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賀奈玉回到肖家別墅的時候，肖震還沒有回來。
他閑着無聊，便準備拿出手機聯系助理小優，結果他的電話還沒有撥出去，經紀人周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喂，周楠姐。”
賀奈玉坐在一樓的沙發上，懷裏摟着一個靠枕，接通電話。
“昨天的事情，你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麽？”電話那邊，周楠的語氣不輕不重，沒有什麽情緒，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賀奈玉就知道對方是要問這件事，就算小優不跟她說，這件整個劇組都知道的事情，周楠也不可能不知道。
“周楠姐，我老實跟你說吧，我昨天喝東西過敏了，滿身滿臉紅疹，我怎麽說也算是個需要顧及形象的藝人，所以……”
賀奈玉說到這裏，便止了話，後邊的事情想必周楠也知道了。
電話這邊，周楠微微蹙眉，對喝的東西過敏，昨天小優跟她也是這麽說的，而且對方交代這件事情還跟汪嘉熙有關。
她倒是沒有像小優那麽單純，以為朋友之間這樣互相算計有多卑劣，畢竟在這個圈子裏，這樣肮髒的事情她見得多了。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心裏有譜，你不要因為汪嘉熙這麽做，産生什麽心理不平衡或者報複。”
周楠說話依舊是标準的公事公辦的态度。
“嗯……”賀奈玉并不怎麽在意的應了一聲。
周楠聽出賀奈玉語氣中的應付，心中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很難受，但是你現在是公衆人物，一言一行對以後的生涯都會有很大的影響，忍一時風平浪靜，有些事情，要算賬也要留到秋後，懂麽？”
“我知道了周楠姐，我不會做什麽的。”賀奈玉倒是沒想到一向冷心冷性的周楠竟然會向着他說話。
“嗯、”周楠應了一聲，又想到什麽，開口道：“你…跟肖氏集團的肖總，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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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奈玉聽到對方試探性的問話，沉默了一下，還沒想到要怎麽解釋，結果周楠就又開口了。
“過多的我也不問，在這個圈子有個有力的靠山總比沒有好，但是你也要時刻謹記，你能拿來炫耀的，永遠都是自身的實力。”
周楠最後說了這麽一句，又交代賀奈玉好好養着，劇組那邊耽誤兩天也沒關系，便挂了電話。
賀奈玉知道，劇組能為他開天窗，周楠能在這個時候能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話，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昨天是肖震帶他離開的。
即便肖震的身份沒有真的暴露，但是導演聽到肖氏，肯定就聯想到了劇組背後的投資人。
最讓賀奈玉在意的，還是剛剛周楠挂電話之前，最後的那番話。
你能拿來炫耀的，永遠都是自身的實力。
或許他可以靠着肖震的幫助獲得許多，但是如果他自身不努力，那他就永遠別想在這個圈子混出自己的地位。
賀奈玉突然發覺自己的心态也在慢慢轉變，他想要報複汪嘉熙，所以進了這個圈子。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僅僅是要報複汪嘉熙了，更要在這個圈子出人頭地，到那個時候，他捧着獎杯，可以很驕傲的跟肖震說，看，我也可以。
此時，連賀奈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最近對肖震的關注越來越多，但卻不是抱着之前那種心态，而是真的想要肖震多把視線落在他身上那種。
肖震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鐘了。
他進門的時候，就看到賀奈玉趴在沙發上，單腳翹起，正一臉認真的低頭看着什麽，地上四處還散落着紙張。
管家剛張了張嘴，肖震卻擺擺手，讓對方不要出聲。
管家見狀立馬噤聲退到了一邊，沉默而立。
肖震穿着拖鞋踩着柔軟的地毯走過去之後，就聽見沙發那邊賀奈玉嘴裏還念念有詞。
“你想多了，我對你并沒有那種感情。”
賀奈玉低頭看着這句臺詞，念出來的時候琢磨了一下，然後就換了一種情緒，臉上帶着一絲不耐煩說：“你想多了！我對你并沒有那種感情好嗎？！”
比起第一次照搬着念出來，此時語氣中多了感情，就連表情都帶着感情。
肖震低頭看着腳邊散落的兩頁紙，彎腰撿起來，看了一眼，似乎是劇本一類的東西，上邊密密麻麻的都是對白，上邊還分別用紅藍兩種顏色的記號筆畫的亂七八糟。
