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癡情兒女為情愁

第十九章:癡情兒女為情愁

“工作?”韓瑜晨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韓清繆剛才的話是編出來騙她的借口,她冷冷笑了一聲,“這麽晚了還忙着工作,身子都要熬壞了。”

“工作重要,身體更是本錢。先去吃飯,吃了飯回來再熬。”韓瑜晨一邊說着,一邊笑意盈盈的去挽卓琛然的手臂,順便瞥了一眼角落裏的韓清繆,“妹妹也沒吃吧?不如一起來吧?”

卓琛然被韓瑜晨挽的很不自在,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手臂卻被一根“藤蔓”牢牢纏住,讓他抽而不得。

“我就不去了……”韓清繆巴不得離韓瑜晨越遠越好,她遞給卓琛然一個“你多保重”的眼神,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逃也似的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對于韓家的人,她一向秉承的觀點就是能避則避,今天她已經“不幸”的遇到了一個韓璟淮,上天保佑她不要再面對一個韓瑜晨……

“日前,位于中山路96號的陽光百貨舊址已經啓動拆遷項目,我市民營企業韓氏集團于三年前拍下此塊地段,韓氏集團首席執行官韓璟淮先生表示,這塊地皮的使用途徑,将以商用和居住兼修為主……”

韓瑜晨從車載電臺上聽到這段新聞,不知為何突然情緒不佳,玉指一點切換了頻道。

“為什麽換了?我正想聽呢。”卓琛然伸手按了幾個鍵,又切換回剛才的電臺,韓瑜晨不屑的撇了撇嘴,“有什麽好聽的?你要想知道,直接去問小叔不就是了?”

卓琛然懶得跟她解釋,今晚他已經聽夠了她的胡攪蠻纏了,先是陪她吃飯,又要去看電影,本來還要去酒吧喝酒,幸好他用工作的借口回絕了晚上的加場,可韓瑜晨還是不肯放過他,非要他親自開車送她回家才肯作罷。

無奈,卓琛然只能照辦,可韓瑜晨不知是不是喝多了,一路上話多的有些反常,句句都在打聽韓清繆的近況。

“清繆說讓你幫她參謀工作,怎麽,她以前的工作丢了嗎?”

“那家公司出了些問題,清繆無辜背鍋,被辭退下來了,便就近找了一個助手的工作。”卓琛然心地純良,有問必答,“聽說是在一位心理醫生的手下幫忙,待遇還不錯。”

“這樣啊……”韓瑜晨表面上雲淡風輕,背過身去氣的牙根癢癢。

沒想到這麽快她就找到了新工作,看來之前給她的教訓還是不夠大!

“你既然關心清繆,怎麽不自己去問她,倒什麽事情都跑來問我?”卓琛然拐了個彎,“上次我不是勸過你,叫你在韓爺爺和清繆之間說和一下,好讓清繆早日回歸韓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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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瑜晨轉了轉眼珠:“哎,你說的話我當然記得了,可你也不是不知道爺爺那個脾氣,他認定了的死理,誰能勸的動他?”

“他就打心眼裏不認可清繆,我也沒有辦法……”韓瑜晨裝模做樣的嘆氣,“看着清繆現在自己飄在外面,我也替她難過……我們一起長大,現在卻……”

前面是一個紅燈,卓琛然穩穩當當的停在停車線後面,看向韓瑜晨問道:“瑜晨,我問你一句話,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讓清繆現在有家不能回?”卓琛然的眼神銳利,“上次在高爾夫場我問你,你打哈哈把我糊弄過去了,可今天你一定得回答我。”

韓瑜晨眼神閃爍,下意識的閃避:“我……我不知道……”

“不許騙我!”卓琛然一把攥住韓瑜晨的手腕,“你是韓家人之一,你怎麽會不知道?”

“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不能告訴外人?”卓琛然自顧自的猜想着,眼神因為對韓清繆的憐憫而變得溫柔,而這一幕落在韓瑜晨眼裏則化成了赤裸裸的嫉妒之火,她陰陽怪氣的說道,“什麽難言之隐,不過是虛僞的假面被戳穿了而已。”

“你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話說到這裏,我就再告訴你點信息。”韓瑜晨清了清嗓子,“你心心念念護着的清繆妹妹,其實根本沒有她外表看起來那麽純潔無害。”

“這件事涉及到韓家的隐私,所以我必須守口如瓶,可我敢打包票的一點就是,五年前韓清繆被送走的事情,雖然跟爺爺的固執有關,可更多的原因是她自作自受。”韓瑜晨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琛然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罷,時間會告訴你一切,事實究竟如何,我們等着看!”

