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哎!祁連瑾将頭轉向牆壁的方向,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當成犯人對待,她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也不知道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會不會幫她。
事實證明安席城這個男人還是值得信任的,在祁連瑾挂斷電話後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一位自稱是律師的男人來到警局保釋她。
“祁小姐, 你好, 我姓衛,是安先生委托我來做你的律師。”一身西裝的衛律師朝祁連瑾伸出手。
這個時代的禮節祁連瑾已經從小祁的記憶裏提取過, 所以她很自然的伸出手與衛律師握了一下手, 她說:“謝謝你。”
衛律師點點頭,然後就跟着警員一起去辦手續去了。
有了擔保人十幾分鐘祁連瑾跟着衛律師走出警局, 警局外的天空綻放着耀眼的陽光, 迎着陽光祁連瑾一時沒适應眼睛下意識眯了起來。
不遠處倚在車窗上的男人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裏,聽見這邊動靜他轉過頭來, 因為逆着光他的身影陷在一片陰影裏,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他竟然親自來了!因為意外祁連瑾愣在原地并沒有上前。
衛律師則迎了上去。
“都辦好了嗎?”安席城問已經上前來的衛律師。
“都辦好了。”衛律師回答。
安席城點點頭表示滿意。
衛律師是安席城的私人律師,他負責的都是各種重要經濟案子, 為一個女人專程跑一趟警局只為了保釋這種小事他剛畢業出來的時候都沒有接過,所以在接到安席城的電話時他的內心很驚詫,不過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沒有将情緒外露,這個時候他也不會為了滿足心中的好奇而留下來。
同祁連瑾打過招呼後衛律師拎着自己的公文包朝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
衛律師走後警局門口就只剩下祁連瑾和安席城兩個人,對于昨天安席城甩的冷臉子祁連瑾的內心是還有不滿的,可是她現在欠了人家這麽大一個人情,自然不好再計較昨天的事,于是祁連瑾放下遮在眼眶上的手朝着安席城走了兩步。
“今天的事麻煩你了, 謝謝!”其實他本人完全不用過來的,祁連瑾在心裏補充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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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她內心的嫌棄,安席城勾了勾嘴角,他說:“真要謝?”
謝謝還有假的嗎?她像是那種兩面派的人嗎?祁連瑾盯着他沒有說話,靜等這個人的下文。
“說起來認識祁小姐這麽久還沒有請祁小姐吃過飯,不知道祁小姐能不能賞臉中午一起吃個飯?”安席城說。
久?他們認識可沒有多久,不過祁連瑾也沒有拒絕他的邀請,人家叫人過來将自己保出來,她請人吃一餐飯理所應當。
“我請。”她說。
安席城點點頭同意她的提議,不過祁連瑾對這邊一點也不熟,所以吃飯的地方是安席城訂的。
安席城訂的地方離警局沒有多遠,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點菜的時候安席城很有紳士風度的讓祁連瑾先點。
然而當祁連瑾拿起菜單時她的臉上有些玩味,這人是什麽意思,故意想看她出醜嗎?
“怎麽了?”見祁連瑾遲遲沒有點單安席城問到。
見他臉上沒有嘲弄的表情,祁連瑾坦率的将菜單遞給他,然後說到:“我看不懂。”
英文,原主小祁還知道一點,她這個來自異世的人可是一星半點也不懂。
“抱歉。”安席城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因為他接觸的人群最起碼的也會三國語言,更何況他也不是那種會主動為別人考慮的人。
祁連瑾笑了笑,知道他是無心之後并沒有太在意。
詢問過祁連瑾的口味後安席城點了幾道适合她吃的東西後,就将菜單還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走後包廂裏變得安靜,祁連瑾不是那種會活躍氣氛的人,安席城更是不用說,不過這份安靜并沒有使兩人覺得尴尬,兩人都習慣了安靜。
包廂的位置在靠江的方向,祁連瑾側過頭剛好能看到江面上來往的船只,看着那與景天大陸有些相似的船只,祁連瑾一時有些走神。
她在看河流安席城則在看她,只是他的眼神裏充滿着考究。
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自己很清楚,冷淡、偏執、霸道、內斂,是一個天生的資本家,資本家就資本家他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然而這幾年他的情緒越來越不容易外露,這讓妹妹很是擔心,但心他就這樣孤僻自己,其實同樣的他也覺得一輩子就這樣一個人過也沒什麽不好,反正他也不喜歡自己的生活裏參入外人的痕跡。
