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停止調查
第三十五章：停止調查
“琛然哥，今天下班之後，你方便在辦公室等我一會嗎？我有事情要跟你見面談談……”
今天，那個叫石峰的病人又來到了轶成躍的辦公室，韓清繆負責接待了他，出乎意料的是，那人身上并沒有尋常犯人的殺氣，相反，他很有禮貌，一直在對韓清繆說謝謝。
精神病人……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吧，他們只是活在自己的一個小世界裏，有着自己一套獨立的思想和行事準則，只要他們不發病，不去攻擊別人，有時候跟他們交談，都覺得他們的心地并沒有那麽複雜……
而這種感覺，在石峰的身上格外明顯。
他似乎對韓清繆有一種特殊的對待，那雙憂郁的眼睛望着韓清繆時，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包含在裏面，而據轶成躍反應，今天在治療的過程當中，石峰有好幾次主動跟轶成躍交流，就是詢問她的情況。
“或許這就是特殊的心靈感應？他能感知到我父母的死因，聯想到自己的罪行，覺得愧疚？”
韓清繆不得而知，因為石峰并沒有跟她交流過這些。
從公交車上下來，韓清繆提着那一大袋資料來到卓琛然的辦公室樓下，整個大廈的員工似乎都沒有下班這個概念，明明到了下班時間，卻都還腳步匆匆的忙碌着。
“Lucy，你來負責這個case。”
“Jenny，我說過多少遍了？要報銷的發票不能用鉛筆在反面寫報銷人的名字。”
“Lily，去幫我把那些應聘者的名單拿過來……”
在亂而有序的辦公室中，一個女人吸引了韓清繆的注意，她仿佛有着三頭六臂，總是忙而不亂的指揮着每個人去做事，期間還有不少人拿着合同來找她簽字，她一邊下令一邊審合同，從沒有慌亂的神色。
韓清繆有些羨慕，這樣自立自強的職場女性，一直是她想要成為的榜樣。
“您好……”韓清繆剛剛開口，正好碰見她轉過身來，韓清繆這才看清楚她胸前別着的名牌，“Jean您好，我是……”
“是要來見卓總的人吧？過來吧。”Jean打量了一下韓清繆，立刻領着她朝裏面的辦公室走去，她穿着高跟鞋，腳下卻健步如飛，韓清繆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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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韓清繆遲疑着開口，“您怎麽知道我就是要來找卓總的人？”
Jean露出一個程序化的笑容：“因為卓總吩咐過了，說有一位漂亮小姐要過來找他。”
“漂亮小姐，不就是你嗎？”Jean推了推臉上的眼睛，将韓清繆領到一架短途電梯門前，按下開門鍵之後又為她選擇了三樓的數字，“卓總在上面等您，您可以直接上去。”
“可是……”韓清繆還是對這位Jean的能力充滿了好奇，但是對方已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電梯大門緩緩的關上，Jean的笑容消失在門後。
“漂亮小姐……”不知為什麽，韓清繆對這位Jean的贊賞格外受用，有不少人誇獎過她漂亮，甚至在加拿大的時候，有不少外國白人也舉着大拇指誇獎過她的東方氣質……
但是，從這位Jean嘴裏說出來的話，聽起來不像是随意的奉承，倒像是真心的誇贊……韓清繆笑着對電梯門照了照自己的樣子，電梯門開，卓琛然在門口站着，面色有些凝重。
“琛然哥……怎麽了？”
韓清繆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有些凝滞。
“先進來吧。”卓琛然領着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給她倒了杯茶，又拉了把椅子讓她坐下。
“你是不是為了車禍的事情來的？”
韓清繆仍舊不知道卓琛然的凝重由何而來，天真如她，還以為是他的生意出了什麽問題，她從包裏翻出那些記錄：“這些資料我都已經看過了，有一些比較可能的案卷我已經圈了出來，但具體是不是……還需要你……”
“清繆……”卓琛然的神情有些不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一種不好的預感從韓清繆心頭浮起。
