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義

佛法光耀,法鐘彌遠,一個富靈心至的人,憑着胸口一股熱血,在遠離戰嚣的佛像深處,敲着一段段洗缺戰念的鐘聲,敲響一段段開啓希望的谛聽。

“我今鳴此槌,為招十方聖賢來集,共同合利,為撥三惡道苦衆生,共同出離苦趣。”

或許是之前自己竟然點燃了佛火,并在無意中使出佛家招式,在荷葉禪師的推動下,天羅子還持有那一腔熱血,望能敲開佛鄉禁閉的大門,只是,時間流逝,持續已久的鐘聲回響在佛鄉深處,持續撞鐘的身影卻是無法突破佛鄉法門結界。不由的,天羅子手已軟,心已冷。

“不用再敲了。”

“大師對吾失望了嗎?”

抹一抹額頭的汗水,不是禪師對他失望,說出這句話,是他自己對自己的失望,話語裏透露出的滿是低落的情緒。

“你盡力,是開啓佛鄉法門的機緣未至。”

“或許,這個機緣不是由吾而成。”

如今天羅子自己也不知道他和沐靈山到底是怎樣一種關系,他沒有沐靈山的記憶與經歷,但佛鄉所發生的種種事件,又仿佛他就是沐靈山,他到底是不是他?

“你不用質疑自己,能讓佛鄉法門顯形,已表示你便是能開啓深層佛鄉的有緣人,但開啓的竅門不對,才無法竟功,看來這道門,須有其他方式開啓,吾會再設法,咱們先往前方一觀戰勢吧。”

竅門?方式?難道不是心誠嗎?

荷葉禪師不過是安慰開導他吧?

他只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人所不能選擇的是自己的出生,就自己的出生而言,天羅子總覺得自己是悲苦的無力的。

“師父,一個人要落到怎樣的地步才是最可悲。我是真的感覺世間上應該沒有比我還慘的人,我的哥哥想殺我,而我為了生存,只能頂替着別人的身份過活,想起來,我都要唾棄自己了。 ”

“頂着別人的身份過活,至少還活着,比這個更可悲的是頂替別人的身份而死,到死都無法正名,不是比你更可悲。當眼光不斷放大缺陷,這世上就只能處處是缺陷了。你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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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羅子不知道師父為什麽要說他好,但說太歲自己知道,天羅子跟在他身邊這麽久,是否悲慘不說,至少,在不該偏失的時候,他沒有迷失自己的道路。

“哪有好,要說起好,天羅子在這世上唯一的好事,就是有了師父你,我的師父是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天羅子從來都是這樣想,他這一生唯一的好事,作為天羅子身份唯一的好事,就是讓他遇見說太歲。

這唯一的美好是他活下去最大的幸福。

只是。

“我并不美好,是你崇拜的眼光将我偉大化了。”

“不行嗎?如果要說我世上最好的是什麽,我天羅子的心目中,就只有說太歲。我想成為像師父一樣的人。”

“那你就先悟透這口刀的意義。”

那是一把鉛刀,非金非銀,非鐵非銅,能砍得了什麽?

天蒼蒼路茫茫,奔波到頭,一片空索。

作為玈人的說太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能為,但也不就為此妄自菲薄,他左右不了他人之想法行為,那能控制得了的只有自己的言行想法,做自己認定的事情,不論他人眼中是荒謬或可笑。

即使只是一把鉛刀。

“或許人生真谛,就是在于面臨一切無解的問題吧。不過現在,我不用面對這個無解的問題了,師父也無須因我而收到衆人的排斥。所有的人,也不用為了我而失了和諧,因為姨娘已為我作下選擇,我願與你前往葬天關,交換倦收天回來。”

鉛刀的意義?森獄災星的意義?沐靈山的意義?還是屬于自己的意義?

“不能因吾之故,壞了衆人之間的和諧。吾更不能讓師父為難。”

現下,在天羅子心中,或許,只是為了說太歲所生之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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