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早上九點多,超市裏的人很多。

原本是許懷一個人逛超市買東西,卻是一個推着購物車一個在一旁挑挑撿撿的買東西。後面還拖着一只尾巴。

周嘉年很久不逛超市,買了不少東西,走哪兒都很開心,沖顧景行說:“真沒想到你倆竟然是面對面,不如住一起得了,省得要花兩個錢。”

顧景行被調/戲得紅了臉,唬了眼周嘉年。

“買點水果。我看你那邊什麽水果都沒有,整天對着電腦,也不難受嗎?”

顧景行的臉頰更燙了,不敢去看許懷。

“啧啧,簡直視我于無物啊。”

許懷溫柔的笑,并不在意周嘉年的調侃。

三個人幾乎将整個超市都走遍了才到收銀臺結賬回家。

一到家裏,顧景行就忙活着擇菜洗菜。周嘉年靠着沙發像個二世祖,許懷窩在廚房打下手。

顧景行家裏的廚房樣樣俱全,只是空間小了些。買房的時候只想着一個人住,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整個公寓也不過九十幾平米。

然而,當許懷也站在廚房裏,空間便顯得有點擁擠。

有一道烤翅,顧景行站在琉璃臺前正在給雞翅上佐料,許懷站在水池前洗菜葉子。

他将洗好的生菜葉子擺在白磁盤上,問:“還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顧景行一邊抹醬一邊說:“開水快好了,你把番茄燙一下去皮後切小塊,待會兒燒湯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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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打量了眼廚房,伸手穿過顧景行的面前去拿他左前方的大碗。顧景行瞄了眼,“碗裏面放着東西呢!”

“什麽?”

近在咫尺的聲音吓了顧景行一跳,險些扔掉手裏的東西,下意識地轉頭看,又是一個激靈。許懷的臉,就在他眼前,似乎只有幾毫米的距離。

“你……”

剛準備說話就打住了話頭,他驚愕地盯着許懷,頓時臉上燒得像火燒雲。

剛才,他好像親到許懷了!

雖然只是一瞬間,雖然只是嘴唇擦過對方的臉頰,但觸感清晰,溫軟細膩,好像還有一股別樣的味道。

顧景行甚至聽見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簡直是要将他淹沒在其中。

顧景行故作鎮定的往後退一步。

許懷輕笑,看着顧景行呆呆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礙事的鴨舌帽不在,手感好極了,黑色的頭發蓬松有質感,像是安撫一只大型犬。

他不動聲色,說:“我以為是空盤子。”

顧景行點點頭,緊忙轉過臉,說:“碗都在櫥櫃裏。”

“嗯。”

許懷心情愉悅的打開櫥櫃,拿出一只湯碗清洗。他絕對不會承認,剛才的所有行為都是故意的。

顧景行很快刷好醬,将雞翅擺整齊放在烤箱裏,調好時間。焖豬蹄的水已經燒開了,他倒掉第一遍的湯水,繼續焖豬蹄。

兩個人一個主勺一個打下手,倒是很快就将中午的飯菜都端上桌了。

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周嘉年樂呵呵的說:“我們小景就是能幹,這手藝真是沒話說!以後不管誰娶了你都有口福了!”

顧景行聽着他的話,忽然就想到剛才在廚房裏的那個意外的吻,頓時嘴唇一片火燒,燙得他都不敢開口說話了。

許懷笑眯眯着眼,默然。

午飯很快擺上桌,周嘉年風卷殘湧,掃蕩得幾乎不剩一點,吃完舔舔嘴唇子,說:“小景手藝真太好了!”

顧景行輕笑。

周嘉年惬意地繼續躺沙發,那邊顧景行收拾碗筷到廚房清洗,許懷也跟了進去。

但凡有機會,許懷總是跟在顧景行身邊。

從廚房出來,許懷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來,只好先回去。臨走的時候周嘉年沖他挑挑眉,電視機裏的聲音一直沒停。

回到家開電腦,吃葡萄不吐皮發來私信。

吃葡萄不吐皮:大神,過幾天你生日,我們幾個同城的想聚個餐給你慶生。跟往年一樣。

風起天闌:嗯,好^_^

吃葡萄不吐皮:歐拉,我去訂桌,訂好了通知你們~

風起天闌:等等

風起天闌:我問一下。

吃葡萄不吐皮:大神要帶家屬麽>O<

風起天闌:^_^

許懷拉開好友欄,特別分組裏僅一個人,是在線狀态。他眯眼笑了笑,戳了過去。

風起天闌:小景,16號下午有時間嗎?

