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趙琪真的不是很懂, 為什麽他家大少爺會有這麽危險的想法。

這份自信分他一縷頭發絲兒,他也不至于母胎solo30年啊。

趙琪汗都快流下來了,公司的冷氣,尤其是霍大少爺辦公室的冷氣, 真的是越來越不給力了。改天還是得找個搞程序的師傅來好好摸一摸。

幹咽了一口, 趙琪做好了這份工作可能今天就幹到了頭的準備, 不是很敢看霍燃的眼睛, 一口氣道:“小姐讓我轉告您, 這些年來吃了您的用了您的, 她已經列了張詳細的表格, 按照存款利率, 分期或者一次性打給您都行, 讓您看看有沒有錯漏的或者要補充的, 吿、告訴我就行,讓我轉告她。”

霍燃聽完, 頓住的時間,都讓趙琪覺得自己剛那些話, 是對着個雕像說的。不然他怎麽就不動呢?怎麽也不給點反應呢?這樣笑意來不及收, 又面無表情的樣子,真的好詭異哦!

霍燃聽着小姑娘讓趙琪轉達的話,沉默了半晌,才心情複雜又詞窮地憋出來一句,“她大學念的,是攝影吧?不是會計吧?”

趙琪:“……”攝影還是會計他不知道,反正又能影響你又能激到你就對了。也就你自己不知道。

“少爺,有件事得跟您說下。”趙琪沒有接他那句半真半假半掩飾心情的玩笑,肅了肅臉色, “小姐的……母親回來了。”

霍燃揚着的長睫陡然一顫,手裏的鉑金鋼筆,壓得虎口處泛起了白意。

銀白色的筆身,折出一抹暗光,筆尖在剛剛停頓的地方,揿出一個凹陷的墨點子。

長睫微斂,霍燃默了數秒。再擡睫的時候,已經斂了眼裏情緒,問趙琪,“這幾天,她們已經見過了吧?”

疑問的句式,肯定的語氣。

雖然神色未再變,霍燃卻知道,這次,小姑娘應該是真的——沒有在和他開玩笑。

喬溫在籃球場邊上甩給霍燃一句“以後各睡各的,誰也別管誰之後”,霍燃果然沒再糾纏她。

也是,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位踩着雲飄腳不用沾地,不是嫌棄這就是嫌棄那的大少爺,怎麽還可能放下架子來纏着她。反正“寵物”麽,跑了一個,再找一個就是了。喬溫自嘲地想。

喬溫回了宿舍,韓佳琪還沒回來。只有曲萌萌一個人,一早扒在宿舍陽臺的窗戶邊上觀察了好一番樓下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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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你怎麽這麽快就上來了?!我是叫你上不是叫你上來啊!”曲萌萌見她回來,賊激動地問。

“……”喬溫看着這位,一看就也是各類狗血小說愛好者的小姑娘,拍了拍她的肩,一臉面無表情但認真嚴肅,給了她一個做夢的素材,“上過了,上夠了,所以上來了。”

“…………?”曲萌萌在起初一瞬的懵逼過後,眼睛迅速一亮,“艹!好刺激!”

貼到宿舍門口那排衣櫃邊上,曲萌萌挑着眉眼,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喬喬”,笑得極其暧昧,“不過我好喜歡哦。”

“……”喬溫摸出鑰匙開櫃子的手一抖,差點砸到自己腳指頭。

溫沐青和她約的是晚飯,離她學校不遠的一家中式私房菜館。喬溫之前就聽人說過,消費不低。

到了約定的時間前十分鐘,喬溫才從路對面的小咖啡館裏出來,進了店門,由服務員領着,去了溫沐青提前告訴她的包間。

大廳桌子少間隔遠,還掩在綠植隔斷後頭,多以包間為主。喬溫一路上只看見流水潺潺,假山亭臺,倒沒見着幾個人。

“您這邊請。”服務員微躬身,笑說,“您家人已經到了。”

喬溫微怔,淺笑着,客氣回:“好,謝謝。”

服務員替她阖上包間門,錯身進去的喬溫,盡管在對面咖啡店裏已經坐了兩個小時,自認為一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心跳還是壓制不住地開始快起來。

在這之前所有想過的,母女倆這麽多年沒見,會不會熟悉又生分,會不會無話可說,會不會……

溫沐青站起來,繞過八仙桌,到了她跟前,輕聲叫她,“一一。”

