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其實也不用想那麽多吧, 雖然指紋啊、人證都有，判刑肯定是判身體，但這個身體才幾歲啊？十二歲以下不是沒有民事行為能力嗎？頂多就是被教育一下，就會讓他回家的。依我看, 把殺人的魂魄交給無常大人帶去下面審判, 這孩子本人的魂魄還是送回身體裏, 到時候我們這麽多人作證，很快就會沒事的。”跟他們一起進來的侯大師分析道。
這會兒, 酒店的那些工作人員已經被俞書岚他們轉移到另外一個房間去休息了。
畢竟這個屋子裏有屍體, 普通人待在這裏是很難受的，所以他們可以随便交流這個問題。
一直坐在那裏發愣的小豐父親卻在這個時候回過神來了, 他突然甩了甩腦袋, 大聲說：“但這個記錄會不會終身跟着我們小豐啊？我們小豐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過啊, 他被趕出了自己的身體，還被人頂着身體做了這樣的事情, 小豐多無辜啊……”
“也沒有那麽無辜吧，當時如果不是他在那裏火上澆油慫恿身體裏那個魂魄殺人, 我師父未必會被殺死吧。當時我們都聽見了的，你兒子的魂魄一直在說：‘這種垃圾老頭子, 只有殺了他，才會知道你的厲害, 你可千萬別放過他了。’”彭大師的小徒弟沉聲道：“我們救不了師父是我們無能, 但你兒子也是幫兇，現在說無辜，到底誰無辜？我師父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他是來幫你們夫妻倆救兒子回去的, 結果你兒子卻慫恿那個兇魂殺了我師父！我師父甚至連魂魄都被吞了, 你怎麽好意思說自己兒子無辜的？”
小豐父親說：“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 什麽叫你師父是來幫我們夫妻的？他沒收錢？定金我都給了五十萬現金的！他還不是為了賺錢才找到我們的？原本你們會長說了的，考慮清楚了再去找他。是你師父貪財，所以跑去給我們夫妻倆洗腦，我們才會聽信了他的話，趁玄門的人都在忙別的事，你師父想來賺六百萬塊錢罷了！你師父貪財就算了，還沒有本事，害我兒子的身體現在背上了一條人命，你要怎麽賠償我？”
“你也太不要臉了！我師父當時沒有保護你們夫妻倆嗎？那個惡魂本來是要連你們夫妻倆一起殺掉的，是我師父擋在前面你們才沒事的！”
“那是他站的位置不對！就你師父那種貪財的人，會保護我們嗎？你別給他臉上貼金了！”
……
“夠了！別吵了！彭大師屍骨未寒，你們像話嗎？”會長突然厲聲喝道：“都給我閉嘴！”
那倆人立刻閉了嘴，坐在那邊也不動彈了。
王道長說：“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彭的大徒弟，你來說。”
彭大師的大徒弟仍然處于悲傷和震驚之中，他擡頭看了看王道長，整理了一下心緒才慢慢道：“他們倆說的都是真的，我師父是想趁大家都在忙護城河的事情去賺那個六百萬塊錢。但他貪財是真，卻罪不至死，到了這裏以後，小豐煽風點火也是真的。當時，我師父跟客戶夫妻倆商量好了，強行把身體裏的惡魂逼出來，然後把小豐本人的魂魄安回去。但是沒想到身體裏那個惡魂那麽厲害，我師父逼不出他，還讓他發火了。剛巧小豐的生魂也不想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就添油加醋說了很多難聽話，說只要我師父死了，之後就沒人會把惡魂趕出去了，那惡魂就憑空變了刀出來，把我師父捅死了。他雖然是個小孩子，但力氣非常非常大，我跟師弟同時過去都被他掀翻了，他一共捅了我師父十四刀，我們甚至沒辦法給他止血，到處都是血窟窿，沒一會兒血就流光了。這還不算，我師父咽氣後，魂魄剛剛飄出來，就被惡魂給吞掉了，我們什麽都來不及做。我只知道，那個小豐全程都在說：‘他還沒死呢，再來幾刀，這老不死的命真硬，你真厲害，加油加油……’我師父死了以後，兩個小豐一起逼我們坐在遺體的旁邊，陪他們做游戲。動手殺人那個肯定是惡魂，但小豐又是什麽好孩子了嗎？你要我說，我覺得是他們兩個小孩子一起殺死我師父的！”
