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從榕城到倫敦要十多個小時。上了飛機後, 江蓠看了一會雜志就關掉閱讀燈,戴上眼罩開始睡覺。迷迷糊糊中耳邊似乎有交談的聲音, 輕輕柔柔的仿佛催眠曲,沒用多久江蓠就陷入了夢鄉。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要下飛機的時間。江蓠打起精神收拾好東西,随着一行人慢慢往出走。
外面的氣溫有點低,天色灰蒙蒙的飄着小雨。接應的SUV早就等在外面, 一行人放好行李坐上車, 出發去酒店。
舟車勞頓,大家都有些疲倦。車內很安靜,放眼望去幾乎所有人都在閉目養神。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抵達目的地。一行人領了房卡上樓, 進行了短暫的休息後辛以彤就帶着團隊的人去了婚宴會場。
江蓠閑人一枚, 先去餐廳吃了一頓悠哉的午餐,然後獨自回到房間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玫瑰浴。
婚宴定在第二天。團隊每個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恨不得上個洗手間都要計時,根本無暇顧及江蓠。她也自得其樂, 睡到自然醒,簡單收拾收拾就出了門,一個人在酒店附近逛了一圈。
今天還是有些陰天, 但是沒有下雨。江蓠穿着一件薄風衣, 沿着街道緩慢行走。
身處異國街頭,總能體會到不一樣的浪漫和心情。這種環境下整個人都輕松起來,好像那些沉甸甸的東西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逛累了,江蓠走進一家咖啡店點了一杯外帶咖啡,然後坐到街邊的遮陽傘下等。
大概過去幾分鐘的工夫, 店裏響起争執的聲音。江蓠轉頭看過去,看到一個亞洲男人正在跟店主交涉什麽。
仔細一聽,原來是他的錢包被扒走了,連帶着車鑰匙一起不翼而飛。而他的手機鎖在車裏,現在車打不開,他沒辦法付錢。
本來這個連鎖反應已經夠悲催。男人要求看監控又被店主拒絕。并且店主警告他如果逃單他會報警。
簡直死循環。
男人長相俊朗,身上的西裝昂貴挺括。此情此景之下也不見半分狼狽。
與店主交涉失敗後,他在原地站了幾秒,目光默默巡視一圈,最後鎖定江蓠。
Advertisement
江蓠沒有察覺,拿着咖啡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挺拔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她一頓,擡起頭,對上一道和煦的目光。
“能不能麻煩你借我手機打個電話?”男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問她。
江蓠默了默,從兜裏拿出手機,解鎖遞了過去。
“謝謝。”
他快速撥下一個號碼,接通後言簡意赅地解釋了發生的事,并且讓對方盡快過來解決。全部交代完,把手機還給江蓠。
“謝謝。”這次他說的是中文。
江蓠猜想他大概是看到了手機界面上的字。
“沒關系。”
江蓠接過手機,微微颔首後轉身走出咖啡店。
回到酒店沒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雨。江蓠正在慶幸自己的好運時,辛以彤打來了電話。
隔着聽筒都想象出她火燒眉毛的樣子:“小蓠,我把文件夾忘在房間了,你趕快給我送過來。”
江蓠立刻往出走,“好,我馬上去。”辛以彤真是有先見之明。就怕出什麽纰漏,所以每次出去都把自己的房卡交給江蓠。拿完東西,江蓠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酒店。
酒店一整層都被包下來做婚宴會場。大得一眼望不到頭。江蓠按照門牌找了一會兒,才找到辛以彤所在的房間。
一走進後臺,就看見辛以彤在訓斥員工。她兇起來的樣子很能唬人,小姑娘被罵得不敢出聲,低着頭抹眼淚。
“還愣着幹什麽?弄丢就去找啊!找不到就等着賠吧!”辛以彤虎着臉訓完人,向江蓠要了東西扭頭找攝像對流程去了。
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淚,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江蓠,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說什麽,一個人開始默默四處翻找。
江蓠看出她是在找東西,走上前輕聲問:“你在找什麽?要不要幫忙?”