可是那天在陽臺上,他的情緒竟然輕易就被眼前的這個女人影響了。
笑?安席城擡手摸了摸嘴角,奇怪他現在的嘴角竟然又在微微上揚,安席城的脊背瞬間僵了一下。
然而就在安席城要收回放在祁連瑾身上的視線時,他一下子注意到祁連瑾眼睛裏的水光。
這一刻安席城想到了軟弱兩個字,這個只适合挂在妹妹身上的詞彙。
“你在想什麽?”他問。
安席城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放柔的語調。
他的聲音拉回祁連瑾渙散的思緒,她低下頭淡淡的應了一句,“我想回家。”
想回家?回那個只把她當搖錢樹的家?安席城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女人了,明明行事幹脆利落的一個人竟然會被那樣的家庭捆綁。
“扣扣。”服務員端着托盤進來上菜。
話題被這樣打斷,安席城也沒有追問,接下來兩人都安靜的用餐。
結賬的時候兩人出現了分歧,安席城沒有讓女士買單的習慣,祁連瑾更不想欠人情,何況之前說好了是她請客。
最後争贏了的是祁連瑾,只是當服務員報出賬單後祁連瑾肉疼了一下,這也太貴了一些。
祁連瑾慶幸在來劇組前王甘将上次的懸賞金存進了她的卡裏,否則今天她的臉只能放褲兜裏了。
離開吃飯的地方,祁連瑾打算打車去高鐵站,雖然之前買的那趟車坐不了了,但是還能改簽到今天最後一班。
“我想你恐怕暫時不能離開這邊。”安席城提醒她。
“為什麽?”她問。
安席城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衛律師帶她出來的時候沒有跟她解釋清楚,安席城不得不再次提醒她說:“你現在只是保釋人員,在事件完全沒有查清之前,你必須要留在本市卻随時聽從警方的召喚。”
那要是事情一直沒查清她還就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了?祁連瑾越想越氣,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院了,不出院就不會想回去,不回去就不會來坐高鐵,自然就不會碰上那破小孩,更不會被人陷害。
見她眉頭緊鎖,安席城安慰說:“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下面的人去找你說的那兩個人,只要找到他們你的嫌疑自然就能洗清。”
當然,如果這不是一場預謀的話。
“那我現在要怎麽辦?”走又走不了,難道回劇組?那要是警方那邊有進展跑來劇組找她,那不等于告訴全世界她因為攜du被帶進警局。
“跟我走。”安席城替她做了決定。
跟他走?
安席城給出跟他走的理由,“琪然下午的飛機到這邊,她很擔心你。”
這的确是一個讓人很難拒絕的理由,祁連瑾偏過頭看向安席城,她說:“會不會給你添麻煩?”她這一天的已經給人家添夠多麻煩了,他們這種上位者不都很忙嗎?
安席城沒說麻煩也沒說不麻煩,他只說了兩個字,“走吧!”
祁連瑾在原地站了幾秒,最後還是擡腳跟了上去。
安席城是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人,再加上又有龐大的經濟實力支撐,所以安席城每到之處都有一處精心選購的房産,哪怕一年之中他可能只會去住上兩三天,這些房産都有人時刻準備着迎接他的到來。
不過安席城有個不好的習慣,他不喜歡自己的房子裏有陌生人出入,因而接到安席城要入住的指令後,負責這份房子安全衛生的人都會在前一天重新清潔一遍衛生再準備好接下來幾天的食材,然後有序的從房子裏消失。
祁連瑾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景,裝修豪華的別墅裏沒有一個人,空蕩蕩的異常安靜,如果不是那客廳的茶幾上擺放着新鮮的水果和翻到一半的書籍,她都要以為安席城是帶她來參觀哪裏的別墅樣板房。
“你随意坐,二樓都是客房,你自己選一間。”安席城說完就朝樓上走去。
其實安席城是一個矛盾的人,在外面的時候他是一絲不茍的生意人,就連衣服上的每一處褶皺都有考究,然而到了住的地方,他卻極其不喜歡這種束縛的感覺,所以每次從外面回來他的第一件事都是進屋沖澡換衣服。
而祁連瑾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後也坐不住了,之前在警局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個審訊的警官喜歡抽煙,總之她進去時待的那個房間充滿了煙味,之前在餐廳的時候包廂裏有熏香她還沒有聞到,現在在這安靜的客廳裏她卻聞到了自己身上的煙味和之前包廂殘留下來的熏香味,兩種味道融合起來的滋味真是沒法提。
本着做客人的禮貌,祁連瑾來到二樓後選擇了靠樓梯的第一間客房,不得不說有錢就是好,就這麽一間客房就已經比她來到這個世界後住過的所有地方都要好。
當然這跟她長公主府的閨房還是沒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