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愣住了，站在原地看我沒說話。
“不然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你應該也猜的到的，”我重複道：“因為我喜歡你。”
“……為什麽？”他眼神帶着茫然和困惑。我知道他想問為什麽是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起住了幾天，就喜歡上你了……”我說。
我當然不能說是因為你身材很好，盡管開始原因确實是這個，可我是這麽膚淺的人嗎？
江磊沉默了片刻，說：“我們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因為我是男的，所以你覺得惡心？”我故意問道。
“不是，”他飛快地回答，然後沉默了很久，才說：“你或許只是因為以前很少和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對這種生活有種依賴，才會産生這種錯覺。”
“我以前住宿舍，怎麽沒喜歡我宿舍那幾個人？”我狡辯了一句。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于澤。”他沒有理會，繼續說道。
“你或許只是一時被感情蒙蔽，以後你會發現你這感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他說：“睡吧，你明天還有課。”
“你明天不會走吧？我怕那些人明天又找上我……”我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我暫時不會走。”他保證道。
我于是安心地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去睡覺。”
說完，我正要往房間走，看到他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由于被單昨天拿去洗了，他身上只蓋了件外套，我于是又從房裏抱了床被子出來給他蓋上。
他睜開眼看了我一眼，又側過頭避開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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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道：“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我今年就成年了，你這樣也不算誘拐未成年人。”
他還是沒說話，閉上眼睛呼吸均勻，像睡着了一樣。
我挑了挑眉，低頭在他臉上吻了一記。
江磊睜開眼瞪我。
我報以微笑，沒再說話，離開客廳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下午，父親的人果然來找我了。
我打了個電話給家裏的座機，對方沒接，我又堅持打了兩個，那邊終于響起接電話的輕響。
“是我。”坐在派來接我的車上，我借了老爹一個手下的電話打給他說道。
江磊似乎愣了愣，半天才說：“怎麽？”
“你下午想吃什麽？”
“……随便。”
“嗯，那你給自己下碗面吧，我今天下午去同學家裏玩，就先不回去了。”
對方沉默了半天，我估計他現在一定很想對我來上一拳。
好吧我承認我剛才說話帶了那麽點惡趣味……
對方好半天才回了句好。
我也沒再閑聊，說了聲拜拜，正要挂電話，對方又突然叫住我。
“怎麽了？”
“你回來路上要小心。”
我心下一愣，意識到他還在擔心昨晚的事，于是笑眯眯地說道：“原來你這麽擔心我？”
對方沉默了幾秒，直接把電話挂了。
我來到上次那家病房，老爺子好得挺快，氧氣罩已經摘了，現在比起昨天顯得精氣十足。
他看到我進來，眼神閃動了一下。
我沒說話，就坐在床邊等着他發問。
“你們先出去吧。”他對他的手下說。
幾人井然有序地離開房間。
“說說，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你別跟我裝傻，江磊在你那？”
我點點頭：“是啊……前幾天不是跟您老說我金屋裏藏了嬌嗎？”
老爺子咬緊牙關，似乎恨不得抽我一耳巴子：“可你也沒告訴我是這麽個嬌啊……”
我幹咳一聲，擡頭看天花板：“您也沒問是怎麽個嬌啊。”
“你留他在你的公寓不告訴我，是幾個意思？”老爹繼續問。
“爸，您可是我爸，我會想要害您嗎？”我說：“我本來是打算把他交給您的，只是這不一直覺着他不像那樣的人，我也怕您冤枉了無辜……就沒說。”
“就這麽個原因？”
“那還能是什麽別的原因啊……”
老爺子眯着眼瞪了我半晌，然後慢悠悠地開口：“我聽說……你高一處過一個對象。”
我心裏咯噔一跳，猜到老爺子要說什麽了。畢竟當初那件事，我也沒刻意瞞着誰。
“阿民告訴我，說那個人是個男的，長得比你還壯……”
“……原來您什麽都知道？”
我倒沒怎麽不爽，只感覺果真姜還是老的辣。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一直沒揭穿你，懲罰你嗎？”
“呃……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你就圖個新鮮勁兒，玩玩也就過去了，果然你沒幾天就跟他分了，我這顆老心髒才落下來。”老爹表情平靜無波地看着我。
我心虛地低下頭。
“你得記住，你将來是要給老子傳宗接代的，玩玩可以，将來絕對要給老子娶個女人！”他的語氣忽然淩厲起來：“對江磊，我不管他是不是那個叛徒，總而言之，你趁早跟他斷了。”
我愣了幾秒，低頭沒說話。
“唐語澤。”父親頭一次用這麽嚴肅的語氣叫我的名字。
我糾結了一番，最終還是說：“好……我以後會找個機會……”
“以後是什麽時候？”
“就是……恰當的時候……”
老爺子眉頭皺的死緊：“唐語澤，你難道……”