小豐的身體這會兒還躺在地上，兩個小豐的魂魄都被紅線穿着拴在旁邊，短袖小豐聽見彭大師的大徒弟這麽說，便得意洋洋地做了一個鬼臉，然後笑着說：“殺的就是那個老東西！他死了也是活該！我在這裏天天玩游戲，還有那麽多人可以跟我一起玩，我才不要回到什麽身體裏！我不喜歡上學，也不喜歡那個家，我就愛待在這裏，多開心啊！那老東西就是該死！”
衆人陷入一片沉默，過了一會兒，俞書岚說：“我贊同侯大師的話，雖然小豐沒有動手殺人，但就他說的那些話，也應該送去好好教育一下。所以也沒什麽好商量的了，這兩位客戶不是需要兒子本人的魂魄安回身體裏嗎？那就給他們安回去吧。至于剩下的五百五十萬，麻煩在安魂之後打到彭大師的賬戶上，就當是給彭大師家人的一點撫恤金了。”
王道長也說：“确實，魂歸本人身體這件事，本來也沒什麽好商量的。至于其他的，歸警察管，不歸我們管了。”
接着，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贊同。
小豐父親有點着急道：“等一下，你們還是會去幫我兒子說明一切真相的吧？動手殺人的是那個魂魄，不是我兒子本人啊！”
“我就是你兒子本人！我就是小豐！爸爸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你好好看一看，我哪裏不是小豐了？”運動服小豐突然吼道：“我就是小豐！我爸爸叫齊大勇，媽媽叫鄭紅，他們一起做建材生意，這些我都知道的！你們倒是說說，我哪裏不是小豐了？你們憑什麽說我不是小豐？我的魂魄就在這裏，你們看不出來嗎？我跟他的魂魄有任何區別嗎？”
衆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這事兒大家都是知道的，因為兩個魂魄跟這個身體的匹配度都是完全相符的，而且不管怎麽問，運動服那個都一口咬定自己才是真正的小豐。
但根據其他的事實證據，可以證明短袖小豐才是真的那一個。
會長打破了沉默，他說：“雖然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但你确實不是這個身體的魂魄，因為你身上的這套衣服，你的父母可以證明從未給你買過。還有一點，小豐是個普通的小孩子，他心性可能不善，但他沒有作惡的本事。可你看看自己的本領，你連彭大師都能殺死，你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呢？就憑這一點，你就絕對不是原來的那個小豐。”
無常大人說：“确實，這麽厲害的魂魄很難見到的，一會兒我們帶回下頭，好好查一查他到底是誰。”
會長道了謝，又問小豐父母：“我們現在要把你兒子的魂魄安回去了，尾款你們準備好了嗎？”
小豐父親支支吾吾不願意說話，一直沒有吭聲的小豐母親卻說：“準備好了，你們把小豐送回身體裏吧。我同意你們說的，這兒子是我沒有教好，我願意讓他去受教育。”
“什麽？阿紅你在說什麽啊……”
“我說了，尾款我出，這是我生的兒子，我說了算。”小豐母親非常堅定地說道。
于是，會長便做了一場儀式，把小豐本人的魂魄安回去了。
“他離魂太久，需要送去醫院觀察一段時間，之後如果魂魄不穩定可以打給我，再有半個月左右應該就能徹底定下來了。”會長對小豐母親說道。
小豐母親紅着眼眶點了頭：“謝謝，我知道了。”
做完這一切，結界也早就散去了，只是外頭的人沒有得到裏面的消息，所以全都守在門外，不敢貿然進來。
