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美人皮其三
第二天醒來後，姜誠果然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從采訪轉到拍攝現場最後轉到演唱會的後臺，就連中餐和晚餐都是在保姆車上匆匆解決的。
好在姜誠也沒有一日三餐都得吃山珍海味的毛病，他坐在保姆車上啃着面包還有心思去關心被考試打擊地精神萎靡的元鴻運——至于燕衡，嚴謹如他看到要求考試場地手機一律關機，幹脆就把手機放在了酒店房間裏，姜誠發了五六條消息見收不到回複，也就消停了。
Jonathan：晚上你們幾點考試來着？
元鴻運發來一個大哭的表情說道：六點半，剛好和演唱會撞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提前退場出來看表演。
Jonathan：你師父會同意你提前出來？
金元寶：我師父晚上不監考噢，局裏求他晚上去喂那只獙獙吃東西了。
Jonathan：啊？為什麽喂動物吃東西那麽簡單的事情還要求你師父去做？
金元寶：嘿嘿，誠誠你一看就沒有好好複習~
姜誠滿臉黑線，元鴻運這專業對口的家夥怎麽好意思和自己這樣業餘興趣愛好小組成員比較。恰好車子已經開到了場館後面的入口處，姜誠遠遠看到幾個工作人員走上前來，他三兩口解決掉面包，發了條語音回去：“趕緊說，我馬上得去做造型了。”
元鴻運的語音回得飛快：“據說那只獙獙只吃色彩豔麗的美人肖像，而且顏料越貴越好，但是分局經費有限買不起貴的肖像，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讓美人拿着自己的拍立得去喂，獙獙同一個人不樂意吃兩次，前幾天研究所已經讓好看的妹子試了個遍，今天實在沒人了，就只能求我師父去喂了。”
姜誠笑得差點摔了手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師父也有要靠臉吃飯的這一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要發條微信去嘲笑他一下！”
工作人員已經打開了車門，姜誠給燕衡發去了今天第八條微信消息“燕道長，長得好看也是實力的體現/拇指/拇指”，心知大概率并不會得到回應，随手把手機塞到了洪牧手上，心情頗好地跳下車跟着工作人員走去了休息室。
元鴻運收到姜誠的“哈哈哈”後本來還想問問他今晚演唱會到底還有哪些嘉賓，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幫自己要一點to簽什麽的，結果候考室的喇叭響了幾聲鈴後開始播送起了注意事項：“各位考生請注意，2018年度全國初級天師資格證測試第一次模拟測試的實踐項目将于30分鐘後舉行，下面開始播送考生須知——1、考試開始前15分鐘考生憑有效證件進入考場指定白線排隊，并将準考證編號貼在胸口處以便監考人員檢查。考試開始指令發出後，考生才可進入實踐場地進行考試項目的測試……”
通知播送到“下面請将您的手機調至關機狀态并上交工作人員保管，考試結束後工作人員會歸還您的手機”後，零星幾個考生稀稀拉拉地起立，态度端正地上交了幾個在元鴻運眼裏和板磚無異的手機。
“還有嗎？”鏡片如啤酒瓶蓋的監考人員視線冷冷地掃過奮發圖強的諸位道友，鎖定在一臉不情願的元鴻運身上，再次重複廣播中的話道，“請各位考生盡快将各類電子設備上交，考試過程中如有發現違禁物品，一經發現，即算作弊處理。”
元鴻運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和自己的手機做了暫時的告別，再三和監考人員确認道：“姐姐，考完試你真的會把手機還給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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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一聲“姐姐”取悅到了長相并不符實的監考人員，她态度還算和藹地點點頭道：“是的，上交的手機我們都會放在統一的密封袋裏交由專人保管，等考完試憑準考證就能拿回自己的手機。”
元鴻運籲了一口氣，摸了摸裝着自己手機的信封，這才放心地跑回位置上坐好，仰着頭盯着候考室牆上的挂鐘一絲不茍地履行着自己應盡的職責。
與此同時身在招待所的燕衡也有自己的煩惱，他看着眼前這個拿着幾張剛拍完的拍立得，面露猶豫之色的姑娘，雖臉上表情不顯，但散發出來的氣場卻明顯讓人感覺到了他的不樂意。
