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榮铮冷下臉，“你知道這部電影如果上映，主要參與者會遭遇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慕雲啓笑笑，“你忘了？我已經見識過地獄了。上輩子那麽艱難的時代都挺過來了，這輩子我有能預警的記憶，還有你在我身邊，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可那也不代表我能就這樣看你去演小黃片……”

“都跟你說了是替身是替身！”

就在慕雲啓又要炸毛的時候，菲菲打來通訊，一臉詭異地對慕雲啓說，“雲啓，咱工作室來了個熟人，正在馬克導演那試鏡呢！我看馬克導演還挺欣賞她的，你快來啊，定下就麻煩啦！”

“啊？”慕雲啓不明所以，“馬克滿意不是件好事麽，為什麽麻煩？”

“你也得看是誰啊，”菲菲把監控錄像放給慕雲啓看，“對于她為什麽會咱們這試鏡，真的太奇怪了，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你的工作室啊。”

慕雲啓和榮铮暫時休戰，湊到光屏前一看，還真是個熟人！

“這是……莫蘭？”

榮铮也聽過這個名字，“那個以前莫名其妙找你麻煩的女人？”

“是啊，她不是已經被雪藏了麽……等等，”慕雲啓又把影像調回來看了幾遍，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菲菲，她現在還在工作室嗎？”

“在，”菲菲說，“現在還在試鏡，不過應該沒多久就會出來了。”

“去通知科林，想辦法把她留下，你不要參與，讓科林去做，記住不要引起其他外部人員的注意。”

“知道了。”

挂了通訊後，榮铮問，“怎麽了？這個女人有什麽問題？”

“問題大了，”慕雲啓冷笑道，“看來向導塔是下決心要對我動手了。”

“這麽快？”榮铮皺眉，“劇本不是才寫好嗎？沒幾個人看到過內容吧？”

“不一定是劇本出了問題，”慕雲啓說，“向導塔本來就在關注我的一舉一動，只是都在外圍。現在他們派了人想打入工作室內部，恐怕是知道這間工作室的性質不單純。”

“那跟這個女人有什麽關系？”榮铮問，“當初不是調查過這個女人嗎？”

“那是當初，現在你看到的這個人，已經不是莫蘭了。”

慕雲啓調出莫蘭以前的一些影像，雖然被雪藏，但星網上還是有她以前的劇和一些節目。榮铮看了一些後，再回過頭來看剛才菲菲發來的那段莫蘭走過工作室裏走廊的影像，立即明白了過來。

以前的莫蘭走清純玉女路線，表情動作中都帶着一股天真純潔，又有點嬌柔羞澀的感覺，雖然演技不怎麽到位，但整體風格還是塑造得不錯的。然而視頻中的這個女人，雖然僅僅只是普通地走過那條走廊，整體感觀卻完全不同。

冷靜、自信、優雅、高傲。這不是演技，而是從骨子裏帶出的氣質。臉還是那張臉，但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就是換了一個人，”慕雲啓說，“我原本以為這種換腦人是在總統刺殺案前後才出現的，沒想到現在居然就看到了一個。”

“換腦人？！”榮铮驚訝道，“這種技術不是只存在于理論中嗎？”

換腦技術，在歷史上曾風靡一時。

普通的大腦移植，是将頭骨打開，把原主的大腦取出，植入新的大腦。但這種手法有一種不可調和的弊端，便是精神與*雙重的排異反應，成功率也極低，多年來只有幾例病人活了下來，但最長的也不過在手術成功後活了一兩年。因為性價比不高，又有各種社會輿論的異議，所以大腦移植手術很快就被淘汰了。

但人類對精神與靈魂的追究千萬年來從未停止。大腦移植的失敗讓研究者們另辟蹊徑，在精神力和腦波研究的基礎上，換腦技術被開發了出來。與物理性質的大腦移植不同，換腦技術是通過震波手法将一個人的精神力導入另一個人的大腦，讓移植者的精神力覆蓋原主的精神力，以一種“靈魂”遷移的概念進行精神力上的換腦手術。