昨天在電話裏聽了,還只是心裏悶得難受,今天這當面的一聲,卻讓喬溫多年以前藏在心裏的那點委屈,徹徹底底湧了出來……

喬溫高一下學期剛開學那會兒,就在學校裏和班上的小男生打了一架。

男孩子還沒竄個子,沒比喬溫高多少,加上平日裏大概也不太動彈,嬌慣了,居然不是喬溫的對手。半大小子被一小姑娘揍得嗷嗷叫,也屬于一件挺沒面子的事情。當然,班上另一個叫沈夏的小姑娘,也幫着她一塊兒摁了一把而已。

沒出意外,老師讓叫了家長。當初學校留的家庭成員聯系人,是趙琪。喬溫也挺無所謂的,估計也沒人會來。

結果,人不但來了,來的還是霍燃。

霍燃來了學校,站在辦公室門口,對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來。就用垂着掌心用指節彎一彎的那種,瞧着一臉的無所謂。

喬溫鼓着腮幫子垂了垂腦袋,出去。

在沒人的走廊裏站定,霍燃才佯裝兇悍地擡腿,輕輕用腳尖踢了踢她校褲上的塵土,笑意散漫,“這麽野呢?為什麽打架啊?”

喬溫不服氣地垂睫扁了扁嘴,彎身拍了下校褲,嘀嘀咕咕:“髒死了。”

霍燃快被她樂死,合着你自己跪地上揍人都不嫌髒了,他這碰一碰就髒了?

“又不用你洗,”霍燃好笑道,又問了一遍,“為什麽打架?”

喬溫聞言,眼眶發熱,卻強迫自己絕對不能哭出來,定定地揚睫盯着霍燃,啞着輕糯的嗓音,倔道:“我才不是沒人要。”

霍燃着實微怔了一瞬,沒再問下去。像是不用再問也知道了答案。

男人臉上的神色,不管是當時的喬溫,還是現在的喬溫,都有些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吃虧了沒?”霍燃問。

喬溫愣了愣,老實道:“沒,一點沒吃虧,他比較慘。”

“走吧,”霍燃笑死,拍拍她的肩,“哪個班?領我去。”

喬溫也不知道他要幹嘛,領着男人就上了他們班。結果,霍燃往他們班教室門口一站,一手搭着她的肩叫人站在自己身前,十足一個給她當靠山的維護姿勢,一手擡起屈了指節,敲了敲教室的木門。

“以後誰再欺負我家小孩兒,”還是少年樣貌的男人,笑得一臉痞氣,話音懶散,卻也不容置噱,“我可不介意以大欺小啊。”

“卧槽劉海洋你慘了!你欺負的居然是霍燃的妹妹!”

男生哭唧唧,“不是,這明明被打的是我啊。”

“誰叫你嘴賤,該!”

……

喬溫一愣,費勁地往後仰起臉看着他。就連班裏那些同學的讨論都有些沒聽清。

霍燃笑,也不說話。搭着小姑娘的肩把人帶到樓梯轉角沒人的地方,才淺翹着唇角俯身,單手撐着膝蓋看着她,揚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問:“小孩兒,你有小名嗎?”

看着男人嘴角勾起的清淺弧度,喬溫愣住了,他這笑,好像和以往見過的都不同。剛想回答他,喬溫卻頓住了。

看着霍燃,喬溫眨了眨都快染上水汽的長睫,抿着唇想了好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霍燃笑了笑,手掌覆上她的發心,揉了揉,“溫溫不好聽,小喬叫得人太多。你是初一生的,以後我就叫你一一吧。”

“只有我一個人能叫。”霍燃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男人笑得好看,說得霸道。喬溫看在眼裏,心思翻湧。過了起初的怔然,喬溫藏着心裏的雀躍,抿出個小酒窩,乖乖點頭,“嗯。”

……

她一直沒告訴霍燃的是,一一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能叫。也不是他第一個給自己取的小名。

溫沐青在她聽得懂話,也能交流表達了之後,就抱着她告訴她,“我們喬喬是初一生的,以後小名就叫一一吧。”

“為什麽呀?”喬溫奶着漏風的綿軟嗓音,眨着長睫看着笑得溫柔的母親問。

溫沐青笑,“因為你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寶貝呀。”

