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的線索
第十二章：意外的線索
聖誕節跟周末恰好連在了一起，韓清繆睡了個自然醒，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卓琛然打電話。
巧合的是，她的電話剛撥了出去，卓琛然就已經到了樓下，韓清繆一聽他已經到了，連忙換了衣服紮了頭發，等着卓琛然給她帶來更多消息。
“琛然哥，喝茶。”
韓清繆端上了自己煮的牛奶紅茶，卓琛然喝了一口就豎起了大拇指，他把茶杯放下，抽了張紙抿了抿嘴：“昨天我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麽不接？發到你郵箱的信息，你都看過了吧？”
一提到昨天沒接電話的原因，韓清繆沒來由的紅了臉，她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避過了卓琛然的第一個問題：“公司團建有點忙，看到的時候晚了些，所以就沒回。”
卓琛然淡淡的“哦”了聲，不疑有他的打開了電腦，“這是我從江北市人事局找到的檔案，被歸類在‘暫無查證’的一類當中，這說明這份檔案的來源要麽已經無效，要麽是虛假信息，連政府都沒有辦法歸類。”
韓清繆眉頭皺緊：“政府沒法歸類？是什麽意思。”
卓琛然熟練地按了幾個鍵，韓清繆的檔案便彈了出來：“這類碎片信息太多，處理起來人力物力消耗太大，我們沒有辦法要求政府把資源投放在這上面，所以只能靠自己。”
“先看這上面的地址，江北市，四X區，新、路77號是可以确認的，其餘的字都辨認不清，所以我們要把四和區中間的字，新和路中間的字确定出來。”
卓琛然又敲着鍵盤，屏幕上立刻彈出了另外一個界面，上面彎彎繞繞眼花缭亂，看起來像一幅地圖。
“這是今年發行的江北市新版地圖。”卓琛然說着點了一下鼠标，“這是三十年前的江北市地圖。”
“我查過了，三十年前，江北市共分為十五個片區，其中含有四字的只有兩個，就是四方和四北區。”
“而在這兩個區當中，道路帶有新這個字的，共有一百多條……”卓琛然舒了口氣，點出了一個表格，“四方區和四北區在十幾年前的區劃調整中已經被分割合并了，所以現在的道路也都改了名字，我把舊地址和新地址做了比對，整理之後發現，最有可能的地址有十幾個。”
表格上工工整整，列着路的名稱和門牌數字。
“這麽多怎麽找啊？”韓清繆有些發愁，“三十年前的地圖上面沒有标注建築信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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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琛然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
“那就一家一家去看！”韓清繆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勁，“不就是十多個地址嗎？總能看的出，找得到！”
“我陪你。”卓琛然微笑着看她，“江北雖然大，可也沒大到轉不過來的地步，我的車就在樓下，你要是收拾好了，我們馬上就走。”
“謝謝琛然哥！”韓清繆一臉感激，連忙到廚房去抓了些面包水果，一股腦兒塞到了包裏，“吃的我都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原以為有車代步，有吃果腹，找到紅星孤兒院不算什麽難事……
可經歷了一上午的奔波，韓清繆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老街區拆遷之後，原來的住戶大都搬走了，新城區落成不久，住戶們都不太了解之前的事情……”卓琛然拿着照片從一家超市出來，看着滿臉期待的韓清繆搖了搖頭，“咱們現在雖然确定紅星孤兒院的舊址就是現在的本溪路33號——福鑫大廈，但孤兒院早已被拆遷了，當年院裏的孤兒去向不明，負責人也早已經沒了音訊。”
“不如我們再去檔案館查查資料？”卓琛然怕韓清繆灰心，提議道，“剛才我看了福鑫大廈的竣工日期也不過才十年，從孤兒院拆遷到大廈建成，中間肯定有別人接手過這片地方，我們去查查中間存在過的建築，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韓清繆雖然失望，但也不得不承認，目前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她抱歉的看着卓琛然：“麻煩你了琛然哥，為我的事情這樣費心……”
