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風穿過大開的落地玻璃門吹進來，帶着早春的料峭，讓姝蔓不由得打了個寒噤，瞬間清醒。
頭上的吊頂燈流轉着冷清的光，她蹲在地上，埋着頭，嘴裏的糖果變了味。她要收回剛才的話——男人不僅不遲鈍，還很狡猾。
男人正朝她走來，軟軟的毛拖踩在冷硬的米白色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髒上，壓得她大氣都不敢出。
姝蔓頭皮發麻：難道我又要凋零一片珍貴的花瓣！
上次浪費掉的那片花瓣現在都還沒有長出來，嚴重影響了她的美觀，而且還不知道今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她的每一瓣花，每一片葉，甚至每一根根須，都是彌足珍貴的存在。
正想着，藍色毛拖鞋已經走到她跟前。
姝蔓蹲在原地，頭埋得更低了，裝出一副乖巧可憐的模樣。
這一招在她前世的主人身上屢試不爽，無論她做錯了什麽，只要裝成小可憐，青玄仙君就會無奈地嘆口氣作罷。
想起女人醉後的媚态和大膽，再看她現在連頭都不敢擡的可憐樣，沈清晏不禁輕輕揚起唇角：“上次不是還伶牙俐齒麽？現在怎麽成了小啞巴？”
姝蔓氣結。
她這才意識到男人不是青玄仙君，不會像青玄仙君那樣無條件包容她。
她擡起頭來，仰着頭望向站在眼前的高大男人。
這樣姿勢仰頭看他，使男人顯得越發高大，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她的脖子仰得有點發酸。
吊頂上的燈光落入她潋滟的眸子中，像燃着兩團淡淡的火焰，顯得愈發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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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的女人看上去像極了被惹惱的小刺猬，渾身倒刺，高度戒備着，随時準備紮向拆穿她的人。
原來她不止兩張面孔，還有第三張。
沈清晏心裏評價着，很泰然地坐到旁邊的沙發上，一本正經地說教：“未經允許就偷吃糖果，是很不好的行為。”
他的聲音溫和清朗，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姝蔓理虧，身上的倒刺漸漸收斂，給他致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糖果太香了，我沒忍住。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犯了錯事，光是一句對不起可不行。你不僅偷吃了我的糖果，還撐死了我的金魚，害我提心吊膽，驚動了警察……你說，我該怎麽罰你？”
什麽？
男人還要罰她？
剛剛收斂倒刺的刺猬又重新戒備起來，她睜圓了眼，帶着幾分慌亂地看着男人，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般。
明明他和青玄仙君有着一樣溫潤儒雅的氣質，但心腸卻完全不一樣，一個是紅的，一個是黑的。
姝蔓有些恐慌，她不知男人将會怎麽懲罰她，她甚至開始猶豫自己該不該先下手為強。
沈清晏憋着笑看她，見她眼中漸漸浮現出戒備和精光，才悠悠地開口：“糖果雖好吃，但吃多了牙齒會壞掉，就罰你三天之內不準吃糖吧！”
姝蔓愣住：等等，就這麽簡單了事？
她狐疑不定地看着男人，好像要确定對方到底有沒有說謊诓她。
男人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拿出紅色心形的pure & love包裝盒，将一顆顆精致的糖果又重新放回了盒子裏。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眼底裏藏着笑意，但又和平時姝蔓看到的笑容不一樣，儒雅溫潤之外，還多了一些狡黠。
不過，更有誘惑力了。