景行:嗯。

風起天闌:那跟我一起吃個飯吧,我生日。還有我幾個網配圈裏的朋友。

景行:不太合适吧。

風起天闌:沒事,都知道你。

景行:……

風起天闌:而且我陪着呢^_^

景行:……

風起天闌:傻了嗎?真想摸摸你腦袋。

風起天闌:去吧,小景^_^

景行:……好吧。

風起天闌:>3<

顧景行沒有回複,許懷能想象他看到這個顏文字後的含羞,一定是整個臉都紅了。真想當面調/戲。

告訴過吃葡萄不吐皮添一個人後,刷刷微/博,子夜歌的事在持續發酵中。

說回來,晚雲烘日退出劇組,顧景行可以回來繼續後期了。

風起天闌:待歸人下期的後期還接嗎?

景行:三色堇找過我了,我拒絕了。事前就跟糖姐說過,這劇一共兩期,糖姐心裏有數。

風起天闌:嗯。

景行:我記得好像大多CV生日的時候會舉辦歌會之類的,為什麽你跟人家不一樣。

風起天闌:一開始也是歌會,後來就改成私下見面,跟圈子裏私交比較好的幾個。之後就一直是這樣。

景行:喔。

風起天闌:還接其他劇了嗎?

景行:選擇性接。我請糖姐給我介紹了一些商後,會漸漸轉到商後。

風起天闌:你進圈沒多久啊,就要退圈?

景行:如果劇本好,我會繼續接的。

許懷發了個笑臉,催着顧景行午休一會兒。可沒到五分鐘,景行又戳過來了,問了個讓他哭笑不得的問題。

景行:生日想要什麽禮物?

風起天闌:哪有人問人要什麽禮物的^_^

景行: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

風起天闌:我喜歡什麽,小景就給我什麽嗎?

景行:嗯,我盡量^_^

風起天闌:我喜歡你。

這條消息之後,景行沒有回複。許懷想了想,給顧景行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就在他以為顧景行不會接電話的時候,顧景行接了電話。

電話通了,顧景行沒有說話。

兩廂安靜,許懷甚至能通過手機聽到顧景行的呼吸聲,似乎吸氣更長呼氣短促。他不由失笑,“小景。”

“嗯?”短短悶悶的,像鼻音。

“呼吸。”

顧景行一怔,臉上蹭的一下紅得像進過油鍋,也不知是剛才憋氣的,還是緊張的。

許懷又笑了,心裏有點懊悔,他應該當面表白的。他說:“小景,我喜歡你。”

“……嗯。”

“小景喜歡我嗎?”

“……”

許懷默嘆,說:“好好休息吧,明天去找你。”

顧景行想了想,說:“風起,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嘉年剛回來,我們倆要一起回去一趟。”

“小景跟嘉峪關關系真的很好啊!”拖長的尾音,意味深長。

“……我們竹馬竹馬。”

“……”許懷被将一軍。

“他明天回去,我家跟周家一直都特別交好,這次他回來,兩家準備一起吃個飯。之後,嘉年就回自己家了。”

許懷抓到了重點,笑笑,說:“那小景照顧好自己。”

“嗯。”

挂了電話,許懷随意看了看,經過一夜的發酵,子夜歌的事件越來越熱,子夜歌被網配圈裏的很多人都唾罵嫌棄,即使當初在子夜歌和嘉峪關分手時死命指責嘉峪關的,也都調轉矛頭指向子夜歌。

照此下去,子夜歌大概會被掐出網配圈。

第二天,許懷上班,顧景行送周嘉年回周家,顧家和周家兩家一起吃了晚飯。天太晚,顧景行被顧家大哥帶回自己家,還勒令他在家裏陪布布玩兩天。

于是,指着第三天跟顧景行獨處而增加好感的許懷只好在家裏等着。

等着等着就等到了許懷生日那天。

顧景行在顧家大哥家只住了兩天,之後一直在自己家裏待着琢磨後期,準備給許懷的禮物。

在最後一次聽音頻時,許懷的電話過來了。

“小景,在家嗎?我在你樓下,我們一起去酒店。他們也都出發了。”

顧景行關了電腦,匆匆下樓,腦袋上戴着鴨舌帽。

許懷見他蹦蹦跶跶的沖過來,伸手揉揉他的腦袋瓜,依舊隔着鴨舌帽,手感不如頭發的手感好。

他看了眼鴨舌帽,說:“小景很喜歡這頂鴨舌帽啊,一直都沒換過。”

“就是習慣了。其實不戴也行。”

“那就拿了吧。”

顧景行一頓,但凡出門一定會戴鴨舌帽,這會兒要是拿了,心理上會別扭。

“怎麽了?”

