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江蓠到底也沒有在江鎮呆到一個星期。宋世偉提前從國外回來了, 江母知道消息後就催着江蓠回家。
“春節你不想着回去陪爸爸,就知道賴在我這裏吃閑飯。”
江蓠:“???”
所以江蓠在初五晚上就被打包丢回了榕城。
結果第二天早上她還沒有睡醒, 就接到了蔣鹿銜的電話。說初七返程的票不好買,要不要考慮提前回來。
雖是打着幫她訂票的名義,但中心內容卻是“我太無聊了太寂寞了你能不能早點回來陪陪我”。
江蓠靠着床頭,迷迷糊糊地攏了攏頭發, 啞着聲說:“我現在已經在家了。”
電話結束大概二十分鐘左右, 蔣鹿銜就風塵仆仆地過來了。
天寒地凍,他身上的黑色大衣還沾着厚重的寒氣,但是清隽的眉眼卻盈着難以抑制的喜悅。
江蓠咬了一口三明治, 站在門口跟他大眼瞪小眼:“你怎麽來了。”
語氣沒有驚喜也沒有意外, 似乎并沒有很想見到他。
心中的激動被澆滅了一些,但蔣鹿銜依舊神色溫柔:“江蓠, 我們去看電影吧。”
雖說他們婚都已經結過一次了,但還從來沒有體驗過一起看電影的快樂。
江蓠跟宋世偉約好了晚上回去吃飯, 白天沒什麽事做,想了想便答應下來。
江蓠看了半天宣傳海報,挑了一個喜劇片, 買完票發現蔣鹿銜不知道哪去了。
四周都是擁擠的人潮, 江蓠四處望了望,便遠遠看到蔣鹿銜一手拿着飲料一手拿着爆米花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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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電影院是最常見的畫面,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發生在他身上就有些違和。
“怎麽就買了一杯,你不喝嗎?”江蓠從他手裏接過飲料喝了一口。
蔣鹿銜沒說話, 也跟着低下頭咬住了另一邊的吸管。甜甜的滋味他以前并不喜歡,現在大概是心境不同,所以覺得格外的好喝。
“我們喝一杯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蓠覺得蔣鹿銜好像變得比以前會了。
“我記得你不屑做這些的啊,現在怎麽變了。”
他實話實說:“就是突然覺得這麽做還是挺有意思的。”
看完電影兩人又在頂樓的米其林餐廳一起吃了午飯。
嚴格來說,這是江蓠和蔣鹿銜的第一次按照正規流程約會。雖然來得晚了太多,但是就體驗來講江蓠還算滿意。
這也跟蔣鹿銜的态度有很大關系。他不再是像以前一味的自己做主,而是凡事都先詢問她的意見,她同意了他才會去執行。
現在的主動權是掌握在江蓠手中的。不得不說,被尊重呵護的感覺十分受用。
之前宋世偉出國辦事,江蓠并沒有準備年貨。今天晚上要回去就不好再空手了。所以吃過飯,兩人又去買了東西。
一天的順利在付款的時候産生了争執。蔣鹿銜想聊表一下心意,而且又不是多貴重的東西。江蓠卻十分堅決地拒絕了。
“我去看我父親,沒道理花你的錢。”
一句簡單的話卻劃出了泾渭分明的界限,也敲碎了蔣鹿銜心裏的美夢。
說到底,他們現在的關系還是比以前要生疏。
蔣鹿銜不想破壞今天美好的氣氛,表面沒說什麽,心裏多少有些郁卒。
屋漏偏逢連夜雨,在回去的時候又碰到了不想遇到的人。乘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一出門就迎面遇到了沈博羽。
他掃了蔣鹿銜一眼,接着就把目光落在了江蓠身上:“聽伯父說你江鎮了,這是提前回來了嗎?”
江蓠說是,簡單與他寒暄幾句。有電話來就走到一旁去接電話了。
蔣鹿銜一手拎着剛買的東西,一手插着褲袋,面無表情地警告:“死心吧,你沒戲。”
沈博羽怒極反笑:“跟你有關系嗎?”
