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俞書岚說：“出什麽事了嗎？怎麽跑醫院去了？是不是你亂吃東西弄壞肚子了？”

“不是不是, 我好着呢，我是跟小林一起來醫院做個法事的。我們剛要出門，就聽見電閃雷鳴，那雨下得鋪天蓋地的, 特別吓人。路上, 小林的車子還撞到一只狐貍了, 應該是胡十五的小姐妹。不過師父你不用擔心我，我跟小林在一起呢, 她那麽厲害, 肯定特別安全的。”

“應該是胡十五的小姐妹？”俞書岚聽話聽音，“胡十五不在你身邊？”

“她去別人家串門了, 去了哪家我也沒問。不過她們一向都是最聰明的, 這種天氣肯定不會再出門了, 所以師父你放心吧。倒是你，那麽大的院子就你一個人, 師父你可要小心一點啊。”

“你放心吧，只要你沒事, 師父就沒事。好了，會長聯系過我, 讓我現在過去一趟，你随時跟我保持聯系, 要是覺得不對勁就打電話給我, 我過去幫你。”

挂掉電話，謝雲竹嘆口氣，道：“小林, 今天晚上不會出什麽大事吧？”

林紫苑說：“大事應該已經發生了吧, 剛才那個嘶鳴的地方, 有沒有什麽民間傳說之類的？”

“護城河那邊？那可多了去了，什麽樣的傳說都有的，但我們城裏的護城河一直有河神在的，應該不會出事吧？”

林紫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謝雲竹倒抽一口涼氣：“你可別吓我！別是真的……真的是河神出事了吧……”

“不好說，連你師父都被會長叫出去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要是會長加上那麽多掌門都搞不定的話，我們擔心也是無用的。”林紫苑冷靜地說道：“好了，進去吧，今天晚上守住病房裏的那個女同學才是正經事兒。”

“你可真冷靜。”

“是你太不冷靜了。好了，這些符篆給你，你貼一樓二樓三樓，剩下的歸我。”林紫苑從背包裏取出一疊符篆交給謝雲竹。

林紫苑畫的符篆能量極強，別看這些只是辟邪和鎮宅用的普通符篆，但一張也要值不少錢的。

謝雲竹說：“這麽多符篆可都是錢呢，你就這麽白白給用掉了？不心疼啊？”

“這裏可是醫院，舍不得符篆，那就一晚上等着跟鬼大眼瞪小眼吧。錢是應該賺，但該花的時候，更不能含糊。好了，別浪費時間了，剛才那一下的動靜，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被放出來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吧。”說完，林紫苑就走向了電梯間。

她是從六樓開始往下貼的，貼到四樓西邊那個走廊口的時候，就看見窗戶外頭扒着好幾個缺胳膊少腿的鬼魂，正在你推我我推你，也不知道是在打架還是在搶着進來。

林紫苑走過去，把走廊盡頭的窗戶緊緊拉上，然後貼上符篆，外頭的幾個鬼魂着了急，這回也不打架了，幾個合力想要沖破符篆的力量，結果砰砰撞了好幾下，就都暈過去然後掉到樓下去了。

林紫苑把身上的符篆全都貼完，這才回到了二樓的病房前。

時間太晚了，輔導員跟校領導這會兒都有點熬不住了，兩個人都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偏偏時不時就響起一個炸雷，連睡都睡不安穩。

老程倒是睡得挺安穩的，打雷的聲音好像不影響他。

保镖是不睡覺的，一直悶不吭聲跟着林紫苑，有時候一個不注意甚至都會忘記他的存在。

林紫苑說：“要不，兩位老師去病房裏面躺一會兒吧，這是三人間的病房，還空着兩張床呢。”

這醫院是某醫院的三附院，二樓這裏是內科的病房，平時就住不滿，所以校領導找了關系，特地把女同學安排在這裏，也是為了人少安靜，有單獨的病房可以做法事。

這個三人病房是走廊最盡頭的，隔壁和對面都是空着的，有點動靜也不怕影響其他人，而且也可以通宵亮燈。

校領導笑着拒絕了：“我們就不進去了，說實話，我還是有點害怕的，我們就在走廊上待着，那邊就是護士站，能看到人，挺好的。這外面冷，要不然，你跟謝大師進去休息一會兒吧。你們膽子大，裏面的床剛好可以用的上。”