當年第一批進行試驗的原主都是簽下過遺贈協議捐出自己基本算是健康的遺體的人，轉移者是患有不可治愈疾病的人。試驗必需在原主死亡不超過一小時，大腦還保持着活性的情況下立即進行精神力轉移，理論上才有幾率成功。

多例試驗後，研究人員發現，只有那些轉移者比原主精神力高出至少2-3個梯度的案例，才擁有成功轉移的基礎。這是一種強行用自己的精神力侵占他人大腦主導權的過程，初步成功的條件有三個：一是原主的大腦必需已經停止生理運行（即腦死亡），但細胞活性必需維持在90%以上，也就是死亡一小時內；二是轉移者的精神力要比原主高出至少2-3個梯度；三是轉移者的侵占*必需十分強烈。

滿足這三個條件的案例也只是初步成功，但這些暫時侵占他人大腦成功的試驗體卻很快陷入精神暴動之中。原因無他，在轉移者的精神重新激活這具身體後，原主的大腦開始恢複，殘餘的原主精神力即使弱于轉移者，也會進行本能的反抗。于是大腦會陷入認知的混亂，在争奪過程中，只要意志力稍微放松那麽一丁點，轉移者與原主殘餘的精神力的厮殺就會引起精神力暴動，而那些為了保持自己的意識而堅持着絲毫不放松的轉移者，卻又因為這個争奪的過程太過漫長，大腦疲勞過度而自毀。

總的來說，這是又一項失敗的試驗，聯邦也早已明令禁止。與大腦移植不同的是，大腦移植是真的沒有成功案例，所以不再有人繼續研究，而換腦技術卻在禁令出臺後不久發現了一位成功案例，所以部分研究人員便秘密将這項技術繼續進行了下去。

上輩子刺殺總統的便是一位換腦人，直到案發後對兇手進行拷問，聯邦才發現換腦技術的存在。雖然并不知道這些年間換腦技術及其研究員都發生了什麽事，但毫無疑問的是，現在這項技術掌握在了反聯邦份子手中。

得知此事後，榮铮和慕雲啓立即趕去天琴星自由向導聯盟的一處一次性據點。這種一次性據點向導聯盟準備得很多，都是為了在突發事件時臨時安置人員。慕雲啓接到科林得手的消息後便讓科林将莫蘭送往這個據點，作為臨時的拷問場所。

在路上，榮铮問道，“你為什麽斷定她是向導塔派來的？不是說換腦人來自反聯邦集團嗎？”

“我不斷定，但是她必然與向導塔有所遷連，”慕雲啓調出錄像放大後，指着莫蘭的手腕說，“她的這個手镯上有這麽一串編碼，隐藏在花紋裏平常沒人去注意，但這串編碼的規則，只要是在向導塔地下試驗場待過的人都知道，這是試驗品的編碼。”

“向導塔的試驗品？”榮铮問，“莫蘭是個普通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轉移者是向導塔的試驗品？”

“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我不能肯定。而且成功的換腦人精神力與意志力都不低，恐怕拷問也問不出什麽，但我們必需試試。”

“你不能強行讀取她的記憶嗎？她的精神力再高也高不過你吧？”

慕雲啓搖搖頭，“精神力讀取記憶和催眠對換腦人無用，因為換腦人能将自己的精神力隐藏起來，最終讀取到的不過是原主的記憶。我們最多能看到原主是如何死亡的，上輩子聯邦便是因為向導讀取記憶時發現兇手大腦的記憶中止于許久之前的死亡才斷定他是換腦人。但以他們的手法，恐怕莫蘭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們不會在原主的大腦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有辦法逼出換腦者原本的記憶嗎？”

“目前沒有辦法，在換腦者清醒狀态下她能有意識地藏起自己，就算是藥物狀态、昏迷狀态或者催眠狀态，在換腦者的意識陷入混亂後它也可以本能地龜縮在精神力中樞的最深處，換腦者死亡後，她的精神力會自然消息，也無法得到情報。所以這就是為什麽換腦人都被當作刺客和間諜來培養。”

“那就是無論如何也拿他們沒辦法的意思？”

