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醋了

米帆一路跑到賭坊,打聽到那天是一個叫黃三的人做的抵押的。黃三是冊縣出了名的賭鬼,四十多歲了,還是一個人過日子,家裏窮的叮當響,不知道那日的房契是哪來的。

米帆去了他家裏,在門外等了一宿。直到天微亮,黃三才回來,一見到蹲在門口的米帆,拔腿就跑,米帆追了過去,問了好一會,他才支支吾吾地說是城西的楊員外給他的房契。

米帆熟門熟路地來到楊府,楊守業頭上裹着厚厚的紗布坐在廳堂上。

“你還敢來,你看你把我的頭打成什麽樣了?”

“你這就是污蔑人了,我什麽時候打過你了。”

“你少不承認,那天船沉的時候,從你的方位飛出一個石子,打在了我的額頭上,你瞧瞧我這腦袋,都半個月了,還沒好,頂着這樣一個樣貌,我都沒臉出門了。”

“怪不得,這些日子聽不到楊少爺的惡事了,原來是躲在家裏養傷呢。”

“你……在我的地盤還敢撒野,來人。”

一夜未睡,米帆已是很困,可一碰到楊守業,習慣性地逞口舌之快,待反應過來這是楊府時,只看到一院的家丁,個個手裏都拿着粗長的棍子。

“給我狠狠地……哎呦……”

楊守業剛要發號施令,從米帆的方位又飛出一個石子,重重地打在了楊守業的額頭上,還是上次的那個位置,眼淚雜着血液在楊守業的臉上流淌,家丁們吓壞了,趕緊手忙腳亂地帶自家少爺下去包紮。

楊守業捂着額頭,惡狠狠的瞪着他,“你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一開口,額頭上的血流的更厲害了,一行人趕緊離開了。

米帆回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的院子,心中也有些納悶,那石子是從哪來的。

……

雖然身上到處都是鞭傷,段天烨還是一副閑适的模樣,倚坐在牢房簡陋的床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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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官差的聲音混雜着腳步聲朝他這邊傳來,下一刻,窦筱敝欠揍的聲音便出現在了牢房門口。

“段兄,有人來看你了。”

看到來人,段天烨眼裏有些失望,随即又若有所思地笑了,“你來幹什麽?”

來人正是‘米有帆’客棧唯一的大廚尹楓,他面無表情地開口,“來看看你死了沒。”

聞言段天烨笑的更歡樂了,“那你多慮了,就筱敝兄讓手下人打我的這幾下,我還死不了。”

“你……”感覺到被鄙視了,窦筱敝氣的跳腳,“你少得意,我告訴你,你今晚……”

“筱敝,你先離開一下,我有話想跟他說。”

尹楓看着他,窦筱敝的臉僵了一下,然後悶頭灰溜溜地走了。

窦筱敝離開後,段天烨仔細審視着眼前的人,“曾經轟動武林的天下第一劍客尹楓,竟然會在一家小小的客棧裏隐藏了二十年,不知是何居心?”

“我答應過一個人,要保護他。我不管你想做什麽,不許你傷害他。”

段天烨嘆了口氣,“米帆真的是她的兒子。”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把他卷入那些過往的恩怨中?”

段天烨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沉默了一會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好吧,你決意如此,我也不攔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護他周全。”

段天烨點頭,尹楓轉身離開。

“你就不想問問你師弟的事?”段天烨突然對着他的背影戲谑地開口,果不其然地看到背影停了下來,只是依舊背對着他。

“……他為何會替你辦事?”

“因為他欠我一條命……具體的我就不跟你解釋了,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吧,他此刻就在段府。”

尹楓離開後,窦筱敝走過來盯着他,“他跟你說什麽了?”

“怎麽,吃醋了?”段天烨淡淡地說道,眼中閃過有趣的光芒,直瞅着窦筱敝,沒有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窦筱敝氣的想打他,礙于他極高的功夫,不敢進裏邊,只能在外邊一陣張牙舞爪。

過了一會,窦筱敝忽的粲然一笑,“段兄,這回你栽在我手裏了,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那我可要多謝筱敝兄了。”

“不客氣。”

“你說有一天他要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是這樣一個人,你說他會不會傷心呀?”

窦筱敝臉色一沉,“你少吓唬我,米帆是我最好的哥們,哼,少挑撥離間,小心我再讓人打你一頓。”

……

“賢侄今日怎麽有空上我這府上了?”米帆在廳堂等了好一會,楊員外才慢悠悠的出現了。

“楊叔,我想跟您打聽個事。”

“是關于房契的事吧?”

直白的問話,讓四周瞬間陷入了岑寂,氣憤也緊繃了起來。半響之後,米帆苦澀的笑了,“您是故意的,這是您為我設的一個圈套。”

“賢侄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米帆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楊叔,您和我父親也是多年的好友了,您就網開一面,放過我朋友吧。”

“好說,只要你把我想要的東西乖乖交出來,我不會為難他的。”

“您想要什麽?”

“‘米有帆’客棧和你們米家珍藏多年的那本菜譜。”

米帆嘴角的笑越發的苦澀,“這些年,您一直讓我到您府上做菜,就是惦記我們米家那本菜譜吧?”

父親死後,楊員外看他一個人經營一家客棧不易,多次勸他賣了客棧,來他的府上當大廚,都被米帆給拒絕了,他要守着他唯一的家。

他一直以為楊員外是關心自己,這些年,父親不曾管過他,他從楊員外身上體會到了來自長輩的關懷,現在卻發現一切都是算計,都是假的。

楊員外沒有開口,米帆已經有了答案,他站起身,“楊叔,我把東西給您,您把真正的房契給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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