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潘浩點了一個辣子雞飯，又點了一盤紅燒肉和一盤青菜。
“潘叔你喜歡吃辣嗎？”穆瑞文問。
“嗯。”
穆瑞文點點頭，“而且吃得也多。”
在等飯的期間，潘浩側着頭盯着穆瑞文仔細看。
撇開一切不說，穆瑞文還是按照标準美男子的樣子長的。
以前沒認真看過，現在離得近了，發現穆瑞文的皮膚光潔有彈性，很健康的狀态，眼睛細長有神，鼻梁高挺，唇紅齒白，整張臉的比例很好，身材也不錯。
潘浩發現見他這麽多次也沒見他戴眼鏡，是不喜歡戴還是不近視，現在不近視的大學生很少見。
在等飯的時間也不玩手機，一開始在手機上按了一會便收起來，估計是在給童向陽發短信。
潘浩許久沒注意過美少年，來到這裏後連撸管的次數也變少了，現在這麽一個美少年就坐在身邊，就算沒有念頭，看看也好。
這麽露骨的眼神，穆瑞文漸漸覺得不自在。
“怎麽了？”
潘浩單手撐着臉，随意回答，“覺得你好看，等飯的時候養養眼。”
穆瑞文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聽到回答後把臉扭過去對着桌子不敢跟潘浩對視，沒有接話，但是耳朵卻慢慢變紅了。
竟然因為一句話害羞了，這小鬼是個這麽純情的人嗎？
穆瑞文的飯簡單，所以他的飯先上，但是等潘浩的飯也端過來後，穆瑞文才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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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肉一端上來，潘浩夾了一塊，往穆瑞文的碗裏扔去。
“潘叔……”
“別廢話，要吃自己夾，這麽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穆瑞文感激地看着潘浩，這眼神讓潘浩覺得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穆瑞文已經自覺地去夾肉，不用潘浩再強制夾給他。
吃完飯後穆瑞文原本想跟潘浩平攤，潘浩卻已經先他一步把自己點的菜給好錢。在潘浩眼裏，這甚至算不上請人吃飯，何況中途還有這麽一個美顏少年欣賞，一點也不虧。
其實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也沒什麽話說，潘浩不知道這個小鬼為什麽想要自己陪着他，難道是自己一個人覺得太孤單太寂寞了？
把穆瑞文領到平時自己休息的地方，潘浩讓他坐着，自己靠在一棵樹旁抽煙。
“吃吧。”潘浩見穆瑞文不說話，只是一直安安靜靜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麽。自己也沒什麽話跟他好聊的，便從車上拿出一個火龍果扔給他。
穆瑞文盯着手上的火龍果，“謝謝。”
說完真的把皮一點一點剝開，這個火龍果的果肉是紅色的，穆瑞文吃得牙齒上都是紅色的果汁。
“潘叔，我問你個問題。”吃着吃着，穆瑞文突然說。
“問。”
穆瑞文把最後一點果肉吃完，嘴唇上也紅紅的，“為什麽我每一次見到你，你都是穿着正裝？”
潘浩平日裏上班都是穿着公司的制服，日常生活也是穿着襯衣領帶。上次他從美國回來的時候沒帶那麽多行李，最近也沒有到服裝店裏買衣服，就只有平日裏幾件名牌衣服可以換洗。
“因為我在公司上班，這樣穿方便。”潘浩随口扯出個理由回答。
沒想到穆瑞文瞪大眼睛，像是覺得不可思議，“潘叔你在公司上班嗎？”
“不想嗎？”
穆瑞文還是一副被噎到的表情，“不是，以前剛一見到你，就覺得你不像賣水果的，不過每個星期都能見到你在……所以……”
潘浩側過頭看着他，“你最初見到我，覺得我像是在做什麽的？”
穆瑞文仔細想了想，“呃，就是很有錢很能幹的那種。”
潘浩笑了笑，剛見到穆瑞文的時候自己的處境要多糟有多糟，還能看的出來以前自己過得不錯也算了不起。
不過這小鬼說的也未必全然是真的，剛開始不是差點吵起來嗎？
果然，穆瑞文說完并不敢直視他，起身找到垃圾桶吧手上果皮丢掉。
“那潘叔，你怎麽想來賣水果？”
“生活不容易，多賺點錢好養老。”
穆瑞文上上下下看着他，“可是潘叔你看起來很年輕啊。”
年輕人的思想，外貌要是能看出什麽來，那麽天天打針保持年輕不是就能不食人間煙火嗎？
“再過幾年我就四十了。”
果然，穆瑞文很吃驚，“不是吧，看不出來。”
震驚只持續了那麽一小會，穆瑞文很快便接受了，“三十多歲也不老啊。”
潘浩看着這個還在上大學的年輕男孩子，皮膚在明亮的管線下泛着健康的光澤。
這個人，還沒經歷過什麽大事吧。
真是幸福。
“小鬼，人要趁有資本的時候多攢點錢，不然到老了的時候就剩自己一個人，到時會很慘的。”
穆瑞文聽了他的話，沒有回答，低着頭像是在思考什麽。