林紫苑說：“那也行，這整棟樓我們都貼過符篆了，走廊上肯定也是安全的，一個晚上不睡覺倒也沒什麽。我就先進去了，一會兒謝雲竹回來了讓他進來就行。”

林紫苑走進病房裏，先去觀察了一下女同學的情況，見她魂魄穩定，就在旁邊的空床位上鋪了一張一次性桌布，然後盤腿坐在上面，開始打坐念經。

謝雲竹進來的時候，就聽見林紫苑正在念上元天官大帝寶浩，他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在另一張空床位上也盤腿坐下，跟着一起念。

念完經，兩個人依舊沒有對話，而是各自坐着繼續打坐。

到後半夜，雨勢漸小，謝雲竹下了地走到窗邊看了看，道：“雨小了，也不知道護城河那邊怎麽樣了。”

林紫苑也走到窗邊看了一會兒，但卻沒有說話。

她每次不說話的時候謝雲竹都會覺得緊張，便問：“你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情況不妙啊？”

“有一點吧，我心裏一直惴惴不安，好像會出什麽大事似的。”

“你別吓我，能出什麽大事啊？”

“我算過了，但算不出來，可見事情實在太大。”

謝雲竹愣了一下，趕緊跟俞書岚打電話，打了兩遍都沒接，他就開始緊張起來了：“別是我師父那邊有危險吧？”

好在俞書岚過了一會兒給他回過來了，不過只說了一句話就挂掉了。

謝雲竹說：“小林，我們要不要去那邊看看啊？”

“我不能過去，我得守在這裏。你如果想去，我讓程叔叔開車送你過去。”

“我一個人過去？那還是算了吧。”謝雲竹嘆口氣，打算放棄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緣由，明明還沒到清明節，但大街上的孤魂野鬼全都跑出來了，就這麽站在窗邊，就能看到無數想進這棟樓卻進不來的鬼魂們。

要是這個時間他一個人跑去護城河那邊找師父，可能還沒到目的地，就得折在路上了。

謝雲竹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比較認得清的，既然林紫苑不出去，他也只好老老實實待在病房裏，一直守到了天空發白。

雨依舊在下，校領導拿手機放着新聞資訊，裏面說城市的不少地方都出現了內澇，提醒市民們出行安全。

輔導員問道：“林紫苑，這個同學怎麽樣了？”

林紫苑給她檢查了一下，道：“魂魄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我給她衣服裏塞的符篆要戴滿一個星期，之後應該不會有事了。如果後面還不放心，可以再來找我。”

“那就好，剛才她爸媽打電話過來了，說是已經下高速了，過一會兒就能到醫院。她沒事了，我們也放心了，學校也能給人一個交代了。”輔導員松了一口氣，輕輕在病床上坐下了，“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老是出現怪事兒。我剛才看手機，有個群裏說昨天夜裏拍到了什麽怪物在空中，老大一只，我看了圖片，倒是不怎麽清楚，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P的。”

林紫苑立刻說：“可以給我看看圖片嗎？”

“你看。”輔導員點開群裏的那張圖片給林紫苑看。

這張照片是隔了一定的距離拍攝的，加上暴雨，所以畫面十分不清晰，重重雨霧中雲層低垂，勉強可以看見一條河的上方好像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在雲層裏翻滾。

謝雲竹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看完之後趕緊給林紫苑使了個眼色。

林紫苑把手機還給輔導員，說：“這也看不出什麽，可能是P的吧。”

“我也覺得是P的。”輔導員伸了個懶腰，“我去洗把臉，趁現在雨小，出去買點早飯，你們要吃什麽呀？”

謝雲竹立刻說：“我要吃包子、雞蛋和豆漿，最好再來一個雞蛋餅。”

林紫苑說：“我都可以，有什麽吃什麽。”

等輔導員出去後，謝雲竹就趕緊在林紫苑耳邊說：“剛才圖片裏面的，不會是護城河的河神吧？”

