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剛才的閑聊中,榮靜不知不覺間被歐文灌了不少酒。她平時酒量還不錯,但歐文拿來的酒喝起來不烈,後勁卻十足。此時起身,才發現自己竟已現醉态,心下暗道不好,只得從旁邊的桌上拿了冰水猛喝了一杯,才緩過神來。

榮君可瞧不上她的作态,夾槍帶棒地說,“這次可是多虧了家主的提拔你才有來首都星的機會,別見個哨兵就跟蒼蠅似的黏上去。”

榮靜本就瞧不起榮君,居然被榮君嘲諷,心中的怨怒自是上了好幾個檔次。不過她雖然喝多了點,但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是意味深長地笑說,“我是喝多了點,不過歐大少是榮少将的好友,接近他也就能有機會接近榮少将。誰讓我沒本事呢,不能直接入了榮少将的眼。不過小君你倒是可以多去榮少将面前露露面,在向導塔的時候,前來挑選向導的哨兵十個有九個都是你的褲下之臣,以小君你的本事,榮少将自然是手到擒來。”

榮君聽了氣得臉都歪了,但他能怎麽樣?周圍的人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榮靜姿态足,外人眼中也不過是溫和微笑,他雖然心機不深但腦子也不笨,自然不會當場發作。榮君雖然只是掐着高級向導的及格線畢的業,但他的長相卻是實打實的美男子,在學校時就被周圍的人捧得極高,自然也看不上那些有機會前來向導塔挑選向導的中層軍官。在他看來,回到分家後以自己的條件加上家主的看重,怎麽也能任他在首都星的高層軍官甚至将官級哨兵中挑選,而在榮世昌告訴他目标是榮铮時,他的心中更是狂喜不已。

榮铮那是什麽人?榮家即定的下任家主,聯邦最年輕的少将!能成為榮铮的向導,對于榮君來說那就是麻雀變鳳凰。一開始他還将同行的榮靜定義為自己的對手,但在榮靜一番說服後,知道榮靜只是想完成任務獲得家主的看重,而對榮铮向導的位置并不感興趣,榮君倒也放下心來,不過同時也在心裏鄙視這個女人目光短淺。

這一路上榮靜也說了不少鼓勵他追求榮铮的話,還幫他分析了自己的優勢,此舉讓榮君的自信空前膨脹,将榮靜定位在了自己的助手這個位置。沒想到現在頭一次被榮靜給反諷了回來,最可惡的是這女人說話的語氣和态度那叫一個好,他還能說什麽?再反駁顯得自己小氣,不反駁又吃了個啞巴虧,心裏不爽臉上還不能顯出來,最關鍵的是——要引發榮铮的狂躁症還得靠這女人動手!

想到這裏,榮君也不說話了,只是背過臉去調節了下心情,免得被人看出什麽來。

沒過一會兒,歐文打完電話回來,又跟榮靜調笑了幾句。榮靜也簡單介紹了榮君給他認識,歐文色眯眯地盯了榮君幾眼,說,“難得啊,這麽漂亮的小家夥居然還沒人标記嗎?”

榮靜眼色迷離地說,“在向導塔的時候,小君可是我們年級的花魁,不過人家眼界高,一般哨兵可配不上我們小君。”

雖然榮靜語氣好,但這用詞可不怎麽好。在首都星,向導在暗地裏被稱為高級娼妓,花魁的說法也來自于此,榮靜自然是知道的,歐文當然也聽得出來,可惜榮君不知道,還挺以此為傲,有些小得意的神色着實讓歐文無語。不過他也看出榮靜确實有些醉了,不然以她之前那副端莊淑女的姿态,怎麽會在別人面前暗諷自己的同伴?

見時機已熟,歐文對榮靜和榮君說,“那是自然,這麽漂亮的高級向導在首都星可不多見,我有幾個未标記的哨兵朋友,都是首都星的高級軍官,榮小姐要不要認識一下?就算無緣,也當多認識個朋友,以後在首都星去哪也方便不是?”

