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求
周嘉年在挂電話前表示，他明天開始恢複正常上班。
然後他看見電腦屏幕的右下方，有一只小企鵝在不停的閃爍跳躍着。
橘子燈：關大，你又交音？！
橘子燈：壓縮包裏的幹音太多了，是不是你打包錯了，為什麽一直到第六期幹音都給我了！！為毛這份幹音收得我一點都不開心啊！
嘉峪關：大概是你特殊時期吧，我理解
橘子燈：……
橘子燈：不要這樣子啊關大！你這樣讓我有一種你以後再也不上來的錯覺！！
橘子燈：關大，這一定只是我的錯覺吧！
嘉峪關：你的錯覺還挺準的
橘子燈：不要這樣子啊┭┮﹏┭┮
嘉峪關：三次元有事，不會徹底不來，反音也是可以的，只是不可能及時看見并及時回複并及時反音給你
橘子燈：關大(;Д`)
嘉峪關：放心，我會活着回來的
周嘉年交待完，關機、洗澡、睡覺。
黑漆抹烏的屋子裏，除了均勻的呼吸聲，安靜極了。可是床上的人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重新開始數綿羊。
他的腦子裏，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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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風特別冷，周嘉年一下車就被凍成冰棍兒，大踏步走進電梯才覺得暖和。
思琪已經等在辦公室門口，手裏除了一些必要文件，還有她昨天打印出來的《命途》的劇本。她一并遞給周嘉年，說：“卞董最近有來走過兩趟問我您的行程，《烽》這部戲已經殺青，滕青先前參與演出的電影已經上映，好評如潮，安導有意拿這部電影送選明年的金鳴電影節。還有，剛才接到通知，《命途》試鏡結束，演員全部确認。”
“這麽快？”周嘉年訝異于羅宣和施喬喬的速度。半個月前才定了兩位演員，半個月後的今天就已經全部都确認完畢。他問，“有熟臉嗎？”
“主角基本是新人，其餘要麽是演技過硬的半新人，要麽是有豐富經驗的老戲骨。但關于開機時間羅導和施導有分歧，羅導的意思是年前正常開機，施導的意思是年前只有半個多月，建議年後再開機。另外提醒您，周五晚上公司年會，您得上臺講話。”
說話的時間，周嘉年已經看過所有文檔，只剩正在被他拿在手裏的劇本，狀似漫不經心的看着。
等思琪把話都說完了，又彙報了些別的事，他才若無其事的問：“陸老師在郵件裏有說其他的嗎？”問完又覺得自己問得多餘，翻了一頁劇本。
“呃……陸老師說，如果要改标點符號，可以。”
周嘉年：“……”
周嘉年囫囵看過劇本，又扔到一邊去。
他忽然想起陸琤在網上也有一篇小說在連載，順手到他《囚途》的目錄頁看了眼，半個月來正常更新，沒有斷過。
上次對文案匆匆一掃，沒在意。現在才看到小說的文案，只有四個字：囚心作縛。
陸琤的文案好像一直很簡潔，但又戳人。
周嘉年猶豫着要不要看兩章，但想到小說的基調十分壓抑，他也沒心情看了。
一天平波無瀾。
晚上照常下班。
周嘉年才在想晚上吃哪家外賣，“外賣”電話就進來了。他猶豫了會兒，人都是心口不一的，他想過無數次該怎麽做要怎麽做，但對着這通電話忽然覺得操作太難。
猶豫的檔口，鈴聲結束了。他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如何。因為還沒來得及深思，電話又來了。
這回他沒有先開口。
“半個月不出現見鬼了嗎？打電話不接聽力有問題嗎？！”
“……”我真的是你喜歡的對象嗎？
“先前算曠工，你還差我半個月，給我趕緊過來！”
看樣子大概是不記得了吧，可是不記得的話為什麽這半個月裏一點聯系都沒有，只是為了閉關嗎？周嘉年一邊想着一邊已經開車往市中心小區去，還一邊說：“很快就到。”
陸琤滿意的挂了電話。
到別墅的時候，門是開着的。
