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首播大捷當天，凱特琳做東請劇組成員大吃了一頓，之前對這個劇不抱希望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也被這驚人的戰績吓了一大跳，随即明裏暗裏開始狂喜。要知道當初在找演員時，由于經費問題，凱特琳找的配角班底都是些演技過關卻無法走紅的老演員，這部分演員覺得反正此生走紅無望，不如安安心心地把配角當個固定職業，接的活多點也能有個不錯的收入，之後或者習得一技之長轉幕後，或者積攢人脈轉經紀人。
但在《星芒之下》火暴登場後，這些演員心中已經熄滅的明星夢又開始重燃。就算只有第一集 ，但出彩的人物卻并不僅僅只是那幾個主配角。好劇本造就好人物，《星芒之下》在劇組的精心打造下，即使只是個小龍套也有其特色，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非常多。
在看到評論區的觀衆們不僅僅是讨論主角和主要配角，連小配角和龍套都一一分析，甚至能被記往名字，演員們的熱情一下子被點燃。這不僅僅是沾了劇組和主演的光，而是真的被觀衆們記往了這個出場幾分鐘的小角色，還有人不停地在評論區導演詢問這個角色之後是否還會出場，并要求給這個角色加戲。對于一個演員來說，得到觀衆的肯定是一種職業榮耀，就算最終火不起來，在這職業生涯裏也算是留下了值得紀念的一筆濃墨重彩。
《星芒之下》首戰告捷，劇組的工作熱情空前絕後，但有人開心了，就有人不開心。
比如被向導塔秘密從邊境荒星撈出來的卓蒼。
由于卓蒼是高級向導，又是向導塔的教官，即使被判重罪，在庭審後卻只處以200年邊境流放。當然，在人類壽命平均只有200年的現在，200年流放對于已經130歲的卓蒼來說就相當于終身流放了。
但卓蒼是老牌向導教官，又常年替向導塔做事，他知道的秘密可不少。向導塔內部曾關于卓蒼的問題展開過讨論，在救和殺之間，最終選擇了讓他将功補過。等風頭過去之後，向導塔派人秘密前往邊境用一具屍體把卓蒼換了出來，但可惜的是，在混亂的邊境地帶，卓蒼被一名狂躁症發作的哨兵強行永久标記，怨怒的卓蒼并沒有安撫那名哨兵，反而利用标記對哨兵進行精神控制，讓那名哨兵徹底變成了他的傀儡。
卓蒼的精神力只有a級，短期控制哨兵倒是沒問題，但要将哨兵變成永久傀儡，他自己也需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因人而異，大多數強行用精神力控制哨兵的向導會精神力等級退化，也有人的身體會受到永久物理性傷害，而卓蒼的代價則是失去了量子獸。
在發現陪伴了自己一個世紀之久的量子獸消失後，卓蒼幾近瘋狂。他将所有怒火全部發洩在了自己的哨兵身上，從物理和精神上雙重折磨哨兵。當向導塔的人找到他時，連向來冷血的向導塔暗探們也被卓蒼的狠辣所震憾，他們無法想像具有溫和包容屬性的向導，怎麽會想出如此陰狠的手段來折磨自己的哨兵，他們都覺得卓蒼瘋了。
不過這個瘋子的頭腦卻清醒得很，在得知向導塔還需要他的時候，他立即收起瘋狂的神色，表示自己願意繼續為向導塔效力。
卓蒼已經被永久标記，所以有沒有量子獸都無所謂，也不會像剛收入向導塔的無量子獸小向導們一樣被扔進垃圾場。向導塔看中的是他精妙的精神力控制手段，在向導塔的教官中，卓蒼的精神力應用技術是最好的，他的哨兵雖然已經在他的控制下成為失去自我的傀儡，但從外表看起來跟普通人幾乎沒有差別，而且對他言聽計從。如果其他向導能學會卓蒼這一手技術，那麽在分派出去成為高級軍官的向導後，是不是也能一點點地将首都星和軍隊中的高級軍官們也都變成向導塔的傀儡？
當然，就算有此野心，向導塔也知此事并非一日能成。卓蒼既然還有用，向導塔自然就要保下他。不過時移事異，昔日對向導塔忠心可鑒的卓蒼，今日已經學會了對向導塔提要求。