兩位無常帶着殺人的那個小豐魂魄先一步離開了，會長讓林紫苑和俞書岚他們幾個人送河神回護城河，他跟其他人要留在這裏協助警察處理剩下的事情。
這裏最難處理的不是命案，是那些受到驚吓和刺激的工作人員們。
他們人數衆多，全都被迫跟屍體共處一室，雖然他們看不見小豐的生魂飄來飄去，但他們都被一個看不見的手拿東西打過砸過，還有人被附身過，所以每個人都受到了不小的刺激，這些肯定要報給上頭，看看是否需要去掉這一段記憶。
警察進來了以後，負責的那位攔住了打扮古怪的河神，不許他離開。
後來是會長跟王道長解釋了很久，又寫了書面的保證，河神才被林紫苑他們帶上車的。
已經不再下雨了，所以總不能讓河神用原形飛回去，剛好河神對現代化的汽車也挺感興趣的，所以就同意坐車回河邊。
因為謝雲竹的車上坐了河神，所以吳潇鳳就坐着自家的車子跟着林紫苑他們一起朝着護城河那邊行去。
不過林紫苑已經提醒過他們了，一會兒到了河邊都不要下車，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麽都當做沒看見。
“坐車還挺舒服的。”河神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一邊很有感觸地說道：“很久以前我也坐過一次車，是馬拉着的車子，沒有這麽平穩，不怎麽舒服，很颠簸，還沒有轎子舒服。但這個車子就不同了，開起來這麽快，還穩當，睡覺都不會被驚醒了。”
林紫苑說：“現在年代不同了，交通工具也是越來越便利發達的，想飛也不用自己飛了，可以坐飛機，河神大人應該看過飛機的吧？”
“看過，天上就有，還在視頻裏看過，飛機裏面好像不怎麽大，座位擠擠挨挨的。”河神說：“不過你們現在的這個世界，确實挺有意思的。”
謝雲竹在前面說：“河神大人也看視頻嗎？在哪裏看？”
“岸邊很多人在玩手機啊，我有空就會用神魂出來看看。”河神說：“但是我沒有玩過手機，聽說很有意思的。”
“那回頭跟會長說一聲，讓他給大人供奉一個手機，得買一個防水的，不然在河裏用不了啊。”謝雲竹随口說道。
河神深以為然：“确實，應該讓他買一個手機給我。”
一路聊着天，很快就開到了護城河的旁邊。
下了車，河神說：“水位上漲了這麽多啊。”
“是啊，再晚一點，就要水漫全城了。”謝雲竹說：“幸好我們借來了鎮物，壓住了那三條大蛇。說來也奇怪，那三條大蛇到底是哪裏過來的啊？怎麽會那麽厲害呢？”
俞書岚說：“我們也在跟外地的同行打聽，但目前沒問出什麽來。好了，河神大人，您要是做好準備了，我們就在這裏弄障眼法了。”
河神歸位是需要真身飛回河底的，所以必須要有障眼法，這樣路人才不會看到或拍到什麽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天氣晴朗，天空高懸一輪明月，河神大人站在那兒想了一會兒，說：“那老道士的鎮物是不是不在了？”
林紫苑隐隐覺得這句話有點兒不妙，果然，俞書岚還沒回答，就聽河神繼續說：“既然老道士的鎮物不在了，也沒東西可以管住我了，我為什麽非要留在這河裏？”
好吧，這話倒是有理有據沒有任何問題，之前河神是被鎮壓在這裏的，現在鎮物都沒有了，人家為啥要待在這裏啊？傻嗎？
俞書岚倒是笑眯眯地說道：“河神大人，你受民間香火已經有幾百年了，再堅持幾百年，就能化蛟為龍了，都已經修了一半了，真的要放棄這大好的前景嗎？”
河神又想了一會兒，說：“我也沒說要放棄啊，偷個懶不行嗎？這樣吧，等你們找到鎮物了，我再回河底待着。”
說完，河神轉身要走，被林紫苑一把拽住了袖子：“等等，河神大人要去哪兒？”
“都說了要偷懶啊，你管我去哪裏？”河神很傲嬌地說道。
“我肯定不敢管河神大人啊，我是擔心大人。大人一直待在河底，不知道現在的社會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就說衣服，河神大人穿的衣服就很顯眼了，現在是深夜，沒有人看見，要是白天穿這一身走在路上，會被衆人圍觀的。”林紫苑笑着說道。
