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留宿
布布的生日宴是定在牡秀酒店VIP大包間裏，說是小孩子周歲，但來的都是些顧景曜生意上的夥伴，還有一部分娛樂圈的人。
周嘉年來得比較早，抱着布布玩鬧了會兒，送上禮物，又跟被許懷黏着的顧景行說了會兒話，才走進觥籌交錯裏。
他觀察了會兒，顧景曜正在套近乎的大多是歌唱界和娛樂圈的人。
然後他看見，陸琤也在。而且正好看着他。
周嘉年：……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有些尴尬。
正好有侍者捧着托盤路過，周嘉年随手拿了一杯酒，裝作巧遇的樣子過去打招呼，“陸老師，好巧啊。”
“恩。”
顧景曜那邊也正好說完，見他和陸琤都在，便過來寒暄幾句，“陸先生，久仰大名，很榮幸今天能邀請到陸先生。”雖然他并沒有給他請帖，但在接待員告訴他陸琤來了時，他放行了。
陸琤：“我只是來看看。恭喜顧總。”
“多謝，陸先生請随意。”顧景曜看向一邊的周嘉年，“見過小景了？”
周嘉年點頭，“他和許懷玩得很開心。”他開玩笑的說：“真是重色輕友，有了對象，就忘了我這個竹馬竹馬了。”
陸琤臉色一沉。
顧景曜敏銳的瞥一眼陸琤，又問：“聽說伯母要給你介紹對象？”
陸琤臉色再一沉。
周嘉年倒是沒在意，說：“沒聽說。最近一陣子太忙，我都沒時間回家看看去。”
顧景曜卻說：“但我聽說你一直都是準時下班，沒回家的話，難道是交了女朋友？如果伯母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Advertisement
周嘉年頓時讪笑，“怎麽可能。”說着，偷偷瞄了眼陸琤，後者離他不過兩步遠，也不知道有沒有偷聽他們的對話。
顧景曜将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頓時了然。他将目光放在陸琤身上，後者似感覺到他的注視也看了過來，他揚揚手裏的高腳杯，說：“陸先生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沒有。”
顧景曜沒有揪着這個話題，而是跟周嘉年閑話家常，“小景近日準備去一趟荷蘭，和他去做個登記。”他笑，“小景才跟家裏出櫃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你。”
周嘉年不知道顧家大哥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麽，而且陸琤還在旁邊，但他開玩笑式的實話實說，“大哥你還不知道我，我要是跟小景一樣，還不早就拿下小景了。”
“我知道你跟小景不同。”顧景曜再次點明，“小覃一直在等你結婚生個女兒，然後跟布布訂個娃娃親。”
“好啊，讓嫂子別急，我一定會生個小公主給布布當童養媳的！”
陸琤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目光掃過顧景曜，後者也是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他不由抿了口酒，掩飾他的小心思。
顧景曜對周嘉年笑笑，說：“這會兒有點忙，不跟你多說了，公司的事我之後再找時間跟你談談。”他拿酒杯指了指陸琤，又說：“看上去你和陸先生也算認識，幫我好好招待陸先生。”
“好的，大哥。”
顧景曜嘴角微挑，“陸先生，玩得開心。”
等顧景曜走遠，周嘉年默默撫額，原本是想過來跟顧景曜談談公事，最後變成了談私事，而且還是當着陸琤的面。
陸琤狀似不經意的瞥他一眼，問：“這就是你說的事？來跟顧景曜讨論你的對象問題？你們很熟？”
“顧大哥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周嘉年好不誇張的說。
“不就是有個公司。”
周嘉年辯解，“顧大哥接手公司後把營業額翻了好幾翻了。要不然也不會再開個唱片公司了。”反正有錢，最後打水漂了也不過冰山一角。
“宴會什麽時候結束？”陸琤揭過話題不談。
“不知道。”周嘉年看了眼時間才八點多，再看陸琤一臉不耐煩，不得不說，“如果陸老師有事，可以先走一步。”
陸琤紋絲不動，“你在這做什麽？”
周嘉年：“……吃。”
陸琤：“大鍋菜，吃什麽？”
周嘉年：……好歹五星級酒店，怎麽在他眼裏連豬食都不如的樣子。
“去買菜。”