小不點嘻嘻笑着記在了心裏。

她不知道她對霍燃那點起初的懵懂好感和喜歡,是什麽時候變得摻了男女之間的醋意和欲.念,又為什麽總能一回回地在霍燃稍稍放低姿态,溫言軟語一哄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底線擺得越來越低。

如今溫沐青的這一聲“一一”,她想,她可能明白了吧。當年那句“我才不是沒人要”,哪裏是說給霍燃聽的,分明是說給自己聽的,強撐着給自己的一點虛妄依靠。

霍燃那句“以後我就叫你一一吧”出口,就像是把那點虛妄化成了實質,在她16歲那年,在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經沒有人要她了的時候,給了她希望。

大概是小姑娘總揣着點不切實際的夢,她是真的沒想到,霍燃會替她取那麽個小名。像是有種冥冥之中的巧合,讓她心跳怦然,讓她雀躍。也讓她慢慢開始,越來越依賴那點,大概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感情。

喬溫收回神思,看着眼前記憶裏的那張臉,看着溫沐青臉上同樣克制的情緒,嘴唇翕張,淺翹着唇角,輕聲叫她,“媽媽。”

“嗯。”溫沐青嗓音微哽,試探着擡手過去,見喬溫沒躲,才像那年離開的時候一樣,伸手抱住了她,輕聲叫她,告訴她,“一一,媽媽回來了,以後也不走了。”

鼻腔裏灌進熟悉的味道,阖上眼睫,熱意還是肆無忌憚地湧了出來,喬溫抿着唇,哽聲道:“嗯。”

……

直到母女倆都穩住了情緒,喬溫才聽見腳邊一個清朗軟糯的小男孩兒的聲音,“姐姐。”

喬溫已經松開了溫沐青,聞言一怔,偏頭找了找。

“……”小男孩兒擡手對她招了招,“姐姐,我在這兒。”

喬溫聞言看過去,更愣了。身高還不用買票的小孩子,黑色的瞳仁,眼窩卻偏深,偏栗黑色的頭發,打着微卷的柔軟弧度,跟個洋娃娃似的。還居然——長得和自己有些像。但她真的确定,自己是中國人。

“姐姐,我是喬渡。”小男孩兒一邊自我介紹,一邊把手裏一早準備好的禮物塞給她,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她看,“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小男孩兒普通話異常标準,卻還是帶了一點點,像是常年居住在國外的特有的口音。

見他年紀,喬溫心裏一縮,又因為他那句“喬渡”,生了疑惑。

“謝謝啊。”喬溫接過來,對他的熱情略有些無措。

“先坐吧。”溫沐青看着喬溫柔聲道,“一一該餓了吧?”

“啊,沒事,下午吃了點心的。”喬溫邊回,卻被喬渡伸手就往八仙桌邊拉。

“姐姐坐吧,讓媽媽叫他們上菜吧。”喬渡奶着童音對她說。

雖然心裏已經明了他和自己的關系,喬溫還是因為他這聲“媽媽”,湧上點莫名情緒。

喬渡把她拉到主位的右手邊,又坐到了主位對面,和喬溫挨着。本以為溫沐青會和她解釋點什麽,結果,卻是喬渡自己湊過來,神秘秘兮兮地對她說:“姐姐,告訴你個秘密哦。”

“?”喬溫怔怔地看着他,小朋友真的好自來熟。

也沒要喬溫回答,看着她一臉問號的樣子,喬渡就覺得她不知道。于是,把手攏到她耳朵邊上,小朋友用着氣聲拖着尾音小聲道:“我是科學技術的産物。”

“……?”喬溫反應了好幾秒,看着已經退坐到一邊,一臉誠懇看着她的漂亮小男孩兒,好像有點明白他這個“科學技術的産物”,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一一,他是……”溫沐青知道她一時半會兒,可能有些接受不了,試着解釋。

沒想到,卻被喬渡搶了先,“姐姐,我是你弟弟,親的那種。我小名叫嘟嘟,是媽媽随便給我取的,因為諧音嘛,嘟嘟嘟嘟,跟開汽車似的,特沒誠意對不對?我還問過媽媽,問什麽不叫我叭叭呢,她說不行,亂了輩分了。”

“……”看着小孩兒這張小嘴操着他帶外國口音的平城腔,嘟嘟叭叭個沒完,喬溫只剩下會眨眼這麽一個動作了。

“那姐姐你也叫我嘟嘟就行了,”喬渡接着叭叭,“我送你的禮物你要現在就看嗎?姐姐我早就想見你了,媽媽天天和我提你,你的照片視頻我都看過,我對你可熟悉了。”