河神看了看他們身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寬袍大袖，道：“這個好辦，我也變作你們的衣服就好了。”
說完，就見白光一閃，他身上的寬袍大袖變成了跟謝雲竹身上一模一樣的一套衣服，只是顏色不同，謝雲竹身上是一身黑，河神大人身上是一身白。
林紫苑說：“還有發型。”
河神又變了一個跟謝雲竹一樣的發型，說：“這下沒問題了吧？”
“問題大着呢。”林紫苑說：“大人你有錢嗎？有手機支付嗎？什麽都沒有，大人在外面要怎麽生活呢？剛才還說肚子餓，現在不去河裏生活了，在外面就要花錢買吃的買喝的，沒有錢沒有手機支付，大人可是寸步難行啊。”
河神這回也聽進去了，他看着林紫苑的眼睛，問道：“那你說應該怎麽辦呢？”
“要我說，河神大人就算是偷懶，也應該有人照顧你的，不如，就讓謝雲竹照顧大人。他是玄門中人，對大人很了解，大人可以住在他家裏，想吃什麽讓他買，想去哪裏讓他開車帶你去，多方便啊。”
謝雲竹登時吓了一跳：“什麽？我照顧大人？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俞書岚捂住了嘴巴，俞書岚笑着說：“我也覺得這個提議很好，河神大人暫時不想回河底，那就讓謝雲竹照顧大人吧。他會負責大人的起居飲食，這樣大人才好舒舒服服地偷懶嘛。”
河神深以為然：“你們兩位很會為我着想，有人照顧我是應該的，那就這麽定了，讓這個姓謝的照顧我。首先，我肚子很餓，我想去吃很多很多魚。”
謝雲竹拽着俞書岚往旁邊跑，跑出去一截才說：“師父，這是怎麽說的？怎麽讓我照顧他？我哪是那塊料啊？”
“小林是想先穩住他，河神是會飛的，萬一飛去外地我們找不到的地方，那護城河怎麽辦？你好好盯着河神，一切開銷我會負責，你別擔心。我們會盡快找到鎮物，再把河神送去河裏。”俞書岚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就犧牲一下吧。”
“那為什麽不讓小林照顧他，非得是我？”
“小林是女孩子，你跟河神都是男人，當然是你照顧啊，再說你是一個人住，小林家裏一大家子人，帶個陌生男人回去算怎麽一回事啊？”
謝雲竹只好撇撇嘴：“好吧，我知道了，這事兒要盡快解決，我可伺候不了太久的。”
“師父知道你不容易，你放心，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盡快把鎮物找到的。”俞書岚微微攥緊了拳頭。
于是，謝雲竹就開車把河神帶回家去了，胡十五是個狐貍，對河神這種大妖怪怕得不得了，家裏是一刻鐘也待不下去的，于是趕緊跑去了林紫苑家裏。
晚上的事情暫時算是解決了，第二天早上，吳潇鳳跟林紫苑都準時出現在了餐桌上，爺爺奶奶并不知道她們夜裏出去過，一家人都在聊着早上的本地新聞。
“皇冠花園發生命案的新聞你們看了嗎？可真吓人啊，那地方以後是去不了了，真是可惜，明明是個很不錯的花園。”林尚澤道。
林紫苑說：“我還沒看新聞呢，不過這事兒也好解決，找個大師做場法會就行了，不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的。”
彭大師的魂魄都被吞掉了，那裏幹幹淨淨的，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林逸軒說：“話是這麽說，但到底是發生過命案的地方，就算做了法會，以後也不會有人會用那個地方辦宴會了。”
“兇手的消息放出來了嗎？”吳潇鳳問道。
林尚澤說：“還沒有，但看語氣也不像是還在調查的樣子，感覺是抓到了真兇，但還沒通報的意思。”
林紫苑吃完早飯，就背着書包去學校了，兩只狐貍都待在她的房間裏，房門上了鎖，沒人會進去打擾，倒是很安全。