“不知道，看不清楚，先別自己吓自己。”林紫苑說：“一會兒你師父回去了，你就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吃過簡單的早飯，女同學的父母也總算趕到了，剛巧女同學醒了過來，雖然身體虛弱，但她神志清醒，記憶裏也沒有問題，校領導這才松了一口氣，林紫苑也總算可以回家了。

雨還在下，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中透着一點兒悶悶的怪味兒。

醫院這邊的地勢還算高，所以沒什麽積水，幾個人各自撐了傘，走到停車場。

老程打開車門前先問了一句：“小姐，裏面的小動物不會攻擊我們吧？”

“不會的。”說着，林紫苑先打開了後面的車門，一眼就看見那只受了傷的小狐貍依舊在呼呼大睡。

謝雲竹笑着說：“睡得可真香，跟胡十五一點兒都不像。”

說到這裏，只見小狐貍的耳朵動了動，猛的一下驚醒過來了。

“十五姐姐？我要找十五姐姐。”小狐貍跳了起來。

老程他們跟着林紫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看到狐貍說話也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謝雲竹說：“你找胡十五什麽事？還有，你是胡家老幾啊？”

“我是二十。”小狐貍說：“十五姐姐在哪裏啊？家裏長輩要我帶個口信給她。”

“那你先跟我去我家吧，胡十五今天該回去了。”謝雲竹看了一眼林紫苑，“行嗎？”

“當然行，你先帶她回去吧。”

路上，胡二十說了她這次出來的目的，主要是給胡十五送口信的。

但是胡十五不在，不管謝雲竹說了什麽，胡二十都不肯透露任何口風，他也就放棄了。

先把他們倆送到古玩街，林紫苑他們才回到家。

一夜沒好好休息，林紫苑讓老程他們都去睡覺，還說自己這兩天都不會出門，讓他們好好放個假。

這場雨嘩嘩啦啦下了一整個周末，到周一的早上，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雨雖然不大，但看看天色，好像随時都會下起大暴雨似的。

這兩天城裏傳出了各種怪談，連着幾天晚上都有人在護城河那邊拍到了河面上空的巨大怪獸，各種故事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班級群裏也在熱烈讨論。

輔導員還偷偷問她知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只回了一句不太清楚。

不過，這句話倒不是在騙人的，因為她确實不太清楚護城河那邊到底怎麽了。

謝雲竹從那天早上回家後，就沒有再跟她聯系過了，林紫苑也沒有問，所以她只知道整個玄門都在護城河那邊忙一件事，但具體什麽事，她是真的不清楚。

至于為什麽別人都去了，她卻一直待在家裏，那是因為林紫苑老有一種預感，那就是輕易不要靠近那邊。

她是靈感很強的人，所以絕對不會跟自己的預感對着幹。

到了學校，她就被李美玉給攔住了：“你之前說的證據，已經送去給那個黃曉曼的父母了，這是現場的視頻，你自己看吧。”

說完，李美玉就播放了一段他們給黃曉曼父母送女兒幹的壞事的那些證據的視頻。

“我現在進不去你們家了，只能在學校這裏攔住你。你不是要聽輝輝的道歉嗎？你跟我們去我家，輝輝立刻給你道歉。你知道的，輝輝穿不了衣服的呀，他現在不能出門的，只能你去我們家呀。”

兩天沒見，李美玉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下有着很重的黑眼圈，妝容也明顯沒有之前看過的精致了。

林紫苑說：“我不去你們家，姚輝要是誠心道歉，怎麽會連一點疼痛都忍受不了呢？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總之，我只在外面聽他的道歉。如果做不到，那就算了，反正繼續受罪的又不是我。”

“別別別！小林啊，紫苑，你能不能高擡貴手，放過輝輝這一次啊。他真的受了太多罪了，求求你發發慈悲吧，求求你了。要不然，要不然我跪下給你道歉，我跪下……”說到這裏，李美玉裝模作樣的想要下跪，但卻遲遲做不出那個動作來。

