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生孩子這個事兒, 誰都幫不了, 只能自己扛着。

黛玉看着大姐那樣兒,都覺得背後發涼,還幫不上忙。

熬到下午三點多,還是一點兒要生的跡象都沒有, 開了五指,估計也還得幾個小時。張大姨跟着熬了十幾個小時, 大家夥兒也怕老太太身體受不了。就讓林月先送她回家休息去了。等生了再接她過來。

林大海與李爸也從縣城趕過來了,早上接到電話,倆人就互相一通話,李爸開車就到老家去接上林爸, 緊趕慢趕的來看大孫子。現在兩家人都在外面等,啥也做不了。

林月回來的時候,還跟了一個人。

“三吉?你這是休假啦?”李子木都不知道,他兄弟居然在家,半個月之前打電話還說在大西北蓋樓呢。

“哥們兒升官了,下個月去北邊兒, 副總監。這不是聽說你兒子要出生嗎?工作交接完順便把年假休了。”李子木差不多可以算是吉喆的恩人了,要是沒有他, 吉喆還不知道混成啥樣兒,倆人也是真的鐵, 一見面兒, 就開貧。

“你小子,可以呀。升得挺快。啥時候能調到總部, 穩穩當當的坐辦公室呀?”李子木表揚他兄弟,拿眼神往林月那邊兒看。那意思很明顯了,你說你這四海為家的,啥時候能娶上媳婦兒?現在這個工作狀态,誰找你,不就是守活寡嗎?人家爹媽能同意?

“不着急,先掙夠房錢再說。”三吉說着也看了林月一眼,這是兩人商量好的。

林月自打考上研之後,就沒再跟家裏拿過錢了,獎學金夠交學費了,跟着導師接活兒打下手兒再掙點兒生活費,加上大學沒花完的,就夠了。跟吉喆偷偷摸摸好上之後,吉喆還時不時的支援點兒。她是個正經孩子,肯接受三吉的支援,也是認識兩年以後的事兒了,那就是認準了他了。三吉家也就是普通家庭,靠也靠不上。她呢也不想靠家裏。兩人就商量好了,三吉先以掙錢優先。

他們這種大型國企的單位,他的級別,在總部,那也就是個五六千塊錢的樣子,在京城怎麽活?他們工程隊又沒有固定的工作地點,連分公司都沒有,都是走到哪算哪。想到下面分公司當中層都不行。最主要的,在外面跟工程,連工資帶差旅費再加上各種補助,出去一趟,就夠買輛車了。出去兩趟,都能掙出一套省城的房錢了。他們又這麽年輕,忙啥嘛。

也是因為這個,一直都處在地下戀階段,沒跟家裏說呢。

“啊……”這邊兒正聊天呢,邊兒上林星突然來了一個高聲的尖叫,把人都吓一跳。

“怎麽了,怎麽了?要生了嗎?”李子木嗖的一下兩步就回到林星的身邊,以為又痛了。這會林星已經不走了,在輪椅上坐着呢,他擡手就要往産房推人,找大夫去。

“林小玉,你給我過來。”林星就沒理她老公,只拍他手示意不是疼,接着嗷一嗓子就沖着坐在走廊的坐椅最外面的黛玉。

“啊?咋了?”黛玉都讓這一嗓子喊懵了,這是怎麽滴了?要生了找我也沒用啊,我又不會接生的。腿上動作卻是不慢,起來就往林星的輪椅邊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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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兒?”林星把手上的手機拿到黛玉眼前,讓她看。上面是八卦號放出來的偷拍畫面,正是黛玉前天晚上跟秦盞一起從飯店出來上車、回家的畫面。

坐着無聊,又想轉移疼痛的注意力,林星才把手機拿出來,刷微博。平時她就愛關注黛玉的八卦新聞,看得勁勁兒的。反正基本都是正面,她也不用受刺激,看那些瞎編亂造的新聞,還覺得挺好笑。誰想到,這會兒一看關注的大V號,居然看到了緋聞?一激動,這不就喊出來了嗎?

“……”要麽說這些個營銷號無良呢,你說你爆料,倒是爆全了呀,掐頭去尾的,再配上特別暧昧的解說詞,誰看都是林妹妹戀情曝光,與高富帥男友同居呀。

剛想解釋一下,是跟好幾個學長一起吃的飯。林星那頭就嗷嗷嗷的喊上了,這回是真疼了,剛才她這一激動,孩子也動了。大夫出來一看,開七指了,趕緊的,進産房吧。

“等我出來,再跟你說。”都被推進産房了,林星還沒忘了跟黛玉喊呢。

哎喲我的姐呀,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都這樣兒了,還關心我的緋聞呢?

