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回讓孫傳出血,就出得這麽順利

清理上身上的污髒什麽的,最好是給他換套幹淨的衣服。還要給他向學校請個假。

我想晉發哥哥,可能生病了……”

王嬸不作他想,按着姚瑞雪說那樣,把孫晉發弄回了房間。

并幫孫晉發脫掉外面的髒衣服,用溫水幫他朱擦試了一遍後,又換上幹淨的衣服。

而髒掉的衣服,王嬸自然拿去洗掉,并打掃剛才弄髒的地面。

姚瑞雪一點也不懷疑王嬸的打掃能力,所以不需要她親自監都,也知道王嬸會把她剛才的做案現場給收拾幹淨。

她拿着錢包,出了門。

并沒有按約定去燕清上林老頭的課,而是去了出租屋做了裝扮後,背着包直接到了友誼賓館,找到阿道夫。

阿道夫和助理看到姚瑞雪這麽早就過來,都有些驚訝,但很是熱情:“姚,你今天這麽早,吃過飯了嗎?”

阿道夫來到華國後,尤其是和姚瑞雪一起逛華國時,姚瑞雪就告訴他,華國人,最喜歡且習慣與人問候時,都是有“你吃了嗎?”

而不是像他們國外那般:“你好,你今天過得好嗎?”

這樣的話來相互問候。

“阿道夫早,我吃過了。我今天來你這邊,是想借用一下你房間裏的電話,電話費,我可以自己付。”

姚瑞雪主要也是從孫傳的書房裏偷聽到的消息,太過驚駭了。

才會讓她如此的小心翼翼。

從她離開西江村,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而寄回老家的錢和普洱茶樹種,也該早就收到了吧。

但是包山的事,卻不一定。

畢竟,承包陰霧山這種大事,村裏和大隊都做不了主,一定會上報到縣城的。

而縣城的書記,是孫傳他們的人,必然就會有打壓吧?

第211 電話(7更)

“哈哈哈,姚,看你說的話,太正式了。我們可是朋友,不用這麽客氣,一點電話費而已,對我而言真的是小事。

你随便用電話,打多久都沒事的。

那你先打電話,我和阿麗絲去吃早餐,并在大廳裏等你?”

阿道夫以為姚瑞雪沒錢在外面打電話,很是理解她,并禮貌的讓出自己的房間給她,出去時,還順手幫她關上了門。

姚瑞雪做了幾個深呼吸,把記了兩世的電話號碼給按了出去。

在等待的電話被接的這幾分鐘,姚瑞雪覺得十分的漫長。

很快一道濃重的嘶啞的咽嗓響起道:“喂,你好,這裏是西江村大隊,請問你找誰?”

正是西江村生産隊隊長李達國的聲音。

現在只是一道記憶裏熟悉的聲音,都讓姚瑞雪忍不住淚目,她強壓着情緒,不讓自己激動,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達國叔,我是瑞雪,能叫我大伯來接個電話嗎?我十分鐘後再打過來。”

“唉呀,是瑞雪呀,你終于打電話過來了呀。你大伯自你離開後,每天都來大隊部好幾次,就是等你的電話。

瑞雪,你等着,我這就讓人喊你大伯來……瑞雪呀,別嫌達國叔話多,你大伯對你的好,你得記着,別恨他。

你大伯娘作的妖……

不能推到你大伯身上,更怪不得他。

拾叔公他走了……

你大伯也傷心難過的,你離開西江村後,你大伯可是病了好些日子,若不是後來收到你寄回來的信,他那病都好不了。”

電話裏的李達國激動得就藏不住話,做為西江村大隊長十幾年來,他算是看清楚了,姚家人是得罪上面什麽大人物了。

只要是西江村姚姓家族的事,不管他這個隊長和村長,書記往不往縣城裏說,上面都會知道。

就比如拿這次姚家突然想承包陰霧山這事來說吧,這承包田地的事,是好事,還是上面發過文件的政績大事。

別人承包田,承包山,甚至是茶園也都有些被私人給承包了。

在別的村子裏那是既順利又快,而到了西江村就是這不行,那不行。

本來有人承包荒山這事,對西江村的村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畢竟,山能被承包出去,那就代表着西江村村民們可以分到承包出後的錢呀。

