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潘浩趕回去的時候，Nathan已經在家裏等着他了。
最近青年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在看到他之後，眉眼彎彎地就笑起來，完全沒有之前憂郁的影子。
“我去給你做飯。”
Nathan說着站起身來，穿着他的拖鞋噠噠噠的跑向廚房。
今天的飯菜異常豐盛，兩個人吃的話，肯定會有剩餘。
“今天有什麽好事發生嗎”潘浩問。
青年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把眼光移開，“沒什麽事。”
沒什麽事才有鬼，潘浩仔細想着今天是不是什麽認識兩個月或者三個月的紀念日，但是毫無頭緒。不過既然他問了而Nathan沒說，那他也不會再提。
吃完飯之後Nathan很自覺地去洗碗，潘浩見熱水已經放好，他轉身進浴室洗澡。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今天的Nathan有些怪怪的，但絕不是因為不高興。
沐浴後的美少年看起來可口極了，略長的頭發濕漉漉的，微微遮住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睛。
潘浩來了興致，沒有立刻抱着美人溫存，在櫃子裏挑出一瓶紅酒，給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
他這房子的地段不錯，交通方便卻絕對不會再半夜聽到什麽刺耳的車聲，四周種滿植被 ，在PM2.5超标的現在，偶爾的空氣還不錯。
今晚的月色朦胧又美好，蟲子也急着出來湊熱鬧，在寂靜的夜裏緩緩唱着：“啾————啾————”
潘浩抱着Nathan，兩人的體溫互相傳遞着。
喝了點酒，青年的臉微微發紅，眼神迷離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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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浩覺得他這樣子很可愛，親了一下他的脖子。
這下連脖子都變得粉粉的，Nathan終于鼓起勇氣，用蹩腳的中文給他告白，“潘浩，你喜歡我嗎？”
這是青年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中文英文在叫人名的時候都沒有什麽差別，如果實在平時，他會捏捏他的臉。
潘浩緩緩地放開他。
“怎麽了？”青年還不明白狀況。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去房裏吧。”
浪漫溫馨的氣氛蕩然無存，青年愣愣的看着他，臉部血色褪去，看起來有些蒼白。
這晚的sex感覺很不好，潘浩一直提不起精神來，匆匆發洩過一次之後，就疲憊的睡過去，甚至都沒有幫Nathan清洗。
晚上的睡眠也不好，潘浩好像又夢到了什麽不願想起的事情，在夢裏他好像說了什麽，感覺很差。
反反複複掙紮了幾次，最後才平靜下來。
其實跟Nathan在一起過夜之後，他已經很少做夢了，沒想到今晚居然又變回之前的狀态。
潘浩睜開眼睛的時候，後背的冷汗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翻了個身，卻看到有人的狀态比他還不好。
Nathan渾身赤--裸裸的，一臉青白地坐在床上。
他皺起眉頭，“怎麽了？”
青年青白着臉，轉頭看了他一眼。
潘浩好像從Nathan看他的眼裏看到某種熟悉的東西。
時間仿佛有一光年那麽久，慢慢的青年眼裏什麽東西都沒剩下。
Nathan把頭轉過去，輕聲地，“沒什麽。”
*****
接下來的日子，潘浩跟Nathan相處的時候感覺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同了。
他自己也說不上什麽地方不對，可是直覺地覺得他們的相處跟以前不一樣。
雖然Nathan還是每天會來找他，會來他家給他做飯，每次看到他也會笑，卻跟之前不同。
潘浩覺得一定是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拖拖拉拉不是他的作風，覺得有問題的時候他馬上問Nathan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他。
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兩個，當聽到這個問題之後，Nathan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他，仿佛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東西。
但是很快青年變低下頭，回答道，“沒有。”
這是沒有的樣子嗎？
潘浩從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既然不願意說，他不強求，也懶得費事。
“你可以出去了。”
Nathan“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今天開始就不要再來我家了，等到你什麽時候想說再來。”
看着關上的門，潘浩厭煩地靠在椅背上。
接下來的幾天，Nathan真的沒有再來他家找他，這個美青年脾氣的倔讓潘浩感到意外。
在辦公室裏，他不自覺的看着手機，但終究沒有打出去。
還是他包養的小男生聽話，至少不會跟他鬧脾氣，錢撒下去就會舒舒服服伺候他。
這幾天Nathan不在讓他倍感空虛，晚上睡眠質量不如之前那樣好了，身旁空蕩蕩沒有人可以抱的感覺很不舒服。
這晚，潘浩去酒吧獵豔。
可惜，就算一段時間沒來，美國的gay吧裏男人的質量也不怎麽樣，也不知道是養眼的男人死絕了還是他真的沒有桃花運。
回去之後，對着空蕩蕩沒有人氣的屋子，他氣不打一處來。
好久沒有叫他包養的小男生了，一個電話過去之後，馬上打扮得光鮮亮麗來了。
激情過後，小男生躺在他懷裏摸着他的胸肌。