見周嘉年來了，陸琤換上皮鞋出門關門，雙手插在口袋裏，說：“家裏沒菜。”
這是買菜日常，周嘉年已經習慣。
超市就在小區附近，出了大門走半公裏。兩人買玩東西往回走，路上人挺多，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還有十六天。”
過年？周嘉年懵逼于陸琤這突如其來的幾個字。
“你別想賴！”
“……陸老師，我之前一直在出差。因為事兒急，沒來得及跟你說。”周嘉年扯着謊，一點沒有心虛的樣子。
陸琤似乎不甘不願的應了一聲，有點別扭。
兩人回到陸琤的別墅，陸琤洗菜做飯，周嘉年無所事事。
如果在大半個月前，他一定是各種話題随便聊，但是今天在陸琤家裏，他覺得渾身不自在。聊天，他不知道聊什麽，似乎都是敏感話題。像往常一樣躺客廳沙發等着，又覺得不能再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況且在那個沙發上，陸琤吻過他。
想到那個吻，周嘉年的臉色有點扭曲。
陸琤端着一盤糯米釀油豆腐從廚房出來，瞄了眼周嘉年，說：“你是我私助還是我是你私助，為什麽端菜還要我來？！”
周嘉年無奈，臉上嬉皮笑臉的跟着陸琤進廚房洗手拿碗筷，再幫着端菜。
慣常的三菜一湯。
也是慣常的，周嘉年先試毒，“好久沒吃，陸老師的廚藝好像又進步了，好吃。”
“顧景行不是也會？”
“小景已經變成別人的了，吃他的得先跟許懷打報告。”
陸琤幾不可見的被愉悅，随即又壓下嘴角，硬梆梆的說：“你還欠我一個要求沒做。”
“陸老師什麽要求？”周嘉年心中忐忑。
“你會作曲？”
周嘉年點頭，但這跟他的要求有什麽關系？
“遲笑和白簡行有首感情歌，你作曲，你唱。”
“關于《命途》的主題曲和角色歌，我交給景曜的唱片公司了，相信他們會做得很好。”
“你答應我的。”
“……”周嘉年望着對面盯着自己的陸琤，面無表情的臉上就剩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了，黑漆漆的，委屈的盯着自己。他撇開臉，扒拉一口飯菜，再擡頭時笑眯眯的應下，“好的，陸老師開心就好。”
陸琤很滿意。
安安靜靜的吃飯，安安靜靜的洗碗。
周嘉年沒想再等那一盤飯後水果，站在廚房門口跟拿着幹布擦盤子的陸琤說：“陸老師，我先回去了。”
“喂，”陸琤忽然喊他。
周嘉年腳步一頓，等他的下文。
“你為什麽不問我？”
周嘉年福至心靈的想到他是山海關的事。
“你生氣嗎？”
周嘉年搖頭，意識到陸琤還背對着自己，說：“沒有。”陸琤沒有義務對他扒掉自己的馬甲。如果換成他自己，他也不會跟人說他的二次元。
陸琤沉默。
他抓着抹布和盤子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他很緊張，從剛才開口時就十分緊張。可是周嘉年說完，他又覺得難過。他不生氣，是因為不在乎嗎？
陸琤放盤子的時候用了點力道，盤子與盤子之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我不寫文了。”
“啊？！”
“《囚途》是最後一篇網絡連載文。”
周嘉年囫囵抹了一把臉，幹巴巴的喔了一個音節。
陸琤五指死死攥着盤子，指腹已經泛白，另一只手掐在抹布裏，用力之大簡直要将抹布掐破。
兩人陷入詭異的安靜。
很久，陸琤才開口，“那天……我喝醉了，我是不是說了什麽？”
“沒有。”周嘉年斬釘截鐵。
“那你為什麽不來？”
“我出差了。”
陸琤轉過來看着他，依然是面癱臉，但眼睛裏顯然是不信，或者說是委屈，“你跟橘子燈交音了。”
“……”
“你又在躲我。”
“……”
“你為什麽不說話？”
“陸老師，你真的什麽都沒說。”
陸琤大跨一步正好站到周嘉年的跟前，順手帶上廚房門，原本就不大的空間一下變得十分逼仄。他看着他，認真又固執，“我真的沒有跟你說，我喜歡你嗎？”