“你要親自把慕雲啓抓回來？”向導塔教務處主任米拉聽到卓蒼的要求後皺起眉頭，“卓教官，你會怨恨慕雲啓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是他，你也不用受這些罪。但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那個孩子已經成為了聯邦一大半人都認識的明星，目前是擁有超過5億粉絲的公衆人物，還是聯邦教育部的代言人。而且據說他的靠山是歐家大少爺歐文，最近又拉到了榮家的贊助，還跟聯邦首富交好。這樣的一個人，已經不是我們動得了的了。對于慕雲啓，之前向導塔高層會議已經決定對他只實施暗中監控，只要他的行為不對向導塔産生威脅，我們就不會動他。”
“不對向導塔産生威脅？”卓蒼冷笑道，“他最近拍的那個《星芒之下》，不就是威脅嗎？”
“一部劇而已，”米拉不認同地搖搖頭，“這部劇的原著我看過，确實是旁敲側擊地暗喻向導塔制度的不公，粉絲也有不少，但那只是小說，只是劇集，你去各大文學網站上看看，暗諷向導塔的作品還少嗎？如果我們就因為這個去針對《星芒之下》和慕雲啓，不正是告訴公衆我們心虛嗎？你看看每年有多少部電影劇集裏矛頭直指聯邦正腐和總統的，也沒見安全局和中情局怎麽樣。公衆是喜歡這些陰謀論的調調，但他們也知道這只是娛樂，娛樂過後也不會當真，我們要真因為這個就做點什麽，那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也許換個人，我倒認為他真是在嘩衆取寵，用陰謀論來娛樂大衆。但他是慕雲啓，”卓蒼眼底閃過瘋狂的神色，“我曾是他的教官，我知道這個孩子有多聰明。就算他沒有量子獸，但他的精神力控制卻強到可怕！你們讓我回來任教精神力控制課程，但我看遍了你們引以為傲的那些學生，沒有一個人有慕雲啓的天賦！更何況他還有3s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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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教官，你言重了，”米拉不滿地說道，“敗于一個孩童之手，竟讓你的信心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嗎？對，他是3s潛力，但他沒有量子獸，一個沒有量子獸的向導能幹什麽？外面傳他跟歐文的緋聞傳了這麽久，也沒見歐文标記他啊，不過是個玩物而已。沒有量子獸，得不到哨兵的信任，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孤身一人罷了。再說了，你上次之所以失敗，也是太看輕了歐文，覺得派出三艘改裝艦去對上一個休假中的上校就萬無一失了？人家好歹也是黎明艦隊的二隊總艦長，沒點真本事能成為榮铮的二把手？你們是敗于歐文之手，而不是慕雲啓！如果當時沒有歐文在，你們想把慕雲啓生吞還是活剝不都是一句話的事？”
卓蒼嘲諷地看着這個自大的女人，這副神色是多麽似曾相識啊，曾經的自己面對慕雲啓時，不正是這副輕蔑的嘴臉嗎？無量子獸向導？他卓蒼現在不也是無量子獸向導，卻一樣在向導塔任教，作為精神力控制課的教官麽？
在被自己當作垃圾扔進地下研究所成為試驗素材後，慕雲啓非但不像其他孩子一樣無助地哭泣崩潰，反而逃了出去，擁有了讓向導塔無法輕易動手的身份，還讓卓蒼的團隊和向導塔都吃了這麽大個啞巴虧！這不單單是有勇氣和精神力就能辦到的，還需要他有過人的智慧和謀算！這樣一個人，少時尚且如此，待他羽翼豐滿還怎麽得了！必需馬上殺了他，必需在他還未積蓄力量前斬草除根！
