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娛樂圈

四點不到,卧室的燈就被人打開了,季無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是傅琛,就轉了身臉埋進被子裏不動了。

傅琛挽了挽衣袖,去浴室拿了一條濕毛巾過去将季無親轉過來給他擦了擦臉,讓他清醒清醒。

略微冰涼的觸感将季無親最後的那點瞌睡蟲也趕走了,他抓了抓頭發,掩嘴打着哈欠,随口說道:“師兄你怎麽這麽了解我。”傅琛要是不來叫他,他準保就一直睡過去了。

傅琛抓着毛巾的手微頓,低聲說道:“我不是你師兄。”

季無親擡眸看了他一眼,不在意地笑了笑,“抱歉啊,我有點沒睡醒喊錯人了。”他神态自然也看不出是不是故意喊錯的。

“你好像睡得不太好。”傅琛的拇指輕輕地擦過季無親眼下的青痕,蹙眉說道。

季無親側了下頭躲開傅琛的觸碰,掀開被子下床一邊找衣服一邊輕聲說道:“大概是有點水土不服吧。”他最近虧覺虧得都想找個道士做做法,看能不能把自己給驅除回去。

季無親拉着傅琛這麽早出來是為了去海格酒吧堵詩詩,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搜尋海月的消息,依靠着傅琛的人脈關系,他知道海月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公司和公衆面前了。而那次在酒吧,詩詩話裏話外對海月的關心和熟悉倒是讓他有些懷疑,就想着先碰個運氣試試好了。

淩晨四點街上都沒什麽行人,海格酒吧淡藍色的牌子顯得格外的冷寂,季無親靠着車窗閉着眼睛待了一會兒,感覺沒什麽睡意就又睜開了,他瞥着一旁正襟危坐的傅琛,好奇地問道:“巨星都像你這樣清閑?”

除了睡覺的時候,傅琛好像一直都跟他在一起,也沒見他有什麽工作上的事情。

傅琛淡淡地提醒他道:“隐退了。”

“隐退之後去了國外嗎?”季無親單手撐着頭,瞥着海格酒吧的門口,心不在焉地問道:“我們見面的那天你剛回來吧?”

“不是。”傅琛看季無親扭頭看着自己,就又補充了一句,“一個月前回來的。”

他一直都是這麽一個表情,季無親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謊,不過他對傅琛的懷疑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有了那個古怪的夢,他對這些“巧合”都不再相信了。

傅琛對他的态度太奇怪了,總是給季無親一種他們已經熟識多年的錯覺,但實際上,即使是現實世界的師兄本人和他也只是泛泛之交,遠沒有現在表現得這般親近。

所以到底是為什麽呢?難道他師兄只是表面看起來很冷淡,實際上一直很想和自己交好?所以這個時空留下來的分/身見到自己後受到殘留的意識作祟,控制不住地想要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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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無親正在放飛自我地胡思亂想着,直到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個人影時才定了定神,直起身子指了指那邊,低聲道:“開到她旁邊。”

詩詩穿着一件連帽的外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正低頭順着路往前走,聽到旁邊傳來的喇叭聲也沒有在意,直到察覺這喇叭聲好像一直在自己身邊響時才疑惑地擡頭去看。

“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季無親對着詩詩揮了揮手,笑得一臉溫柔。

詩詩蹙了蹙眉,“是你啊。”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季無親看詩詩一臉地戒備,沉吟了下主動側過身将傅琛露了出來,微笑着道:“我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幫助,關于海月。”不得不說,在這個時空能遇見傅琛真是幫了他大忙了。

季無親上次利用傅琛的名頭來查海月的消息時就嘗到了這個甜頭。

詩詩冷不丁地看到傅琛的确有些驚訝,但季無親一提到海月她又皺起了眉頭,“我就是她的一個小粉絲,什麽也幫不到你。”

季無親不急不忙地說道:“海月被星源雪藏了,你還不知道吧?”

詩詩一驚,“你說什麽?”