“這件案子，查不下去了。”卓琛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他找了不少人詢問，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同小異，“昨天我篩選完案子之後，就去找了我的朋友幫忙篩查，可是我朋友告訴我，上面突然要調這些案卷，所有的相關信息都已經被送走了，以他的內部等級，還遠遠沒到能查詢那些信息的地步……”
“什麽？”韓清繆有些驚訝，“資料全被人調走了？”
“是的，而且我找的那位朋友雖然也算個小官，但畢竟是上級指示，他終歸不好插手。”卓琛然咬了咬牙，“要不我跟我爸說一聲，讓他幫忙查一下？”
韓清繆拜托他查當年案子的時候，囑咐過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再加上卓琛然向來是個比較獨立的人，從來不喜歡借用家裏的關系……
這次他能開口提出找家裏幫忙，也是真的為韓清繆費心了……韓清繆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連忙擺手拒絕道：“算了，不用了。”
卓琛然有些驚訝，“為什麽？”
“或許，我跟之前的親人就是沒有什麽緣分吧。”韓清繆苦澀的笑了笑，“要不然怎麽會次次不順，要找的孤兒院偏偏就拆遷了，要找的案卷全都被調走了……”
“如果你突然很想做一件事，而又有人拼命阻止的話，說不定這件事情不是福而是孽……”韓清繆感嘆道，“既然老天注定不讓我找到真相，那我也就認命，随他去吧。”
卓琛然有些遺憾：“可是就差那麽一點就要找出真相了，如果我們能等幾天，說不定案卷調回來之後，還能繼續找到線索。”
韓清繆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了。”
“關于這件事情，我問過璟淮，除了我自己之外，他應該就是當年離整件事情最近的知情者了，連他都不知道實情，更不用說別人了。”韓清繆嘆了口氣，“一切都随緣吧，如果老天願意讓我知道真相，那麽就算我坐在家裏，真相也一樣會送上門來，如果真相注定蒙塵，那麽就算我再怎麽苦苦尋覓，恐怕也不得其所。”
卓琛然的神色在瞬間有那麽一點不自然：“你……把這件事情跟璟淮叔說過了？”
韓清繆點了點頭：“他……早晚都要知道。”
卓琛然心裏不免有一絲吃味，那天韓清繆雖然拒絕了他，但是他總是在內心的最深處還抱有一絲希望。
畢竟韓清繆在找尋她父母的這件事情上，選擇了他而不是韓璟淮幫忙，這是不是說明，自己比起韓璟淮來，對韓清繆也有那麽一點點的特殊呢？
可韓清繆剛剛的話，總算是徹底擊碎了卓琛然心裏的那一點期望，他有些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是，你說得對。”
“璟淮叔他……早晚都要知道……”
看着卓琛然落寞的神色，韓清繆心裏不禁有一絲酸澀，對她而言，卓琛然是跟韓璟淮同樣重要的存在，雖然自己不能給他一份他期待的愛情，但她對他的關懷，是不比韓璟淮少的。
“雖然這件事情沒什麽結果，可我還是要感謝琛然哥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為了讓卓琛然高興點，韓清繆特意換上了有些雀躍的聲音，“你忙了這麽久，不如我今晚請你吃飯吧！”
對卓琛然而言，雖然沒有愛情，但是能跟韓清繆單獨相處，他就很開心了。眼見韓清繆這麽高興，他當然不願意掃興，他起身到桌上拿起電話安排了一下工作，便抓起外套跟韓清繆往外走去，邊走邊說：“我跑了這麽長時間，光車馬費就有不少，今晚你可要做好準備，我估計你的錢包明天就要癟了。”
韓清繆自信的拍了拍挎包：“琛然哥你盡管放開肚子吃吧，我絕對不嫌貴！”
韓清繆做東，飯店當然是由卓琛然來定，卓琛然雖然嘴上說着要把韓清繆吃窮，行動上卻恰好相反，他坐在車裏拿出手機找了半天，最終确定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餐廳，導航那個機械的女聲報出目的地“天海酒家”，韓清繆一聽就有點着急，連聲喊着：“不行不行。”
卓琛然打趣的看她：“怎麽？嫌貴啦？”
“我是那樣的人嗎？”韓清繆奪下他的手機，“欺負我剛回國是不是？”
“雖然我在國外待了五年，但我好歹也是在江北長大的。”韓清繆點了幾下導航，換了另外的目的地，“天海酒家太便宜了，我說過要請你吃好的……”
卓琛然看了看導航上的目的地，有些無奈的笑了，天瑞星空是一家五星級的酒店，裏面的自助餐廳也對外開放，不過不享受住宿客人的折扣。
如果他們兩個人雜七雜八的吃下來，再怎麽算也得幾千塊錢……卓琛然有些無奈，可是側過頭一看韓清繆氣鼓鼓的腮幫，也就只能由着她去了。
大不了，到時候自己提前去結賬就是了……卓琛然這麽想着，發動了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