第45章 學校裏的“情敵”
自從顧媽媽說了蔡沅薇遲些時候會過來找他的話以後，顧翰文心裏就一直惦記着這事。他不是沒想過打電話或者發郵件給蔡沅薇，親自問問她什麽時候會過來找他。可是這也太讓他感到為難尴尬，他沒這個勇氣去問。恰好這段時間他也要忙于準備學期末的考試排練，所以便一直都沒有聯系蔡沅薇。
就在考試的最後一天，顧翰文正在排練室，與其他同學一起緊張地排練着下午參加考試的劇目片段時，他的手機突然就響起來了。顧翰文之前一直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機響了，直到有其他同班同學在問：“誰的手機響了？都響了好久了！”的時候，才醒悟過來剛才聽到的手機鈴聲是自己的。
顧翰文一看來電顯示，心中突然一陣驚喜，連忙走到排練室外接電話：“不好意思啊，小薇，剛才我在排練，手機放在一邊了沒聽到響。”
“沒事，你不接電話的話我也知道你或許在忙，或者正在不方便的時候，我能理解。反正我找你也不是急事，你看到來電顯示總會複我的。”
“小薇你來S市了嗎？”
“我剛下的飛機，打算約你一起去吃晚飯，現在正準備去你們學校接你一起走。你今晚可以出來嗎？”
“可以可以！我今天下午考完最後一場試就放假了，今晚絕對有空的。”
“那行，我到了你們學校再打電話給你。你下午考試大概要考到幾點？”
“大概4點半左右吧！”
“行，那我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到。到地了給你打電話。”
“好的，沒問題，我等你電話。”
“嗯！到時再見。”
“嗯！到時再見。”
就在顧翰文站在排練室外的走廊裏和蔡沅薇通電話的時候，同是表演系裏，比他大一屆的師姐程曉雪正好也站在了走廊上，目睹了顧翰文在打電話的整個過程中都帶着一副喜不自禁的表情，那溫柔的聲音和說話方式也是她從未見過的。
程曉雪是表演系裏公認的系花，有着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身材高挑，氣質清冷，在許多男生的心目中，她就像是一個不吃人間煙火的仙女一樣，走到哪都能吸引全部男生的注意。在系裏同學的印象當中，程曉雪樣子漂亮，性格溫柔，又很熱心，家境還十分富有，經常喜歡請班裏或系裏一些家境一般的人吃飯，因此很得同學喜歡，系裏有很多男生都在追求她。可是她對所有的追求者都是态度淡淡的，也沒看到她對哪一個特別青睐。
只有程曉雪自己才知道，她只對顧翰文有感覺。自從她在新生入學的第一天，負責帶領新生報到時認識了顧翰文以後，她便開始注意上他了。這個雖然比她小了一歲，但是樣子俊朗，又經常愛笑，性格開朗的陽光男孩，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目光。在之後一年多的接觸裏，程曉雪看到了顧翰文學習努力上進，成績名列前茅，平時為人熱心體貼，還聽說他已經接戲以後，她的心就更不受控制地放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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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雪開始不着痕跡地經常打聽顧翰文的消息，知道他還沒有女朋友，和洪轅晖是好朋友，于是便借着各種機會和藉口，經常約上他們班裏的同學吃飯，末了要求這些來吃飯的同學都要把顧翰文和洪轅晖給捎上。沒有人會發現，在吃飯的時候，程曉雪的目光總會偷偷地放在了顧翰文的身上，她總會找到機會夾上幾筷子的菜給他。在知道顧翰文就是電臺裏經常放的那首《蒲公英的約定》熱播歌的演唱者時，程曉雪第一時間就把那首歌錄了下來，每天晚上都要偷偷地聽上幾次才會睡覺。
程曉雪以為，自己總還有時間，找到機會向顧翰文去表白。她也很有自信，顧翰文一定不會拒絕她。因為她發現顧翰文與系裏的其他的男生一樣，在她出現的時候，他的目光也會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眼裏也會露出贊賞與喜歡的光芒。