“唯一的途徑就是通過她交流時那一瞬間釋放出的精神波來斷定，但這也是在換腦人願意進行交流的基礎上，一旦他們不願意交流，或者遇到有些控制技能比較好的換腦人，這唯一的途徑也不能用了。”

榮铮說，“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棘手的人存在，如果身邊有人被悄悄轉換成了換腦人……”

“他們也并不是無敵的，”慕雲啓說，“一來向導通過讀取大腦記憶可以判斷是不是換腦人，二來換腦人雖然占據了原主的大腦，他們卻沒有繼承原主大腦的記憶，很容易露出馬腳，三來換腦人的成功率是極低的，上輩子的反聯邦集團直到覆滅也一共就暴露出3名換腦人。不管實際有多少，這3名具有威脅性的換腦人我都是知道的，此前也讓左叔他們調查過原主的信息，但可惜的是這三人都已經被報人口失蹤很多年了。”

“也就是說這三人現在已經是敵人了，那這個莫蘭是怎麽回事？”

“換腦人絕對不止三個，莫蘭估計是最新成功的案例。她在幾個月前被雪藏後就再沒了消息，她找我麻煩時查過底，那時她與向導塔毫無幹系，所以我們也沒有後續跟進。現在這個與我有過交集的女人再次出現，并且手上有向導塔試驗體的編碼，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向導塔掌握着換腦技術，莫蘭成為換腦人後被向導塔派來我這裏不知道想做什麽，總歸來者不善，所以我讓科林把她弄暈，在我到之前不要讓人跟她接觸。我們無法得知此人的精神力等級，不能讓聯盟的其他向導去冒這個險。”

“所以你這是又要自己去冒險？”榮铮怒，“上次的事還沒長教訓嗎？！”

“對于其他人來說是冒險，對于我來說卻不是，”慕雲啓解釋道，“我在地下試驗場待的時間不久，但我認識了那裏的大部分試驗品，也有意識地去打聽過消息。目前為止聯邦就出了我這麽一個3s精神力的向導，s級的倒是不少，但雙s的一只手就能數出來。所以我覺得這個換腦人最多精神力不會超過s+，要真有雙s的試驗品他們估計也舍不得拿出來做這種高風險的換腦試驗。所以由我去對付她綽綽有餘，但天琴星的聯盟成員裏精神力最高也只是a級，我不能在明知有異的情況下讓我們的人去試探她。”

榮铮雖然知道這個理，卻也非常不滿，“那你打算怎麽做？”

“精神力壓制，看她會不會說點什麽，從她的精神波和表情裏進行判斷。如果她不願意交流，就只能殺了她，畢竟換腦人的威脅性太大了。”

“不會有什麽危險吧？”榮铮擔心地問，“你的實戰力也還沒到雙s，如果她的精神力真的有s+能與你一拼的話，你殺得了她嗎？”

慕雲啓震驚地問，“你傻了嗎？殺人不就是一槍或者一刀的事嗎？跟精神力有半毛錢關系？”

榮铮：……我特麽真傻了啊！被他左一個精神力右一個精神力給繞進去了_(:3」∠)_

“我、我是說，”榮铮強行扭轉局勢，“她萬一用精神力控制了想殺她的人呢……”

“快把智商找回來！”慕雲啓無語了，“精神波隔離材料制作隔離間，隔離間裏關犯人，隔離間外審犯人，牆角安裝控制式武器或者通風口設置氣體開關，一言不合按個按鈕就可以殺掉她了，這是審訊室的标配吧？”

榮铮表示我們榮家的審訊室才沒這麽高端好麽，不配合直接進去揍個半死o(′^｀)o

“呵呵，我們要對付的可是向導塔，向導塔什麽最多？向導啊！當然要準備點針對向導的審訊室。”慕雲啓有些遺憾地說，“其實該按向導塔地下試驗場的審訊室規格來制作的，讓向導塔的走狗們也嘗嘗他們自家審訊室的滋味。”

榮铮眼底一暗，“你被關過？”

“垃圾場的無量子獸向導哪個沒被關過？”慕雲啓冷笑道，“我就是在那時發現自己還有表演天賦的呢，也多虧了這個天賦，才讓我少受罪，等到了大伯他們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