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想打草驚蛇的王甘和祁連瑾沒在涼亭停留多久就離開了，倒是臨走前祁連瑾明顯感覺到了蔣某投擲在他們身上的視線。
祁連瑾壓下心裏的懷疑跟着王甘去了福利院的食堂，食堂的阿姨很是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并且按照園長的要求給他們安排了休息的房間。
他們的房間一左一右相鄰，祁連瑾進了房間後就将房間門鎖從裏面反鎖，然後站在窗口觀察一段時間後從窗口翻了出去。
之前一路過來的時候她有觀察過，監控大多是在過道上，她不能走正路就只能使用一點其他方法。
福利院的樓大多都是三四層樓這樣的，而且因為房子老舊，這些房子的外面都爬了許多的爬山虎，祁連瑾扯了一下這些爬山虎，讓人意外的是這些爬山虎都很牢固，原本就想利用每層的窗臺前行去查探房間裏面情況的祁連瑾勾起了嘴角。
來的時候阿婆告訴過他們這個點孩子們和老人都在室外完，而這室外都集中在樓房的右上方，因而這個時間這邊的樓裏是空的，這也是她放心大膽翻窗的原因。
然而再周密的計劃也會有碰到意外情況的時候，就比如現在祁連瑾就正和一個抱玩具熊的小女生隔着窗戶對望着。
許久後小女生擡起垂在身邊的另一只手緩緩在嘴邊豎起一個手指頭。
真懂事，祁連瑾朝她豎了一個大拇指後不再停留，躍向了下一個落腳點。
“瑩瑩，你在嗎？”發現少了一個人的保育阿姨來找人了。
瑩瑩上前兩步将面前的窗簾拉上，房間裏面頓時變得昏暗許多，這個時候保育阿姨正好推門走進來，見瑩瑩就站在窗邊 ，她嘴上責怪到：“小朋友都上操場上去了，你怎麽又一個人偷偷跑回來。”
瑩瑩低頭“阿姨，我錯了。”
保育阿姨已經習慣了她的時不時消失，所以嘴上責罵兩句後，她過來牽着瑩瑩就往門口的方向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被人牽着往前走的瑩瑩回過頭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後高興的對保育阿姨說：“阿姨，我剛才看到蜘蛛俠了。”
保育阿姨因為着急往外面走她并沒有聽清瑩瑩說的全部的話，只聽到了蜘蛛兩個字，于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瑩瑩的發頂說：“沒事，等會兒回來阿姨噴一點殺蟲劑蜘蛛什麽的就都沒有了。”
抱着玩具熊的瑩瑩低下頭，她沒有再解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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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尋找各種死角前行的祁連瑾現在則來到了之前園長的辦公室，園長的辦公室窗戶沒有從裏面反鎖，祁連瑾很容易從外面翻了進去。
之前他們在涼亭見到蔣某時，蔣某身上穿着的是保潔的衣服，既然他是幹保潔的那園長這裏應該有等登記材料才對。
然而祁連瑾仔仔細細的翻了園長辦公室裏的所有地方，就是沒有見到跟蔣某有關的材料。不過想想也對，作為通緝犯蔣某怎麽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在祁連瑾巡視着整個辦公室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不好！
園長急急忙忙從外面回來，她有一樣東西落在辦公室了。
園長拿出鑰匙開門進入辦公室的時候感覺辦公室裏有些不對，可明明辦公室裏還和她之前離開時一樣啊！
懷着警惕的心理園長開始檢查自己辦公室裏的東西，檢查一邊過後她放下心來，什麽都沒有少。
就在這時她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看到座機上的來電顯示園長一刻也不敢耽誤馬上就接了起來，語氣也稍顯緊張，“老板！”
“沒有，沒有！孩子們都很好。”“是，是，是我知道，我會看好孩子們的。”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是麽，園長只一個勁的保證着。
臨到挂電話的時候園長又提了一嘴今天來福利院的兄妹倆，電話那頭的人知道後顯然很生氣，園長只得保證盡快讓他們離開。
挂斷電話後園長如虛脫了一般跌坐進椅子裏，她的眼睛盯着一個地方發了許久的呆，後來猛地想起什麽她又快速整理好桌上的東西拎上自己的手提包走了。
待辦公室的門重新從外面關上，祁連瑾才從窗戶外面重新翻了進來，剛才她就貼在窗戶外面，所以園長的話一句不漏的進入她的耳朵裏。
站在剛才園長站過的位置，祁連瑾曲起手指敲了敲辦公桌的桌面，這間福利院果然如老阿婆說的有些不正常。
過了一會兒祁連瑾按着來時的路返回自己的房間，經過那個小女孩的窗前時那裏已經沒有了小女孩的身影。