“舔狗一無所有,只是好心勸你一下。”蔣鹿銜眼神輕蔑,“先走了,晚上還要陪江蓠回家吃飯。”
恰巧這時候江蓠也接完了電話,正想禮貌地跟沈博羽道別,被蔣鹿銜一把摟住了肩膀,“快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江蓠:“……”
怎麽我回個家你比我還着急?
上車了,蔣鹿銜為了扯開話題随口問道:“公司有事?”
江蓠搖頭,“我爸打的電話。”
自從宋世偉出院後江蓠一直在忙,直到剛才才知道他跟周韻已經分居的事。可能過不了多久會選擇結束這段婚姻。
宋世偉的原話是:“她們以前多少還懂得收斂一些,自從我住院後每天不是要錢就是想方設法套話關于財産分配的事。我還沒死呢!就算起我還有你!”
兩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消耗了他最後一絲耐心。
很快到了宋宅。
家裏請的人也都回去過年了,偌大的房子裏只剩下宋世偉,看上去冷清得很。
不知道宋世偉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在蔣鹿銜自覺不打擾他們父女團圓,準備告辭的時候,宋世偉叫住了他。
“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吧。”虎着臉說完,他轉身走了進去。
要知道宋世偉之前的态度相當明确,這一句話簡直就成了特赦令。蔣鹿銜像個被老師點名表揚的小學生,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下去。
吃飯的時候宋世偉完全把蔣鹿銜當成透明人,只跟江蓠一個人說話。為了不讓蔣鹿銜尴尬,江蓠會主動跟他聊天,可是每每話題一開頭就被宋世偉截了過去。
到此,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宋世偉留蔣鹿銜吃飯并不是認可了他,而是在擺下馬威。
倒是蔣鹿銜好像在這一瞬間變得極為能屈能伸,一派的波瀾不驚。不卑不亢地幫宋世偉倒酒,還提醒他少喝一點。
當然,換來了一個冷冷的白眼。
吃過飯,江蓠就想讓蔣鹿銜先走了。她知道宋世偉這口氣還沒有順過來,必須要讓他出了氣才行。
可是沒想到宋世偉先她一步開了口:“聽說蔣總對文物有研究,我有個寶貝來幫我看看?”
蔣鹿銜起身,泰然自若地扣好西裝紐扣,“好。”
江蓠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擡步就想跟上去。宋世偉扭頭看了她一眼,“你去泡茶。”
“……哦。”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手被蔣鹿銜輕輕握住。溫熱很短暫的停留,他便跟在後面上了樓。
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哪來的什麽文物,根本就是想借這個引子把話說明白。
書房裏,宋世偉端坐在會客沙發上,嚴肅地看着蔣鹿銜,“蔣總如果沒失憶就應該記得我之前的話。現在我想重申一遍,我不放心把女兒交給你。也不相信你會為她改變什麽。”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可不相信這麽短的時間裏蔣鹿銜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明白您的顧慮。江蓠現在也沒有完全相信我。”蔣鹿銜說着,給宋世偉發送了一份文件,“這個是我前幾天找律師重新拟的股權轉讓書。無論江蓠答不答應跟我在一起,過段時間這些都會轉到她的名下。”
說完,蔣鹿銜站起來,“之前是我不懂,做了傷害江蓠的事。以後我希望會讓你們滿意。”
門輕輕關上,宋世偉狐疑地打開手機,看清了裏面的內容後睜大了眼睛。
蔣鹿銜把手裏一半的股權都轉給江蓠,他是不是瘋了?
江蓠端着茶壺往樓上走的時候,正遇到蔣鹿銜下來。
她仔細端詳着他的臉色,躊躇地問:“你們……聊完了?”
“嗯。”蔣鹿銜十分自然地接過茶壺牽起她的手,“伯父的寶貝很稀有,我甚至想搶過來占為己有。”
這話有點怪,江蓠也怪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我都好奇了,是什麽寶貝啊?”