黛玉一腦門兒的黑線。

“你姐跟你說啥?”賈敏就特好奇,這倆閨女是打啥啞謎呢?

“沒事兒,就是我又被偷拍了。”黛玉就随口敷衍她老媽。

賈敏一聽是這麽回事兒,也就不再問了。她這個星媽,也早都習慣了在電視上看到自家閨女了,還大部分時候都是偷拍的,也沒啥正事兒,不是上學就是上班,要麽就是回家的路上。有他們這麽看着,她這個當媽的倒是放心不少。

謝天謝地,這兩年清宮劇大火,幾部劇的主演都大爆,從小透明一躍成為頂流。還有一部大女主的宮鬥劇,大火特火,一下子就成了幾十個演員的代表作,只出現一兩集的三十八線小花都能一腳跨進三線,八線女炮灰直接上一線,突然多了十幾二十個流量,分掉了好多關注度,黛玉都輕松多了。

最近這半年,電視劇也不播了,都是循環播那宮鬥劇呢。黛玉上新聞的次數也就少了。不過這種突然上一個新聞的事兒,賈敏還是很适應的,就沒再多問。

大閨女在産房生孩子呢,誰還有閑心關注這個呀!

李子木陪着進産房了,裏面什麽情況,外人也不知道。大家夥兒除了等也沒別的可以做的。

兩個多小時過去。

助産士出來說母子平安。

最先出來的是李子木,他是坐在之前林星坐的輪椅上,被護士推出來的。

身上汗都濕透了,頭發一縷一縷的,臉上還帶着用紙巾擦過汗之後粘上的小紙屑,整個人都有點傻乎乎的,表情有點兒呆滞。

“哎喲,兒子,咋滴了這是?”李媽一看那樣兒,可吓壞了,不讓進不讓進的,非得進。你瞅瞅這事兒鬧的,老話兒還講究男人不能進血房呢,這都什麽樣兒呀。

“媽……”李子木擡頭看是親媽,一聲媽叫了聲都帶顫音兒的,“媽,生孩子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我以後肯定對你跟星兒好。”

“哎喲我的媽呀,差點兒沒讓你吓死我,哪個女人不是這麽生孩子的。”李媽直拍胸口,這熊孩子,慫成這個樣兒,她都不知道說啥了。

“知道就好,看來讓你進去就對了。”林月在邊兒上可一點兒都不同情,黛玉深有同感。

等林星出了産房,進了病房之後,大家才知道李子木在産房的表現。人家産婦都沒哭,他都哭完了。

黛玉想想塔一樣的男人哭得稀裏嘩啦的畫面,哎媽,太辣眼睛,不敢看。

“你快解釋一下這個事兒。”林星的精神頭兒也是太足,七斤一兩的大胖小子,生下來人家睡了三個小時就活力十足了,看完了寶寶之後,就又開始關心小妹的緋聞了。

“哎喲我的親姐呀,我真是夠了。現在都已經有人幫我澄清放出來完整視頻了,還有飯店服務員作證,我真是跟幾個學長一起吃飯的。後來人家學長送我回到小區就走了,連小區大門都沒進好嘛!”好在她粉絲多,不只是狗仔會拍,群衆也有拍的。護妹團向來強大,都沒用她自己出面解釋,就把不要臉炒新聞的八卦號給怼回去了。

“哦……”林星就不再關注了。

呼……

黛玉長舒了一口氣。得虧現在大姐太疲憊,精神頭兒沒那麽足,要不然,肯定能看出來自己的小心思。

終于把自己這關過去了,剩下的就是對新生兒到來的興奮與歡喜了。

林家是個大家族,賈家也還有不少的親戚,李爸李媽的親戚也不少,他們那一輩兒,兄弟姐妹四五六七八個都是基本操作了。又都是富在深山有遠親的人家,李爸李子木還都是朋友遍天下的性格,自打林星進了月子中心開始,每天來探望的,看孩子的人,就沒斷過。

有月嫂看着孩子,有護士醫生看着産婦,自家人要做的事情不是很多。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接待各種訪客。

林月負責接待她們這一輩兒的。黛玉很少出面,她就不是那種熱衷應酬的性子,再說了,有林爸跟李爸在呢,怎麽也輪不到她出面待客,除了林家直近的,她就躲在嬰兒房裏,研究小嬰兒了。

“起名了嗎?”小夥子虎頭虎腦的,個子天生就比較大,這是人家基因上的優勢,軟綿綿的,黛玉也不敢抱,就看着月嫂來回來去的折騰,一會兒給抻胳膊,一會兒給抻腿兒的,還讓爬着練臂力。李媽與賈敏還有張大姨仨人兒,不好當着月嫂的面說什麽,晚上回家休息的時候,可沒少唠叨,這麽小的孩子,能那麽抻吧嗎?才出生就讓爬着?也不給孩子蓋厚被,就蓋個小被單,那孩子能不冷?黛玉都聽到了,她也不懂,沒法兒評價。