“啊,好。”喬溫這才想起來,小朋友給自己的禮物。拆開一看,是個星黛露,一個紫色的小兔子。

“喜歡嗎?”喬渡一臉期待地看着她,眼睛會發光。

喬溫愣了愣,接着笑說:“嗯,喜歡。”

雖然現在的“嘟嘟”還對她來說,還只是個有血緣關系,但是卻不熟悉的漂亮小朋友,但是看着小男孩兒仰着臉,綻着一臉不陌生的笑意,喬溫心裏還是軟了軟。

如今,母親不僅回來了,還……多了個弟弟。這種感覺,有些奇妙。

喬溫和溫沐青喬渡一塊兒吃了晚飯,知道他們剛回國不久,如今暫住在酒店裏。

一家三口也沒聊太多過去和現在的事情,只是像正常的一人家一樣,平平常常地吃了頓晚飯。

喬溫知道,溫沐青已經把外公外婆在國外的資産變了現,和喬渡不會再走了,近期也會在平城找合适的房子。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喬溫才想起來問她,從前那老房子的事情。溫沐青沒否認,說辭和房東大叔那兒的差不多。

這頓飯快結束的時候,溫沐青想了想,還是對喬溫說:“一一,我知道這幾個億在有些人眼裏……根本不算什麽。”

溫沐青說這話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垂睫頓了頓,才接着說:“但是,讓我女兒衣食無憂一輩子,卻也沒什麽問題。所以一一,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媽媽都會支持你的。”

喬溫怔然。并未注意溫沐青話音裏的停頓,也不知道那句意有所指的“有些人”,并不是随口一說。

只是想,這話,大概是好多支持子女的家長,會對自家小孩兒說的一句話。

她不一定需要那些支持,可是聽到的這一瞬間,就有種她背後也有了依靠的感覺。不是一路往前走,身後都空落落一個人的喬溫了。

喬溫抿着唇笑,點頭,“嗯。”

喬溫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和沈夏安傾坦白,自己已經從悅岚灣搬走了,往後和霍燃,就是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關系。

安傾在外地拍戲還沒回來,只能在小群裏一頓狂吼外加電話騷.擾。

只有沈夏,和她想的完全一樣,沖到學校,跟個女土匪來搶壓寨夫人似的,直接把她架走了。

沈夏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幹得好!就要讓霍狗嘗嘗獨守空閨的滋味!

喬溫抿唇撓了撓耳骨,心想就他?還獨守空閨呢,指不定早去酒池肉林裏泡着了。也沒敢說,喬溫一本正經地點頭附和,“是的是的!”

“我怎麽覺得你那麽敷衍呢小喬?”沈夏邊拉着她往樓下走,邊不滿道。

喬溫立馬會意,學着她的樣子,“對待狗男人,不就得用這種敷衍的态度麽!”

“喬喬你果然一離開狗男人就開竅了!!姐姐真的欣慰了!”沈夏拍着她的肩喊,吓得宿舍樓門口依依惜別的小情侶拉着的小手都抖了抖。

喬溫快速眨起了眼,“……”

沈夏沒用小臺燈照着她,喬溫就把因為什麽離開霍燃的事兒都明明白白交代了,以求今晚能睡個好覺。

果然,晚上沈夏把她留在了自己一個人住的地方,還大半夜地叫了燒烤,配上家裏的存酒,拉着她嘻嘻哈哈吃到了零點之後,才放她去洗澡睡覺。

并且第二天,就開始貫徹起了她們三個人小群的宗旨:誰也不能耽誤姐姐搞錢。

“小喬,”沈夏一個電話打給她,“我們雜志下月的封,請了顧西延,他們團隊指定想和你合作,你接的吧?正好以後給你們工作室打打名氣。”

喬溫一聽這名字,果斷道:“接。”

顧西延這個人,幾年前出道時,團隊對他的定位就很不走常規路。照理說這麽個集合了流量愛豆所有優質特點的男孩子,團隊怎麽着也得給他弄個養成系愛豆的定位,可這些人偏偏不。

