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棋局

楚非離心驚,暮雲似怎麽知道的?

但依然保持面部平靜,“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麽。”

天城暮雲笑笑,對楚非離不承認的态度沒有什麽反應,似乎他就是問問而已,楚非離查與不查天城暮溪與他沒有幹系。

“怎麽,不請本宮進去坐坐?方才我聽宮女講,你在找我。”

楚非離點頭,他很委屈,為什麽每次都是暮雲不在流雲殿,他就會被擋在門外,東西什麽的都不讓他留下,更別提過去坐坐等等。

這輩子,暮雲對他的印象好差啊,好像很不待見。

“殿下,這請進。”楚非離殷勤地又是搬椅子,又是鋪軟墊,又是去倒茶給天城暮雲解渴。

但是他即使對天城暮雲多好,天城暮雲也只是眉目淡淡,沒有任何喜悅之色。

“殿下,這是我專程去請的金陵城最好的大夫,他可有名了,治各種疑難雜症最是厲害,尤其是失眠。”楚非離刻意強調了下最後兩個字。

老者瞅了坐在他對面的白衣少年。

這孩子相貌過于俊美,有折壽之相,當即眉頭一皺。

“先生好。”天城暮雲恭敬行禮。“有勞了。”

老者點頭,讓天城暮雲把手腕露出來。天城暮雲便挽了衣袖遞過去。

“之前,這位小友曾告訴老夫,殿下可能是被人下了毒,但從脈象看來,并無中毒跡象,反倒是有些心神不寧,多思多慮所致。”

老者平視天城暮雲。

多思多慮?以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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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離有點心驚,是什麽導致暮雲能夢見日日有人虐殺他?難道是……

暮雲也是重生的!

這個想法一誕生,楚非離當即搖頭。不可能,若暮雲是重生的,絕對不可能和自己有所瓜葛,定會想盡辦法報複自己,絕對不可能讓自己還能在他面前晃悠。

天城暮雲想了想,道。“先生,本宮确實有多慮。”

“那殿下思慮了些什麽。”老者追問。

天城暮雲嘆氣。“本宮一月前曾遭遇一次刺殺,受傷很重,直到現在身上也是留着疤的。本宮看到了那人的臉,長得甚為兇惡,眼神似兇狼,還做了一個掏本宮心的動作。所以,本宮日郁成疾,這才噩夢不斷。所以先生,本宮如何才能斷了這噩夢?有無解惑的法子?”

一月前?楚非離一個月前還在忘川茫然呢,根本不知道會重生回到過去。也不知那孟婆姑娘用了什麽法子,竟然能讓時光倒流,送他回來。

他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對暮雲好點。誰欺負暮雲,他去解決!

“殿下,這事可有結果,抓到了那人嗎?”

楚非離一臉憂心忡忡關切的樣子,反倒讓天城暮雲疑惑。“你問這個做什麽?”

楚非離輕咳兩聲。“既然要解開心結,還是說出來比較好。殿下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幫忙。”

天城暮雲和老者同時看向他,一副不關你事還話多幾個意思。

楚非離倒忘了,又不是他給暮雲瞧病,确實在邊上礙眼,便識趣地捂了嘴巴,退出殿在,把門帶上。

“請先生解惑。”天城暮雲再次誠心道。

老者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指了指棋盤。“你同我下完這盤棋後,就明白了。”

天城暮雲看了一眼已經下到形成蒸籠格局的棋局,黑子和白子各站半壁江山,難以分舍。

老者一撩衣擺,持白棋而坐,“老夫看了殿下的面相,并不适合持白子,老夫就拿了。”

“沒曾想先生還會看面相。”

天城暮雲放下茶杯,眉宇不動聲色,“不過,本宮似乎沒答應先生,赴此棋局。”

天城暮雲的聲音很淡,聽不出絲毫溫度。

老者哈哈大笑。“殿下可真有趣啊,不過殿下您怎知棋局不能解惑您的困惑呢?”

“行,那本宮就陪先生下一局,下完之後,無論輸贏,先生保證不會诓本宮嗎?”