再說了,姚慶平一家子承包的還是西江村最荒涼最遠的山,西江村的村民知道這事後,都很支持。

可到了縣城就被壓下了……

這段時間,李達國是看着姚慶平一家子,老老少少的有事沒事就往縣城裏跑,就是想跑跑關系,能把這陰霧山給承包下來。

然而,事情并無任何進展。

就是李達國都跟着愁。

“嗯嗯,達國叔,我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有怪過我大伯的,拾叔公臨走時他說過,不怪我大伯。”

“那就好,那瑞雪,你等着啊,十分鐘後記得打過來呀,千萬要記得呀。”

李達國生怕姚瑞雪給忘記了,雖然知道姚瑞雪這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可那也是在她爸爸姚慶兵沒有犧牲前、拾叔公沒有去世前、她媽沒有卷錢跑之前……

“我記得的,謝謝達國叔,我就站在這裏等着,十分鐘後一定打過來,哪也不會去的,你放心去喊我大伯。”

挂上電話,姚瑞雪的小臉早已經被無聲的淚水打濕。

兩世,她都不知道,在自己離開後,大伯生病了。

姚瑞雪聽過李達國的話後,甚至都可以想像,前世自己那麽自私的離開西江村後,又不願與大伯聯系時。

大伯該是多麽的難過與傷心?

他那麽大的年紀了還擔心着她這個侄女……

第212 詛咒(8更)

李達國挂上電話後,就往姚慶平家方向跑。

西江村突然就有了這樣一道風景,平時有事沒事就呆在大隊部辦公室的大隊長,穿過村裏的大道,又跑過田間的小道,臉上挂着喜悅。

不少人看到這樣與平時完全不符形象的李達國,不禁邊低聲讨論起來。

“剛才那是大隊長吧?跑得還真是快呢,我以為他那麽胖的人,根本就跑不動呢。”

“你敢當着隊長的面笑他胖麽……不過,你說的真沒事,今天的胖隊長,還真是有意思呀。

你剛才看到他那胖臉上的笑沒?啧啧,像是撿到錢一樣。”

“李隊長撿沒撿錢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李隊長這是往姚家那方向跑的,可能是慶平哥家想承包陰霧山的事,有消息了。”

“那這可是好事呀,我聽說承包公家的田地和山,都得拿不少錢出來,慶平哥家,舍得麽?”

“舍得也沒用,我聽說……”

接話的男人,突然消了聲,手指往縣城那方向指了指,低聲道:“姚家人得罪了上面的人,這陰霧山怕是承包不下來。”

男人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同住西江村的人,哪有不知道的?

就算前十年沒看出來,那這都快二十年了,西江村就是比其他村窮,上面來點什麽優惠政策或者消息,都比別的村慢上幾天。

而西江村裏的姚家那可是西江村最大的家族,可這麽大的一個家族,愣是沒有一個走得出西江村的人。

當然已經犧牲的姚慶兵除外。

很多西江村人都覺得姚家被下了什麽詛咒,當然這種話,一直都是私下傳傳,可是什麽話傳得多了,傳得久了,很多人也就信以為真了。

這邊李達國已經跑到西江村的小學,把正給學生樣上課的姚家收喊了出來。

姚家收看到李達國氣喘籲籲地拉着自己,臉上有些震驚,但是他人卻是一只手扶着胖胖的隊長,一只手輕拍着李達國的背,幫他順氣。

姚家收是姚慶平的小兒子,在家排行老四。

高中畢業後先是被分配到縣裏小學當老師,但是當他和縣裏同樣當老師的對象姚三花結婚,不到一個月。

他和姚三花無任何原由的一起被派送回到了西江村,一個當校長,一個當副校長。

若不是他早就知道錄姚家人的命運,早就去鬧了。

當然自家裏小妹姚瑞雪被接走後,姚家收就知道自家老爸,每天一有空就會去大隊部那邊走走,不過就是想去問問有沒有小妹的來信或者電話。

惦記着,都生病幾回了。

“達國叔,找我是有什麽事嗎?看把你給累的……”

胖子麽,跑個步都比平常人累。

更何況還是一向不往姚家這邊來的大隊長。

姚家收這麽一問,李達國也不管自己有多累了,自己騰出手扶着牆,因為激動也因為跑得太快,李達國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的:“快快,去去叫你爸來接電話。

家家家收,你記得保密,是你家瑞瑞打來的電話。”