“內部消息,星源打算主捧衛格,海月已經被他們放棄了。”季無親睜眼說瞎話一點都不含糊。

“這……”

“娛業傳媒想要簽下她,但一直都聯系不上,所以我就帶着他們的幕後老板來尋求你的幫助了。”季無親對着詩詩眨了下眼睛,打算炸一炸她,“畢竟你前幾天不是還看到海月了嗎?”

詩詩垂着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上了車,将自己摔進後座裏,她語氣疲憊地說道:“那個渣男以前送給海月姐一個私人游樂場,她現在就住在那裏。”她說了一串地址後就靠着車窗開始閉目養神。

游樂場在西南郊外,半邊臨山半邊臨海近兩米高的圍牆也遮擋不住裏面粉紅的童話氣息,就像是一個公主的私人樂園。

“據說這是衛格親自設計的?”好像當時還有個浪漫告白?季無親微微擡頭看着遠處靜立不動的摩天輪。

詩詩撇了撇嘴打開門跳下車,諷刺說道:“是‘親自’找人設計的。”

“嗯……那看來應該是花了不少錢。”

“他花的錢都是海月姐的。”詩詩冷哼一聲,那時候的衛格剛靠着海月出點名,哪會有那麽多錢。

季無親現在也覺得海月當初看上衛格真是眼神不太好啊。

這是私人游樂場,安保設施很嚴,季無親的視線在那扇緊鎖的大門上轉了一圈,然後就定在了詩詩的身上。

詩詩垂着頭低聲道:“跟我來。”

跟着詩詩繞着圍牆走了一會兒,拐過一個轉彎後季無親才發現這裏居然還隐藏着一片竹林,郁郁蔥蔥,襯着初升的太陽,仿佛脫離塵世的仙境,讓人心曠神怡。

“前面有個竹屋,一般這個時候海月姐都在那裏蕩秋千,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詩詩給他們指了個方向,然後轉身走到牆角,看樣子是打算靠着小憩一會兒。

“別告訴我你每天來這裏只是偷偷看一眼就走。”季無親有些意外,他以為詩詩和海月是朋友關系的。

詩詩板着臉瞪着季無親,有點心事兒被說破的惱怒,“你管我呢。”說完轉了個身背對他們。

季無親搖頭笑了一下,然後和傅琛并肩順着竹屋的方向走去,空氣裏飄着淡淡的清香,早晨的微風實在有些涼爽,季無親的鼻子一癢,低頭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去車上給你拿個外套。”傅琛看着季無親有些微紅的眼睛,皺眉說道。

季無親摸了摸鼻子,搖頭,“我沒事。”

傅琛還想再說什麽時,就見季無親眯了眯眼睛,指了指前面,低聲道:“我們到了。”

竹屋設計的不是很大,看着就像是用來歇腳的,前面種着一棵桃樹,枝丫上面三三兩兩泛着點點粉紅,海月就坐在桃樹旁邊的秋千上面,正蹙眉疑惑地看着他們,視線主要集中在了傅琛身上。

季無親覺得幸好他師兄在這兒,不然海月肯定在發現他們的時候就打電話通知保安過來了。

海月遲疑地喊道:“傅琛?”

傅琛點了點頭,指了指季無親:“他有事情要跟你談。”說完低頭跟季無親耳語了一句,就轉身回車裏去拿外套。

“你是?”海月疑惑地看着季無親,像是在思考有沒有見過他。

“我是宋一傑的助理。”季無親友好地笑了笑,“找到這裏是想問問您有沒有跳槽到娛業傳媒的想法。”小張之前提起過娛業高層有想要簽下海月的想法,所以他這也不算是撒謊。

海月沉默了會兒,有些黯然地搖了搖頭,“我和星源還有合約在。”

季無親在跟海月說話的時候一直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她,臉色倒是有些蒼白憔悴,但精神看着還是挺不錯的,根本就沒有之前在網上看到的那樣頹廢,不過……他的視線掃了一眼海月被衣袖半遮住的手腕,上面有一條淺淺的傷痕。

