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8
一串鑰匙在許久手上晃蕩了好多天,怪就怪他人氣是真高,這事兒很快就被直播間的小夥伴們傳得人盡皆知。
但大家都挺納悶的,這鑰匙看着也就是房門鑰匙,許久是搭錯了哪根筋要這麽晃人眼。
同樣納悶的還有阿耐,墨塵,石頭以及何曉偉。
趁着沒訓練賽,四個人湊在一起偷偷摸摸用小號進了許久的直播間看回放。
許久食指上挂着鑰匙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直播間的粉絲聊天,好不容易排進游戲,沒事就開全隊麥:“兄弟們,你們買房了嗎?”
有些人不知道他幹嘛,還跟他搭腔:“兄弟是房地産公司的嗎?”
“不是不是,我就是問問。”許久笑嘻嘻地和路人隊友聊。
“沒買呢,才大學,不過手裏有點存款,等工作後就可以首付。”這邊有個老實人還真跟許久聊上了。
許久勾着唇:“可以啊兄弟,兄弟有對象嗎?”
“有啊。”
“你對象給你買房嗎?”
“……”老實人這回不知道咋回答了。
許久根本不在意隊友說不說話,只顧着自己說:“我跟你們講,這找對象呢跟房門配鑰匙是一樣的,一定要能插得進去,才能開得了鎖。”
衆人:廢話嘛不是!
許久又來:“這門呢就杵在那兒,你得動,知道嗎?你得用你鑰匙動它,它才能打開。”
許久:“人也是這樣,一個杵在那兒,另一個得拿着你的鑰匙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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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回放視頻的墨塵和石頭已經笑到抱在一起伏倒在地,眼淚都從眼角給飚出來了。
這騷神太會搞顏色了!
許久就這麽噼裏啪啦地哔哔了一局,隊友再也沒搭理過他,估摸着剛開始那老實人都已經屏蔽他語音了。
一局結束後,許久有把鑰匙挂在食指上晃來晃去,一臉嘚瑟到欠揍的樣兒。
石頭啧啧啧搖頭嫌棄道:“我有理由懷疑,這鑰匙是舟游送的。”
何曉偉腦門一個靈光閃過,挑了挑眉把進度條往後拉了下,直到第二局開始,許久才把鑰匙擱在旁邊。
第二局進入游戲後,許久的聲音不意外地先傳過來:“兄弟們,你們買房了嗎?”
阿耐:……
石頭:……
墨塵:……
何曉偉:艹!
這次沒有隊友搭理他,但他一個人仍然能單口相聲:
“鑰匙是金屬制品,觸感冰涼,聞着無味,齒輪都是獨一無二,就像你将來的對象于你也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你的門一定要和你的鑰匙相配,要能轉動起來知道嗎?”
“希望世界上每一扇門都能找到屬于它的獨一無二的鑰匙。”
“我就有獨一無二的鑰匙……”
“突然覺得鑰匙也是可以成為工藝品的!”
衆隊友怒吼:閉嘴!
何曉偉忍不了,快進到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許久:兄弟們,你們買房了嗎?
石頭跪服,他總算是知道騷神這響徹江湖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
阿耐仰天長嘆,他怎麽就認識這麽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更要命的是這老東西他撩得還是自己隊友!
阿耐暴躁:“舟游買過房?”
何曉偉看了眼還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滾的墨塵和石頭,說:“買過,好早之前了。”
“什麽時候?”
“一年多前吧,托我找的,我當時介紹了個不錯的房源,沒想到他真買了,我還以為他會把堆在宿舍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拿過去呢,但好像那房子後來就一直空置了。”
阿耐聞言撥了個電話給許久。
許久圍着圍裙哼着《帶你去旅行》拿着鍋鏟正在炒菜,手機一震動他把天然氣關到最小接了電話。
“喂?”
阿耐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桌上,“鑰匙哪來的?”
許久:“啧,別介,舟游都跟你們說了?嘿嘿,”他的揚了揚眉又哼了句調調才繼續道,“我想好了,等這邊次級聯賽的事一搞完,我就去那兒收拾收拾,請你們在家吃頓飯。”
“哪來的!”阿耐壓根兒不想聽他在那兒嘚瑟。
許久鍋鏟一停,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哎喲,非要我說呀?這舟游既然都說了,還要我說?你們真的是太給我面子了。”
“許久,你知道舟游什麽時候買的房嗎?”