姚家收聽到是自家小妹打來的電話,高興得瞬間就松開了李達國的手,快步跑到老婆姚三花的教室,交待她過來幫他看一下學生,自己就像風一樣的跑了。

留下李達國站在原地繼續喘氣,剛才差點就沒有控制住,還好,記得姚慶平早早就交待過他的話。

李達國就是到現在也搞不明白,姚慶平這是什麽意思。

姚慶平明明很擔心姚瑞雪,也特別希望能接到瑞雪的電話,能親耳聽到瑞雪告訴他,她現在平安無事,過得很好。

卻偏要李達國不管是收到信還是電話,都不得聲張。

身為同一個村一起長大的人,李達國與姚慶平還是有些默契的,不該問的不問。

第213 保密(9更)

從西江村的學校,跑到姚家這邊全都是比從大隊部來的路還要難走,全都是泥巴弄的羊腸小道,并條條小道都是田間的小梗。

要是讓全村最胖的李達國跑的話,本來只需要跑十分鐘就到的路程,會拖延到半個小時。

畢竟,并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在羊腸小道上跑步的能力,跑起來還不摔跤。

姚家收就不一樣了,回家的羊腸小道,他一天來回就不下十次,跑起來自然是又快又穩,即便是剛下過雨,他能跑起來泥巴不甩到身上,弄髒衣褲。

“爸,爸……”

姚家收還沒到大哥家門口,就已經大聲的喊人了。

大哥姚家國聽到四弟的聲音,忙扔下手裏修桌椅的工具,走了出來:“老四,這會你不是在上課嗎?怎麽突然跑來了?”

就是住在隔壁的老二姚家強和老三姚家豐,也聽到姚家收急切又帶着激動的聲音,從家裏走了過來。

“老四,出什麽事了。”

“找爸什麽事,跑這麽急,不用給孩子們上課嗎?”

“大哥,二哥,三哥,爸呢?不在家嗎?又在拾叔公老房子那邊?”

姚家收肯定的問道,是的,自拾叔公去世後,小妹被接走,自家爸不僅有了去大隊部的習慣,也有了每天至少去一趟拾叔公的房子,對着自家小叔和拾叔公的木牌‘聊聊天’。

“是的,你先坐在這裏等着,我去喊爸。”

姚家國讓姚家收把事和其他兩個弟弟說說,他去喊爸回來。

等大哥一出門,姚家收自己先給兩個哥哥一個眼神,三兄弟很有默契的走到一個角落:“剛才達國叔說瑞瑞來電話,讓爸要去接電話。

但是達國叔還特意叮囑我,保密,不得把這事往外說。”

說完,姚家三兄弟都彼此對視了一眼,便都知道保密這兩個字代表的是意思,彼此沉默,不再多問便各自散去,回家做自己的事。

像是剛才姚家收根本就沒有大聲的喊過人。

大嫂付黃花走了過來,給姚家收遞了一碗糖水:“老四,是不是瑞瑞她……”

付黃花話沒有說完,姚家收看了下左右,确認無人後,點了下頭。

付黃花幹癟的臉上挂上了少有的喜悅,并對姚家收說道:“老四,晚上過來吃飯,記得和老二,老三也說一聲,我就不過去喊了。”

轉身提着菜藍子就出了門,往菜地裏去,想着晚上得多做幾個菜,一會再去村裏小賣鋪打幾斤酒回來。

姚家國走到半路就碰到了瘦得仿佛随時就能被一陣大風吹走的爸爸——姚慶平。

姚慶平在這短短幾個月裏,從一個老頭瘦成了一根竹杆似的病弱的老頭,今年五十六歲的他,已經被歲月洗刷得沒了原本這個年紀的面貌。

尤其是那一頭的白發,讓姚慶平更像是一位超過六十的老頭。

“爸,老四,回家來了,有點急。”

姚家國猜測是大隊部那邊有什麽事,而十有八.九可能是與瑞瑞有關,不然一向成熟穩重的四弟,不會是那樣風火的樣子。

“哦,回吧。”

姚慶平聽着先是一愣,沒幾兩臉的老臉上閃過什麽,腳步卻比剛才快了很多,那紅了的眼眶似乎比剛才拾叔公的屋子出來後,更紅了,嘴唇不自覺的哆嗦。

布滿皺紋的手,更是下意識的加大力度緊握着長長地水煙。

第214 大伯(10更)

姚慶平走得很急,急得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五十六歲的老頭,而是十來歲的年輕小夥。

跟在一旁的姚家國也快速的跟在姚慶平身邊,就怕姚慶平摔着。跟着進了家門,随手就把大門給關了起來。

“老四,可是瑞瑞有消息了?”