學校裏也在說着皇冠花園的命案，不過他們的消息似乎更靈通一點，已經有很多人知道兇手是個小孩子了，只是不知道姓名來歷。
林紫苑也沒去問過這事兒後續的處理，她這邊也挺忙的，有個小組作業要完成，還要履行和林逸軒的約定，一起去吃飯看電影。
林紫苑選了一部輕喜劇，全程哈哈笑個不停，看完之後，只覺得這段時間的疲勞都變少了。
電影放完，頂燈亮了起來，林逸軒就拿起空爆米花桶帶着林紫苑打算往外走。
還沒走幾步，林紫苑就撞上了黃曉曼那雙驚訝又憤怒的眼睛。
她的身邊還是那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見黃曉曼不動了，就說：“怎麽不走了？遇到熟人和同學了嗎？”
“我都被她逼的休學了，我哪來的同學？”黃曉曼冷笑一聲，拉住男人的手，“我們出去吧。”
“着什麽急呢？”林逸軒笑着走了過去，“牛總，之前跟你說過的事情你沒忘記吧？”
那男人看到林逸軒，立刻面色一變，語氣也很謙卑：“當然是不敢忘記的。”
“光你記得沒有用啊，你得管好自己的女朋友，讓她也記住。你堂堂一個老總，連一個小女朋友都管不住，這說出去，不是鬧笑話嗎？”林逸軒說到這裏，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我沒有在跟牛總開玩笑，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女朋友，之後你們公司會怎樣，後果自負。”
牛總趕緊說：“黃曉曼不是我的什麽女朋友，我們就是随便玩玩而已。小林總你是知道我的，我可是正經人，找對象怎麽會找一個辍學的人呢？不過小林總放心，她拿了我的錢，當然要聽我的話，不然，她也知道後果的。”
黃曉曼登時滿臉通紅，屈辱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咬着牙揪住牛總的手臂：“你在說什麽呢？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什麽玩玩而已？你之前不是這麽說的！我把第一次給你的時候，你明明說過會對我負責，會對我一輩子好的！”
牛總氣得直翻白眼，他在黃曉曼耳邊說：“你能不能看看這是什麽場合？能不能懂點兒事？這會兒是說這些的時候嗎？你害的你父母丢了工作，自己丢了學業，現在還想害我丢了我的公司嗎？我要是沒了公司，我們吃什麽喝什麽穿什麽？你想過富貴日子，那就給我乖乖聽話！之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蠢呢？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對人家小林總的妹妹使絆子？現在當着人家的面，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兒？我公司要是破産了你就高興了是嗎？”
“我怎麽蠢了？是他們欺負我，你不幫着我就算了，你還幫着他們一起欺負我！我什麽都給你了，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嗎？我告訴你，你媽媽都說過了，她只認我這個兒媳婦！你要是敢辜負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黃曉曼突然失控地大哭了起來，她的哭聲非常響亮，把牛總都給吓了一跳。
林紫苑跟林逸軒這個時候早就走到門口去了，這個廳是VIP廳，所以觀衆人數并不多，但也有幾個還沒退場的，都站在那兒看熱鬧，還有人舉着手機對着黃曉曼和牛總一直在拍攝。
牛總被鬧了個束手無措：“你這是做什麽？有話咱們好好說話，你哭成這樣是做什麽？”