男人沒再看她一眼，很有耐心地收拾茶幾。姝蔓遲的意猶未盡，看着糖果被沒收，心中雖有遺憾，但是也不敢開口要。
見男人沒有打算真的罰她，她懸着的心終于安放下來，便小心翼翼地挪過去，很自然地把手搭在男人的膝蓋上，“你真的不生氣？”
男人看了眼自己膝蓋上的手，反問：“那你希望我生氣嗎？”
姝蔓忙搖搖頭。
“那今後就別那麽淘氣，總讓我擔心。”沈清晏伸手将她從地上拉起來，讓她挨着自己坐在沙發上。
男人的手寬大溫熱，被他觸碰的時候很舒服。姝蔓想起他悉心照顧自己的那些日子，心底的怨氣也跟着消散，她很誠懇地沖他點了點頭。
沈清晏看她收起了身上的倒刺，露出裏面軟萌的一面，不禁輕笑一聲。随後他起身走到門口鞋架前，将一雙粉色的兔耳毛拖鞋拿過來。
“地板這麽冷，不能這樣赤腳踩在上面，會感冒。”他将鞋子放到姝蔓腳邊，示意她穿上，“時候不早了，穿上鞋早點休息。”
其實姝蔓也曾趁男人不在家的時候，穿過男人的鞋子，不過穿上後總覺得走路不利索，後來就沒玩了。
男人拿過來的鞋子漂亮可愛，她看着就很喜歡，便把腳伸進去。
她試着走了一步，腳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柔柔軟軟的，還很暖和。
唯一的不好就是沒有赤腳輕便，如果穿着這樣的鞋子去追獵物，指不定獵物早就逃之夭夭了。
沈清晏看她穿上鞋子走路時繃緊了神經，不由得覺得好笑，便伸手扶住她：“你不用這麽緊張，多走幾步試試，很快就習慣了。”
姝蔓像想起了什麽，眼神幽幽一轉，側頭看向男人：“你抱我，我很喜歡你抱我，就像上次那樣。”
沈清晏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神情一凝，他頓了下，才穩住自己的表情，沒讓自己失态。
“男女有別，而且你也不小了，不能随便讓異性抱你。”沈清晏将這話說得十分正人君子。
姝蔓頗有幾分失落，人類的規矩真多，還是當仙獸過得恣意。如果她興致好，還可以在青玄仙君的懷裏打滾。
沈清晏拒絕之後，心頭還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就補充道：“不過，我可以牽着你走。”
他扶着女人，教她放松身體，一步步朝卧室走去。
他帶女人來到洗漱臺前，給她擠了牙膏，把粉色的漱口杯遞給她，并說：“你吃了糖，要先刷牙，才能睡覺。”
姝蔓這才發現洗漱臺上還多了一套新的用具，是男人給她準備的。
嗯，他雖然比青玄仙君狡詐，但心腸和青玄仙君一樣好，都很貼心，對她也很好。
沈清晏斜靠在浴室和卧室的交界處，抱着手看她刷牙，沒想到她刷牙的姿勢還挺熟練的……沈清晏猛然想起自己總是莫名其妙用得很快就見底的牙膏，不禁扶額。
難怪她刷牙的姿勢和自己一模一樣。
等姝蔓刷完牙洗了臉，沈清晏便将被子掀開一角，讓姝蔓脫了鞋躺到床上，然後再将羽絨被給她蓋好。
他坐到床邊，教她道：“牙刷、牙杯和洗臉巾，都是私人用品，今後不能和別人混用，這樣不衛生。”
姝蔓睜着眼靜靜地看他，這個世界的規矩真的比淩霄道的守則還多。
不過男人說話的語氣很溫柔，她聽得很舒服，便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清晏看她安靜乖巧的樣子，心口又像塞了一團軟軟的棉花，很想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他努力将這種想法壓下，繼續說：“你有名字嗎？沒有的話，我就叫你小蘭好了。等再過幾天，我帶你去落戶和辦理身份證。”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該有個合法身份才行。
“姝蔓，我叫姝蔓，靜女其姝的姝，野有蔓草的蔓。”
這是青玄仙君給她取的名字，雖然現在她不再是青玄仙君身邊的夢貘，但她還是很喜歡這個名字，想一直用下去。
“靜女其姝，野有蔓草……”沈清晏淺笑，“很美的名字。嗯，那等我這一陣忙完，我們就去落戶。好好休息！”
姝蔓輕嗯了聲。