可是今天看見顧翰文接電話時那副喜不自禁，從心底裏笑出來的表情，程曉雪突然對自己以前一直篤定的信念開始産生懷疑。她不停地反問自己是不是以前太過矜持了，一直沒有向顧翰文表白心跡，以至于現在看來，自己喜歡的人可能已經不再是屬于自己的了。
程曉雪心中一片冰涼，氣有些堵，有些難以接受這個殘忍的現實。她偷聽到顧翰文的說話聲，記住了4點半這個時間，于是心中一動，轉身離開了走廊。
蔡沅薇在4點半準時出現在戲劇學院的門口。她吩咐小李幫她把車停好以後，就拿走了車鑰匙，讓小李自己打車回去，她打算自己開車和顧翰文去吃飯。
蔡沅薇沒有急着打電話給顧翰文，而是在學校裏慢慢地閑逛着，享受着久違的校園氣息。在她印象中，像這樣悠閑地走在綠樹成蔭的校道裏，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她畢業的母校現在仍在，只是她卻沒有了回去的理由。
逛到看起來像是一片宿舍區的地方後，蔡沅薇站在了路邊，拿出電話打給了顧翰文。“我現在已經進學校了，你在哪一棟的宿舍啊？我到你宿舍樓下等你吧！”
顧翰文此時剛剛才從考場裏出來，接到電話後，只來得及和洪轅晖說了一聲，便急吼吼地跑着回宿舍洗澡換衣，讓洪轅晖看得是目瞪口呆。
蔡沅薇按着顧翰文說的宿舍編號，找到了他的宿舍，卻在舍監那裏遇到了些小麻煩。
這棟宿舍的舍監大媽看起來應該是得到過顧翰文的照顧和吩咐，對每一個找他的陌生人，都一律攔截，沒有他的同意，不得進去找他。因為蔡沅薇看着面生，又打扮得那樣年輕時髦，舍監大媽不相信她是真的來赴顧翰文約的，以為她也是找機會要和顧翰文見個面，要簽名的追星族女孩，非得要她當面打電話給顧翰文，由顧翰文親自和她确認有這回事。可是蔡沅薇一連打了好幾次顧翰文的手機，他都不知怎麽回事沒接，舍監大媽便一臉狐疑地看着她，覺得她在撒謊。
蔡沅薇無法，只得走進了宿舍門口設置的公共會客室裏等顧翰文複她電話。
宿舍的公共會客室裏還坐着其他人，看見蔡沅薇走了進來，便把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蔡沅薇今天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襯衣，用一條藍色的緊身包臀牛仔短裙松垮垮地在腰上束着，腳上穿着一雙白球鞋，頭上帶着一頂小沿的草帽，背着一個小小的雙肩皮包，露出了一雙大長腿，特別顯眼。而當她走進會客室，摘下了遮住半張臉的墨鏡時，會客室裏的人突然都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這一身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學生打扮，硬是被她穿出了一種大牌模特的感覺。別人是靠衣服打扮自己，可蔡沅薇卻是讓衣服成為了映襯她容顏的道具。
程曉雪此時正和另外一個朋友也坐在會客室裏，等着顧翰文從這裏出來。她也看到了剛才舍監大媽為難蔡沅薇的情形，便有一種直覺，覺得蔡沅薇就是讓顧翰文在接電話時笑得那樣開心的那個人。程曉雪眼睛一轉，便裝作閑聊一般，與旁邊的女孩子說起了話。
蔡沅薇正有些郁悶地坐在一邊，拿着手機給顧翰文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她已經到樓下了，只是舍監大媽要和他确認情況，讓他看到信息以後立刻下來解釋一下。剛發完，便看到了自己的面前站了一個臉龐圓圓的女孩，正一臉笑容地看着她。
“你也是找顧翰文的嗎？我們也是在等他下來呢！”圓臉女孩笑着問蔡沅薇，又指了指自己和坐在對面的程曉雪。
“啊？是的。”蔡沅薇有些驚異于這個女孩的自來熟，有些愣地看着她自顧自地坐在了自己旁邊，問了個不停。
“你是哪個院哪個系的？我好像在學校裏沒見過你啊！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若在其他系的話，也一定是系花之類的人物，可是我認識的那麽多個系花裏好像沒有你啊？”