林紫苑說：“李阿姨，不要在這裏裝模作樣了，我知道的，你跟你兒子一樣，心裏最愛的那個人都是自己。既然只愛自己，就別那麽心疼兒子了，讓他穿好衣服，坐車到學校來，幹幹脆脆給我道個歉，然後不就解脫了嗎？這麽一點苦都吃不了，你兒子以後怎麽振興姚家，讓你享福呢？”

李美玉氣得直翻白眼，但又不敢說什麽，只能忍氣吞聲回家去了。

也不知道李美玉回去是怎麽跟兒子商量的，他們一直磨蹭到了傍晚，才帶着姚輝到林家去給林紫苑道歉。

數日沒見，姚輝整個人瘦脫了形，他面色發黑，胡子拉碴，又因為不能洗澡渾身飄着一股難聞的味道，跟平時那個潇灑帥氣的模樣實在是差距太大了，林紫苑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他下面穿了一條很寬松的那種哈倫褲，上面是一件空空蕩蕩的羽絨服，裏面沒穿T恤，從領口可以看見脖頸那一片的紅包，确實有點兒吓人。

跟之前的徐辰光一樣，姚輝也已經撐不住了，他稀裏糊塗地給林紫苑道了歉，就疼得在地上打滾。

林紫苑嫌他吵鬧，當場給他解了咒術。

幾秒鐘後，姚輝身上的紅包就肉眼可見地消了下去，李美玉解開他的羽絨服就在地上幫他細細查看：“沒有了，真的沒有了！輝輝你還疼嗎？”

姚輝愣了一下，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胸口：“不疼了。”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李美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次是真哭，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淌的那種，妝也花了。

等他們母子兩個抱頭哭完，林紫苑就說：“我就不送你們出去了，請你兒子以後講規矩懂禮貌，見到我自動消失，那就會很安全了。”

因為疼痛，姚輝這段時間幾乎沒法吃飯睡覺，整個人虛弱到連生氣都沒有力氣了。

他只是看着林紫苑，然後愣愣地說了一句話：“是我小瞧你了，像你這樣的，煜婷不是你的對手。”

林紫苑眉頭一皺：“你沒毛病吧？我看到蔣穆清就厭煩，周煜婷想要蔣穆清，現在就去啊，誰攔着他們相親相愛了？你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一天到晚把別人當成假想敵？周煜婷把蔣穆清當成寶，那是她的事，別什麽都扯上我！還有，你對周煜婷這麽癡情，不會自己去搶啊？天天盼着蔣穆清跟周煜婷在一起，你這是什麽思維啊？難道你喜歡做綠mao奴？”

“你懂什麽啊……真的愛一個人，當然是希望她得償所願，我沒有蔣穆清有出息，也配不上煜婷，這一點我還是很清楚的。”姚輝有氣無力地說道：“還有，你也不是什麽假想敵，你一直都是最有威脅的那一個。從小到大，沒有女孩子能跟穆清走得那麽近，你是唯一的一個。就算我們在穆清耳邊說了你那麽多壞話，也相信你做了那麽多缺德事，但穆清還是沒辦法把你推開。說是不想影響兩家的關系，可我也是男人，穆清在想什麽，我又不是看不出來，他就是對你舍不得……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你這麽漂亮，跟他門當戶對，沒有人比你更适合嫁給他。可是煜婷怎麽辦啊？你什麽都有了，她什麽都沒有，她吃了那麽多苦還那麽堅強勇敢，我只是想幫她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也做不到，那我還算什麽男人啊……”

林紫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懂姚輝這種奇怪的愛情觀，當然了，她也不想弄懂，情愛這種東西，如果能給人帶來正面的能量，那才是值得的。

如果都像姚輝這樣，為了幫助自己愛的人，就去诋毀別人，那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

林紫苑便說：“我說最後一次，我對蔣穆清不感興趣，你信也好，不信便罷了。周煜婷想跟蔣穆清在一起，那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如果今後你再無緣無故牽連到我身上，我保證讓你姚輝全家上下不得安寧。我說過的話，都做得到，我想下的咒，連本地玄門會長都解不開，你要是不怕死，也不怕你母親跟你一起死，那你就繼續吧。”