沈清晏把被角給她掖好，準備起身離開，沒想床上的人卻突然伸出手來拉住他的衣袖：“你去哪裏？不睡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太過柔和的關系，女人的眼裏像落了星河，沈清晏聽着她嬌軟的聲音，看着她這副勾人的表情，心中像藏着一只野獸。
更可怕的是，那只原始的獸性在隐隐覺醒。
他深吸一口氣：“我去沙發上睡。”
女人并沒有怎麽用力拉扯他的衣袖，但沈清晏卻覺得自己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掰開她的手。
然後，他剛轉身，就聽見女人道：“沈哥哥，你沒給我說晚安。”
沈清晏身形一頓，背對着她說了聲：“晚安！”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替女人關了燈，帶上了房門。
聽到門鎖合上的聲音，他的心才總算跟着這合縫的門鎖一起安定下來。
他頗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她連衣服鞋子都不知道該穿上，卻還執着着讓他說晚安。
他在卧室門口停留了兩分鐘，才去衣帽間的櫃子裏重新拿了一床羽絨被，躺到沙發上睡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沙發太軟太窄，他翻來覆去半天都沒有睡着，總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麽。直到空氣中殘留的蘭花香飄散到他鼻尖，他才恍然覺悟到少的是什麽東西。
姝蔓？這個名字很特別，也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裏聽過一般。
沈清晏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醒來的時候夢境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依稀記得跟一只漂亮的仙獸有關。
早春的陽光明媚溫暖，灑了一室。
姝蔓在被窩裏滾了兩圈，悠長地打了個哈欠。男人既然已經撞破了她的身份，她也沒有必要和他捉迷藏，便大方地走出去。
客廳裏沒有人，廚房裏傳來一些聲響。姝蔓循聲看去，男人正在做着早餐。
睡足瞌睡的她心情大好，朝着男人走去，從身後抱住男人的腰，親昵地蹭了蹭。
沈清晏正在熱奶，冷不丁後背貼上來一具香軟的身體，即使隔着厚厚的睡袍，那種觸感依然難以忽略。他的手一抖，差點把奶鍋裏的牛奶灑落到杯子外。
女人側過頭來，一臉燦笑地看着他：“我要早安吻。”
沈清晏沒有拿穩手裏的奶鍋，直接落到了廚臺上，濺了幾滴牛奶出來。一會兒晚安，一會兒又是早安吻……
“你這是從哪裏學來的？”
姝蔓：“電視裏，人類不都會這樣？我也覺得很有趣。”
沈清晏看着那張興致勃勃的臉，略微沉吟，然後很坦然地在她額前親了一個。
就當養了一只嬌貴的寵物吧！
本來蘭花和貓狗也差不多。
沈清晏低頭看了她赤着的腳，不禁又有點頭疼：“今後要穿鞋，地板太冷了。”
他頗有些無奈地将女人抱到客廳的餐桌前坐好，去卧室把拖鞋給她拿過來，“先去刷牙洗臉，然後才能吃早餐。”
姝蔓哦了一聲，拖着鞋子去洗臉。
沈清晏将三明治和牛奶端到餐桌上，等着那只不省事的小妖精過來一起吃早點。
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只要不出差，他倒都覺得十分清閑。現在多了一只妖精，簡直就像多養了一只折騰人的貓一樣。
他的時間都被她占去了大半。
妖精洗終于洗完了臉，乖巧地坐到他旁邊，學着他的樣子拿着三明治吃。這東西雖然不甜，但是味道也出奇的好。
她連着咬了幾口，享受着美味的早餐。
沈清晏把手邊溫熱的牛奶遞過去，勸道：“慢點吃，先喝一口牛奶，別噎着了。”
姝蔓端起沈清晏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的味道也不甜，不過沒有怪味。她的唇邊沾了不少奶漬，像長了一圈白色的胡子。
沈清晏見狀不由得好笑，順手抽了一張紙，正準備給她擦掉，沒想對方卻伸出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
