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似曾相識

焉噠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還以為能抱病離開,最後懇求了半天,兵長也只是給她一個去軍醫那邊包紮的機會。

包紮?怎麽包紮,這個還能用包紮來止血嗎!

她很想當着兵長的面大鬧一場,可是,如果女兒身的情況被揭穿,只怕那些人更不會讓她走了。

神煩!

還是朝着軍醫那邊走去,即便是不能去包紮一番,可至少也得要點紗布來啊。

有了兵長大人的命令在,軍醫倒是給了她一個面子,拿了一大卷紗布出來。

“你們這些新兵啊,每個都是這樣,流那麽一點血就感覺要死要活了。你這才哪跟哪啊,等時間久了,你就是看到了比這還多的血,那眉頭啊,也不會皺一下!”

軍醫一邊将紗布交給她,一邊還數落了一番。

馮寶兒只裝作用心地聽着,沒辦法,為了紗布現在什麽都能忍了。

拿了紗布出來,正巧遇上大家集合訓練,馮寶兒因有傷在身,兵長大人到底是看在她年紀小又清秀可人的份上,給了她一天的假期。

趁着廁所沒人,馮寶兒偷偷地換上紗布。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的緊張,從茅廁裏出來的那一刻,仿若完成了這世間最偉大的壯舉。

獨自一個人窩在帳篷裏,她現在是一動也不想動了。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自覺想起了木蘭詩,馮寶兒暗道:“我現在也能算得上和木蘭處境一樣了吧,不過真佩服她,那麽多年都沒有被發現身份。”

最為痛苦的兩日過去,馮寶兒也加入了訓練大營,擁有了屬于自己的紅纓槍。

“我說馮豹,你這模樣可和你的名字差遠了。長得跟小娘們似的,這槍都比你還高了,我還以為你拿不動呢。”大家在同一個帳篷相處了幾天,也算是熟悉了,偶爾會開一些無關緊要的玩笑。

馮豹自然就是馮寶兒現在的名字了,她還記得剛才兵長點到她名字時,那詫異的眼神。

Advertisement

“我說得了,你就別拿人家馮豹開玩笑了。”另一個和馮寶兒熟識,就睡在她旁邊的少年開口。整個帳篷就馮寶兒最小,大家都還是對這個小弟弟般的男孩很是照顧,只除了一人。

日子緩緩過去,一晃一個月時間,馮寶兒倒算是習慣了在這邊的氛圍。

這日,兵營戒嚴,訓練也較往日苛刻。像馮寶兒這種身體素質差的,直接讓兵長給踢了出來,打掃整個軍營。

整個軍營上下,頓時被一股緊張的氣氛包裹着。

打掃兵長賬營外面的時候,馮寶兒見到兵長和百夫長一起走了進去,邊走邊談論。

“現在已經去了另外兩個陣營,下午應該就到了……”

他們一晃而過,聽到的消息也不過這麽兩句。

打掃這種細致的活兒,馮寶兒之前在伍縣令家裏天天都在做,即便是現在地方大了一點,也費不了多少事兒。

打掃完了自己負責的這快,馮寶兒去後勤處報了個到,便趁着沒人注意,飛速地回到賬營裏面将紗布拿了出來,找個地方換上。

軍營臨河而建,目前兩國還未正式開戰,處在這兒也可減少一些物資的儲備和運輸。

在後山處有一小溪流,馮寶兒一邊哼着調子一邊浣洗衣物。

一青衣少年牽着馬兒緩慢地走着,如果細看,可以發現,根本不是他牽馬,而是馬兒一邊吃草一邊前行,他不過是跟着馬兒在走罷了。

在他們的前方,還立着一白衣男子,眼神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只是往那兒一站,便能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此刻,白衣男子正望着前面的一處景物,臉上看不出喜怒。

“主子,您為什麽非要讓我帶着追月到這兒來吃草呢,那軍營裏有的是上好的馬料,我看也不比這兒的草料差。”

“噓。”白衣男子将手置于唇前,雖是在對青衣少年開口,可眼神卻未從前面那處景物離開。

青衣少年納悶,主子難得露出這般神色,也朝着那邊看了去。

“咦?是一個小兵在洗東西。”他喃喃道,突然,又朝着白衣男子開口,“主子,我知道了,您到這邊來,是想要逮住這些偷懶耍滑的小兵吧。”

白衣男子不滿地掃了他一眼,似在責備他聲音太大,将前面那人給驚到了。

馮寶兒從剛剛開始,便一直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方才又聽見一少年在說話,雖然聽不大清楚,可她敢肯定後面一定有人。

腦子裏還沒想好,到底是該跑還是該怎麽,身子就已經自動地轉了過去。

四目相對,馮寶兒突然發現自己整個地就不會思考了,滿腦子一片空白,整個眼睛裏,仿佛只剩下了那人。

一身白衣,一頭黑發,再簡單不過的裝扮,卻将他襯托得猶如九重天上的谪仙人一般。

細看之下,卻又發現他眉宇間絲絲顯露出上位者的威嚴氣勢,那雙眉眼甚是淡漠。比起谪仙人,更如同一個長期身處高位,令人不敢違抗的存在。

薄唇緊閉,沒有一絲弧度,手指卻放在唇上,竟是一種說不出的撩人。

天下間,竟然還有這般好看的男子,馮寶兒不禁在想,如果他到了二十一世紀,那是妥妥的可以靠臉吃飯啊。

她那邊還沉迷于美色中無法自拔,這邊白衣男子已經離開,身後還跟着追月和追着追月跑的江籬。

“主子,您要走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追月這一跑,我都險些跟不上了。”江籬一邊瞪了追月一眼,一邊對着單珩不滿。

單珩只是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慢慢去體會,而後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喂,主子,您等等我啊。”江籬這次有了準備,總算是沒被追月甩在地上。

“以後您不下命令,我不開口了還不行嗎?可是,剛才那個小兵,您就這樣放過了?”

“我何時說了,我是去找那些小兵麻煩的。”清冷的語氣,他何時又淪落到了,連一個小兵的麻煩也要找的程度。

江籬點點頭,主子說得是有道理,不過這怎麽解釋主子還看了那小兵許久?

“可……”

“你不覺得,他很像一個人嗎?”一個消失了很久,快要被世人忘卻的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