賀奈玉正沉浸在自己遐想的表演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肖震回來，此時一翻身舉着手中的紙，再次重複那句臺詞。
每說一句，總要停下來回想一下剛剛的情緒，如果覺得哪裏不對了，就再次重複，絲毫沒有不耐煩。
肖震站在原地良久，看着躺下來舉着臺詞本的賀奈玉，有些沉默，這是他第一次見賀奈玉講臺詞，而且似乎很用心。
不知道誰曾說過，認真執着做一件事情的人，身上總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會吸引到另一個人。
肖震此時看着賀奈玉，突然覺得處理公事到頭疼的感覺，有些消散了，甚至此時看着賀奈玉自導自演的模樣還挺有趣。
這樣想着，肖震幹脆在沙發側邊一靠，靜靜的聽着賀奈玉一句一句的念着臺詞。
賀奈玉一個場景的臺詞重複完，就看下一條，等他翻頁看到下一個場景裏的臺詞時，整個人有些懵。
他刷的一下，坐直了起來。
“我是有病，我有病才會對你事事上心，我有病才會被你女朋友指着鼻子罵了還來找你……”
賀奈玉念了一遍臺詞，嘶了一聲，嘀咕道：“這臺詞怎麽感覺這麽矯情，難怪周楠看完劇本就評價了一句瑪麗蘇既視感…”
不過雖然賀奈玉這樣嘀咕，但是還是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背對着肖震的方向，開始傾情表演。
最開始的兩遍，他還是只是語氣中帶着感情來說，但是後來總覺得不加點兒動作似乎不過瘾。
賀奈玉幹脆直接爬起來，站在沙發上，對着面前的空氣擡起手，裝作對面有人的樣子，咬牙切齒一臉悲憤道：“是！我是有病！我有病才會對你事事上心！我有病才會被你女朋友指着鼻子罵了還來找你！我他媽就是有病啊草泥馬！！”
這次，賀奈玉完全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像是胸腔裏真的聚集了悲怒的火，随時會燒光他的理智一樣。
等他表演完之後，突然覺得心裏特別爽，覺得自己的感情充沛到爆炸，簡直可以拿影帝獎了！
這樣想着，賀奈玉迫不及待的扭頭：“葉叔你覺得我——”
賀奈玉本來想說，葉叔，你覺得我這段表演怎麽樣。
結果，他一回頭，就跟倚在沙發邊上，距離他幾步遠的肖震對視上了。
賀奈玉因為剛剛弓腰擡手所以屁股還撅着，此時再一扭頭，整個人的姿勢就顯得有些怪異。
他對上肖震那雙漆黑如古潭一般的眼睛後，聲音戛然而止，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下一刻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個透徹。
“肖、肖肖肖哥…”賀奈玉再張嘴時，總感覺周圍的空氣燙嘴，喊個人都顫的不成樣子。
肖震嘴角扯了一下，挑眉看着賀奈玉怪異的撅着屁股的姿勢。
賀奈玉見狀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慌忙從沙發上跳下來。
“肖、肖哥你回來了啊，什、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剛剛在念臺詞，都沒注意…”
賀奈玉低着頭，屈指撓了撓臉頰，有些燒得慌。
“從‘你想多了，我對你并沒有那種感情’，就回來了。”
肖震難得好心情的回答了賀奈玉的問題。
賀奈玉一聽對方的話，瞬間覺得臉丢到姥姥家了，那豈不是剛剛他在沙發上手舞足蹈都被對方看了個正着？
日……
“情感挺充沛……”肖震在賀奈玉臉上掃過。
賀奈玉的神經瞬間緊繃，瞪圓了眼睛等待着肖震的下一句。
“罵人罵的也挺開心。”肖震不鹹不淡的從賀奈玉手中抽出剛剛對方念的臺詞本，掃了一眼。
賀奈玉反應了片刻，才猛然想起，剛剛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在說最後一句臺詞的時候，似乎好像也許大概…草泥馬了？
“我、我剛剛就是太激動了沒看清臺詞…”賀奈玉尴尬的想替自己辯解。
肖震将手中的臺詞本直接一卷，敲在了賀奈玉腦袋上，訓了一句，“教養都被狗吃了？”
賀奈玉縮了一下脖子，莫名覺得這個動作過分親昵，擡手摸了一下自己剛剛在沙發上蹭的有些翹毛的頭發。
“以後再讓我聽到你罵人，保證讓你屁股開花。”
肖震看着賀奈玉低着頭扒拉毛兒的樣子，莫名就想到昨天對方搖着尾巴求撫摸的模樣，忍不住又威脅了一句。
賀奈玉聞言連忙舉起手做發誓狀，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不會，肖哥我聽你的，堅決不罵人！再罵人我就是狗！”
反正只要不當着肖震面罵人就行，賀奈玉在心中暗暗補充道。
“你發的誓能信？”肖震涼涼的看了賀奈玉一眼。
只一眼，賀奈玉就明白對方想到了什麽，因為他曾經還在肖震面前發誓，就算跟豬結婚跟狗結婚，都不會……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