白色的牛奶被舔幹淨，露出鮮豔潤澤的櫻唇。
沈清晏眸色一沉，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他張了張口，穩住呼吸，“今後不可以像剛才那樣伸出舌頭舔嘴唇。”
“啊？為、為什麽？”女人咬着三明治，無辜地睜大眼，因嘴裏包着東西，她的吐字有些不清。
沈清晏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說：“因為這樣很失禮。”
這樣也很算失禮？
姝蔓皺着眉思索了會兒，問：“人類這麽多規矩，活得累嗎？”
正在細嚼慢咽的沈清晏差點被嘴裏的三明治噎住。
開了春的氣候一天天變暖，只要不下雨，就漸漸有了春的氣息。
沈清晏雖然給姝蔓買了幾套衣服，但遠遠還不夠。正好今天周末沒事，他準備帶姝蔓出去逛一圈，順便給她多買一些合身的衣服和女孩的必用品。
畢竟，養只寵物還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呢！
他的小妖精也不能太寒酸。
沈清晏把烘幹的衣服給她拿到卧室裏，“你把衣服換了，一會兒我們去逛街。”
沈清晏吩咐完後，就把門關上去衣帽間換自己的衣服。
不過等他換了開門出來，卧室門也開了，門後探出一只腦袋來，手上還拿着內衣，很是為難地對他說：“我不會穿。”
沈清晏頗有些頭疼，進去教她如何分清衣服正反面，又親自給她示範了一遍如何穿內衣。
“懂了嗎？”沈清晏問。
姝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沈清晏轉身離開卧室。
沒隔兩秒，門又打開了，女人穿着松垮垮的內衣站在他面前，“可是我不會扣。”
沈清晏差點被她閃瞎眼，趕緊側過頭，閉了閉眼說：“你先轉過身，背對着我，我幫你扣好。”
“我已經轉過身了。”
沈清晏這才幫她把內衣的排扣扣上。
折騰了一番後，姝蔓總算自己穿好了衣服，從卧室裏走出來。沈清晏看她衣服穿得扭成一團，便又替她整理好，将沙發上準備好的襪子遞給她：“會穿嗎？”
果不其然，又是搖頭。
沈清晏蹲下身，将襪子給她套上一只，另一只遞給她，“你自己試試這邊。”
姝蔓垂着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她把襪子随便往腳上一套，看得男人嘆了口氣。
沈清晏接過她手上的襪子，耐心道：“這一邊才是朝下的，這是腳掌的形狀。”
姝蔓把腳伸到他腿上，沈清晏無奈地搖頭，這家夥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說了半天，最後還是他來動手。
沈清晏只好繼續發揚任勞任怨的精神，為他的蘭主子穿襪子。
這是姝蔓第一次以化形的樣子出門，和當一株不能動、不能說話的矮小植物的體驗完全不一樣。
她現在可以和男人并排坐在車上，看車外一晃而過的街景，這種體驗雖不及騰雲駕霧，但也特別新奇。
姝蔓也不得不佩服起聰明的人類動物，他們的創造力簡直一流。難怪百妖化形都選人類作參考，而不是變成其他獸類。
沈清晏将車停在太古廣場的停車庫，和姝蔓一起上樓挑選衣服。這邊多是輕奢品牌，設計也很有品位，兩人一圈逛下來，買了不少。
姝蔓只在電視裏看到過這樣的場景，自己變成人類的一員，親自體驗這樣的生活，像電視裏的女主們一樣買買買，确實有種說不出的興奮感。
如果可以，她想把這個世界買到淩霄道去，送給青玄仙君，他就不會過得那麽苦悶了。
漂亮的衣服、鞋子、包包都有了，他的小蘭花還缺一些珠寶飾品，沈清晏帶着她去二樓的O.L珠寶挑選項鏈、發飾等。
徐露洋和她的兩個閨蜜相約來太古廣場逛街，沒想剛上二樓就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那個熟悉的人旁邊還站着一個女的，而現在，那人正對着旁邊的女人笑得寵溺。
徐露洋覺得這畫面透着一種諷刺，而且還刺得她眼疼。
“露洋，怎麽啦？”Anna見徐露洋不走了，便循着她的視線看去，“嗯？那個男的好像是沈清晏诶？”
“沈清晏身邊那個女的有點眼熟。”
“你一說我想起來了，不就是上次露洋發到群裏的小婊砸嗎？”