“我們一起長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麽客氣幹什麽。”卓琛然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順手遞過來一杯咖啡，“喝杯咖啡提提神，下午還要在檔案館泡好半天呢！”
韓清繆接過咖啡，轉身準備上車，卻突然被路邊的一家照相館吸引了目光。
“琛然哥，等一下！”
韓清繆将手裏的咖啡往車蓋上一放，不管不顧的朝馬路對面奔去，幸好路口正遇上紅燈，車子都停在路口等候，卓琛然将車鎖上，也跟着跑了過去。
“吓死我了，你看到了什麽？”
“照片！”
卓琛然迷茫的擡頭，打量了一下門上挂的“年華照相館”的字樣，滿腹疑慮的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韓清繆蹲下身去，緊緊地貼在櫥窗上，卓琛然也跟着她一起蹲下，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櫥窗中排列的樣本照片。
“這張照片，我也曾經有過一張。”
韓清繆指着櫥窗裏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被擺在外面受陽光曝曬，原本的顏色已經盡數褪去，只剩下淺淺的一層。
照片上的男孩年紀不大，卻長得虎頭虎腦甚是可愛，他的眉心點了一個大紅點，頭上戴了一頂海軍帽，敬着軍禮十分神氣。
“我剛進孤兒院的時候，院長阿姨也領我拍過一張這樣的照片……”韓清繆喃喃的說道，“那是我第一次進照相館，所以記得特別清楚，阿姨教我怎麽把手舉高，怎麽沖鏡頭微笑……”
那張照片一直被韓清繆收着，韓家領養她的時候，她也一并帶去了，可是小時候韓瑜晨總是作威作福的欺負她，把她的東西随意亂丢弄壞，那張照片也就這麽被毀了。
“所以，這個孩子一定也在孤兒院待過。”韓清繆信心滿滿，“只要找到他，說不定就能找到些線索。”
“這麽說，你認識這照片裏的孩子？”
韓清繆搖頭：“不認識。”
“那個年代，照相館裏流行的姿勢衣服都一樣，你怎麽确定這照片裏的孩子就是紅星孤兒院的？”
卓琛然疑惑的端詳着照片，他并非不信韓清繆，只是當局者迷，他怕韓清繆追查身世心切，把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信以為真。；
韓清繆見他不信，重新蹲下身去，指着照片的一角說道：“你看！”
卓琛然湊過去皺眉：“什麽？”
“看他的右手，有一個紅星……那是院長阿姨自己刻的橡皮章，每個孩子手上都有。就算照相館中的海軍衫一樣，總不可能連手上的紅星都那麽巧合！”韓清繆激動地起身，“不會有錯，一定是了！”
說着，韓清繆就起身推門，誰知玻璃門紋絲不動，顯然是老板不在，把門反鎖了。
“老板或許臨時出去有事。”卓琛然連忙安慰，“不如我們先回車裏等着，等老板回來再來問他。”
韓清繆點了點頭，卓琛然于是穿過馬路，把車開到照相館的門前等着，兩人在車裏吃了會東西，就看見遠處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向這邊走來，手裏一串鑰匙邊走邊晃，打扮很是新潮。
“是不是他？”韓清繆緊張的直起身來，差點把懷裏的薯條撒了，“可這老板怎麽這麽年輕？”
那張照片有些年頭了，可眼前的年輕人看着卻比自己還小。
韓清繆有些狐疑，但還是跟卓琛然一起進去問詢，老板正在櫃臺後面收拾東西，見有人來了忙熱情招呼：“來了？想拍證件照還是寫真？”
卓琛然沒讓韓清繆出面，自己遞了根煙給老板，指了指門口問道：“打聽點事。”
老板看了看手裏的煙，不知是不是掂量了一下價錢，面色突然正經起來，對他們的稱呼也換了：“您要打聽什麽事？”
“門口那張照片，孩子敬禮的那個，還能找到出處嗎？”卓琛然娴熟的跟老板攀談，“那張照片年頭不久了，可看您這年紀，似乎不太合适啊……”
聽了卓琛然的問題，老板原本緊繃的臉噗嗤一下松了，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恢複了剛才的吊兒郎當：“你神神秘秘的進來，我還以為有什麽大事呢，吓死我了。”
老板撫着胸口：“這照相館是我爸傳下來的，館子倒是完整傳給我了，手藝我卻只學了個半截，這屋裏的所有照片，都是我爸還在的時候拍的，包括你們要找的那一張。”
“老城改造，這邊的老建築基本全都拆了，我以為你們是拆遷辦的要來拆我的房子，所以剛才才吓成那副德性。”老板一邊說一邊彎下腰去，在櫃臺下面扒拉了半天，扔到桌上一沓厚厚的紙冊子：“拍照記錄全在這兒呢，你們慢慢翻着，我去給你瞅瞅那照片後面的日期去！”
說完，那老板把抽屜一拉，風風火火的去拆櫥窗裏的照片了，韓清繆跟卓琛然對視一眼，也開始伸手翻閱桌上的記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