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各種拍照,還不能開閃光燈,怕刺激着孩子眼睛。她姐能下地的時間少,自己拍不着,就指着她的照片兒呢。為此還特意買了個水果手機,最大內存的,專門拍照拍視頻用。也是沒誰了。賈敏就說,自打有了這個孩子,林星保持了二十幾年的簡樸美德就丢了。

“叫李林。”名字是兩口子一起想的,怎麽看怎麽感覺合适。

“真省心。”黛玉是這麽評價的。

“那你給起個更好的?大才女?”李子木就不服氣了,我就看看你敢不敢把那個林字給改了。

“李林子啊。”黛玉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了。

“噗……”林子?我還草叢呢。

“咦?那我們有孩子的話,是不是要叫吉林?”三吉這會兒也要湊熱鬧。

“邊兒去,誰要跟你有孩子呀?再說了,那是地名兒。”林月見這會兒屋裏就小妹還有姐夫在,家長都沒在這屋,才沒啥顧忌的跟他貧。

“那你想跟誰有孩子?”男人就是不能慣,這不,剛給他三分顏色,他就蹬鼻子上臉,在人家妹妹面前都開始調|情了。

黛玉只當是沒看到,這幾年,她可沒少被大姐兩口子秀恩愛暴擊過,以前還有二姐陪她一起吃狗糧,看來往後她得受雙重暴擊了。

莫名的,她心裏就出現了兩個字,秦林?

哎喲,想什麽呢,好害羞。

反應過來自己想的是啥,臉都紅了。

在家陪了半個月,再怎麽舍不得,黛玉還是得起程回京了。

自打為了回饋粉絲開了微博之後,向來很少更博,只偶爾彙報一下近況,發個自拍或是回應一下有關自己的各種傳聞之外,從來不發生活日常的黛玉,本着家裏有寶貝了,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那種特別特別特別想顯擺,根本抑制不住的那種心态,日常每天九宮格的發大外甥李林小朋友的“玉照”。

因為她的照片,還鬧了點兒小風波。

從照片上能很清楚的看到,孩子待的環境,相當的高大上。火眼金睛、神通廣大的網友通過黛玉放出來的照片加上各種曝料,很快就破了案,确定了林星所住的月子中心。在知道了那月子中心的消費水平之後,還引起了一陣子,黛玉借着自己的名聲、人脈給姐姐拉皮|條,嫁入豪門之類的惡意揣測。那段時間出現在月子中心的男性,除了林大海這個親爹早就被曝光過的之外,差不多都被YY的一遍,特別是看着就像成功人士的那些。

還是李子木在朋友圈裏曬老婆,曬孩子,曬全家福,再加上各路同學下場站隊,所謂的嫁入豪門的狗血劇情才成了青梅竹馬,情比金堅的溫暖愛情故事。

“還真有這種不停在作死的邊緣試探的哈,不行,這回必須得告到他封號、破産。不殺一只雞真不行了,你沒發現最近這幫狗仔越來越沒有底限了嗎?全都在造你的緋*聞。”周音氣壞了,她們是幹啥的,這時候不出手還等啥。

“行,那就告吧。”黛玉沒意見,反正律所的工作又不忙,只當是練練手了。

“對了,咱們剛剛接了個大合同,就等你回來簽約了。客戶指名,必須由你親自打這個官司。”周音把資料拿給黛玉。

“啥案子呀?”還非得她接?她可是一個官司都沒有打過,充其量就是給導師當助手見識過不少大案子罷了。

“客戶就是你們家那個省城的。十多年前開出租公司掙了些錢,就在城郊買了塊地,三百多畝,當時批的是工業用地。原來計劃也是蓋廠房,要做糧食中轉的倉庫。誰知道後來機緣巧合又做了別的買賣,資金緊張,那地的款一直沒有付完,廠房也沒建。可誰能想到,這十多年城市能發展這麽快,以前的城郊,現在已經是市區了,那一片的用地也都改成了商用。價值漲了幾十倍。這客戶就想把那地賣了,直接退休養老了。可要賣地了才發現,那地已經讓原來的地主賣給了另一家,另一家又把這地抵債給了好幾家公司。現在那幾家公司也正在賣地。所有的人都拿不出能夠證明自己是土地合法持有人的有力證據,每個人手裏都只有部分證據。這不就走了司法程度了嘛。那地現在已經封了。咱們這個客戶呢,聽說搶地的一家背景很深,打了半年的官司,現在看,結果也确實有往那一家傾斜的意思。他就進京來找律師。是秦總推薦他來找你的,也是希望以你人生第一個大官司的名頭,把這個事情公開曝光,好贏得一些相對公正公平的結果。”周音簡單的跟黛玉解釋案情。