祁連瑾的視線在拉上的窗簾上停留了一會兒，随後順着來時的路小心的撤回去。
“你怎麽在這？”祁連瑾看着房間裏多出來的人。
王甘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指了指自己的那邊房間，“先別管我怎麽進來的，跟我過去一趟。”
祁連瑾只好跟着他去了隔壁的房間，看着這個房間裏多出來的人祁連瑾臉上更是驚訝。
祁連瑾看向王甘，這是什麽情況？
情況很簡單，蔣某是自動找上門來的，對于他們的到來蔣某一點沒有驚訝，甚至可以說是期待着，因為他會藏在這所福利院裏其目的就是想将警方的人引到這裏來。
“我已經做了很多的錯事，我希望能在人生的這最後一段能做一點好事。”這就是他的理由。
祁連瑾和王甘對視一眼，從對方眼睛裏交換信息後，王甘看着蔣某的眼睛說：“你知道這個福利院的古怪？”
雖然是問句，但王甘用的是陳述的語句，察覺到這一點的蔣某激動起來，他說：“你們知道那些人做的事？”
“我們不知道，只是猜到那麽一點。”雙手環胸靠在牆壁上的祁連瑾說到。
蔣某眼裏的光灰敗下去，他還以為福利院的事已經引起警方注意了呢！
王甘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于是快速說到：“你不用擔心，之前我們就有些懷疑這福利院的古怪，同時也跟警方的人通了氣，只要我們查出裏面的問題，警方就能出手。”
“你們不是警察？”原本坐着的王甘刷的一下站起來。
在蔣某的注視下，王甘點頭，他們現在确實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那對于他來說有什麽用，不過是兩個進來送死的人而已，蔣某轉身就往門口的方向走。
祁連瑾擡手攔住他的去路，然後歪過頭看向他說：“雖然我們不是警察，但是我們能讓你的目的實現。”
蔣某的視線在祁連瑾和王甘身上來回轉換，一個跟小白臉似的，一個又是嬌滴滴的小姑娘，這兩個人能讓福利院背後的惡爪現行？開什麽玩笑。
蔣某眼裏的不信任讓王甘想起過去的一些事，他越過蔣某看向窗外的某個地方，“現在你除了相信我們也別無他法。”
許久後蔣某終于點頭。
其實蔣某之所以會知道福利院的事是因為他是福利院一個阿姨的孩子，前兩年跟母親通話的過程中蔣某了解到福利院的異常，起初他是不想多管閑事的，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那次事情過後他的母親就變得癡癡呆呆。
因為涉及到自己的母親蔣某不再置身事外，可是當他回來找到福利院的時候，福利院給了他一大筆的補償費，其實說白了也就是封口費。
蔣某小的時候沒接受過多少教育，後來出來掙錢掙得也都是辛苦錢，而且還只能夠自己花費，這一下子給他這麽多錢，他一下子就眯了眼睛。
拿到錢之後他也沒想着做什麽正經生意，而是開始他的享受生活，奢靡只會讓人堕落，沒多久他的錢就花完了，原本他是想将福利院當成搖錢樹，可惜他剛露出一點這方面的意向就被福利院背後的人給修理了，那幫人可是不簡單的角色，絕不是蔣某這個小人物能得罪的，于是對錢蔣某只能另想他法。
蔣某之前是在某銀行給一個部長家做司機，因為金錢誘惑他向那家人伸手了，因為那家人反抗激靈他失手殺了人，于是最後幹脆把那全家人都殺了。
滅門慘案想想都是瘋狂，而這瘋狂的結局就是也就是他自己的滅亡，在外面躲躲藏藏的日子裏蔣某終于幡然醒悟，他想起了福利院癡呆的老母親，想到了福利院那些無辜的孩子，于是他終于擔起自己的責任回來了。
福利院的人知道他犯下的案子，有了這把柄也不怕他做什麽，所以這才允許他住在福利院裏照顧老母親。
說完了自己的事，蔣某又說了那件埋藏許久的事，他的母親之所以會變得癡呆，是因為他的母親親眼看到福利院背後的人虐待和殘殺福利院那些沒有用的孩子，蔣某母親想要報警，卻遭到了那些人的毒打，最後傷到腦部變成了癡呆。
“嘭！”祁連瑾一拳砸在了旁邊雪白的牆壁上。
王甘走過來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然後回過頭對蔣某說：“你說的這些情況我會去找警方反映，如果事實真像你說的那樣，這家福利院就算有天王老子頂着我們也照樣把它端了。”
這個時候祁連瑾也冷靜下來，她也對蔣某說：“等待警方出手的這段時間我會時刻監視着你，你最好也不耍花招。”
王甘重重的點頭，對喲，差點把他們的正事給忘了。
“你們放心吧！”蔣某苦澀的笑了笑說“我是真的後悔了，如果可以我只有一個請求，三天後是我母親的生日，我想陪她過這最後一個生日。”
王甘認為可以，反正也不差這三天，只是當他看向祁連瑾詢問祁連瑾意見的時候，卻見她搖了搖頭。
“恐怕有些麻煩。”祁連瑾将她在園長辦公室外偷聽到的告訴房間裏的兩個人。
“那現在怎麽辦？”王甘詢問祁連瑾，出發前他絕沒有想到找到這名通緝犯最困難的不是怎麽把他帶回去，而是怎麽死皮賴臉的在福利院待下去。
蔣某已經出來夠長時間了，将這兩人商量不出一個結果，他說到：“你們慢慢商量，我先回去了，否則時間長了怕那些人懷疑。”