徐露洋的閨蜜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起來，聽得徐露洋更是肝火旺，她暗中磨了磨牙，朝沈清晏走過去。
“清晏哥，那天你不是還單身嗎？怎麽轉眼就成雙成對了？這位小姐又是誰？不打算介紹一下嗎？”徐露洋皮笑肉不笑地說。
沈清晏正和姝蔓選着手鏈，沒想到徐露洋過來找茬，姝蔓一看到這個冷嘲熱諷的女人，就下意識的往她手上看去。想起那次在別墅的陽臺上差點被這個女人捏斷了花莖，姝蔓的眼神也變得戒備起來。
沈清晏伸手将姝蔓往自己身邊拉了下，道：“徐小姐的問題有點多，不過我現在已經買好了，還有別的事，再見。”
沈清晏将店員遞過來的幾只袋子提着，牽着姝蔓朝電梯口走去。
Anna頗有些不屑道：“果然明星的人設都是包裝出來的，真人好大牌，啧啧！”
徐露洋臉色陰沉得跟要下暴雨似的，她氣沖沖地摸出電話邊走邊打：“喂！阿斌嗎？幫我查一個女人……”
雖然買飾品的時候遇上了不想見的人，不過這并沒有影響到姝蔓的好心情，她一回到家就将那些亮晶晶的漂亮手鏈戴在手腕上，還拿着項鏈讓沈清晏給她戴上。
沈清晏看她高興成這樣，也不由得抿着唇笑起來：“你先去洗澡，我去做飯。”
今天的太陽光有點強，姝蔓穿多了點，在路上即使脫了外套也被曬紅了臉，沈清晏讓她去洗個澡，這樣會舒服一些。
他們還沒吃午飯，因為逛街的時候，姝蔓吃了太多小零食，壓根沒餓。沈清晏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也沒了在外用餐的心情，最後就選擇回來做飯吃。
他平時在家沒事的時候也喜歡自己做飯，廚藝馬馬虎虎。
姝蔓也想洗澡了，主要是想玩水。她有時候也想不明白人類為什麽要穿衣服，尤其是像今天這麽熱的天，差點把她熱成了肉包子。
她随沈清晏來到浴室，沈清晏遞了一只浴球給她：“這個是搓澡用的，這裏是你的洗發水和沐浴露，知道怎麽用嗎？”
姝蔓很茫然地搖搖頭。
沈清晏：還好不知道，說明小妖精沒有偷看過他洗澡。
他摁了一下上面的按壓吸管，白色的沐浴乳被擠壓出來，他另一只手拿起浴花接住，到一旁的水龍頭處放了點水搓了下，解說道：“一會兒你用它在身上搓洗，沐浴露沾上水就可以變成很多泡泡，如果你不想洗頭，那就把頭發束起來，戴上浴帽。要我幫你嗎？”
姝蔓看着男人手上的白色泡泡，點頭嗯了聲，沈清晏替她把頭發攏起來。
她的頭發烏黑柔順，不長不短。一根根發絲穿過他的指縫，帶出一種很奇妙的觸感，柔軟得不像話。
沈清晏又把浴帽給她戴上，讓她換了涼拖鞋去浴室洗澡。
沈清晏替她關了浴室的門，姝蔓進去後就把涼拖脫掉，這種鞋子沒有毛拖那麽柔軟，也沒有那麽好看，穿在腳上也怪怪的。
她走到花灑下，學着男人樣子擠了一些沐浴乳，聞着浴花上香噴噴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
她按照男人教她的方法在身上搓了很多香噴噴的泡泡，她還從來不知道浴室裏這些奇怪的瓶瓶罐罐原來裝着這麽神奇的東西。
這比單純玩水有趣多了。
姝蔓又擠出不少沐浴乳到浴花上，她身上、地上到處都是香噴噴的泡泡，姝蔓看了眼不遠處的鏡子，打算過去照照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擡步朝鏡子走去。
掉落在地上的沐浴乳使得原本就光滑的地板更滑，姝蔓一腳踩在上面，身體就失了控，她完全來不及反應。
沈清晏正在客廳收拾今天買回來的東西，忽聽浴室傳來砰一聲沉重的聲響，像是某種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音。沈清晏心中遲疑，連忙頓了手，朝浴室走去。
叩叩叩——
他敲了敲浴室的門，裏面沒人回應。
“姝蔓？姝蔓……”他連着喊了幾聲，依然沒有人回應，只有嘩嘩的水聲，沈清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心中卻湧起一些不好的預感。
他推開浴室的推拉門，只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