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默認分章[26]
二十年來,鏡花水月,彈指一瞬間。
趙佑棠撫摸上左腕,那個傻乎乎的何星洲又一次出現在他面前:“師弟。”
他眼中少見得現出一抹溫柔色彩,低下頭握住對方冰冷的手指,輕聲喃道:“蠢死了。”
何星洲低垂眼睛看着他,笑得風生水起:“師弟!……師弟!”
趙佑棠捂熱他的雙手,認真地緊跟着道:“不僅說的是你,也是我。”
“我就算是騙人……”他說了一半,溫熱的指尖撫上何星洲的面頰,一字一句慢慢道:“可連自己都騙不過……”
他說完了,心底湧起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就好像空寂許久的心髒,忽然被注入了一眼溫泉,潤活接近幹涸的綠洲,讓頑強生長的樹木開始起死回生,長出簇新的枝芽。
他認真地靠近了何星洲的面龐,仔細端詳着他的眉毛、眼睛,乃至鼻子、嘴唇,手指一分分經過的地方,好似炙燙得能起火。
何星洲摟住了他的腰身,不解地說:“師弟?晚上好。”
趙佑棠下定決心地狠狠攫住他雙唇,頂開閉合的牙齒,唇齒交接,氣息相融,很快何星洲的唇就被他咬破,流下顯眼的鮮血。這讓他莫名興奮地舔嘴邊的鐵鏽,眼神都亮得像是要發光,熠熠生輝:“師弟?”
“唔唔……”呼喚聲被抵回胸腔,趙佑棠拼盡全身力氣将他按緊,濕潤的氣息再度一縷縷傳來。何星洲只得一刻猶豫,當即放棄掙紮,任他逐漸加深親吻咬上自己,好像很奇怪,他的身體一點點熱了起來,連帶着眼睛都熱得不太正常,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頂着眼球,讓那東西睜着很不好受。
何星洲本能眨眼,兩行不知名的液體忽然掉了下去。他又輕顫了一下,用手抹了抹那亮晶晶的滾燙水液,舉着手背展示給趙佑棠看:“師弟!晚上好!”
趙佑棠先是一愣,接着蘸了一點水液,放在舌尖輕抿。
鹹的,澀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像是頓時被抽空力氣,語聲裏藏着微微的哽咽:“何星洲,你夠狡猾。我到底贏不過你。”
他就此打住,道:“何星洲。我寧願我留在二十年前,沒得知真相的那刻,哪怕在哪個時候死去。我當時豈止萬念俱灰?”
他又看了一眼何星洲:“不過馬上就好,你不必擔心。趙寂那胡塗小子,馬上就會認祖歸宗,我也不算辜負師門囑托,将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脈送還回去。”
師門零落,開枝散葉是必然的任務。既然有趙寂,也算是有了傳人。無論這傳人如何胡鬧,卻都不是趙佑棠他自己的事情了。
何星洲置若罔聞地望着他的眼眸,笑盈盈的湊上去咬他頭發:“唔……”
趙佑棠捏住他的手腕,忽然說:“何星洲,我輸了,且輸得一敗塗地。你高興麽?”
何星洲喃喃道:“高興麽?”他眼珠轉了轉,似乎并未聽懂。
趙佑棠撫上他眉心,一生的辛澀酸苦、甜膩快活,好像都被這個人系住了:“我寧願你當初騙我到底,永遠不要告訴我真相。可為什麽,你連騙我都不肯啊?”
“有時候做夢,夢到你血氣淋淋地站在龍庭之內,周圍都是同門師兄弟的屍首。然後你提着劍在笑,腳下握着玉玺,說,‘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局。’那時候,我恨不得将你剜心碎骨。”
“我自己搭進去就算了,可你的算計,亦不免牽連門內其他弟子性命。難道你想要的東西,就足以令你放棄其他一切事物麽?”