“潘叔你的家人呢？”
潘浩把煙蒂嗲在車籃裏，擡頭看天空，“已經死了。”
“對不起。”
“你不知道。你剛才大概是想說我老了以後我的兒女會照顧我吧。”潘浩笑了笑，像是能想象到以後的日子一樣，“我不會有孩子的。”
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
要是想要孩子，他必須去找一個女人，可惜他對女人不感興趣。
就算找了代孕的，以後只有他一個人帶孩子，在中國這裏，他該怎麽解釋并要他接受他的父親喜歡的是男人，所以那你不會有母親。
他現在覺得慶幸的是，沒心血來潮在美國搞出個孩子來。不管是親生的還是領養的，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曾經的事情最後還跑到中國，要是給小孩留下什麽心理陰影，他都不知道該怎麽為他的一輩子負責。
想想就覺得頭疼。
潘浩想事情想得有點入神，一直到穆瑞文擔憂地拍了拍他，潘浩才回過神來。
穆瑞文大概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不過情緒表現的也太明顯了，潘浩覺得自己是在欺負小孩。
穆瑞文比他笑了十多歲，在潘浩的眼裏穆瑞文就像個孩子一樣，雖然身高比他還高，自己何必講自己的事去惹他傷心呢。
“你做兼職沒跟同學一起來嗎？”潘浩試着轉移話題。
“嗯？”穆瑞文明亮的眼睛又看着他，有一絲苦笑，“因為我經常不在宿舍，所以舍友跟我不怎麽親。”
潘浩覺得頭疼，怎麽他們就只能聊到這種有矛盾的話題，潘浩沒上過大學，不清楚大學裏的交際怎麽樣。
短暫的沉默，期間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麽。
“不過他們對我挺好的。”穆瑞文不了一句。
潘傲看着他，這個人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處境了吧，但是他還是選擇沒事來童向陽這裏，看來是真的很喜歡童向陽吧。
算了，別人的事，又不是什麽要命的大事，自己覺得舒心才是最好的。
“潘叔。”穆瑞文叫他。
“怎麽？”
“你的公司是怎麽樣的？”
“還好。”
覺得一直坐着沒事做，潘浩的眼睛一直往四處瞄。
“潘叔。”
潘浩都有點煩這個小鬼，沒話說就老實待着，不用老叫他的名字。
“怎麽？”
“我其實之前又在醞釀一個想法，大三的時候課會比較少，我想在出去實習前了解一下，要是能先有經驗，将來能有更多的機會。”
潘浩聽出來了，知道自己是公司白領後，想先在自己身上刷經驗。
少年認真地看着他，看他的眼睛，潘浩覺得他不像那種會是為了錢不折手段的人。
不知道這人的底子怎麽樣？
潘浩只是心裏三國一個念頭，既然穆瑞文主動提出，那随便看看他有沒有資質也不為過。
潘浩找個地方坐下來，大致給穆瑞文講了一下公司的情況以及運營模式。穆瑞文聽得很認真，在授課結束後，潘浩問了他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的兩個頂頭上司有了争執，各有各的意見，而你剛好撞到這個槍口上，他們讓你決定支持誰，你會怎麽做？”
在公司裏，一點矛盾都有可能引發問題，也有可能因為你的一念之差而導致丢飯碗。潘浩在商場這麽多年，即使現在被踢下來，他的經驗永遠是他最寶貴的財富。
穆瑞文仔細思考了一下，“誰有理都沒關系，我要考慮的是公司的利益，誰的意見對公司最有利，那我便會支持誰。”
聽了這個回答，潘浩覺得蠻驚訝的，但是穆瑞文回答的很好。
不過，潘浩并沒有表現出來。
“好了，到此為止。”
穆瑞文的表情覺得很可惜，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怎麽樣。
“你現在大二是吧，現在不需要有太多的顧慮，相信你家小麥更不會需要你的錢來養他。真正的社會比我說的要殘酷的多，好好享受你在學校的日子。”
穆瑞文聽到“你家小麥”這種形容詞，一下子就慫了，很聽話地乖乖坐着恢複成一個陽光的大學生。
其實并不是穆瑞文表現得不好，甚至如果以後潘浩要在廣州那天決定重新崛起，那穆瑞文會是個很好的苗子。
只是，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說不定他以後不會在廣州繼續住下去，更何況兩人現在也沒什麽關系，頂多算是萍水相逢。
而他，沒必要把自己這麽多年來的東西免費教給一個沒有關系的人。
潘浩的想法很明确，但是沒有明顯表現出來，用長輩的語氣說出貌似很實誠的話，“不用急于一時，這些東西以後我再慢慢教你。”
穆瑞文抿了抿嘴，乖順地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又變冷了，潘叔真的跟溫柔的張永澤完全不一樣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