蔣鹿銜輕輕笑了一聲,眼中滿是溫柔,“不能告訴你。”
大廳裏擺着一架鋼琴。蔣鹿銜摁下琴鍵,發出清脆的聲響,十分悅耳。
江蓠忽然想起來,“你是不是會彈琴?”
“想聽什麽?”
“不知道,你随便彈吧。”
蔣鹿銜理了理袖子,在座椅上坐下。頓了頓,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敲下音符。
節奏一響起,江蓠幾乎是立刻聽出來曲子是《FLOWER DANCE》。她一度特別喜歡的曲子。
大概是長時間沒有彈琴,蔣鹿銜的手法有些生疏,彈錯了幾個音。但是還是十分好聽。
一曲結束,蔣鹿銜沒有起身,江蓠也沒有動。兩道目光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交織在一起,良久,蔣鹿銜伸手輕輕一拉,江蓠便落進了他懷裏。
“我教你彈琴好不好?”
“彈什麽?”
蔣鹿銜勾着嘴角,抓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敲着琴鍵。
是《小星星》。
江蓠哼笑:“你這兩首差距也太大了吧。”
“你知道小星星和ABCD歌的曲子一樣嗎?”
“不知道。”
蔣鹿銜漆黑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沒關系,反正也不重要。”
江蓠忽然起了興趣,照着剛才的方法又彈了一遍。居然彈得□□不離十,“蔣鹿銜你聽,我會彈了!”
“嗯。我聽到了。”他喉結動了動,啞聲喚她,“江蓠。”
“嗯?怎麽了?”
“沒什麽。”蔣鹿銜目不轉睛地望着她,漆黑眼底溢滿了柔情,“我只是在叫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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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在宋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本來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上午忽然接到了蔣鹿銜母親的電話。
沈璟文一貫的溫柔如水,先是态度熟稔地寒暄了幾句,然後十分自然地問她要不要過去吃個齋飯。
江蓠雖然跟沈璟文接觸的不多,但她是蔣家唯一一個讓她有好感的人。而且今天她主動開口,按照禮數過年也應該去拜訪一下,江蓠考慮幾秒便答應下來。
一個小時後,蔣鹿銜的車停在了院子外面。
江蓠收拾妥當走下樓的時候,宋世偉正坐在客廳裏看報紙。他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江蓠,虎着臉叮囑:“早點回來。”
江蓠對她可愛老爸的反應有些意外。她還以為要掙紮一番才能獲得準許,怎麽一個晚上她爸就變得這麽好說話了?昨天這倆人在書房裏到底說了些什麽?
雖然心裏有疑惑,江蓠也不會沒眼色地去詢問。蔣鹿銜還有好長的路要走,她就不必給他增加阻礙了。
江蓠腳步輕快走到宋世偉面前,比了一個OK的手勢,“爸,謝謝你。”
宋世偉翻着報紙,咳嗽一聲:“我知道你心軟了。你想跟他和好我也不攔着,但是結婚我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
“我知道。”江蓠覺得自己的想法跟宋世偉不謀而合,便直白地說了出來,“有了前車之鑒,我會想清楚再做決定。”
有些經歷不能白經歷,以前她欠缺考慮,頭腦一熱就撞了進去。現在她會考慮很多事情,也不想再為自己的過失後悔。
江蓠出了家門,就看到蔣鹿銜靠着車邊在抽煙。
今天氣溫很低,有零下十八.九度。蔣鹿銜好像不會冷一樣,依舊是西裝外面搭了一件深灰色羊絨大衣。
缭繞的煙霧後他的面容有幾分朦胧,遠遠看去冷硬的棱角都柔和了幾分。
看到江蓠走過來,蔣鹿銜立刻掐了煙,十分紳士地為她打開了副駕駛車門。
路上,江蓠注意到蔣鹿銜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極淡的笑容。想了想,忽然問:“為什麽你母親會突然給我打電話?”