“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打斷他，無奈道：“一個月，一個月內我會跟他斷了。”
說完這句話，我猶豫地看了他一眼：“您千萬別因為我這事對他有偏見，也別冤枉了他，本來也是我招惹他的……”
“這個不用你提醒，”老爺子聽到我保證，神色緩和下來：“我知道怎麽公正地對待我的下屬。”
我拒絕了老爹手下的護送，獨自乘出租車回到公寓附近。
天色已經黑下來了，我不打算再去自習，徑直往學校附近的小吃街走去，在一家經常光顧的燒烤店買了許多烤串，順帶買了些啤酒，我領着一大袋子回了公寓。
江磊看到我拎一大袋子提前回來了，神色有些驚訝。
“我怕你晚飯沒吃飽，給你帶了些夜宵。”我笑眯眯地說。
江磊沉默了片刻，問道：“你沒去上自習？”
我笑臉如常：“懶得去了，曠上一次又沒什麽。”
說完我把烤串和啤酒都拿出來擺在了茶幾上。
江磊看到啤酒，挑了挑眉。
“來一瓶不？”我笑着晃了晃手裏一罐啤酒。
“你還是高中生吧？”他問。
“高中生怎麽了？我十四歲就喝啤酒了，我爸也沒說什麽啊。”
江磊嗤笑了一聲，坐到沙發邊上和我一起吃起烤串，順道也開了一罐啤酒。
期間我一如既往地跟他說笑，他現在也會回應幾句了，我們還偶爾碰下杯，像是認識了許多年的兄弟。
我一直看着他，他恍若未覺一般低頭喝酒。
不知道邊喝邊聊到幾點，我伸了個懶腰，起身去洗漱，順便洗了個澡。
洗完澡換上衣服出來的時候，江磊已經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了。
我上前推了推他，對方略有醉意地睜開眼看我。
我說：“去洗洗睡吧，不早了。”
他定定看了我片刻，似乎才反應過來我話裏的意思，慢悠悠的起身去了洗漱間。
我把茶幾上的東西收拾好，又洗了個手，轉身回了房間。
睜着眼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我一直想着下午老爺子說的話。
不得不說，花這麽多時間在他身上，結果被老爺子逼着說拜拜，我還是很不甘心。
聽到門外有動靜，江磊似乎已經從洗漱間出來了，步調很慢，聽得出他喝醉了。
我專心聽着外面的聲響，打算等他睡了就出去偷襲……
外面安靜了好一會，忽然又響起腳步聲。
聲音距離我房間越來越近，對方似乎轉動了我的房間門把手。
我閉着眼睛裝睡。
江磊慢慢走進來，似乎在床邊看了我許久。
就在我忍不住要睜開眼問他幹什麽的時候，忽然感覺将我的被子拉上來了一點。
同時，我感覺到嘴唇上傳來一個柔軟的觸感。
我心中一怔，猜到發生了什麽後，猛地睜開眼看他。我還想着偷襲他，沒想到反而被偷襲了？
他的嘴唇剛離開，現在恰好對上了我的目光。
酒精的氣味在房內還沒散去，不知道是他身上的還是我身上的。
江磊看我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轉身就要離開。
我嘴角一勾，猛地伸手拉住他，江磊一時不察，被我用力一扯就扯到了床上，我把他壓在身下定定看了他幾秒，然後低頭湊到他耳邊問：“你也喜歡我？”
江磊全身似乎僵硬了一下，他似乎想起身，我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将他牢牢按在床上。
江磊惱火地瞪了我一眼。
我再度低頭，吻了吻他的唇，然後我說：“你也喜歡我。”
這次用的是陳述句。
“松手。”他說。
“我不，”我輕聲回應，一只手慢慢撫過他英俊的眉眼，剛硬的臉側線條：“我現在就想親你。”
說完我低頭正要吻他，江磊卻側過臉，他沉聲說：“松手。”
我不滿：“為什麽？你不喜歡我？”
“于澤，你現在還在上學，喜歡一個男人你的前途會毀掉，你的家人也不會同意。”
我因為對方這句話愣住了，對方一口一個于澤，聽在我耳朵裏就像在親切的叫我語澤，讓我感覺心裏像是被一根小羽毛輕拂而過。
同時我還有些唾棄我自己。
你在想什麽？人家在想什麽？這就是高尚和龌龊的區別……
“你怎麽會毀了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有那個本事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我耐心地說。
江磊皺起眉：“你還小……”
最後那聲小字再度被湮沒在唇齒間，我趁他不注意，将他的臉掰回來，低頭湊過去吻住他。
他開始還向後躲避，緊閉唇關不讓我深入探索，後面卻也漸漸在我耐心的厮磨下放松了戒備，叫我舌頭長驅直入。
他拒絕不了我的。
他現在喝了酒，精神防備本就減弱，更何況，他本身也并不抗拒。
我跨坐在他身上，更加近距離地親吻他，他終于伸手回抱住了我。
一個親吻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最後離開的他唇時，兩人都喘了會氣，我凝視着他，從對方漆黑的眼珠中看着自己帶笑的眼。
“你喜歡我。”我總結。
江磊這回沒有否認。
“我明天不想去上學了……”我用上撒嬌的語氣。
他皺起眉。
“我想跟你呆在一起。”我繼續說。
他側過頭沒看我。
“好不好？”我湊近，繼續在他耳邊親吻：“嗯？好不好？”
說完也不等他開口，我的手伸進了對方的T恤。
江磊猛地伸手拉住我欲行不軌的手，眼中複雜之色分明。
“上次碰到他們那些人，都把我吓壞了……”我看着他，語氣委屈。
“你……”他艱難地擠出一個字。
“就當安慰安慰我受驚的心靈，怎麽樣？”我湊到他耳邊，吻了一下他的耳廓，輕聲道。
他皺起眉。
“我喜歡你，可以嗎？嗯？”我找到他的手，十指交握，語氣撒嬌。
江磊凝視了我片刻，終究還是閉上眼，算是默許了。
我看着他繳械一般的神色，心中突然一動，低頭深深吻他，手一刻不停地撫摸過他的肌膚，感受着對方的力量。
我可能确實挺不是個東西的，就這麽一瞬，答應老爺子的那些話就被我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其實挺渣的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