姚慶平激動得一進家門就扔下水煙沖到四兒子面前,眼睛在說出這句話後,瞬間就濕潤了。

“是的是的是的,爸,是瑞瑞來電話了,現在讓你過去接電話。我們趕緊走吧。”

也許是被姚慶平的情緒影響,也許是他們兄弟本身也想念從未離過家的小妹而激動。

姚家收和姚家國的眼睛也有些紅有些濕。

“好好好,我們馬上走。不,老大,你在家裏等着,我和老四一起去就好,當初拾叔公臨走時,特意叮囑過我,瑞瑞離家後,就不要随便把瑞瑞的事往外說。

就是你們的老婆,孩子們,也不要說。

毒婦李丫春就是教訓呀……”

姚慶平揮開大兒子,自己快步開門往大隊部那裏走去。

而他剛才口中的毒婦,正是與他結婚幾十年的老婆李丫春,也是姚家兄弟的親生母親。

可是在姚慶平說自己母親是毒婦時,不管是姚家國還是姚家收,臉上都露出淡漠的表情,仿佛,說的是一位陌生人。

姚家收追着跑了出去,姚家國則把水煙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拿回屋裏,護理起來,但是心早就跟着一起飛走了。

在路過學校時,姚慶平讓姚家收趕緊回去上課,他一個人去大隊部就好。

雖然姚家收有些擔心自己爸爸年紀太大,過于激動牽到身體,也想與瑞瑞通通話什麽的,但還是聽從爸爸的話,回了學校,繼續給孩子們上課。

李達國看到姚慶平進大隊部的門,趕緊過去扶着,順手把門給關上,小聲的安撫道:“平老哥,你別急,別急。

瑞瑞已經打了兩個電話過來了,所以你不能急,穩住情緒,穩住了。

再等上五分鐘,瑞瑞會再打電話過來的。

剛才她可是跟我閑聊了幾句,說她不怪你,也不恨你。”

聽着李達國傳達自家侄女的話,五十多歲的姚慶平,瞬間坐地上就哭成了孩子……

姚瑞雪出生後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爸媽,而是他這個大伯姚慶平。

第一個抱的是他,第一個喊的人是他,扶着姚瑞雪走出第一步的還是他這個大伯。

從小,姚瑞雪有親媽卻一直都是姚慶平這個大伯,又是當爹又是當媽的照顧着,寵溺着。

若不是在姚瑞雪五歲那年,拾叔公來了,姚瑞雪都一直認為姚慶平并不是大伯,而是自己的親爸。

拾叔公來後,姚瑞雪就和拾叔公住到了一起,但是姚慶平仍然和以前一樣,家裏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時間想着侄女。

比對待自己家兒子,還要寵溺,還要好,簡直就往骨子裏疼。

什麽都偏着姚瑞雪,這也是為何姚瑞雪出身在農村卻有着城市裏很多千金大小姐的各種毛病的原因。

情如父女般的親情,卻在李丫春這個毒婦的各種小手動層出不窮下,漸漸地打破了。

特別是在他的弟弟姚慶兵犧牲,拾叔公去世,弟妹扔下孩子卷走家裏所有的錢跑路後……

姚慶平就受着良心的譴責,每天都過得無比的艱難,若不是心底還惦記着姚瑞雪,早就沒臉面熬着活下來了。

更何況姚瑞雪在被孫家人接走前半個月,愣是一句話都沒有對他這個大伯說……

看向姚慶平的眼神沒有往日的信任與親密,有的全都是憤怒與怨恨以及失望。

第215 痛哭(1更)

李達國沒有阻止姚慶平發洩似的痛哭。

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那心中必然是有些強大的苦悶或者是天大的愉悅。

對此時的姚慶平而言兩者都有。

哭了幾分鐘後的姚慶平顫顫.抖抖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絹,手絹上還歪歪扭扭的繡着一個瑞字。

沒錯,這正是姚瑞雪十歲,剛會學拿針時用來練手的,字繡得無比的醜,當初還被師傅嚴重批評過的,卻被姚慶平似作寶貝似的,天天貼身帶着。

擦了擦老臉上的淚水,姚慶平這才被剛才的好消息刺激過的情緒,漸漸地恢複了些,但是說話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

“達國呀,我對不起瑞瑞呀。

她不怪我……還不恨我……瑞瑞,真的是長大了呀。”

可是誰都知道,讓一個天真無邪又從小生活在蜜寵裏的小姑娘,長大,變得成熟,懂事,體諒人,那付出的代價得多大呀?