蔣鹿銜握着方向盤,飛快瞟了她一眼,連聲音中都帶着愉悅:“我告訴她追到了女朋友,她就想見一見。”
“蔣鹿銜,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顯擺?”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車子停在了山腳下,蔣鹿銜轉過頭,意有所指,“可能以後你會發現我變得更多。”
江蓠抿了抿唇,斟酌地說到:“可是你不別扭嗎?刻意去改變你覺得能維持多久?”
蔣鹿銜知道江蓠還是沒有安全感,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任誰經歷了那些事心裏多少都會有些遲疑。但是她能問出來,這就是好事。現在他深刻的體會到,兩個人在一起足夠的交流有多麽重要。
“我不是在刻意的改變,只是在一步一步學習怎麽愛你。”蔣鹿銜漆黑眼底透着認真,“心甘情願的事肯定不別扭。”
江蓠跟沈璟文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接觸都相處得很愉快。這次也不例外。
吃過飯,沈璟文又泡了壺茶,三人圍坐在桌邊聊天。她住在廟裏幾乎與世隔絕,蔣家出了那麽多事現在才從蔣鹿銜口中了解到。
江蓠喝着茶,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沈璟文一臉淡然,清澈的雙眼波瀾不驚,仿佛對這一切都無動于衷。
“辛苦你了。”良久,她只是對蔣鹿銜說了這樣一句話。
直到誦經的時間到了,江蓠起身跟着蔣鹿銜準備離開。
“等一下。”沈璟文叫住江蓠,折身往裏面走,沒多久拿着一根一米多長的藤條走了出來,“這個你拿着。”
江蓠收到過很多禮物,就是沒收到過這種看起來不知道怎麽用的東西。她拿在手裏,滿眼問號地望着沈璟文,“這……”
沈璟文笑了聲,擡手拍了拍蔣鹿銜的後背,“以後他再惹你,你就照着這裏抽。他小時候最怕這東西。”
蔣鹿銜木着一張臉,不滿道:“您這是在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乖乖任打有什麽好破壞的?”沈璟文抱起手臂,架勢瞬間就端了起來,“除非你做錯事還不認罰。那我覺得江蓠沒必要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江蓠忍着笑跟着火上澆油:“我覺得伯母說的對。”
沈璟文沒好氣瞪着蔣鹿銜,“你聽聽,江蓠原來都是叫我媽媽的。”
蔣鹿銜從來沒有體驗過婆媳問題,今天算是感受了一把,瞬間覺得被針對的人是他。他轉過頭,看着江蓠手裏拿着的藤條,太陽穴突突一跳
半晌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徑自走了出去。
“你這什麽态度啊?”江蓠跟在後面,悠閑地揮着細軟的藤條。
蔣鹿銜嫌棄地瞄了一眼:“扔了吧,小心戳了眼睛。”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拿個東西還能戳眼睛。
江蓠走到他面前,一臉壞笑:“你不是真的害怕這個東西吧?”
“呵,你覺得可能嗎?”
江蓠認真地點了點頭:“可能。”
蔣鹿銜垂死掙紮:“這個東西是蔣家搬出家法的時候才用得上的。”
換言之,用之前得先成為蔣家人。
可江蓠卻不吃這一套,“可它現在跟我姓,不受你家家法約束。”
蔣鹿銜:“……”
求生欲告訴他,這個玩意以後他一定要找機會扔了!
——
年後,江蓠和蔣鹿銜都開始忙碌起來,見面的時間也開始大大縮短。
這天早上江蓠剛到公司就被許修誠叫到了辦公室。國外有個很火的節目,公司想買下來版權。但是線上會議被對方拒絕,因為沒有親眼見到創作人,對方不相信他們能做出來好的節目。
江蓠直接點出:“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過去談?”