他說着說着,自己倒先心下一凜,随即道:“你做過那麽多壞事,後來也為此付出一定代價,可這能抹消掉你過去所犯的彌天大錯麽。而我,也無顏面對師門列祖列宗。”
“可就算這樣……我、我竟然、竟還敢背離門規,始終如一地……”
他最後抱了何星洲一下。
那是極輕柔、極溫暖的一個懷抱,像是突然頂破泥土的綠芽,忽然彰顯出勃勃的生機,綻放出一絲春天的光彩。
***
趙佑棠是被一種熱香熏醒的,他連忙閉住氣,卻未發現可疑的事物。
周圍并無一人,黑壓壓的窗格上映着樹葉綽綽的影子。
他好生奇怪,正要推開窗戶,關好的門卻忽然開了。趙佑棠眼前一花,還未弄清怎麽回事,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朝頸後打去。他驚訝之中急忙反手一掌招呼,掌風甫一帶出,便覺手臂處一陣酸麻。
是誰,竟敢夜闖魏衍的別院?魏衍言而有信,答應過的事絕不會再改,縱觀這人力道,并不似魏衍那種武人。
那熱香是陰險的下作藥物,除去激起人的情欲,還可令人失了力氣。趙佑棠這一串動作下來,早已神思恍惚,一顆心都似在皮肉下緩緩跳動,手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登時被掐住脖頸,迷迷糊糊地險些昏死過去。
那人将他放到床上,急不可耐地舔了舔嘴角,伸手剝下他的褲子。
趙佑棠只覺得丹田裏氣息淺淡,竟然只剩淺薄內力,有幾處關要運轉,無論如何也是停滞不通。他即刻明白過來,只怕這人正是将軍府的內奸,與人裏應外合,設法消了他的內力。
只是為何針對的是他?
時間倉促,趙佑棠來不及多想,凝神聚氣,伸出左手捂住口鼻,右手自枕下撈出一把精鋼匕首,向面前刺去。那人顯然是個習武之人,身形靈活如水蛇,像是刻意戲弄,次次貼着匕首鋒利的刃口滑過。趙佑棠心下尤其惱怒,冷不丁間居然被他空手抓住了匕首,自白玉般的掌心中流出許多鮮血,尤其鮮豔。
月色如鏡,猝然照亮了對方的容貌。
“何星洲?”
那人抿唇而笑,桃花般炫目的雙眼直直瞧着他,将匕首抽出,當啷一聲扔掉了。
“你怎麽在此?”
“我來找你啊。”
趙佑棠心頭一震,恍惚間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何星洲蹲下身,在他雙腿處揉撚,垂下的發絲弄得他癢癢得脊背都挺直了。何星洲轉目回視,最終将眼神投到他的皮膚上,嘴唇貼前,竟是含住了他的那裏。
趙佑棠吃了一驚,他本來受那香氣掌控,情欲勃發,這下更是渾身血液都似湧到下體,那物竟腫硬了幾分。這樣一個方式實在是前所未有,令人羞恥不已,趙佑棠忙用手擋着眼睛,不敢再看。
何星洲口腔濕熱,模仿着以前做過無數次的性交,慢慢地動作起來,他眼眸微垂,睫毛眨動,似是撥到趙佑棠的心上,令他一陣顫栗,哆嗦着喚:“不成的……”
他滿面潮紅,如待桃花,何星洲只消一眼,就更熱情地吞吐起他炙熱的器官,同時雙手也未閑着,撫弄他身上的舒适之處,腰身、囊袋,一一都照顧得齊全。
趙佑棠急促地叫了一聲,在這無限的溫柔中幾乎走火入魔,不知方向。何星洲舌尖逐漸舔弄到頂端的小孔,趙佑棠敏感的身子猛然重重抽搐,當即便軟著身體射了出來。
“快吐掉,何星洲……髒。”他把頭埋在枕頭裏,看也不敢看一眼了何星洲含笑,将白灼的液體吐出,湊近他的面龐,眼睛說不上來的明亮。他轉過趙佑棠的身子,噙住那兩片嘴唇,唇邊尚挂着未處理幹淨的濁液,散發着微微的膻氣。
不對,不對,何星洲怎麽會親吻他?
趙佑棠的心就像是被抛進了一缸冷水之中,面上血色唰的褪去,變作月光般的慘白,身體顫抖,脫口道:“你究竟是誰!”
說着,出手如電,直往對方脖頸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