姚慶平心疼呀!

他寧願他一手帶大的瑞瑞,與離開前一樣,單純天真又亦知足,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好。

“平老哥,你一會可不能對着瑞瑞說這話,不然她聽着得難受了。剛才在電話裏和我閑聊時,她應該是哭了。

瑞瑞那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也懂事的,只是……”

只是後面李達國不說,姚慶平也知道,便認同的點點頭。

姚慶平情緒剛完全穩定,電話就又響了。

滿是皺紋的手,伸向電話,但是他卻是按着電話,并沒有立即拿起來,眼睛閉上,再次争開。

嘴角更是試了好幾次,才挂上曾經姚瑞雪最熟悉的笑容。

“是瑞瑞嗎?我是大伯,瑞瑞……乖,別哭,別哭呀。”

姚慶平本來已經穩定自己的情緒了,可是一聽到電話那頭侄女那隐忍的哭聲,自己眼角的淚也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溜,但這次他臉上的笑卻是真實的。

不似剛才的強迫。

卻不想,電話那頭的侄女一聽到自己的聲音就哭了,這可把姚慶平給急着了。

“瑞瑞乖,我們不哭,哭了可就不漂亮了。

拾叔公最不喜歡瑞瑞哭了,乖,大伯在的,不哭了。

在京城還好嗎?孫傳他們一家對你好不好?

那邊的飯菜可吃得習慣呀?吃不慣也沒關系,大伯給你寄些你喜歡吃的臘肉和熏魚去。

大伯從你幾個堂哥家搶了不少來,幫你留着的。

對了,你寄回來的普洱茶樹種,按你說的方法已經種的,已經開始發芽了,再過一個月分出嫩味就可以分種入土了。

還有,那五千塊錢,我都給你存着的。

尤其是你寄回來的那些糖果,你堂哥們家的小子們,都喜歡的緊。個個都念着你對他們的好呢。

瑞瑞啊……

大伯對不起你,對不起拾叔公……”

念念叨叨到最後,姚慶平再次忍不住向他最疼愛的侄女道歉。

這道歉晚了些,但至少,現在他能坦然的說出來了。

他真怕,再也沒有機會,向他的侄女說聲對不起。

假如,當初他強硬些,也就不會造成那樣的慘劇。

更不會讓拾叔公扔下瑞瑞,離開這個世界了。

是他對不起死去的弟弟。

對不起死去的拾叔公。

對不起瑞瑞……

“大伯,你不要這樣,你沒有對不起我。

是我錯了……

我不該偏激把一切都怪罪到你身上的,我知道不關你的事。

只是當時我太難過了,大伯對不起。

如果不是我……”

姚瑞雪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心也無比的痛。

從小就待她如親生女兒般的大伯,卻對自己低聲下氣的道歉,姚瑞雪怎麽可能不心疼?

伯侄女倆,在電話裏相互道歉,相互聽着彼此自責的哭聲,又相互的心疼與惦記着彼此,後面變成了相互安慰并安撫對方。

第216 到頭(2更)

還是李達國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便提醒姚慶平,說電話費貴。別再哭了,說正事要緊。

提醒完的李達國也用胖手抹了抹眼淚。

姚慶平又用手絹擦了擦眼淚,臉上帶着笑:“瑞瑞,你達國叔說的對,我們都不哭了。過去的就都過去了,你不生氣,大伯就高興。

真的,大伯現在就特別高興,晚上回家吃飯準能多吃兩碗。

瑞瑞乖,跟大伯說說京城吧,大伯這輩子都沒出過青山縣呢。”

姚慶平哄着姚瑞雪講京城的事,他最疼愛的侄女原諒自己了,他立即就像活了過來一般,關于姚瑞雪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但是他知道,此刻,不宜提起以前的事。

至少,在電話裏提不太合适。

提了,只會讓姚瑞雪更擔心,更自責。

姚瑞雪也在聽到大伯的聲音後,情緒慢慢的穩定,心神也緩和,并真的開始挑一些自己所見所聞講給大伯聽。

還時不時的配上笑聲,用聲音告訴大伯,她現在過得很好。

一聊就是快一個小時。

“大伯,陰霧山,是不是沒有承包下來?”