“陸老師要燒菜？”他更想說的是，在這個點？等買完菜，再吃過飯最起碼十點鐘。他再從他家回來，這麽折騰就為了一頓飯？
陸琤撇過臉，說：“可以去你家。”他抿了口今天晚上的第二口酒，眼神有點飄，盯着自己的腳面，又添一句，“省時間。”
周嘉年無奈的問，“陸老師真的不能湊合一下？”
“不能。”
“行，走吧。”周嘉年沒做多想，帶着陸琤去超市買菜，又回到他家，燒菜，吃晚飯。
到周嘉年的公寓時，已經九點鐘。
周嘉年摸索着玄關的燈打開，領着陸琤進門到廚房，看着一堆生了灰的廚具，他讪笑，“好長時間沒用了，有點髒。”他端着鍋往水池裏放，“我給它沖一沖。”
聯想到他是廚房終結者，陸琤卷起袖子，說：“我來。”
周嘉年二話不說就松了手，直接退到廚房門口，樂得将廚房完全交給陸琤。
兩個人似乎已經習慣這種相處模式。
周嘉年倚着門框跟他聊天，“陸老師，劇本改到哪兒了？”
陸琤背對着他，說：“第四個案子。”
速度真快，周嘉年想。安靜了一會兒，他又問：“如果改編成電影呢？應該也很上座吧。”
“如果不是為了賺錢，沒必要。”
“為什麽？”
“電視劇的劇本不拖沓，改編成電影也就是節奏上更緊湊些，反而不夠細致。”陸琤一頓，說：“如果你想拍一部同題材的電影，可以再寫劇本。《命途》的梗沒必要一拍再拍。”
周嘉年嗯了一聲，說：“我是想反正作者的電影版權也會賣出去，正好我跟他說過幾句話，一起拿下算了。反正賣給別人也是賣，賣給我也是賣。”
陸琤沉默了一會兒，沒接話。
才把鍋碗瓢盆清理幹淨，陸琤開始洗菜切肉。
水沖洗菜葉的聲音，刀切砧板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特別的突兀，但誰都沒覺得尴尬，反而透着一股融洽和和諧。
感覺到周嘉年還在廚房門口，陸琤冷不丁的問他，“你認識《命途》的作者？”
“算是吧。”周嘉年遲疑，畢竟他和山海關只是通過網線聊過那麽一兩句，而已。
“他怎麽樣？”
這個問題有點耳熟，他一邊想一邊說：“悶，不愛說話。”
陸琤：……
“傲嬌。”
陸琤：……
“可能還是個面癱。”
陸琤：……
說完，周嘉年覺得自己的答案好像也有點耳熟，他是不是跟誰說過同樣或者類似的話？而且這麽一說，山海關和陸琤有點像的感覺。
唔，昨天山海關好像真的問過陸琤人怎麽樣的。
周嘉年瞄一眼陸琤，但只能看到後者的後腦勺，他松了口氣，問：“陸老師，山海關跟我問過你，你們認識嗎？他是不是對你有興趣，或者你對他也有興趣？感覺你們倆好像。”
“……不認識。”陸琤的身上即将插滿flag。
周嘉年付之十分信任，沒有多問，回客廳看電視。遙控器調了十幾個臺，實在沒有什麽好看的，于是對着動漫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正在播出的這部動漫最近似乎很火，連帶着同名手游都變得十分火熱。有時候他會看見思琪偷偷摸摸的玩這款手游。
他思路發達了一下，命途是不是也可以發展一下手游？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樂。
正在周嘉年對着動漫浮想聯翩即将進入夢鄉時，忽然手機響了。
剛一接通，就聽見吳悅哭哭啼啼的聲音，可憐巴巴的說：“周總，白然被人打了，現在在醫院裏呢。門口還有幾個記者呢，怎麽辦吶。”
白然被打居然也有記者感興趣？周嘉年訝異。
“殘了嗎？”
“沒有，但是要住院一個星期。”吳悅一邊抽氣一邊說話，聽得周嘉年怕她一口氣抽不上來。她還在說：“白然的通告本來就少，現在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頓，基本上沒有通告了。”
周嘉年：“……你為什麽會跟着白然？”
吳悅似乎一愣，說：“不知道。就忽然有一天，白然指着我說讓我當他的經紀人就好。”
“可見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周嘉年說，“你先回來，這件事我讓思琪跟蹤。白然的事你也不用再管了，我會讓思琪給你安排其他事情。”
吳悅有些失望，“謝謝周總。”
陸琤端着熱騰騰的五絲菜卷出來，“公司有事？”
雖說風水輪流轉，但白然這種人除非幡然悔悟，否則在娛樂圈很難闖出名堂，所以他住院算不上事。周嘉年搖搖頭，說：“白然被人揍了。”
陸琤回憶了一下，沒有印象，“事情很嚴重？”
“我大概知道原因。”他聽說，在他遲遲沒有表露出要幫白然的念頭時他有點急，再一次去找過卞慶華。
不說男男有別，單就第三者和被包養，白然就不得再翻身。