許久蹙了蹙眉,沒多想:“不是前兩天嗎?”
“你有沒有腦子!”這回是何曉偉的聲音,“現在市區買房多難?就幾天時間他舟游能買到房?”
某人臉色一滞,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墨塵和石頭也被何曉偉和阿耐如此嚴肅正經的語氣給吓得不敢再在地上打滾,趕緊爬起來坐在那兒靜聽八卦。
“這房子舟游一年多前買的,我當時拖了不少人,”何曉偉往椅背上一靠,雙臂交叉抱胸說,“因為當時真的太難弄到號了,我就問舟游是不是可以緩一段時間,但舟游求我說一定要,我才拖大學同學幫的忙。”
許久聽着電話裏的聲音把天然氣關了,他靠着大理石竈臺,心情一下就down了下去。
又是一年多前。
舟游那時候就已經把他現在能想到的未來都安排好了。
而他蠢到以為自己才是正在規劃他們人生的先行者。
這小崽子,為了不讓他對過去感到愧疚難過,竟然騙他說前兩天才托何曉偉買的!
許久挂了電話,撥給了舟游,但舟游沒接。
阿耐發消息告訴他,舟游還在賽訓。
許久一直等到晚上才打電話給舟游,舟游剛洗完澡,一邊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拿着手機按下免提:“前輩?”
“睡了嗎?”
舟游:“沒呢,等會還要看今天的賽訓視頻複盤。”
許久坐在床邊,沉聲道:“我問你件事,不耽誤你多長時間。”
舟游已經聽出許久的語氣不太對勁,垂下拿着毛巾的手:“嗯。”
“房子,到底是什麽時候買的?”許久開門見山不耽誤。
舟游揉了揉手上的毛巾,愣愣地回答:“一年六個月前,也就是十八個月前。”
時間出來後,對面一直沒有說話,沉默到讓舟游以為自己已經無意間挂斷了電話,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看了眼屏幕,明明還通着呢。
許久的沉默讓舟游感到不安。
好一會兒他才說:“許久,你說個話。”
“對不起。”
在聽到舟游的聲音後,許久終于說了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也是舟游一度非常害怕聽到的三個字,特別是怕從許久口中蹦出來。
一年六個月前,2018年的5月,他和舟游确認戀人關系的第三個月。
5月20日晚上,許久約舟游出來吃晚飯,晚飯過後還有甜品,甜品是什麽他們記憶猶新,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那天晚上真得熱火朝天,瘋狂又奢靡。
事後,舟游從地上撿起外衣,從口袋掏出一枚戒指握在手心,爬到床上。
許久還在劃弄手機并未看見有人正紅着臉,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
等他餘光瞥見這小臉通紅的小可愛時,舟游已經把戒指遞到他的眼前:“哥。”雙指緊緊地捏着這不起眼的鉑金戒指,他很恐懼很害怕被拒絕。
空氣凝滞,時間沉默,一時間他們恍若生活在了無聲的世界。
那十幾秒的時間是舟游活過最長的時間。
許久沒說話,沒接過去,他怔愣地看着這枚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戒指失了分寸也失了态度。
舟游一眼就看出來許久的慌亂與拒絕,他迫不及待地收起戒指,重新緊握在手裏,然後跳下床穿上衣服逃也似地飛奔離開。
他摔上房門的時候,好像聽見了許久又急又亂的對不起,但他沒聽清他也不想聽清。
那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見過。
直到直播間那幾萬禮物砸出來的“緣分”。
從往事抽回神志,舟游滾了滾喉結應下許久的那三個字:“哥,我沒事了。”
許久知道舟游是在安慰自己。
他當時真的是慌了,他從未想過一直被動的舟游會突然這麽主動。
喜歡是真的喜歡,但也是真的沒想過從此兩個人就這麽過活。
他糾結了很久思考了很久但始終下不了決心,就在他特別迷茫又內疚的時候,他突然接到母親電話,讓他去國外治療。
其實這事他推拒了好幾次,但那天他答應了。
算是一種懦弱和逃避吧。
去到國外後他才發現,能讓他日思夜想的只有舟游,最讓他放不下的依舊是舟游,第一次手術前最想再看一眼的還是舟游。
舟游握着戒指離開的背影,就是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在腦海中回放,每一次都在割着他的五髒六腑。
疼。
特別疼。
“幸好,你還在。”許久聲音似有哽咽。
舟游淡淡揚唇:“對啊,我還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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