許修誠點頭:“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的飛機。”
晚上江蓠收拾好東西,蔣鹿銜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順口提起要出差的事。本以為他又會借機吐槽許修誠,但蔣鹿銜只是十分平靜地問她要去哪,什麽時候回來,然後就淡定地挂了電話。
江蓠跟公司另外兩個同事組成團隊,去了對方的公司談判。對方一開始的态度很猶豫,最後在詳細的商讨中,才勉強答應版權交給他他們做。
為了談成項目,江蓠幾乎一天都沒有怎麽進食。回到酒店洗完澡,就想出門走一走。
說來也巧,這個地方她并不陌生。當年為了追逐蔣鹿銜的腳步,大學四年就是在這個城市度過的。
江蓠有點想那時候經常吃的中餐,正準備出門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她看了一眼門鏡,随後驚訝地打開門。蔣鹿銜站在門外對她笑,一身風塵仆仆,身上還沾着夜晚的涼氣。
“你……怎麽來這裏了?”
蔣鹿銜揚起嘴角:“我來出差。”
所以那天接到江蓠電話的時候他不僅沒有生氣,還高興得很。
路上聊天時蔣鹿銜接了幾個電話,江蓠才知道他是在鄰市出差。結束後買了機票匆匆趕過來的。
“你不提前問一聲,我要是回去了你怎麽辦?”
蔣鹿銜理所當然地說:“那就追着你回去。”
行吧,你臉皮厚。
不知道是飯店換了廚師,還是心境轉變了。江蓠覺得飯沒有以前的好吃。
吃完飯,兩人把車扔在停車場,去附近逛了一圈。
說來也巧,他們并沒有商量,可是走着走着就來到了那年萬聖節相遇的地方。
那次兩人在把話說開後,江蓠跟其他男生出來約會被蔣鹿銜遇到,從而被他一怒之下帶走了。
蔣鹿銜當然也記得分外清楚,還記得遇到江蓠的時候她正在等着那男生給她買冰淇淋。
“要吃嗎?”蔣鹿銜望向那家冷飲店。
江蓠轉頭看過去,搖搖頭,“不想吃。”
蔣鹿銜有些不滿,“那人家買的你怎麽吃了?”
這都多少年的事了沒想到這個人還記得。江蓠無語又好笑,“因為那天想吃,今天有點冷就不想吃了。”
頓了頓,她有些不可思議:“蔣總,你不會在吃那些陳年酸醋吧?”
“怎麽可能。”
行吧,你說沒有就沒有。
“不吃算了,走吧。”蔣鹿銜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天色漆黑,路燈盈盈照着他們的影子。走進一條昏暗的巷子裏,蔣鹿銜緩緩停下腳步。
“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這裏與幾年前相比幾乎沒有什麽變化,只是牆壁變得破舊了一些。倒是他們都變了很多很多。
江蓠怎麽可能忘記這裏。這是蔣鹿銜第一次親吻她的地方。
雖然如此,她還是假裝迷茫地看了看周圍,然後一臉不懂的表情問到:“這是哪裏?”
蔣鹿銜眯起眼睛,“你真忘了?”
江蓠迷茫到:“騙你幹什麽。”
蔣鹿銜心微微一沉,随即瞄到她唇邊的笑意,忽然反應過來。
“忘記沒關系,我可以幫你記起來。”
話落他摟住她的腰往前一帶,傾身吻了下去。江蓠微怔,随即慢慢閉上眼睛。
月色如銀,兩個影子交織在一起。風輕輕吹動,鼻間都是彼此的氣息。
良久蔣鹿銜放開她,聲音帶着淡淡的沙啞:“江蓠我們試試吧。”
“試什麽?”
“好好談個戀愛。”
“走腎不走心的那種?”
這次他低低笑了一聲,牽起她的手放在胸前,“這裏都是你,已經晚了。”
時光川流不息,濃重的情感從十八歲的她過度到十九歲的他身上,再從二十七歲的他彙入二十六歲的她心裏。
我後悔曾經錯過你,但幸好,沒有錯過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蔣狗熬出頭了,終于啊!其實別看章數少,但每章分量是足的呀~
這章算是結局啦,明天會來個番外二合一。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緣分的天空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