文慧擡頭看了她一眼,小聲說:“我、我把新娘的戒指弄不見了。”
把這麽重要的東西弄丢,難怪辛以彤會生氣。來之前聽她提過一嘴,今天的新郎是國內知名傳媒公司的大股東,跟HT工作室有許多業務往來。因為太太是英國人,所以才會這樣大張旗鼓地請了團隊過來,專門為新娘做造型。
江蓠安撫她的情緒:“你先不要緊張。仔細回憶一下你拿着戒指都去了哪裏。”
文慧低下頭仔細回想:“後臺,會場,化妝室,洗手間……好像哪都去過。”
“你去調監控。這是最快的辦法。”
文慧立刻反應過來:“我馬上去!”
她離開後,江蓠随手一翻,看到坐墊下有一個皮質棕色盒子。
打開一看,裏裝着一對戒指。
“……”
沒多久,文慧氣喘籲籲地推開化妝室的門,開口就帶着哭腔:“我把監控都看了,還是沒……”
“是這個嗎?”不等她說完,江蓠把盒子舉到她眼前。
文慧一怔,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是的是的!謝謝你江小姐……”
“那就趕快把東西拿過去吧。”
文慧點點頭,腳踩風火輪似的地跑了出去。江蓠正要離開,文慧又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她說:“老板說你立了功……讓、讓你不要走一起吃酒席。然後,”說着塞給江蓠一張卡片,“這個給你……等會有抽獎,萬一中了呢!”
淺粉色卡片,名片大小。上面印着燙金字樣。江蓠低頭看到卡面上的“2B”。
中不中獎另說,可是美女咱不能換個號碼嗎?
會場富麗堂皇,四周花團簇擁。高高的酒塔在明亮的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澤,訂婚蛋糕奢華又漂亮。
這傳媒老板是真的不走尋常路,還真在婚禮上辦起抽獎來。而且江蓠居然真的中獎了,還是全場最大的兩萬塊軟妹幣。
這筆意外之財惹得旁人羨煞不已,鼓掌最歡的就是文慧和湯傑森。
“小江蓠你真是歐氣滿滿啊,快來讓我吸一口!”湯傑森搖着孔雀尾巴走過來摸摸她的頭。
江蓠也覺得十分開心,大手一揮決定今晚就揮霍掉這筆錢:“今晚大家随便挑地方!”
——
酒吧。
完成工作後所有人的精神都放松了下來,放縱自己享受這場異國狂歡。
桌上擺着很多東倒西歪的空酒瓶,大家都熱情高漲地下去跳舞了。江蓠坐在卡座裏,變換的燈光下精致的面容格外妖冶。
辛以彤坐在她身邊,一口一口抿着杯裏的酒。
“今天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麽收場。”江蓠把玩着骰盅,與她閑聊:“何斯諒走了?”
“宴會結束我讓他先走了。”
江蓠笑了下,沒再說話。
昨晚她無意間碰到他們兩個在走廊糾纏,看來是又吵架了。
“你知道嗎?像今天這樣的婚禮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我父親牽着我的手交給他,然後我們在聖經面前發誓親吻。”辛以彤疲倦地靠着椅背,緩緩擡起頭,“夢裏真好,什麽都有。”
在這一刻,江蓠感受到辛以彤跟何斯諒的這段感情真的傷她很深。
人們應該都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幻想。這是人之常情,也是女人的權利。只是那個曾經讓她們有美好幻想的人同時教會了她們面對實際。
很痛,但也變得強大。
江蓠由衷地說道:“看來還是軟妹幣實在。”
“誰說的?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
只有數學不會背叛你。因為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說完辛以彤自己先笑了。江蓠也笑,“恭喜你完美完成任務。”
辛以彤喝了一口酒,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态對她說:“不愧是我!跟着彤姐走,酒肉不離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忽聽斜前方的卡座裏傳出一陣起哄的聲音。十多個年輕人圍坐在一起,拍桌子吹口哨,吸引了不少目光。迷離的光影中,一男一女面對面站在中央。男人手裏捧着一束鮮花,女人神情冷淡,仿佛不屑一顧。
熟悉的表白場景除了會讓在座的單身狗羨慕嫉妒,一點都不新鮮。
辛以彤晃着酒杯,一副吃瓜群衆的語氣:“我猜女方不會答應。”
“為什麽?”
“你沒看到她那表情麽?”