陸琤最後端着湯碗出來，周嘉年才想起要洗手吃飯了。
吃過飯，正如周嘉年所料，已經晚上十點半鐘以後。
由于他對廚房的破壞性，最後連洗碗都是陸琤在做，他覺得很不好意思，反倒弄得他像客人。于是，在陸琤洗幹淨手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他提議，“這麽晚了，陸老師不如在我這裏将就一晚上？”
“好。”
周嘉年：……這麽幹脆，難道不是應該稍微客氣一下再答應嗎。你這樣讓我怎麽接下去。
“開玩笑的。”陸琤又說。
周嘉年：“沒關系，反正空房間有。”
陸琤臉色緩了緩，彎起的嘴角有點壓不住，他控制着飛揚的聲音，淡定的說：“看你這麽誠心的邀請，我就不拒絕了。”
周嘉年：……我該怎麽聊下去。
“那，先洗澡吧。”
洗！澡！吧！
陸琤的聽覺裏只剩下這三個字，他甚至把周嘉年回卧室的背影看成了落荒而逃，嘴角的笑意更大、更清晰。
等周嘉年拿着沒用過的幹毛巾和浴袍出來時就看見陸琤笑得一臉燦爛，他有點好奇，“陸老師，你想到什麽好事，這麽開心？”
“沒有。”陸琤回過神。
周嘉年把毛巾和浴袍塞給他，帶他到淋浴間，問：“陸老師，你有潔癖嗎？”
陸琤看着手裏的浴袍，回：“沒有。”
“那就好。”周嘉年安下心，說：“毛巾是新的，沒用過。浴袍用過一兩次，但是都是洗過放在家裏的。”
“恩。”陸琤心情飛揚。
“是以前小景在這兒用過的，陸老師沒有潔癖我就放心了。”周嘉年把瞬間面容變得僵硬的陸琤留在淋浴間，關上門，說：“我再去找一套睡衣給你。小景的號你不能穿，我再找找其他的。”
留陸琤一個人怒火焚身。
房裏打着空調。
周嘉年在陸琤洗澡的時候也洗了一把澡，換上寬松的休閑衛衣在房間裏翻箱倒櫃。
當陸琤不情不願的裹着被顧景行裹過的浴袍到周嘉年的房門口時就看見他半個身子拱在衣櫃裏，半天不出來。
“你在幹什麽？”
“找衣服。”周嘉年的聲音悶在衣櫃裏。又過一分鐘，他終于拎着衣服拔出上半身，回頭跟等在門口的陸琤說：“呃，陸老師，你将就一晚吧。”
陸琤皺眉，不願意接過來，“顧景行穿過的？”
周嘉年搖頭，“是我的。但可能也不太合身。”他默默比了下跟陸琤的身高差距，矮了半個頭。但他已将近一米八，可見陸琤之身高。
陸琤瞬間臉色緩和很多，默不作聲的接過衛衣，扒了浴袍就往身上套。
在浴袍落地的一瞬，周嘉年懵了一下，順着他的線條移動着目光，忽然發現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忘了準備陸琤的內褲。
周嘉年買來當睡衣的衛衣基本都偏寬松點，又有點偏長的款型。他看着全身上下只套了件衛衣，而且因為他身量高而顯得衣服短從而隐約露出整個下半身的陸琤，周嘉年的內心是崩潰的。
笑到崩潰。
陸琤也是套上衣服之後才想起來自己下面沒穿，頓時鬧了個大臉紅。但是看着周嘉年憋笑的臉和眉飛色舞的眼睛，他沒有那麽多的大腦內存想那麽多。
他不知道周嘉年有沒有抹沐浴露的習慣，但他清晰的嗅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誘人的香味，讓他忍不住有反應。
在周嘉年沒發現之前，陸琤猛地彎腰撿起浴袍重新裹到身上，遮擋住漸漸挺起的部位，臉上又紅又黑，簡直無法形容。
“對不起，陸老師，我這就給你拿。”周嘉年趕忙從抽屜裏拿出一條嶄新的內褲遞給陸琤，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反正都是在将就。
陸琤拿着內褲和他的大褲衩，沉着臉走到隔壁的房間，關上門，冷靜。
早知如此，他不該留下的。
陸琤有些懊惱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房頂，腦子裏全都是周嘉年的樣子，揮之不去。明明是要熄火，沒想到最後變成了上火，更是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非常難受，簡直慾火難耐。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恨不得一腳踹開隔壁的卧室門，直接将周嘉年推倒給辦了。
這注定是個難熬的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感覺堅持也是一種信仰。
明天周日，跟大家請假一天，麽麽噠(^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