“但是曝光之後也有很大的弊端吧?那法官判案的時候,不得更謹慎了嗎?哪怕有一點經不起推敲的地方,搞不好就要被全民審判了。”黛玉也知道自己的優勢與劣勢的。

不管是粉絲,還是家長粉們,都在眼巴巴的盯着她呢,關心自家孩子的事業發展。

“這個事情我已經跟客戶解釋過了。對方很理解。他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要是沒有曝光,可能他連再打官司的機會都沒有了,兩害相權取其輕了。我看過他手裏的各種票證還有跟原來地主的來往消息,确實是他最開始買的地。客戶現在要求也不高,能拿回來一半兒就行,但是對方相當強硬,一點都不肯讓。原地主現在只同意返回收到的購地款。”

“那這不是欺負人嘛。你先把資料留下吧,我好好研究研究。咱們要麽不打,要打就得把所有權都給他拿回來。”黛玉正義感上身,又要打抱不平了。

“好咧。這可是十億以上級別的大案子,律師費超過五千萬。三年之內拿下這個官司,以後咱們律所就再也不愁接不到活兒了。”所以,這個官司無論如何是不能放手的。

“給這麽高?”黛玉都被那高額的費用吓了一跳。

“這就是賭,打贏了官司,多少費用都值了。打不贏,一切白搭。我可是跟人家講好了,輸了的話,只收百分四十的。你可給我好好表現。當然了,這種大官司,我們三個也會全力支持你的。”這樣的大案子,一個人是不可能打下來的,肯定要全所人共同努力了。

“師姐,對不起。”黛玉看着特別興奮的周音,突然道歉。

“啥意思?”周音有點兒懵。

“這幾年被我連累,律所都沒接到幾個大案子,你辛苦了。”學姐還有另外兩位學長都已經熬成業內小有名氣的律師了,來她律所本來是想一起打天下,更上一層樓,從此成為叱咤圈內的大狀的,結果,根本沒接過幾個拿得出手的官司。

“你知道就好了,這個官司必須拿下來。我可不想再整天打什麽離婚官司了,每天跟各種不幸福的婚姻受害者打交道,我都快恐婚了。”她也是大好青年,事業型女強人,可沒想孤單終老。

“收到收到。”黛玉趕緊表态。

“對了,你得好好謝謝秦總,幫咱們介紹了這麽大的案子。”周音又提醒黛玉。

“秦總?”之前還以為是周音認識的朋友呢,秦又不是很稀少的姓,聽這意思,還是她的關系?

“秦盞學長啊。”秦盞公司最初的法律顧問就是周音給介紹的,又是校友的關系,他們也是認識的。

“哦。知道了。”居然是他呀。

“謝謝學長。”黛玉就給秦盞發微|信。

“??”

“我回京城了,晚上一起吃個飯?我請。謝謝你幫我介紹大客戶。”

“不客氣。你定地方吧,我一定到。”

“好,晚上見。”

“晚上見。”

一下午,黛玉看文件就老是溜號兒。

“你姐姐跟孩子都好吧?”見了面,秦盞先問候家裏,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林妹妹的大姐生孩子了。

“很好,謝謝。”黛玉客氣。

“這是給孩子買的東西,你幫我轉交一下吧。”秦盞把手邊的一個袋子遞給黛玉,是他專門找人定做的金鑲玉的長命鎖。

“謝謝學長。”人家也不是給她的,雖然情還得是她領,黛玉也不好回絕,就收下了。

有了小寶寶這個話題,果然好聊多了。黛玉還把手機拿出來,跟秦盞一起分享小外甥的照片,還有各種小趣事。

“也沒什麽。魏叔是我爸媽多年的老同學了,後來下海做生意。這次也是逼與無奈進京來走動托關系,我爸媽都是坐了一輩子的老機關了,人脈有限,再說這也不是正道。對方也不是等閑之輩,拼人脈,犯不上的。我只是順便給他提供了一個建議而已。只是你要有心理準備,對方的背景确實挺深的,也找了很有名的律師。說不準還會在背後搞些不光明的手段。”秦盞在黛玉問他客戶的事情時,解釋了一下跟那人的關系。

“那不怕,我們當律師的,要是怕這些,那可就真幹不成了。”黑心的畢竟只是少數,絕大多數人還是有職業操守的,心裏面都是正義的。

“加油。但是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随時給我打電話。”秦盞只能做這些鼓勵了。

他倆的專業八杆子打不着,他看不懂那些個法律條文,黛玉也看着他的那些個程序眼暈。只能精神上,和生活上支持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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