問這句話時姚瑞雪心裏還有些忐忑的,生怕觸動到大伯剛剛放松的神經,卻又不得不問。

“嗯,沒有。瑞瑞……是大伯沒用,這件小事都辦不到。”

姚瑞雪聽得出大伯的無奈與濃濃的自責。

“大伯,你不必自責的,我從來都不會怪你的。

青山縣的書記,過段時間可能就要調走了。我們如果想要成功承包下陰霧山,就得趁着這個青山縣還有些混亂的時候拿下來。

大伯,我記得達國叔家的李豔姐嫁的是位軍官吧?

你和達國叔透透消息,讓李豔姐夫幫忙承包,放在李豔姐名下也沒問題的。

總之,我們先拿下陰霧山,至于其他,等我高考後回來再商量。”

什麽時候,地方.政.府對軍人家屬,都會有着優待的。

而且,如果這件事讓李豔的軍人老公幫忙出面的話,那就會比姚慶平或者西江村的人來承包容易得多。

有着李豔軍嫂這個身份,青山縣政府必然會支持的。

姚慶平聽着姚瑞雪的話,眼睛裏閃過一些李達國看不情的東西,特別是在對上他的眼睛時,李達國居然看到了老實了一輩子的姚慶平臉上露出凜冽與肅穆。

但是很快姚慶平又認真的聽起那頭侄女的話來,等姚瑞雪說完,姚慶平帶着啞得有些驚人的聲音問道:“瑞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了?”

這句一問出口,姚慶平的心再次疼起來。

他一直護在心尖尖的侄女,在京城到底經歷了什麽,連家裏隐瞞了近二十年的事也知道了。

“大伯。”

姚瑞雪很努力的收斂着自己的情緒:“大伯,我知道了不少事。請相信我,我會改變這一切的,真的,我一定會改變的。”

改變西江村姚姓族人,所有人的命運。

就算是逆天難為,她也要為他們完成。

前世慘劇,姚瑞雪保證一定不會再發生。

愣怔聽着的姚慶平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那顆藏起來的心,似乎不僅在慢慢的複活,還有一股力量,不斷的告訴他,他家的瑞瑞真的能做到。

而他們姚姓人,已經憋屈長達二十年的日子,該要到頭了。

“我相信瑞瑞,我們姚姓人,一定會改變的,

日子一定會比現在過得更好的,瑞瑞,你想怎麽樣,大伯都支持你。”

姚慶平堅定又激動的說道,被隐藏了近二十年的東西也由于心底深處漸漸的複蘇。

接下來,姚瑞雪把她的想法與計劃說了一遍。

兩個小時後,姚慶平臉上帶着笑的離開了大隊部的辦公室。

就是李達國也在姚慶平離開後,摸了摸口袋裏那厚厚的一疊大團結。

第217 簽定(3更)

姚瑞雪挂上電話,重新洗了臉,打開提來的包包,随便簡易的化了化妝。

帶着阿道夫他們再次去了時代百貨與時承新商量。

因為昨天已經定下大概,今天只要把價格談好,把要求與交貨日期商定,合同一簽,姚瑞雪就沒什麽事了。

下午四點左右,所有事項都完成,再次坐到了飯桌上。

“姚,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遇到你這樣可愛的小翻譯,真的是我來華國不小的收獲。

來,這個是我和阿麗絲給你準備的紅包,你不要嫌棄噢。”

阿道夫拿過助理阿麗絲早就準備好的紅包,以及這段時間姚瑞雪做翻譯的工資。

“謝謝阿道夫和阿麗絲,我就不客氣了。認識你們,我也很開心,真的。”