大概人就是這樣,奶裏奶氣的看多了,偶爾來了個不會一天到晚在社交平臺賣“寵粉,私信必回”人設的,自然勾起了廣大姐妹們的興趣。

顧西延出道的标簽就是歌手,性格還異常佛系,出席活動的時候,經常喜歡把自己窩在角落裏。可偏偏就是這麽愛當隐形人,他的曝光度和話題度卻從不低。喬溫想,歌紅是一方面,人長得好看,大概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這男孩子雖然長得清隽,待人客氣,卻有種笑着的時候都摻着疏離的感覺。脊背挺直地往那一站,不說話不笑的時候,就給了喬溫一種——這家夥居然有點斯文大佬的氣質。

對比了下顧西延如今的長相和以往的照片,男孩子的輪廓早已比前兩年前淩厲了不少,介乎于少年氣和成熟之間。

喬溫最後的決定是,幹脆幫他把這股子鋒芒顯露出來,又不用太過,就像他給自己的感覺,軟綢裹着未開鋒的利刃寶器。

拍攝那天,顧西延一點沒有當紅.歌手的架子,很配合,話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少。比如現在——

“選片子的時候,我能和你一起挑嗎?”顧西延看着替他整理西服口袋巾的喬溫,垂睫問她。

“嗯?”喬溫擡眼看他,“可以啊。”反正好多明星本人,也經常會有這種要求。有些還會具體到諸如“你幫我把鼻峰那兒再液化下去兩毫米”這樣的具體細節。

“嗯,”顧西延見她應了,唇角翹起好看的弧度,腦袋還微微偏了一點,用少年特有的嗓音叫她,“那謝謝姐姐了。”

喬溫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不用叫我姐姐,叫我小喬就行了。”

看着小姑娘臉上因為彎着唇角笑,抿出的側頰小酒窩,還有微圓杏眼跟着落下的眼尾,顧西延的心跳,滞了滞。

剛剛自己對她那麽笑,好像對小姑娘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反倒是——被她在無形中撩了一把。顧西延心裏有些好笑。

而且,喬溫明顯是沒認出他來。也是,上回在東創門口,小姑娘眼睛都沒在他臉上聚焦過。

正想着,顧西延聽見影棚門口輕微的動靜,擡睫瞥了一瞬,就伸手到了喬溫肩側。

“嗯?”喬溫微怔。

“頭發。”顧西延仍舊挂着那抹人畜無害的笑,極其自然道。

喬溫:“……?”

站在影棚門口,全程看見這一幕的霍燃,要是以往,哪用得着像個躲在家裏玻璃窗後面,看着主人出去招貓逗狗,明明心裏酸意翻騰得都快把自己泡化了,可就是不能和主人對着幹的小動物一樣。

硬生生把那股子酸到人發麻的勁兒忍了下去,擡步向前,霍燃到了喬溫身邊。

喬溫也因為顧西延那麽個略有些親昵的動作愣了愣,下意識地偏了偏身。雖然他們替人拍攝的時候,攝影師和被拍攝者的交流不會少,正常的工作式肢體接觸也有,但是顧西延這麽個,像是反過來替拍攝者整理服裝的動作,就有些——奇奇怪怪的。

直到身後響起一聲熟悉的男音,卻一點都不像是那個男人該有的語氣,“一一什麽時候拍完?”

完全聽不出不開心,甚至還讓她聽出一點點“你随便拍,我慢慢等”的語氣來。要知道,以往這貨不愛讓她拍東西,除了她搞不明白的原因之外,還因為這男人明确說過:不喜歡看你拍別的男人,我會吃醋。

雖然霍燃從沒承認過倆人的關系,喬溫也為他老幹涉自己的工作感到煩心,但當時那酸溜溜似真似假的一句話,也讓喬溫暗暗甜了一把。

但今天男人這話,卻把她麻得一顫,比顧西延剛剛替她拿肩膀上的頭發還特麽吓人。這大白天的,影棚裏都能鬧鬼了?

結果,身前的顧西延倒是早比她有了反應。視線在喬溫身後落了落,又挪回喬溫臉上,少年看似一臉好奇地問:“這位是……?”

喬溫眨眨眼,轉身,擡睫看了一眼雖然笑得很好看,卻莫名詭異的霍燃,也不知道他來幹什麽,腦子沒太轉過來地跟着顧西延脫口而出,“……您哪位?”

霍燃下颌線一緊,牙碾得有點酸腮幫子,“…………”

作者有話要說:  霍燃:行呗,這才幾天就不認識我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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