江蓠仔細看了看,眉頭輕蹙:“我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她。”
說完才發現,那個男人早上才跟自己借過電話。
另一邊,女人驕傲地揚起下巴說了一句什麽。一群圍觀的人變得分外安靜,似乎都等着男方做出反應。
恰巧這時候音樂放完,男人的話清晰地傳了過來:“誰願意跪誰跪,這是我最後一次哄你,不會再有下次了。”
女人明顯被激怒,語氣不由沖了起來:“許修誠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
男主角看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走。雜亂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移動,最後停留在兩個位置之間。男人站在那裏似乎有些猶豫,女人高傲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但凡這句話一出,之前所有狠話都變成虛張聲勢。
勝負已定,江蓠低頭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看到那男人緩緩朝這邊走了過來。
“唐突了,祝你們玩的開心。”近看男人眉目俊朗,氣質極好。他把花和禮物放在江蓠面前,然後禮貌地笑了笑才離開。
兩桌人同時詭異地安靜下來。女主角表情僵硬,氣急敗壞地瞪了江蓠一眼,恨恨坐到位置上。
辛以彤的目光從桌上那個價值不菲的盒子移到江蓠身上,懵逼地眨了眨眼,“你這爛桃花也是絕了!我怎麽吃瓜還吃到自己人身上來了?”
“辱桃花了。我分明是塊靶子。”而且經過女主角的眼神掃射,已經光榮變成了篩子。
“剛才那女的叫他什麽來着?好像聽着有點耳熟。”
江蓠不甚在意,也不想知道,“誰管他叫什麽。”
一天遇到兩次,每次那男的都拉她下水,什麽仇什麽怨?
……
“孫,你在看什麽呢?”
女人見孫景行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別處,嬌嗔地問道。
“乖,自己去跳舞。”孫景行看着剛拍下來的熱乎乎的照片,留下幾張角度最佳的發了出去。
“那你幹什麽呀?”
他擡起頭,沖剛認識的“女朋友”笑了一聲:“我啊?等着看好戲。”
——————
沒有人料到事情會按照這個方向發展。所有參與過的歡呼者都像被扼住喉嚨了一樣變得安靜如雞,有些甚至都沒來得及收回拍手的姿勢,尴尬的神色遮都遮不住。
陳冉臉色難看地坐在位置上,只覺自己的臉頰一片火辣辣。她怎麽也沒想到,許修誠會當衆打她的臉。
尴尬的情緒維持了幾秒,陳冉深吸了一口氣,像沒事人一樣繼續招呼朋友:“從現在開始誰都不準再提姓許的!我們繼續!”
其他人對視一眼,只能當做無事發生,氣氛很快又熱絡起來。
辛以彤嚼着口香糖,繼續跟江蓠閑聊:“你說你在哪裏見過她?”
“想不起來了。”江蓠微微擰眉,“這些東西怎麽辦?”
“估計是長了個網紅臉,看着都差不多。”說完,辛以彤扒拉了一下那束嬌豔的紅玫瑰,“這些東西真要了,你這小三的名稱估計就坐實了。等一會兒還回去吧,現在還是算了。你看那女的喝酒的架勢肯定在氣頭上。別以為你在示威把氣出到你身上。看熱鬧看成情敵可還行?”
剛才舞臺上來了一場表演,現在舞池裏的氣氛達到頂點,氣氛嗨到爆。
去跳舞的那一群人大概是玩瘋了,一直都沒有回來。江蓠看了一會兒手機,有些困倦地捏了捏眉心。然後起身去了洗手間。
酒吧的洗手間位置偏遠,比內場安靜了不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怕一些醉鬼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花臉被吓到,燈光竟然是紫色的,非常暗。
剛一進去,江蓠就聽到不知哪個隔間裏傳出了抽泣的聲音。斷斷續續有些滲人,配上這個神一樣的燈光,像極了某些鬼片裏的場景。江蓠腳步縮了縮,全身汗毛都要炸開。
她從小就怕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提着心就想要退出去。沒等有動作,隔間門被推開,一個全身白色的身影走了出來。
陳冉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擦幹淨,哭的妝都花了。沒想到一臉狼狽的樣子會被江蓠撞見。
方才那股羞辱感卷土重來,她擡起下巴走過去,語氣兇巴巴:“看個屁啊你。”
江蓠忍了忍,冷聲提醒她:“你假睫毛掉了。”
陳冉面色一僵,狠狠瞪了她一眼,“關你屁事!我告訴你別得意,許修誠是我不要的,你想要就送你好了!”