技巧還是很不錯的，會自己潤滑，在過程中也會發出讓他通體酥軟的呻--吟，完全不像Nathan一樣沒技巧。
但還是覺得缺少了什麽。
小男生嘟起嘴巴，“你好久沒找我了。”
“現在不就找你來了嗎。”潘浩親了他一口。
男生咯咯笑了起來，與他接吻。
算了，在晚上有個可以抱着的人也不錯。
“我有事跟你說。”綿長的接吻後，小男生開口。
“怎麽？”
“前幾天我看上了一個表。”
潘浩的手發僵，真是的，躺在床上被子還能漏風進來。
“知道了。”他親了男孩一口，懷裏人身上的香水味讓他覺得很刺鼻。
這又有什麽，別人給你上，你花錢，這原來不就是很正常的事嗎？
被壓着的手發麻，潘浩松開懷裏的人，“睡吧。”
小男生很高興，也不粘着他，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原本寂靜的房間傳來腳步聲，潘浩意識清醒過來，想叫醒身邊的人的時候，卧室門已經被打開，燈也随之亮了起來。
Nathan站在門口看着他們。
兩人激情後沒有洗澡，現在各自□□--裸地躺在床上，地上灌滿精--液的保--險套很顯眼。
眼見事情已經發生，潘浩也不費心做掩飾。從地上拿起衣服穿上之後，拍拍那個小男生的肩膀提示他該走人。
小男生很懂事，親昵的親了他一下，不吵也不鬧，經過Nathan的身邊連看都不看一眼。
“來找我有什麽事？”既然已經被看到，那他不用再解釋太多，相信Nathan更不會蠢到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Nathan一直僵硬的站着。
潘浩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想什麽，Nathan臉上的神情難以捉摸。
就在潘浩快沒耐性的時候，Nathan終于動了動，眼眶竟是紅了，一副快落淚的樣子，“我好久沒見你了，想來看看你。”
潘浩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這時候Nathan跟他大吵大鬧，他還可能毫無愧疚之意。可是現在，莫名覺得心髒有點鈍痛。
Nathan小小的抽噎聲在黑暗裏格外清楚，受到委屈卻又不肯離開。
潘浩漸漸坐不住，Nathan委屈的樣子，像是一個熟悉的影子，緊緊纏住他不放。
“好了，別哭了。”潘浩過去把Nathan拉過來，輕輕拭去他臉上的眼淚，“都成年了，還哭鼻子像什麽樣子。”
Nathan眼睛紅紅的看着他，不說話。
潘浩從來沒學過怎麽安慰人，只能笨拙地摩挲着Nathan的手，在屋子裏站了那麽久，Nathan的手還是一片冰涼。
Nathan慢慢的靠過來，把他的臉埋在潘浩的肩膀上，身子抖得很厲害。
潘浩把他緊緊抱着，這個男孩子是真的喜歡他的吧，看到這種事情後還是不願意離開他。
“對不起，是我不好。”潘浩輕輕拍着Nathan的後背，“我跟那個小男生的關系僅僅如此而已，你別亂想。”
過了好一陣子，Nathan才漸漸安靜下來，手還緊緊抓着潘浩的袖子。
潘浩親了一下Nathan的臉頰，“這樣才對，還是不哭鼻子的時候好看。”
在安慰好Nathan之後，潘浩去浴室洗澡，剛才跟那個小男生做完就直接睡覺，可是現在Nathan要留下來，他不想讓Nathan在他身上聞到 別人的味道。
水從花灑淋下來，潘浩微眯眼睛，身體在水中變得溫暖起來，剛才在床上感到不愉快，也很快忘記。
其實他多少能猜到一點Nathan之前鬧脾氣的原因，在這七年間，他每個晚上都睡不好，很多時候反反複複坐着同一個夢。
以前他很多時候是一個人睡，所以會不會說夢話他自己并不清楚，就算後來找了暖床的人，他在夢裏說的估計也是中文，美國的小男孩聽不懂，溫柔且為了能在他的身上多勞一點東西，對于他不好的習慣從來沒聽人說過。
Nathan就不一樣了，第一次遇到自己這樣的人，偏偏還喜歡上了，特意去學了中文來告白，這孩子很聰明，大概自學了挺多的漢語。
可惜潘浩那時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驀然想起以前相似的場景，他接受不了。
偏偏那晚他還好死不死做夢了，告白失敗還聽到他說夢話，難怪Nathan會鬧脾氣，誰也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的人在跟自己上床後還想着別人。
潘浩就是個死心眼，以前很少顧及到別人的感受，在七年的時間裏他也是只顧自己，很少遇到這種情況。
見不到Nathan的那幾天，雖然也想念他，可是卻沒能主動拉下臉。但Nathan今晚還回來找他，潘浩心裏不是不觸動的。
如果是Nathan的話，他真的可以試着把心收回來，慢慢學着怎麽溫柔，怎麽與人相處，怎麽做一個好男人。
他承認一直到現在還是忘不了七年前的事情，但是對于以前的事情他已經不想再提了。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會把以前的事情給徹底遺忘。
既然現在Nathan還願意回來找他，他也不想再把之前兩人鬧別扭的真正原因，只希望以後的路可以跟他一起走。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潘浩看到Nathan已經上床等着他，地上的東西也被收拾幹淨了。
潘浩不自覺笑了一下。
“沒見面的這幾天，你想我了嗎？”潘浩解開浴袍，□□着上身走到床邊坐下。
Nathan鑽進潘浩的懷裏，臉沒有正對着他，但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是Nathan的話，真的可以跟他好好過，“我也想你。”
懷裏的人抖了一下，反手緊緊抱住他。
兩個人在床上什麽都沒有做，但因為抱着Nathan的緣故，潘浩在入睡的時候還覺得懷裏暖暖的。
耳畔傳來熟睡的人的呼吸聲，緊緊抱着他的人沒有想之前那般，在夢裏叫着別人的名字。
Nathan還沒有睡着，确定身旁的人已經熟睡後，他輕輕把抱着他的手從身上挪開。
黑暗裏，Nathan的眼睛一片清明。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掰的節奏根本停不下來，其實後面的情節已經寫出來一點了，但是有點卡。
說真的，潘浩又兇又渣，每次敲他的名字都恨不得把他暴打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