天城暮雲看準了這老頭就是找人陪他下棋,但是楚非離那家夥不肯陪他,所以借着治病而讓自己來陪他。但是天城暮雲并非是那般好吼住的,若這老頭敢騙他,他也不介意殺人。

“自然不诓。殿下聰慧,老夫哪裏瞞得了殿下。”老者聽到天城暮雲願意陪自己下棋,眼角的紋都變成朵花了,還是有人陪不會悶。

天城暮雲撥了枚黑子,随意挑了個空閑位置放下,這一放,棋局轉換,黑子的路被白子堵得毫無出路,一條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老者搖頭,“亂下。”

“亂下又如何,本宮不在意輸贏。”只在意結果。

一連幾次下來,黑子被白子吃了好幾片,輸贏很快就要定了。然而天城暮雲依然是不急不緩,繼續随意下,臉容神情都不曾有變過。

“殿下,您要輸了。”老者提醒,笑着放下一枚棋子,又吃點一片黑子。但是他才撿完黑子後,臉色就變了。

棋盤上的格局變了,原本黑子無路可走,卻現在是四通八達。反将白子一遭,而天城暮雲又放了一顆黑子,堵住了白子所有的去路。

老者拿着棋子,落哪裏都感覺不大對,手裏的黑子下不去,條條無路,步步死局。只得放下,“老夫認輸了。”

天城暮雲抱拳颔首。“先生,承讓了。”

“小子,你這下棋的路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這局不算,老夫要重來。”老者不服輸,要三局兩勝定勝負。

天城暮雲微笑,放下棋盅,“先生,方才可是說過無論輸贏,只下這一局。先生可是反悔?因為輸了,心有不服?先生如此在意輸贏,糾結于格局之事,又如何能替本宮解惑呢。”

雖然語氣平靜,老者卻聽出三分警告七分威脅,想必這少年脾氣是非常不好,且性情涼薄,心裏頓有微突。

“哈哈哈哈,老夫就是開個玩笑。”老者不想偏生事端,尤其是與皇室。

“殿下且看,這棋局輸贏平和,是與下棋的人有關。心若開闊,無論是下在哪個位置,都是能看到四通八達的路。若心有郁結,便會看不清格局之勢與路,即使是再大的廣闊道路,都一葉障目。只有放下前進,才會解開困惑,與想要的答案,更是能看到更多。”

老者捋了捋胡子,“殿下心有郁結,久久不能平息。所以老夫與殿下一局棋,是想看看殿下郁結是到什麽程度。卻不知殿下心病實際不是郁結所致,反而心極為開闊。至于為何殿下以為有郁結,或許是與某個事或者人有關,若是問清楚了,了解透了,這個結便能結。結開之後,也許是和當初想象的并不是一樣的。”

“與某個事或者人有關?”天城暮雲衣袖下的五指朝掌心捏緊,緊到有一股無法呼吸的感覺。

他擡頭再看一眼老者,老者只是笑笑,“殿下,老夫講完了。現在老夫給殿下開些緩和失眠的藥,但是這只是輔助,若殿下想完全治愈,還是有些事了解明白吧,放在心裏,即使是太随意不管,也會集結成傷。”

天城暮雲很不喜歡這老頭,一席話下來,感覺整個人被看透了,這種感覺,讓他有起滅口的心思。

楚非離送老者出宮的時候,發現老者一直嘆氣,問到底發生什麽了。

老者同情地看了楚非離一眼,“小娃娃,你身邊有這麽個危險的人,還是趁早遠離吧。”

“啊?”楚非離一臉懵逼,并不知道為什麽。畢竟兩人在殿內說了什麽,他是一點都不知道。只是暮雲從殿內出來後,一句話都沒同自己講,徑直回了流雲宮。

“那個三殿下,性子極為暴躁。你若是長期待在他身邊,性命攸關,還是早點溜吧。”老者語重心長地勸誡楚非離。

“性命攸關?”楚非離心驚膽戰,原來這麽多人觊觎暮雲的命嗎?那他以後一定寸步不離地守着他,即使讨厭也不走。

若是老者知道楚非離誤會成了這個意思,定是罵他榆木腦袋智商堪憂。

夜裏。

楚非離趴在了流雲殿的屋頂上,打起精神給天城暮雲守夜。

天城暮雲夜裏學習到很晚,過了快三更天還沒有睡。他翻書的聲音煩得屋頂上的楚非離沒差點掀房頂跳進去搶書,一直忍耐着,到底暮雲什麽時候睡覺?

天城暮雲手裏捧着一本泛黃的書,封皮已經起了很嚴重的毛邊,邊緣還有破損缺角,其中書目最下邊的那個字已經磨得只剩下了小半。

他看書的速度并不快,畫橫做圈,手邊還放有空白冊子,陸續朝裏邊記筆記,大慨寫了有數十頁這才停下。

做完後,又開始拿起書案左邊厚重的一疊冊子來批閱。楚非離透過拿開的一片瓦,能清楚地看到暮雲似乎批閱的是奏折。

批閱奏折?

前世他從來沒有批閱過啊。這一世都開始臨朝聽政,且批閱奏折了?

原本楚非離只是猜測,第二日在衆大臣去上朝的時候,偷偷找了個隐蔽位置偷看,發現暮雲真的也去了。就站在父親的前面,還時不時提出自己的建議。

作者有話要說:

下榜滿200收藏日萬一天,沒滿拉倒。哼~以此類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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