說完砰的摔門而出。
江蓠轉過身,目光落在門口,忽然想起來在哪見過陳冉了。
去年做選秀節目的時候蔣晗曾經想塞進來一個人,不知什麽原因沒有參加。後面再聽說,陳冉就從瑞澤娛樂單獨出道了。
一開始通稿滿天飛,後來漸漸就銷聲匿跡。到現在可能大衆都想不起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等江蓠處理完內事回到裏面,其他人也都跳完舞回來了。湯傑森氣喘籲籲地指着桌上的東西,酸了吧唧地揶揄到:“哎呦,聽說這是別人送你的?不得了啊,我們離開一會兒你就勾到男人了?”
江蓠停下腳步,眼珠子在上面停留片刻,說到:“燙手山芋。”
“诶呦喂,仙女就是不一樣。”湯傑森翻了個白眼兒,“送恰人檸檬都這麽含蓄。”
江蓠被他這莫名其妙的酸勁兒逗笑,“這真不值得你酸……”
話沒說完,江蓠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随後一道不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好狗不擋路,你他媽沒長眼睛嗎?”
說話的是陳冉身旁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化着厚重的熏煙妝,裸露的手臂上文着彩色的花紋。冷冷睥睨着江蓠,一臉兇巴巴的樣子。
江蓠撣了撣被她碰到的衣服,幽幽道:“你挺有自知之明。”
熏煙妝伸手一指:“你再說一遍試試!”
“想要東西可以直接一點,本來也打算還給你們。”江蓠用下巴撇着桌上的花和禮盒,“我不知道剛才那位先生為什麽會拿過來,現在物歸原主。”
熏煙女一臉譏諷:“意思是你跟許修誠不認識喽?那他怎麽不給別人啊?”
“剛才我看見你跟好幾個男性一起跳舞,你跟他們都有關系嗎?”
“你個賤……”
熏煙女擡手要打人,湯傑森飛快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一把甩開,“怎麽着,怼不過就動手啊?先撩的才是賤人,懂嗎?”
“算了,我們走吧。”陳冉突然打了退堂鼓。
雖然大家都沒有表現出來,但她也知道剛才的場面有多丢人。方才聊天的時候熏煙妝氣不過,才有了現在這一出。
只是明顯對方人也不少,真鬧起來丢臉的還是她。即便可能不會傳回國內,但是萬一真被人拍到對她來說是百害無一利。
陳冉撇了下嘴,眼神不屑:“東西你就收着吧,別人碰過的我嫌髒。”
“噗……”湯傑森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來,“親愛的趕快做幾個深呼吸,這位小姐就可以與世長辭了。”
江蓠不想把事情鬧大,輕輕扯了一下湯傑森的袖子。畢竟在國外,還是适可而止比較好。
陳冉聽完臉色直接黑了,憋了一肚子火也無從發洩,狠狠瞪了湯傑森一眼,拽着熏煙女頭也不回地離開。
湯傑森抱着手臂目送一群人走遠,呲了一聲:“喪屍就應該好好在家呆着,出來吓人做什麽?”
辛以彤卻被他逗得開心極了,想着反正也沒人要便把花塞進了湯傑森的懷裏,“恭喜你獲得最佳毒舌獎。”
“切,這都是小case。我真大殺四方的時候方圓百裏都沒有活口。”
“嗯,你好man好厲害!”
湯傑森被誇的孔雀尾巴翹起老高。他傲嬌地揚起下巴,嘚嘚瑟瑟地摟住辛以彤的肩膀:“所以你要不要考慮我一下?”
辛以彤一臉驚恐:“考慮你……什麽?”
“當閨蜜呗!不然呢?”
辛以彤還真認真地想了想,“要不我倆搭夥過日子吧。兩條單身狗湊成一對,也算幫月老做kpi了。”
這下輪到湯傑森驚恐了:“不要了吧。你沒人要我可是有的,誰要跟你湊合。”
辛以彤眯起眼睛,一臉狠厲:“今年的年終獎扣一半!”