“腦門上有道疤,頭發不太遮得住。”

車才駛出小區門口,許懷手一抖險些把車開岔道,腳下卻是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他蹙眉,心下疼惜,“是車禍?”

顧景行點點頭,黑灼灼的眼睛露出點點笑意,說:“其實都已經好了,就是疤痕有點明顯,還沒完全消掉。”

許懷伸手,飽滿的指腹不自覺就撫上他的額頭。拿掉鴨舌帽,他小心翼翼捧起顧景行的臉。

突兀卻溫柔的動作吓了顧景行一跳,怔怔地看着專注的許懷。突然眼前一暗,溫軟的唇貼在他的額頭,好似帶着千萬寵愛。顧景行不覺深陷。

“小景,別怕。”

顧景行臉紅紅的,卻只笑笑,從容的說:“只是會不太習慣,我不怕。”

兩人到酒店的時候,包間裏的座位幾乎滿了。推門而進的時候,包間裏忽然就安靜下來了,一個個都如狼似虎地盯着許懷身邊的顧景行。

顧景行長相幹淨,不說話的時候渾身一股清冷之質,但又有一股蠢萌蠢萌的氣息,實在讨喜。

顧景行紅着臉打招呼:“大家好。”

“喲喂,好蠢萌的小受啊!”

“是呢是呢,大神哪裏拐到手的吉祥物。好像聲音也特別好聽呢,作為策劃的我好想勾搭的呢!”

“氣質又蠢萌的小受,大神果斷腹黑。”

“風起,不介紹一下?”

許懷順手揉揉顧景行腦袋,給他倒了一杯暖茶,說:“我家小朋友。”

起哄聲頓起,嬉鬧一片。

局促的顧景行顧不上緊張,只覺得尴尬,每個人都如狼似虎的盯着他,絲毫不肯放過他。

許懷看不過去,悄悄解圍。

一頓飯吃得很開心,吃過後又到KTV唱了會兒歌。與之見面的幾個人都以為顧景行是許懷三次元認識的,也都沒多想。散了後也就散了。

在許懷的默許下,顧景行被灌了不少酒,走的時候雖然還有意識,但腳步虛浮。許懷扶着他上車,載他回自己家。

一直都想讓顧景行來自己家都沒有完美借口的許懷終于如願以償,雖然還未徹底抱上美人歸。

進了門,許懷扶顧景行在床上半躺着,說:“喝了酒,渴了吧,我倒點水給你喝。”

“嗯。”

許懷喂他喝水,“小景,知道我是誰嗎?”

“……風起。”

許懷嗯一聲,捋起他額前的劉海,在他那道其實已經并不是很明顯的疤痕上吻了吻。顧景行一個戰栗,往被窩裏縮了縮。

“小景,我愛你。”

“……”

“小景,你喜歡我嗎?”

“……”

“喜歡嗎?”許懷壓低了聲音,誘惑他回答,“小景,你喜歡我嗎?”

“嗯,喜歡。”

許懷心滿意足,簡單地洗了洗,爬上床跟顧景行鑽入一個被窩,幸福又愉快的摟着顧景行。

顧景行個子比許懷要矮上半頭,這會兒喝醉了酒,靠着許懷頓覺心安,身體蜷了蜷,縮在許懷的懷裏感覺更小了。他很瘦,衣服沒脫,許懷不知道衣服下是怎樣的美景,可繞是如此,他還是覺得下腹一緊,有些心猿意馬。

按捺住躁動,許懷嗅着顧景行身上的酒氣和淡淡的體香睡着了。

雖然是夏天,但早上的陽光還是帶着點涼意的。溫涼的光刺透窗簾,照在許懷臉上,将他皮膚照得幾乎透明。

不過,顧景行沒顧得上細看。

一睜眼看見自己身邊有人,顧景行吓了一跳,反射性往後一退,卻怕驚醒許懷生生憋住,于是從側身變成了平躺。沒變的是,他一直在許懷的懷抱裏。

可看清姿勢,顧景行再次一驚。他不僅跟許懷睡在一起,還摟在一起。

揉揉太陽穴,昨晚喝醉了,不知道有沒有亂說什麽。他很少喝酒沒喝醉過,根本不知道自己酒品怎麽樣。

“……風起。”剛醒來,聲音有點啞。

許懷似乎還沒睡醒,聽到聲音下意識地的将手臂伸出去,把人重新整個圈在懷裏面,半天才悶出兩個字,“別鬧。”特別随意。

顧景行不知所措的紅了臉。看到自己衣服都還穿得好好的,很是欣慰。他小心翼翼地拿開許懷的手臂,準備爬下床。不料,許懷醒了。

其實許懷比顧景行醒得要早些,不過想要看看他的反應,這會兒見他要走,于是悠悠醒來,“小景,醒了。”