榮靜自然是巴不得多搭上點人脈,榮君卻不怎麽樂意。歐文又加了句,“剛好阿铮等下也要過去,等會兒給你們介紹我的死黨,別看他對人冷冰冰的,其實是個外貌黨,在邊境星的時候對美人可溫油了~”

歐文口中的阿铮除了榮铮也不會有別人,榮君立即挂上了笑臉,和榮靜一起被歐文帶到了噴泉邊的小涼亭。涼亭裏有4個哨兵在打牌,見歐文過來都哥倆好地打着招呼,在看見他身邊的兩個長相不錯的向導後,更是個個眼睛發亮。

這幾人的态度大大地滿足的榮君的虛榮心,感覺又回到了被人捧着的校園時代。榮靜倒是冷靜了下來,心裏墊記着歐文說榮铮一會兒要過來,這個角落較偏僻,人少卻也并非沒有,是動手的好地方。到時候榮铮狂躁症發作,不會引起太大的騷亂,又有外人做見證,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盡了。

榮靜便将榮君推了出去,自己以喝多了為借口坐在一邊散酒氣,就等榮铮過來開始動手。不過歐文只顧着跟幾個哨兵聊天打牌,榮君有些急了,榮靜生怕他沉不住氣壞了事,便主動開口問榮少将什麽時候過來。

幾個吵兵吹起了口哨,榮靜微微紅了臉,跟榮君使眼色。榮君也附和着說想見見榮少将,歐文哈哈笑了幾聲,說,“哎呀,美人等不及了。我看阿铮那邊也差不多了,我去把他叫來,你們先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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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靜見歐文親自去叫人,暗自松了口氣。如果不是舞會上跟歐文搭上關系,今天他倆可難再跟榮铮見面了。說不定就算榮铮來了,見到下午才惹了他不痛快的二人在此也不會久留,但只要他走近榮靜五米以內,榮靜就有機會引發下午埋在榮铮腦中的精神波。

見榮君高高在上地享受着哨兵們的吹捧,榮靜不禁在心裏冷笑。有些人就是這麽荒唐,生了女仆命,卻偏得了公主病。榮君從來看不到家主對他們的利用與鄙夷,非要覺得自己被安排接近榮铮是所謂的命運的相遇。但自己也同樣可悲,想要擺脫家主,卻又只能用依附他人的辦法。她唯一比榮君高明的地方就是一開始就懂得為自己的後路打算,在分家和首都星的這些日子,她已經為自己打下了一定的人脈基礎,只要找到一個合适哨兵标記,不管能不能成為伴侶,都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她也知道歐文這種花花公子當面對自己百般溫柔,轉眼就又跟其他人鬼混,對女人來說即不是個好的合作夥伴,更非良配。但歐文的家世卻是自己這段時間來接觸到的人中最好的,如果能成為歐文的向導,甚至伴侶,她榮靜也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要是能更進一步成為歐家的少夫人,丈夫愛不愛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呢?地位與權勢已經足夠彌補這一切。

所以她要抓緊這個機會,她知道歐文是個風流成性的人,如果能跟他春風一度,再怎麽也會交往上一段時間,這可比攀上榮铮容易得多,而且看起來歐文對她也有興趣,等下如果自己主動一些的話……

想到這裏,榮靜不由得臉頰發燙。向導塔将每一位向導當作珍貴的資源對待,自然教過他們如何取悅他人。但榮靜可從來沒機會實踐此事,渴望中又帶有不安。如果對方是歐文的話她倒是很容易接受,畢竟歐文長得風流帥氣,包裹在軍裝下的身體似乎隐藏着野獸般的力量……

腦補過度的榮靜心髒砰砰直跳,絲毫沒有察覺到她身上的信息素濃度正以不正常的速度飛快地提升。沒過一會兒,亭子裏的哨兵們便被這股火熱的信息素所刺激,紛紛望向坐在一邊醒酒的榮靜。

向導的信息素對哨兵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但這只是在正常範圍內,如果向導的信息素在一定範圍內濃度過大,而這個範圍又剛好有未标記哨兵,哨兵身上的信息素也會主動釋放出來回應向導,同時加速向導的信息素躁動。二者皆會因對方的信息素而産生一系列生理反應,如感官變得異常敏感,體溫升高,心跳過速,激素水平上升等等。這一系列反應就是所謂的“結合熱”。