林紫苑說這段話的時候，吳潇鳳剛好扶着宋巧慧進來。

李美玉見她們進來了，立刻沖過去拉住吳潇鳳的袖子喊道：“吳姐，你聽見了，你聽見了，你女兒……你女兒這是要做什麽啊？”

“我聽見了啊，我女兒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只要你兒子不做壞事對付她，她自然不會對你們母子兩個怎麽樣的。你要是想好好活命，那就管好你的兒子啊。”吳潇鳳笑嘻嘻地說道，态度特別和藹可親。

李美玉驚呆了：“你……你不管她……”

“她這麽優秀的孩子，我管她做什麽？我一直教她，做人要以牙還牙，看她這樣我是很高興的，以後誰欺負她，都不用我們做父母的幫她出手了。”吳潇鳳笑得特別開心。

宋巧慧也笑：“是啊，你也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好好回家教育兒子，只要你兒子不幹壞事，你也不會死掉的。快回去吧，時間不早了，路上小心啊。”

宋巧慧跟吳潇鳳一起把他們母子兩個送出去了，回來後，吳潇鳳就抱住林紫苑，低聲說：“紫苑，媽媽在這裏呢，有什麽事跟媽媽說，你能做到的，媽媽也能通過其他辦法幫你做到，而且不會有因果。我找人問過了，你給人下咒，是要承擔因果的。這次因為咒的不是什麽大事，所以只需要捐錢。以後要是真的怎麽樣了，光是捐錢是不夠的的。所以，你別輕易做這些，媽媽會幫你的，你相信媽媽，好不好？”

林紫苑心裏非常溫暖，她趕緊說：“媽媽，我剛才那是吓唬他們的，我又不是傻子，不會真的對他們做什麽的。”

“真的？”

“真的，我跟你保證。我相信媽媽會為我做一切，媽媽也應該相信我啊，我可不是那麽蠢的人。”

吳潇鳳微微松了一口氣：“那媽媽就相信你了。”

“恩，我跟你保證。”

吃晚飯的時候，雷聲大作，原本已經變小了兩天的雨勢又大了起來，嘩嘩啦啦就像天又漏了洞一般。

吃過晚飯，林紫苑不動聲色地在家裏各個地方補了一些符篆，又在大門口加了一道印，這才回房間洗澡睡覺。

窗外的雨勢沒有一點收斂，林紫苑洗好澡坐在窗邊看了一會兒，就接到了會長打來的電話。

“小林，你能過來一趟嗎？我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我只好問問你。”會長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疲憊。

“護城河那邊到底出什麽事了？”

“電話裏不方便說，你能現在過來一趟嗎？帶上你的朱砂法器符篆什麽的，王道長說，我們應該需要你畫的符篆。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這邊了，你只要過來了，就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好，那我現在就過去，”

林紫苑換了一套防水的登山服，又穿上防水的靴子，背好背包去找吳潇鳳說了一聲，就自己開了車子出去了。

不帶司機保镖是因為帶了也沒用，那邊的情形聽起來就不太妙，帶普通人過去只會幫倒忙。

開車到了護城河的邊上，就發現這裏被清理出了很長一段隔離帶，還有wujing戰士們在這裏站着把門，最後是謝雲竹跑出來，才帶着她進去的。

之前開過來的時候，雨勢非常兇猛，但沒想到到了護城河這邊，雨反而變小了，淅淅瀝瀝的落下來，一點兒兇險的氣氛都沒有。

林紫苑找了個位置停好車，就打着傘跟着謝雲竹去了會長那邊。

他們在河邊搭了那種簡易的棚子，好些眼熟的人都坐在裏面愁眉苦臉的。

見林紫苑進去，會長立刻站起來：“小林，你快過來，這種符篆你能畫嗎？”

“啊？”林紫苑趕緊走過去，見王道長和幾位陌生的道長正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全都在畫一種很古老的符篆。

林紫苑看了一眼，說：“能畫。不過，都用上這個符篆了，河神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會長重重嘆了一口氣：“要只是河神不在了，也不至于鬧成這樣。”

作者有話說：

有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