“不要啊!小江蓠救命……”
·
這段時間蔣鹿銜把自己活成了一副只會工作的機器。幾乎天天呆在公司,連家都很少回。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對回家從心底裏産生出強烈的抗拒。
下午會議結束後助理方磊送了一杯咖啡進來,不小心被他打翻。熱燙咖啡灑了一身,蔣鹿銜去浴室洗了個澡。
等看見孫景行發來的信息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的事了。
蔣鹿銜圍着浴巾站在床邊,目光沉沉地看着手機裏的相片。光線昏沉,但是江蓠的輪廓他太過熟悉,只需一眼就能認出來。
她坐在金絲絨沙發上,長發披肩,臉頰微微擡起,朦胧的光影下表情分外溫柔。
她面前站着一個陌生男人。西裝筆挺,嘴角勾着清淺的笑意,微微傾身将一束火紅的玫瑰和禮物放到了她面前。看姿态不知對她說了什麽話。
蔣鹿銜薄唇緊抿,心裏湧上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感覺。仿佛有一把火在體內奔騰,血液失控般地竄遍全身。
他一把扔開毛巾,冷着臉回複孫景行:你在哪?
幾乎是立刻,孫景行發了一個定位過來:你要不要來?等你。
蔣鹿銜看見“倫敦”兩個字,太陽穴一跳。接着手機咚咚咚的開始進消息。持續響了一分鐘才停下來。
孫景行:“前有白馬王子後有護花使者,江蓠真是搶手!看起來她離開你過得很好。”
蔣鹿銜:“……”
“不知死活”孫景行繼續發來:想想也是,就江蓠這種級別的美人不多交幾個男朋友太可惜了。歷練歷練才能辨別渣男。我看送花那個就挺好,你說呢?
我說你媽!
蔣鹿銜眼皮子跳了兩下,沉下臉把這個賤嗖嗖的人拉黑。然後将手機狠狠扔到床上。
什麽協議離婚好聚好散,分明是說給她自己聽的。這才離婚幾天就這樣到處招搖,看看那兩個男人的質量,還真下的去口!
蔣鹿銜磨了磨牙,轉身往外走。到了門邊身形忽然頓住,幾秒後又大步流星地折了回來。
蔣鹿銜重新拿起手機,熟練地摁下江蓠的號碼打了過去。連續幾遍都是無人接聽,他緊緊擰起眉頭。正想再撥一次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難道自己被江蓠拉黑了?
這個認知令他的臉色又陰沉幾分。僵了僵,蔣鹿銜走到辦公桌旁拿起座機話筒。
酒吧裏一群人還在繼續喝,氣氛空前高漲。電話震了好久江蓠才感覺到。她沖給自己倒酒的人指了指手機,然後躲到座位角落接通:“你好哪位?”
周遭聲音太大,即使她用手捂住耳朵也難以聽清對面說了什麽。倒是蔣鹿銜,被這一聲險些震到耳朵。
他将電話拿開了一點,壓了壓火氣沉聲開口:“這麽晚你還在喝酒?”
“啊?你說什麽?”
蔣鹿銜咬了咬牙,适當地提高了音量:“我說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江蓠皺了下眉頭,“幾點?你自己不會看時間嗎?”
蔣鹿銜:“……”
“這麽晚了還喝酒,你知不知道多傷身體?想吃藥了是不是?”
音樂忽然嗨了起來,舞池裏人聲鼎沸,氣氛熱得像火山爆發。江蓠聽得斷斷續續,最後實在沒了耐心:“不要,謝謝!”
說完,利落地挂了電話。
辛以彤醉醺醺的靠過來一把摟住她肩膀,眼神迷離:“背着我跟哪個小情人打電話呢?”
江蓠擡起手幫她揉太陽穴,随口到:“哪來的小情人,是個賣保健品的。”
“保健品?”
“是啊。大晚上問我想不想吃藥,你說是不是有病?”
作者有話要說: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明天更新時間恢複到晚上六點。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degli 3個;感謝檸檬不要錢投出手榴彈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泡泡 2瓶;掉成渣渣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