有點像是被刀這種利器劃過的,很淺,一道沒有割到動脈的傷口。

衛格的出軌對她的影響這麽大嗎?季無親眉頭微蹙,随即又松開了,語氣輕柔地說道:“如果你是擔心違約金,宋總監肯定不會吝啬替你付上,他這麽誠意滿滿,什麽都可以幫你的。”

“什麽都可以嗎?”海月微微仰頭,原本黯淡無神的眼睛亮了一下。

季無親點了點頭,含笑說道:“只要不殺人放火就行。”他覺得現在的海月有點像是在沙漠裏面迷路的旅人終于見到了綠洲,孤立無援時終于見到了希望。

他感覺将海月逼迫到這種情況的不僅僅是因為衛格,肯定還有着別的什麽原因。

海月攥着秋千繩索的手微微縮緊,謹慎地說道:“我要考慮幾天。”

“可以。”季無親說完頓了下,“對了,關于王朝的那個長公主的角色宋總監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海月接下那個角色的話,他們接觸的時間就能多一些了,也好便于觀察。

“……好。”

從竹屋這裏順着原路返回,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拿着外套正等着他的傅琛,季無親揉了揉又有些發癢的鼻子,乖乖地接過外套穿上,看着他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麽要找她嗎?”

“你想說的話可以告訴我。”傅琛淡淡地說道。

季無親側頭看了他幾眼,發現從他的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就和氣地笑了笑,說道:“不太想說。”

就算被耍了傅琛也不生氣,跟随着季無親的步子并肩往外走,時不時地看一眼他的狀态。

季無親的臉頰和眼尾都有些紅,穿着外套也不覺得暖和,頭也疼的厲害,但他還是強撐着來到了詩詩的身前,低頭跟她說了幾句話。

詩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只是緊了緊衣服上了車。

季無親一上車就靠着車窗昏昏欲睡了起來,連詩詩是什麽時候下車的都不知道。

他最近一直休息不好,剛剛又吹了會兒風,從車上醒來後腦子就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走到卧室,季無親連外套都沒脫直接就栽到了床上,皺眉扯過被子将自己裹了起來。

他好像發燒了。

季無親難受得只想睡覺,但因為那個擾人的夢,他又對睡覺充滿了排斥,昏昏沉沉間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扶起來了。

“喝點水,把藥吃了。”

是他師兄的聲音,季無親低頭乖乖地喝水吃藥,感覺被放回床上後就一翻身閉上眼睛準備睡一覺。

這一覺是季無親自打來到這個時空後睡得最香的,沒有古怪的夢境騷擾,他醒來後只覺得最近一直有些幹涸的精神都飽滿了起來,但随即他就察覺到有些不對,轉身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傅琛居然睡在他旁邊。

季無親一動,傅琛就睜眼了,他坐起身擡手摸了摸季無親的額頭,輕聲說道:“已經不燒了。”

掃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季無親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麻煩你照顧了我這麽久。”

“沒事。”傅琛靠着床頭,視線在季無親的身上轉了一圈,移開了,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聲音低沉地道:“扣子。”

季無親低頭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是睡衣,可能是之前睡覺不老實,上衣的扣子全都給蹭開了,他一邊低頭系一邊開玩笑問道:“你給我換的衣服吧?我的身材是不是特別好?”他可是有八塊腹肌的人。

傅琛沉默了下,淡淡地嗯了一聲,見季無親将扣子系錯位了,就坐起身伸手過去幫他重新解開再系。

兩個人都坐在床上低着頭,季無親仿佛都能感覺到傅琛的呼吸就吹在他耳邊,這有些太親密了……他不自在地歪了歪頭,正好瞥到了傅琛低垂着的眼眸中含着的淡淡溫柔。

傅琛将最上面的那一顆也系好了後就直接下了床去廚房做晚飯,季無親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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