姚瑞雪笑得真誠,說的也是大實話。

兩世,她都是第一次用到她學到的知識,而且,她和阿道夫他們最開始的那幾天,還是阿道夫和阿麗絲不嫌她的詞彙少,也不嫌她翻譯得不準确。

尤其是阿麗絲一直都以讨厭她的态度與姚瑞雪相處,但是也一直不私藏的傳授了很多關于D國的人、物、風景,與習性等。

總是平時看着阿麗絲對姚瑞雪各種挑剔與不屑,卻也是從心底裏真心的喜歡姚瑞雪。

畢竟,華國的國情擺在這裏。

讓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能像D國人一樣,了解阿道夫他們的需求什麽的那全都是假的。

“阿麗絲,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鞭策,但是,我還是很讨厭你那高高在樣的臭樣。”

姚瑞雪先是道謝,緊接着又恢複常态,很直爽的表達自己對阿麗絲的情緒。

“彼此彼此,我也謝謝你帶我們了解一個不一樣的華國,但是,我也依然很讨厭你這樣的裝小大人的模樣。”

阿麗絲和姚瑞雪互怼之後,又相視一笑。

确實,她們從相識到後來短短幾日的接觸,都發現彼此身上的優點與缺點。

彼此讨厭也彼此欣賞。

“不錯呀,連我們華國的詞語都會用了呢。來獎勵你一顆大白兔奶糖,這可是我最喜歡吃的糖果。

今天就好心情的分你幾顆吧,告訴你,可不許扔了噢!”

姚瑞雪把早就準備好的兩袋糖果拿了出來,分別送給了阿麗絲的阿道夫。

“哼,糖果而已,等我回到D國了,我寄十倍糖果給你,別以為自己真的很大方……”

“哈哈哈,阿麗絲說的對,姚,我們D國雖然沒有你們華國這樣的糖果,但是巧克力卻是世界聞名的。

到時我和阿麗絲一起給你寄巧克力,把你的牙齒都甜掉。”

阿道夫與姚瑞雪越相處就喜歡這個與自己女兒差不多年歲的小翻譯。

并在離開前約定,他們在離開華國前,再一次聚一聚。

姚瑞雪同意了,後面交貨什麽的,時承新已經找到了翻譯。

畢竟,姚瑞雪現在的身份還是學生,答應過林一業的,明天還是得去施行。

做人要言而有信,這是師傅教給姚瑞雪的第一堂課。

把阿道夫他們送回賓館,時承新又做起了盡職的司機,只不過,他剛上車,姚瑞雪就開了口,讓他調頭。

“呃?小……瑞雪,你不回家?”

時承新在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大名後,整個人就一直處于興奮狀态。

自昨天他陪着阿道夫他們逛了自家商城後,晚上回到家,就接了無數個電話,全都是來問他怎麽就陪了老外了。

就是他老婆蔣玉娟,聽了他将要和D國人合作談生意,賺外國人的錢時,晚上都熱情了不少。

所以,對姚瑞雪這個牽線人,更是感激不盡。

心裏更是再次确認,這樣的小嬸嬸,真的是太配得上自家小叔叔了。

第218 交易(4更)

“時老板,我想和你談筆交易。”

姚瑞雪一開口,時承新便把車開到了老婆蔣玉娟和小姐妹新開的咖啡店。

所以,蔣玉娟看到時承新帶着個小姑娘進入到店裏來,心底猜測不過五秒,就猜出了姚瑞雪的身份。

她記得今天可是老公時承新和D國老外簽合同的好日子,能跟在他身邊,還能讓他這般好臉色對待的,也就那位未來的小嬸嬸了吧。

“老公,你怎麽來了?哇,這位漂亮的小妹妹,就是瑞雪了吧?歡迎,你來我們店。

快請坐,聽說你喜歡吃甜食,瑞雪若是不介意的話,我親自幫你去點些招牌甜點過來。

和我一起開店的小姐妹,可是多M國留學回來的噢,我們店裏的很多甜食也都是從M國請的專業廚師噢。”

蔣玉娟與時承新能成為夫妻,不是沒有道理的,能言善道,待人接物亦是很舒服,即便是姚瑞雪這種第一次與她相見的人,都會喜歡這樣溫柔的女人。

“是嗎?那謝謝老板娘了。”

一開口就喊時承新老公的,姚瑞雪又不是傻子,哪裏還不知道他們的關系?

只是蔣玉娟,怎麽對自己的态度和時承新那麽的相似?

都帶着讨好的意味?

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而且對方還知道自己喜歡吃甜食,姚瑞雪根本就想像不出時承新還會對着自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