顧景行應着,不說話。

許懷在他額頭親了一嘴,說:“早,起來洗一下?還是再睡會兒?”

“我……”

“昨晚你醉了,我就直接帶你回來了。回來的太晚,你又醉了,就沒給你洗澡。”許懷爬起來,若無其事的說。

“我有沒有亂說話?”

“嗯~”許懷側頭看着他想了想,笑眯眯地,說:“小景忘了嗎?你說你喜歡我。”

顧景行:“……”

雖然聽得出是許懷的玩笑話,但顧景行毫不懷疑他所說的真實性,臉上燒得滾燙,忍不住往單被裏埋了埋,悶悶的說:“我再睡會兒。”

許懷揉揉他腦袋,刷牙洗臉準備早飯。

顧景行沒睡幾分鐘,許懷出去後就從單被裏冒出頭打量整個房間。房間不是特別大,家具擺設都顯得特別大方,房間呈暖色調,看上去很溫暖。

不多久,從外頭飄進香噴噴的味道,顧景行掙紮了會兒,從床上爬起來。他身上還是昨天那套衣服,而且一股酒味,他有點嫌棄自己的皺皺眉。

“起了?去洗一下吧,幹淨衣服已經給你準備在淋浴間了。”許懷一手拿着鍋鏟,一副居家好男人。

顧景行紅着臉,說:“我回去洗吧。”

許懷好笑的看着他,溫柔的說:“牙刷衣服都給你準備的新的,快去吧。快點洗好出來吃早飯。嗯,我的手藝不如你,待會兒別嫌棄。”

“嗯。”

顧景行應着,紅着臉到淋浴間沖了個澡。

沖完澡出來,拿着許懷準備好的新浴巾擦身,看着眼下的衣物心情有點複雜。

許懷在外面敲門,顧景行只好匆匆穿上衣服。

拉開門,許懷就靠在門口,猝不及防的對上視線,一陣尴尬,半天才糾結出一句,“謝謝你。衣服我帶回去洗,身上的……”

他的話消音在許懷突如其來的吻中。

剛洗完澡,半幹的發梢滴水劃過顧景行白皙的脖頸和鎖骨,劃入胸口。他的臉被熱氣蒸得嫩紅嫩紅,還蒙着一層濕漉漉的水霧,皮膚晶瑩剔透,唇□□紅。

許懷看得心癢難耐,尤其顧景行的眼睛盯着他眨了眨,像一頭不知所措的小兔子,明晃晃的引/誘他犯/罪。

靈巧的舌長驅直入,與對方的青澀糾纏,呼吸交融,水聲漬漬,偶爾還有一點無意識的呻/吟。

許懷覺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直到感覺到下/身被什麽滾燙的東西頂着,顧景行才如夢初醒,一緊張不小心咬了許懷的舌頭,一股鐵鏽味蔓延開來。

“對不起。”顧景行無地自容。

許懷不勉強,再次壓下吃掉某人的沖動,揉揉他的腦袋,領他到桌邊坐下吃早飯。

顧景行乖巧的吃着,一句話也不說。

其實許懷的廚藝還不錯,不管是煎蛋還是雞絲粥都很香,口感也好。但顧景行還害羞着,沒有誇獎。

吃過早飯,顧景行把自己的髒衣服收起來帶走。許懷送他到家門口,忽然說:“小景記得昨晚說過什麽的吧!”

顧景行仍舊一點印象都沒有。

許懷笑說:“你說,你喜歡我。”

重複了一遍的話讓顧景行不得不相信自己确實說過。他再次紅了臉,臉上燒個透頂,跟在一堆篝火上澆了汽油似的,燙得他自己都害怕。

“害羞了?沒關系,我也喜歡你。”

顧景行擡頭看着許懷,心底是相信的,但又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湧上來。他笑起來,顯得很腼腆,眼睛裏發着光,看着微微笑着溫柔且認真的許懷,說:“今天中午吃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我說景行要完結了,你們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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