“燕、燕老師，”姑娘也感受到了這種強烈的不樂意，然而拍立得效果不佳，另一個祖宗并不樂意吃，“您笑一個吧……不笑獙獙不吃……”
燕衡冷着臉說道：“一般的獙獙吃的都是山水風景畫，為何不試試喂它吃這些？”
“我們連局長辦公室裏那張泰山日出圖都拿來試了，可是它最多就舔舔，一口都不願意嘗，”姑娘的表情也很絕望，“它晚上沒東西吃就要唱歌了，獙獙一唱歌那我們整個研究所就差不多要廢了。”
燕衡也知道後果的嚴重性，奈何讓一個常年冰着臉的人突然對着鏡頭笑出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盯着鏡頭看了五分鐘之後忽然問道：“招待所裏還有熟宣麽？”
“有、有吧？”姑娘愣愣地回答道，“燕老師您要做什麽？”
“既然買不起肖像，那便自己畫一張。”
原本陰雲密布的圍觀人群感覺一下子有了一束陽光照射進來，站在最外頭的小夥子耳尖，聽了燕衡的話飛快地沖到雜物間去翻了一沓熟宣跑回來：“老師！看這裏！”
燕衡接過熟宣，取出一張平鋪在桌面上，又從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幾杆筆，略略試了試水墨便飛快地開始在紙上運筆作畫，圍觀人群紛紛湊到桌旁來欣賞燕衡的畫作，驚嘆于運筆飛快的燕衡竟然一筆都沒有描錯。
畫着畫着，圍觀的朋友們發現原來燕衡畫的并不是自己，然而畫上的那個男人依然精致好看，嘴角的弧度都勾得讓人想入非非。
幾個大老爺們湊在一起感嘆“燕道長不愧是燕道長，畫畫兒都能讓人感覺到肖像中小夥子的陽光快樂，獙獙吃了一定也會很開心”，其餘幾個小姑娘怎麽看怎麽覺得畫中人眼熟，最後那個舉拍立得的小姑娘怯怯地問燕衡道：“燕老師，您畫的是不是姜誠啊？”
從不關心正常人娛樂生活的直男天師們整齊劃一地回頭問道：“姜誠是誰？”
“倪局不是一直要求我們做到‘到群衆中去’嗎？你們連姜誠都不知道還想響應號召？”站在拍立得身邊的另一個姑娘毫不吝啬地丢了個白眼給男人們，“姜誠是一個唱歌的大明星，去年咱們年會的時候隔壁材料科詩朗誦的配樂《黃沙》就是他的歌……燕老師您真的畫的是姜誠沒錯吧？”
“唔，”燕衡應了一聲擱下筆，舉起畫完的肖像看了看整體效果，一邊糾正道，“他的歌叫《狂沙》，不是《黃沙》。”
響應局長號召最積極的一個姑娘突然有給吐槽君投稿“無意間發現了老幹部一樣的高級教授居然喜歡追星怎麽破”的沖動。
姜誠的臉果然下飯，看着關在籠子裏的獙獙津津有味地撕扯着宣紙，研究所的人們長籲了一口氣，緊接着另一口氣又提不上來了。拍立得妹子憂心忡忡地問燕衡道：“燕老師，那明天怎麽辦？”
“換一個明星的照片喂。”
“可我們沒有多餘的人做飼養員了，”拍立得妹子委屈巴巴，“喂的人也不能同一個。”
燕衡思考了一分鐘後說道：“我給南文棟去個信，讓他過來把這挑食的毛病給治了。”
“燕老師說的南文棟是我們知道的那個南文棟嗎？”站得遠一些的妹子扯了扯身邊人的袖子，低聲問了一句。
身邊人同樣壓低聲音回道：“燕老師認識的，那肯定是那個南文棟沒錯了。”
妹子聽了有些激動：“天吶來這個研究所真是太好了，不但能見到燕老師還能見到‘棟梁雙傑’之一，等我過年回去一定要和我妹炫耀一下。”
在演唱會後臺接受最後造型整理的姜誠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肖像已經成了某個神獸的晚餐，他閉着眼默記着等等上臺要唱的歌詞，耳朵則無聊地捕捉着後臺正在閑聊的其他人說的各種信息。
“今天觀衆好像特別多是怎麽回事……”
“蒲童瑤是不是又整了啊？感覺她請的主刀醫生還蠻厲害的……”
“交通真的不方便……待月山最近兩天還封山清垃圾，車子想翻山過來都得繞道……”
聽着這一句，姜誠不由露出了一個知情人特有的微笑，想到在場幾萬人大概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待月山這兩天并不是在清理垃圾而是在舉行一場嚴肅認真的考試，他莫名就産生了一種愉悅的優越感。
帶着這種優越感，姜誠跟着負責催場的工作人員走到了升降臺的位置站定，手虛扶在麥克風架上擺好造型，等待着升降臺緩緩上升。
把一切雜念摒除，耳邊只剩下無盡的歡呼，姜誠聽着臺下舉着燈牌拿着應援棒的粉絲們發出瘋狂的尖叫，嘴角的笑被攝像頭捕捉後在LED屏幕中放大，現場的歡呼聲便更加大了。
在一片歡呼聲中，姜誠開始了他的表演。
作者有話要說：
姜誠：前面的朋友你們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