祁連瑾和王甘一起點頭，有個危險的□□他們是要更加小心謹慎。
蔣某走後祁連瑾和王甘個坐在房間的一個角落，兩人都在皺着眉頭沉思。
許久後祁連瑾擡頭對王甘說：“這樣，等下福利院的人來趕我們的時候，我們順他們的意離開福利院，這樣也能降低他們的警惕性，然後你去警局說明這邊的情況，我晚上的時候再偷偷潛進來。”
剛才她已經探過福利院的底，要找出漏洞再翻進來應該不是難事。
“你瘋了！”王甘顯然不同意她的決定，這福利院顯然是個豺狼虎豹的地方，她一個女孩子翻進來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祁連瑾知道他的顧慮，于是自信的說到：“放心，我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再說有我在裏面裏應外合，事情也能好辦許多。”
“不行！”王甘還是不同意。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
王甘将頭扭向另一邊，反正他就是不同意。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福利院的人找上門來了。
“阿姨，我和妹妹還想在福利院住兩天，畢竟這裏是妹妹待過的地方。”面對剛才帶他們過來的食堂阿姨，王甘幾乎施展了所有能讨好長輩的本事。
然而食堂阿姨還是不為所動，她說：“不是阿姨不讓你們住，是上面要下來人檢查，到時候人多一忙我們自然顧不上你們，所以你們還是回去吧，你們想住以後還可以常來，福利院就在這裏不差這幾天。”
王甘覺得眼前這人在食堂待着簡直是浪費人才，他退後一步示意祁連瑾上。
“阿姨，我們知道了，只是我們帶來的禮物還沒有給孩子們，可以讓我們把這些禮物送去給孩子們嗎？”不顧王甘的阻止祁連瑾将之前他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攤開給食堂阿姨看。
阿姨一看這些禮物就是用心準備過的，她的态度不由得軟了許多，看向王甘和祁連瑾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慈愛。
“那我去問問園長，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發禮物？但是發完禮物你們就得離開。”阿姨說。
祁連瑾高興的點頭“好啊！”
送走食堂阿姨，王甘将祁連瑾拉回房間，“你真的決定了？”
祁連瑾重重的點頭。
“好吧！好吧！反正你也是個不怕死的。”王甘揮揮手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祁連瑾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王甘将頭扭向另一邊，笑？還好意識笑，真是的！
發完禮物祁連瑾和王甘從福利院出來，剛過了一條馬路王甘和祁連瑾就見到了在路口張望的老阿婆。
王甘和祁連瑾對視一眼快步走了過去。
“阿婆，您怎麽過來了？”王甘和祁連瑾扶着阿婆的手問到。
阿婆見兩人臉上都是擔憂，于是笑着說：“我就是不放心過來看看。”
面對這樣熱心的老阿婆王甘和祁連瑾很是無奈，不過三人也知道這街上不是談話的地方，于是都默契的沒有再說下去。
等回到老阿婆的住所後，王甘和祁連瑾将福利院的狀況複述了一遍，但是具體那福利院背後有多血腥兩人都默契的沒有細說，但就是這樣老阿婆也是異常的激動。
“阿婆，你回憶一下福利院裏是不是有一個癡呆的老人？”祁連瑾只好用蔣某的事轉移話題。
“癡呆的老人？”老阿婆想了一下後點頭“有的，那是羅大姐，以前是挺健朗的一個人沒想到一下子中風就變癡呆了。”
說到這裏老阿婆對王甘伸出手“你們要抓的那個通緝犯的照片給我看看？”
祁連瑾趕緊将王甘的電腦包遞了過去。
王甘接過包拿出裏面的電腦，然後将電腦裏面保存的蔣某圖像調出來轉給阿婆看。
阿婆看過後很是傷感的搖了搖頭，王甘和祁連瑾一看就覺得這裏面有事。
果然阿婆接下來就講述了一個與蔣某有關的故事，原來這蔣某當年是被人遺棄在福利院門口，當時正在福利院做義工的羅大姐發現了他并将他抱了回來。當時蔣某只有一個月大，喂他奶粉他怎麽也不肯吃，剛好那個時候羅大姐還在哺乳期，于是羅大姐用自己的奶，奶了蔣某三個月，後來蔣某一直叫羅大姐媽媽，大家也就都沒有告訴蔣某羅大姐其實并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哎！既然他想陪羅大姐過生日就讓他陪吧，其實那個孩子本性不壞,而且也算了了羅大姐的一個心願”在祁連瑾和王甘不解的視線中，老阿婆繼續說到“前段時間我去看她的時候，醫生說了，羅大姐恐怕沒多長時間了。”
祁連瑾和王甘對視，難怪蔣某會說幫他媽媽過最後一個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