但黃曉曼仿佛聽不進去了一樣，她死死揪住牛總，只顧着一邊哭一邊嚎着：“你不能辜負我……你不能辜負我……你一個鄉下出來的老男人，要不是看你有錢，我會跟你嗎？你現在居然敢說只是玩玩，我告訴你，我跟你沒完！”
廳外的林逸軒皺着眉頭說：“黃曉曼居然是這樣的性格嗎？挺吓人的。”
林紫苑小聲說：“她不是這樣的性格，但我剛才路過她的時候，給她的情緒加了一點點料，讓她更容易激動和失控。”
林逸軒明白過來了，但很快又說：“對你不會有影響吧？”
“當然不會啊，這個加料只是放大她的情緒和想法，她要是自己沒問題，也不會被影響的。”林紫苑說：“走吧，看完電影了，我該回去學習了。”
兄妹倆坐電梯下到停車場，剛坐上車子，林紫苑就收到了會長的電話。
“會長，是有什麽新消息了嗎？”
會長說：“小林，你現在能來協會一趟嗎？”
“可以。”
林紫苑便讓林逸軒開車送她到了協會，林逸軒留了一個保镖給她，就先回去了。
眼熟的人都在這裏，王道長、古道長他們也坐在那裏低聲商量着什麽。
謝雲竹也帶着河神過來了，看樣子他們相處得還不錯，至少謝雲竹沒缺胳膊沒少腿，氣色也是正常的。
過了一會兒，會長從那邊的一間屋子裏過來了，他見人齊了，就說：“有一個很嚴重的事情，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什麽事情啊？是鎮物嗎？”王道長說：“要是實在找不到原先那一個，再找一個新的也是可以的。”
“不是鎮物，是那個被帶下去的小豐魂魄。”
林紫苑聽到這裏，已經隐隐知道會長會說什麽了。
在知道運動服小豐跟身體是百分百契合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下面恐怕查不出什麽來歷了。
果然，會長面色嚴峻地說道：“下面已經查過了，所有的生死簿翻完，唯一跟他符合的名字，就是小豐。可小豐一個人怎麽會有兩個魂魄呢？我得到消息後，今天白天已經起過三次卦，詢問那個魂魄的來歷，全都顯示他不屬于我們這裏。我叫大家來，是想請大家一起思考一下，他不屬于這裏，到底屬于哪裏呢？”
這話說完，滿屋子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帶着不同程度的驚訝，在思索這個問題。
林紫苑有很多話想說，但卻沒辦法說出來。
既然那個魂魄不是這裏的，那就很明顯跟她一樣，都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呗。
只不過，小豐的情況跟她不一樣，原本的林紫苑是真的消失了，而小豐卻是兩個魂魄撞上了。
打破沉默的是河神大人，他一邊往嘴裏喂着鱿魚絲，一邊說：“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天突然出現的三條大蛇，會不會也不屬于我們這裏啊？你們有人算過了嗎？”
俞書岚立刻說：“這倒是真沒算過，我們從沒想過這一點。但既然有不屬于這裏的魂魄過來了，但不屬于這裏的妖怪也是可以過來的啊。”
王道長趕緊去洗了手，然後現場起卦。
所有人都凝神靜氣看着那邊，只有林紫苑非常平靜，因為她早就知道結果了。
果然，王道長說：“那三條大蛇，是從非常遙遠的地方過來的。”
“這是什麽意思？”謝雲竹問道。
王道長沒說話，只是看了看會長。
會長說：“可以解釋成很多種意思，但我只想到了最壞的一種。依我看，河神大人不能再繼續偷懶了。”
“可是鎮物還沒找回來。”
“我去求蔣家老爺子，請他給一個新的鎮物。我心中一直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會出更壞的事情。”會長看向林紫苑，“小林掌門，能跟我們一起去一趟蔣家嗎？”
作者有話說：
有小紅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