“我是外校過來的。”
“你是哪個學校，讀什麽專業的？”
蔡沅薇有些不耐她的刨根問底，調整了下坐姿正想怎麽回答，才能讓她知難而退，突然瞄見了坐在對面的程曉雪，眼睛雖像是盯着別處，但是卻讓蔡沅薇感覺到她在豎起耳朵聽她們說話。蔡沅薇像是明白了些什麽，轉頭對着圓臉女孩說道：“我是在UAL讀服裝設計的。”
圓臉女孩聽了有些糊塗，“UAL……是哪個學校的縮寫啊？服裝設計……大多是大專學校或者技校的專業，你是中專生還是大專生啊？看你樣子這麽年輕，應該是大專生是吧！”圓臉女孩自顧自地在腦補着蔡沅薇的情況，嘴上不停地在說話：“你也是看了我們系顧翰文的戲，才認識他的吧！他可是我們系出了名的系草呢！人長得英俊，性子又好，有許多像你這樣的女孩子都想過來找他簽名，想認識他呢！”
圓臉女孩這時有些自豪地挺了下胸膛，指了指自己和程曉雪道：“今天讓你碰見了我們，你就算是幸運啦！你知道嗎，我們曉雪姐可是系裏的系花，和顧翰文是最熟的了，他們還經常出去一起吃飯，你想要顧翰文的簽名，找我們是最方便的了。至于你想要認識他嘛……”
蔡沅薇一臉平靜地聽着她在說話，不時還會“是嗎？是啊？”地回應她，于是這圓臉女孩說得更加起勁了，讓蔡沅薇聽到了不少東西。就在圓臉女孩一臉為難，不知該怎麽拒絕蔡沅薇想要認識顧翰文的要求時，一把熟悉的聲音在會客室的門口響起，打斷了她的話：“小薇！真不好意思，剛才我在洗澡，電話放在了床上。我已經和舍監啊姨說過沒事了，你等了我好久嗎？”
會客室裏的人聽到這聲音，一起轉頭望去，只見顧翰文一臉歉意地站在了門口，身上穿着短袖T恤和牛仔褲，腳上蹬着一雙白球鞋，頭發還有些濕，一看就知道是連頭發都沒吹幹，匆忙趕下來的。
程曉雪看見顧翰文出現了，眼前一亮，站了起來就想上前和他打招呼。可顧翰文卻像是沒注意到她也在這裏，徑直走到蔡沅薇的面前，拉起她的手，語氣溫柔地問道：“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
圓臉女孩也沒看過顧翰文的這個樣子，有些目驚口呆地看着他。顧翰文轉頭這才看見程曉雪和那女孩，笑着打招呼道：“程師姐，李師姐，你們也在啊？”
程曉雪自顧翰文拉起蔡沅薇的手，就像是被晴天霹靂劈中了一樣，心中是涼了半截。她聽見顧翰文和她打招呼，勉強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意回應：“是啊……本來還想問一下你，看你今晚有沒有空一起去吃個飯，慶祝一下考試成功……現在看來也不用問了。”
顧翰文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很抱歉了，師姐，今晚我朋友專程從外地過來看我，我可能就去不了了，要不我叫小轅子陪你去？”
程曉雪覺得自己再不走可能就會出醜了，連忙回道：“不用了，我其實也沒有确定其他人去不去。我就不妨礙你了，先走了。”說完便轉身沖出了會客室。圓臉女孩，也就是顧翰文口中稱呼的李師姐，看着程曉雪急匆匆往前走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地呆立在當場。
蔡沅薇此時對她說道：“李師姐是吧？”
“呃，是的。”
“剛才你說的那些，我有些地方需要糾正一下。UAL不是哪個大專學校的縮寫，它是倫敦藝術學院的簡稱。我學的服裝設計專業，也是本科的學歷，而且我已經畢業了。師姐請不要搞錯了。”
李師姐大囧，臉露尴尬，不知該怎麽回話。
蔡沅薇看了一眼程曉雪的背影，繼續說道：“程師姐是個既漂亮又聰明的人，你跟着她說不定可以學到點什麽。”
李師姐尴尬地嘿嘿了兩聲，也趕緊和兩人告辭，追着程曉雪走了。顧翰文覺得這裏有些怪怪的，不由疑惑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個個都是怪怪的？”
蔡沅薇會心一笑，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會客室，“沒事了。我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