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人這是有喜了
與男神相處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同男神在劍坪旁看了幾天各路俠士的論劍(雖然有的并沒有用劍),竟也不覺無趣,甚至有幾個要和我切磋一二,我平日裏極少舞刀弄劍,所以連敗了兩局。大家似乎已知我深淺,便不再來邀我切磋。
這些明門正派的俠士,總不也願恃強淩弱看着我連連敗退的。
然後八月初七那日,那兩名俠士便收到了劍聖的一紙戰書。那一日劍坪只排了兩場切磋,上午一場,下午一場。
男神鮮有對手,哪怕隔上十幾年再比也是一樣。所以其實看切磋并不盡興,因為很少有人能逼迫男神出招。而男神如果一開始就出招,那就更沒什麽看頭。
因為高手不是年年都有,男神又總要找人過招,而和他過招的人可能連他一招都受不了,所以只守不攻是男神切磋額常态。
雖然不盡心,但大家都很期待,想知道今年能不能看到劍聖出招。
然後,他們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只一招,那人便被男神的劍抵在了脖子上,如果男神收不住劍,那人已經死了。
沒幾個人能看清男神的招式,仿佛他只出了劍,劍就架在那了。
那人似乎經歷了生死,急急喘息。
男神收了劍道:“再戰。”
我覺得那人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過那人顯然有了視死如歸的念頭,提劍便向男神刺去。
男神見他已毫無章法,破綻百出,便一腳把他踢下了場。
我不禁扶額:劍聖的形象今天之後怕是兇多吉少了,這哪裏是切磋,這分明是故意辱人。
“谷主何必如此……”我勸他道。
男神似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欲言又止,有些尴尬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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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男神沒有故意吓人,只待那人自己認輸。
雖然第一場的那人敗得很是狼狽,很多人對他表示同情,但他注定要成為今年的談資了,畢竟劍聖對他出了劍。
我原以為男神會多留幾日,不料男神當夜便來同我說道:“明日啓程。”
我只能答道:“好。”
其實我最近有些疲憊,并不想趕路,但他既然說了,我便奉陪也無妨。
下了山,趕了兩天的路,終于到了淩彙城。
令我詫異的是,男神在淩彙城竟然有一個莊子。還是有許多下人的那種莊子。
老管家看到男神回莊,高興得不知所以,我實在有些乏了,便沒在意他們講些什麽。待到有人領我去客房睡了一覺我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于是我為自己把了把脈,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但我一時間也想不起究竟是哪裏不同,我想這大概就是醫者不能自醫吧。
好在男神似乎是要在莊子裏過節,少說也要待上七八天吧,我可以在這段時間裏仔細想想自己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然而還沒等我仔細想來,我便開始整日昏昏沉沉甚至嗜睡成性。男神見我如此,便找大夫來給我看病。
我倒也不介意這些,因為也許我想不起來的事情別人就很容易想起來。
“夫人這是有喜了。”那大夫立刻對我道喜。
因為學過些易容術(不怕被人診脈的那種),普通大夫從我的脈象裏是診不出男女之分的,但僅憑他這句話,不用我說男神也該知道自己找了個庸醫吧。
我無奈地笑了笑,男神則是皺了皺眉。
那大夫卻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自顧自地吩咐起來:“夫人雖身體康健,但畢竟身懷六甲,易乏嗜睡也是情理之中,待我寫個方子,夫人好生調理,必無大礙。”
男神似乎很信任這個大夫,出言提醒道:“此非女子。”
“啊?”那大夫似乎沒反應過來:“夫人脈象康健有力,确有可能懷的并非女子……”
眼看着大夫越說越起勁,我只得開口道:“我身為男子,如何有孕?”
那大夫這才開始正眼看我,然後不确定地又開始給我把脈,然後又看了看我,然後又讓我換一只手……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那大夫才起身開口道:“公子身體康健,若非有孕在身何至于此,恕某無能,平生未見,告辭。”說罷便迅速行禮走了。
——若非有孕在身,何至于此?
我行醫十幾載,所見醫書以千記,卻也不知如何回答。
男神沒有再給我請大夫,也沒有再來看我。
直到連我自己都能确定自己身懷六甲後他才又出現。
其實也不過是又過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