“吱嘎”一聲,車子恰好駛到韓家宅邸門前的林蔭道上。

韓瑜晨從前都會依依不舍的拉着卓琛然說上好一會話,可今天卻一反常态,到家之後拎着包就跑向了大門,她的背影看起來氣鼓鼓的,好像剛才提到韓清繆的事情,讓她覺得受到了侮辱。

卓琛然百思不得其解,卻對韓瑜晨的話半信半疑,停在韓家門前的車沒有立刻開走,他按下車窗,看着韓家門前燈火通明的璀璨,長長的嘆了口氣。

在這樣一個看似金碧輝煌的家裏,究竟藏着多少污濁的秘密呢?

這是韓清繆在轶成躍的心理診所上班的第一天,她早早地來到了診所,把帶來的見面禮分發在每位同事的桌上,然後把辦公室的地面掃了一遍,自覺地到導醫臺前坐着,等候病人登記。

因為這個職業所要面對的病人比較特殊,所以在這個診所中,所有的醫生都沒有穿白大褂。

這是轶成躍自己提出的一個觀點,他認為有的病人對自己的病情并不認可,如果把他們帶進一個充滿了“醫院元素”的地方,他們會非常抗拒與醫生的交談,從而對後面的治療效果産生不利影響。

所以在診所上班的所有人,大都穿着簡單的常服,唯一與病人們有所區別的,是他們在衣服上都會別着一顆小小的胸針。

胸針是轶成躍特意找了個工廠定做的,背面是三位數的密碼鎖,防止有的高智商病人把胸針偷掉拿出去“坑蒙拐騙”,韓清繆在加拿大治病的時候就曾經遇到過這麽一位病人,他為了抗拒治療,把大夫鎖在了辦公室裏,然後偷了大夫的白大褂大搖大擺的溜了出去,他僞裝的很好,甚至騙過了其他科室的醫生,拿到了一些本不該随便開的處方藥物。

因此,韓清繆格外小心,她把鎖的密碼設置為608,這是她離開韓家的那一天。

也是她,開啓新人生的一天……

“生命的盡頭是什麽!”

“是一條長河!”

“不分日夜!”

“流向遠方!”

坐在導醫臺後的韓清繆猛地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的臉。

這樣的臉色她并不陌生,在加拿大她患上嚴重的心理疾病時,鏡子裏的那張臉,跟眼前這張臉的樣子一模一樣。

韓清繆抽出本子,沖面前的這位“吟游詩人”笑了笑:“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吟游詩人”古怪的盯着她看了一會,似乎覺得她沒有敵意,這才答道:“張雪。”

韓清繆看了看張雪後面的婦人,見她點頭,才在本子上寫下了張雪的名字。婦人又把其他信息跟韓清繆說着填了,“吟游詩人”突然直勾勾的把臉貼到韓清繆面前:“你是不是要給我看病?”

韓清繆一臉淡定:“不是。”

吟游詩人笑了:“那你是給我上詩歌課的嘛?”

韓清繆搖了搖頭:“我是助教,是登記學生信息的。”

張雪又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你說你不是醫生,那就讓我考考你。”

婦人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驚恐,顯然張雪之前可能是因為領她看病而大發雷霆過,她怕韓清繆一句話說不好漏了餡。

“好啊。”韓清繆依舊是笑着,“你考吧。”

“淺水是喧嘩的,深水是沉默的。這是誰的作品?”

韓清繆想也不想:“雪萊。”

“生如白駒過隙,此身乃是草芥,任死神任意收割。”

韓清繆對答如流:“拜倫。”

張雪這才露出一個有些真誠的笑容:“很好,你沒有騙我。”

這時,裏面有醫生出來把張雪帶了進去,跟張雪同來的婦人便坐在韓清繆身邊閑聊,那婦人臉上的神态很是疲憊,顯然照顧張雪費了她的所有精力。

她的臉色跟張雪一樣蒼白,耳朵時刻警覺的豎着——那是留意張雪動靜的後遺症。

“真是多虧你了。”婦人感激的望着韓清繆,“要不是你,我真怕她連這個醫生也不肯去看。”

“她這個樣子已經有一年多了,好端端的一個人,整天什麽也不幹,就只知道拿着本書背詩。”婦人哀嘆道,“醫生給她找了不少,可她非說自己沒病,誰要一提看病的事情,就準要鬧起來不可。”

韓清繆一邊聽着,一邊在紙上做着記錄:“那她的發病原因是什麽?您能提供一下嗎?”

婦人嘆了口氣,深陷的眼窩裏濕潤了:“還能為什麽?癡情兒女為情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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