周嘉年瞬間懵逼。他一直以為陸琤別扭又傲嬌的性格是不會當着他的面說這句話的，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和味道，近到能看清對方臉上的每一個毛孔。不過陸琤的皮膚很細膩。周嘉年微微仰頭看他，他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呼吸也似乎比平時急促些。他上下唇抿得很緊，周嘉年知道，他很緊張。
“陸琤，”周嘉年說，“你熱嗎？”
陸琤：“……”
“你額頭上都是汗，先擦擦吧。”周嘉年順手抽了兩張面紙給他，在他眼皮子底下打開廚房門溜出去。
陸琤面色不虞的接來面紙，捏在手心裏正好将手心的汗漬給吸幹。他将面紙扔在垃圾簍裏，洗了把手，出廚房看見周嘉年笑眯眯地看着他，滿眼戲谑。
原本暗戳戳的心思忽然間亮堂起來，陸琤擺出一張傲嬌別扭的臉。
“陸老師，我先走了。”
周嘉年揮揮小手，利落的開門關門，開車離開。
周嘉年走了沒多久，陸琤的電話響了，是葉茴打過來的。
不等陸琤說話，葉茴張口就來，“大表哥，大表嫂子在不？今天進展怎麽樣，還順利哈？”
陸琤跟她說過跟周嘉年的事，在醉酒後的第三天。
那天喝得太多，陸琤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是小麥告訴他是被周嘉年送回來的。小麥說，是有人拿着他的手機通知他的，他還說，他在電話裏隐約聽到他似乎在跟人表白。
席上除了周嘉年，不可能有別人還能送他回家。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跟周嘉年表白，但是第二天的晚上周嘉年沒有來。他也沒敢打電話過去。
第三天，失眠了一夜的陸琤跟葉茴求助。
他沒有直言是周嘉年，就是別別扭扭的跟葉茴說了個大概。于是，葉茴告訴他，追回來。
“還行。”
“那就是有希望了。以後逮着機會就去黏着嫂子，讓嫂子習慣你的存在。習慣着習慣着，她就離不開你了。”
“他說，我廚藝又進步了。”
“抓住一個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把她胃口養刁了，她還能離開你嗎？不能！離開你，她得餓死咯。每天給嫂子送愛心便當，讓她沉溺在你的寵愛裏不能自拔。”
“恩。”陸琤淡淡應一聲，腦子裏展望未來，很是美好。
“對了大表哥，你跟誠天傳媒的周副總周嘉年是不是挺熟悉的，上次還看到他大晚上的去你家。你能不能跟他說說，讓他給我配音啊？”
“你自己問。”陸琤冷漠回絕，順嘴問她，“你們怎麽認識的？”
“相親啊！”
陸琤指尖略微泛白。
葉茴還在說：“說起來都是淚啊！唐阿姨跟我媽達成一致要撮合我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結婚的事，所以我機智的拒絕了周副總。”
“反正沒人要，相什麽親！”
她撇嘴，說：“不幫我就算了。反正過兩天誠天傳媒有年會，唐阿姨給我邀請函了。”
陸琤額頭冒青筋，“去了也沒男伴。”
葉茴：這真特麽是親哥。
周嘉年反手替陸琤關上門才漸漸将眼底的戲谑散去，眉頭微皺，一股無力和無奈之感攀附上來。
剛才陸琤說得太認真了，認真得他忍不住心髒砰砰直跳。他不知道怎麽拒絕，他竟然覺得不忍心。縱使在被陸琤強吻後他能一拳揮過去，但在面對跟自己認真告白的陸琤，他束手無策。
除了破壞氣氛、強行扯開話題，他不知道自己還應該做什麽。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他無法做出回應，甚至是不能做出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啊，作者厚臉皮來給新文存稿文做廣告啦~是講暗戀的，唔……跟陸老師的不一樣的暗戀(*^ω^*)
诶，手機版鏈接不會弄，大家如果有興趣可以手動專欄，文名叫《默愛》，娛樂圈背景的……反正謝謝大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