“慕雲啓必需死，”卓蒼說，“說到底，向導塔只派人暗中監控而不實施任何手段，不過是已經放棄了而已。即然你們已經放棄，何不讓我去試試？對于這個人，活捉是絕不可能的，活捉就意味着要對他留手，一旦他有一線生機，我們就拿他毫無辦法。只有對他痛下殺手，才有可能成功。反正此人就算活捉也不可能為我們所用，研究所裏的素材也不缺他一個。但他活着就是對向導塔的巨大威脅，我有辦法殺了他，而且現在的‘卓蒼’不過是個死人罷了，我的新身份就算曝光也不會與向導塔産生聯系。”
米蘭被卓蒼執意要殺慕雲啓的結論驚呆了，“卓蒼，你腦子壞掉了吧？向導塔把你救回來是因為你現在還有用處，你的精神力控制是教官中最好的，将你的技術教給向導學員，他們才是向導塔未來的希望，教官一職才是你的本職工作！就算要殺慕雲啓，這也是向導塔暗探部的工作，跟你一星半點關系也沒有！向導塔花費人力物力把你救回來可不是讓你又跑去找死的，別以為你現在有了個s級的傀儡哨兵就十項全能了！我警告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待在向導塔裏上課，不準離開倫迪星一步！你和慕雲啓的較量已經慘敗過一次，還害得向導塔也被連累，公衆信任度一跌再跌！我看這可不是因為慕雲啓，全都是因為你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最好認清現實，你的命是向導塔的，向導塔的命令才是你的唯一應該遵守的準則！”
被無情訓斥的卓蒼壓下眼中的血色，默默地低下頭，“……是，我知道了。”
“知道了最好，”米蘭不耐煩地揮揮手，“你先好好休息幾天吧，精神力控制課程的重要性被提上來之後內容和課時都有所加大，這幾天先好好準備一下。就算那些向導學員沒有慕雲啓的3s潛力和精神力控制天賦，但都是些優秀的孩子，總有那麽幾個悟性高的能教出來吧？好好幹，向導塔還是很看好你的。”
離開辦公室後，卓蒼陰暗地沖着緊閉的門一笑。真是個蠢女人，不僅是他，向導塔裏恐怕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意識到慕雲啓的威脅性！他們只會以為我卓蒼是為一己私怨才執意對慕雲啓動手，卻根本沒有一個人比自己看得透！
3s潛力，雖說是潛力，但那就意味着無限的可能性！只因為沒有量子獸就把一個3s向導扔進試驗場，當時卓蒼就對此事頗有微辭。要知道全聯邦每年覺醒這麽多向導，3s精神力卻是數十年也難得出一個！就因為沒有量子獸就拿去當了試驗素材，簡直是浪費資源！
但向導塔利弊思想嚴重，他卓蒼當時不也只是小小反對了一下，并沒有意識到後果嗎？現在好了，慕雲啓逃出升天，身份敏感還有強力靠山！要除掉他真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卓蒼在被慕雲啓擺了一道之後，連自己的真正身份也失去了。向導塔只看中他的精神力控制，把他囚在向導塔內榨取剩餘價值。之前自己的所謂朋友們看到他落難也沒人會來幫一把，還有一群落井下石的敵人在看他出洋相！沒有人幫自己，向導塔也不會給自己資源，想除掉慕雲啓，他一沒人力二沒物力三沒財力，怎麽除？
就像黃鹂會為自己留下後路，卓蒼當年掌權時也給自己開了點後門。假身份有幾個，流動資金和固定資産也有不少，民間的暗樁人脈還有一點。卓蒼很欣慰自己以前做事想得周全，給自己留有退路，現在他正好可以把留給自己的退路利用起來。為了對付慕雲啓，他可顧不得再給自己留後手，想要除掉慕雲啓的願望就像毒物一樣浸染着他的內心。
當初慕雲啓出道後，卓蒼便派了手下聯系過慕家，那時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看看慕家什麽态度，如果慕雲啓有可能回家來，說不定就能埋伏下人手把他捉回去。不過根據手下反饋回來的關于慕家的情報，卻讓卓蒼覺得十分有趣。
既然他不能直接動手，就找別人代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