陷入結合熱的哨兵向導會瘋狂地索求對方,順理成章地進行強行标記,并很容易産生應激性生理反應。換句話說,結合熱對于哨兵向導來說就是重度吹情藥,陷入結合熱的雙方可以麻利地滾床單去了。

但不幸的是,在場的有4名哨兵和2名向導。

由于榮靜突然暴發結合熱,幾乎瞬間就引起了這4名未标記哨兵的反應,而哨兵回應的信息素又讓原本沒有暴發結合熱的榮君也陷入了同樣的境地。在被噴泉泉水遮擋的這一方小涼亭中,榮靜和榮君面臨的是4位陷入結合熱症狀後神态瘋狂的哨兵。

“榮靜!”

榮君首先發現情況有異,尖聲叫了起來。他的這一叫倒是把沉浸在幻想中的榮靜叫醒,但哨兵們的信息素反饋已經出現,受到哨兵的信息素影響,榮君和榮靜都只覺得全身發軟,本能地想要靠近哨兵,理智仍在,卻無法做出逃跑的動作。

榮靜慌了,想要掏出通訊,但因向導的信息素而陷入瘋狂的哨兵卻如一陣風一樣瞬間來到她身邊,将她的通訊手環破壞掉。遭到同樣待遇的還有榮君,他想要大聲呼救,卻被一名哨兵卸了下巴拖入了涼亭後面的小樹林。

榮靜也被哨兵卸了下巴,同樣被帶入樹林,另兩名哨兵緊随其後。當這群人消失在黑暗中時,一隊榮家的護衛軍以清掃場地為名往涼亭這邊噴了清除信息素的藥劑,又将幕布搭在了噴泉前面,請來樂隊在此表演。

其他賓客絲毫沒有發現涼亭處的異動,整個宴會繼續其樂融融地進行着。而在涼亭後的小樹林中,4名哨兵為了争奪2名向導而開始了本能的戰鬥,2名最先的失敗者被揍得暈了過去,剩下的2名哨兵再次進行了争奪戰,最後的勝利者有優先選擇的權利。那名哨兵走向恐懼得渾身顫抖的榮靜,抓小雞似地把她拎起來,一口咬到了她的後頸上。失敗的哨兵便拖過榮君,将他按到地上,同樣一口咬上他的後頸。

受本能支配的哨兵紛紛永久标記了面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向導,正要将這場标記變成徹底的占有時,一隊身着榮家巡邏隊制服的士兵包圍了小樹林。他們并非哨兵小隊,不受信息素影響,很快便拿下了在場的所有人,并将這群人帶到了榮宅後院的一處庫房中。

而此時,榮家分家的家主榮世昌正皺着眉打量着這間幽暗的庫房,對把他和幾位分家叔伯請來的榮賀說,“将軍,在場的都是榮家的人,您把我們都叫到這裏來,想必是有重要的家事要說吧?不過這裏可不是什麽談話的好地方,不知将軍這是何意?”

榮老将軍一來就沒給他好臉色,見他居然還有臉問,更是沉下了臉,說,“今天是我孫子的生日宴,各位也都是千裏迢迢遠來道賀的客人,按理說,我身為榮家家主理應好好招待各位,但就在剛才,榮宅的警衛機器人卻發出了信息素暴動的警報!若不是巡邏隊應變得宜,及時消除了信息素的影響,只怕今天的生日宴,就會變成明天首都星的第一醜聞了!”

榮世昌心裏咯噔了一下,幾位叔伯的神色也緊張了起來。信息素暴動和醜聞二字聯系在一起,是個人都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麽事。在場的其他人或許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榮世昌心裏可是有譜的,現在是即喜又驚。喜的是他安排的棋子應該是起了作用,驚的是明明讓那兩個蠢貨去引發榮铮的狂躁症,現在卻變成了信息素暴動,還好榮宅裏處處都有監測用的警衛機器人,處理及時沒有真正影響到榮家的臉面,否則不管事情最後結果如何,老将軍都不會放過他們。

“将軍,此事可已處理完畢?”榮世昌小心翼翼地問道,“宴會上的客人也有不少哨兵和向導,不知有哪些客人受到了影響?”

榮老将軍坐到沙發上,氣定神閑地說,“不急,小铮正在審理此事,等他審完,我們就能知道前因後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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