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韓曼祎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扶着梳妝臺,昂首說道:“我是趙王妃妾,你不敢的。”

韓熠憐憫地看着她:“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若是沒有王上和王後的允許, 我是不可能見到你的。”

韓曼祎身體一晃,瞬間面色蒼白, 她搖頭說道:“不可能, 不是這樣的,一定是王後……一定是王後瞞着王上放你進來的, 王上……我要見王上, 王上不會這樣對我的!”

韓熠拎着匕首說道:“醒醒吧, 在他眼裏你根本什麽都不是,他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

韓熠握着匕首的手并沒怎麽用力,因為他并沒有打算真的捅韓曼祎一刀。

雖然昨天他捅禁軍統領的時候幹脆利落, 然而韓曼祎到底是個女孩子的,他一般不會對女人動手。

更何況嚴格算起來,韓曼祎的價值觀在這個時代正常的很。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為了受寵,出賣關系并不好的兄長也沒什麽問題。

更何況殺人誅心, 從心裏層面打擊恐怕比捅她一刀來的更加讓她難過。

韓曼祎呼吸急促, 也不知道是被打擊的還是被氣得,她目光陰狠的盯着韓熠半晌之後, 才冷笑着說道:“你以為你拿着一把匕首我就怕你了?當初習武的時候,你可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韓熠:?????

他本以為是打小怪結果不幸挑到了精英怪?

韓熠開始思索剛剛他氣勢洶洶的過來, 宮中侍衛見到他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現在他要是喊人來幫忙是不是太丢人了?

好吧,丢不丢人先放到一邊,那些人會不會過來才是一個問題, 畢竟這些禁軍都是禁軍統領的手下,他們肯定會更維護上司吧。

韓熠深吸口氣嚴陣以待,輸人不能輸陣,更何況他好歹也是跟顏徵學過的,突擊那麽久,不可能一點效果都沒有!

韓曼祎直接從旁邊的櫃子裏抽出了一把軟鞭,韓熠看的眼角一抽,MD,這可犯規了啊。

韓曼祎冷笑說道:“今天你就留在這裏吧。”

韓熠挺直身板,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問道:“你不怕王上怪罪?”

韓曼祎面容冰冷:“事已至此,又能如何,更何況沒了你……一切都好說,你死了他也不過就是傷心一陣,你放心,有我陪着他,不會讓他傷心太久的。”

行吧,你對自己是真的有自信。

韓熠二話沒說,雙腳一錯,最直接揉身上前,準備先下手為強。

不打女人這種原則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韓熠沖過去的速度極快,這是當初顏徵特地對他訓練的,因為他的力道不足,所以就只能在速度上下功夫就,否則真遇到很厲害的敵人的時候,他恐怕沒有勝算。

韓曼祎反應也不慢,在韓熠動的一剎那她就擡起了鞭子。

然而她沒想到韓熠居然這麽快,她的鞭子還沒有甩出去,就被韓熠用刀背擊在手臂的麻筋之上,頓時手臂酸軟,手中的鞭子自然也是拿不住的。

韓熠抄手接住她手上的鞭子,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嗤笑一聲說道:“打不過你?”

雖然臉上的表情很嘲諷,然而此時韓熠心裏十分慶幸,虧了當初他跟顏徵學了兩手,要不然今天只怕真要交代在這裏。

韓曼祎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韓熠……你真是好心機,居然隐藏了這麽多年?”

韓熠覺得這是個誤會,按照他之前的身體狀況,打不過韓曼祎好像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不過他懶得跟韓曼祎解釋,反正在韓曼祎眼裏,他壓根就不是個好人。

韓曼祎昂着頭說道:“你若殺了我,王上不會善罷甘休的。”

韓熠随口說道:“他只是需要一位韓國公主而已,是不是你又有什麽關系呢?沒準下一個更乖。”

也不知道韓熠是那句話戳到了韓曼祎的痛點,她忽然爆發将韓熠推開。

結果韓熠腳下一個踉跄,下意識的擡了一下手穩定平衡,結果手中的匕首就在韓曼祎的左臉上劃了一道。

韓曼祎慘叫一聲捂住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韓熠喊道:“你居然劃我的臉!”

韓熠覺得這件事情還真有點冤,如果不是韓曼祎先動手,他怎麽會劃到對方的臉?

只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解釋也沒意思,他只是淡淡說了句:“你在別的方面對王上那麽有信心,現在應該也有信心才是,相信他不會介意你毀容。”

漂亮并且對自己的容貌引以為傲的女孩子,大概最聽不得的就是毀容兩個字。

韓曼祎直接尖叫一聲,一邊喊着:“郎中,快去叫郎中。”一邊仿佛忘了自己會功夫一樣,直接從梳妝臺上拿起瓶瓶罐罐砸韓熠。

不過不得不說,她這樣反而讓韓熠不知所措,大概是無招勝有招,韓熠連躲都不好躲,更不要說反擊。

在韓曼祎摔的東西大多都是陶制品,也不知道是哪裏彈出來的碎片在韓熠的下巴上劃了一道。

韓熠感覺到稍微有點疼,摸了一下下巴,發現只是隐隐有些血跡,大概也就是破了個油皮的程度,頓時放下心來,然後轉頭就準備離開房間。

韓曼祎已經瘋了,他留在這裏殺又不敢殺,打又下不去手,還不如趕緊走。

結果他剛擡腳就聽到有人喝道:“王上駕到!”

韓曼祎扔東西的手一頓,韓熠要離開的腳步也一頓。

大門被推開,趙王負手一邊往這邊走一邊一臉嚴肅問道:“發生何事如此吵鬧?”

等他走進來之後,環視一周,然後就看到站在那裏目光冰冷的韓熠,然後……他就被韓熠下巴上隐隐的血跡給吸引了目光。

趙王頓時一驚:“你的臉怎麽了?”

此時韓曼祎正捂着臉,剛剛趙王的目光掃過她之後問出的這個問題,她頓時又害怕又委屈地說道:“王上,長安君他……”

結果她還沒說完就看到趙王直奔韓熠而去,伸手似乎想要看看韓熠的下巴,結果被韓熠一巴掌打開了手。

韓曼祎:……

那一瞬間她忽然就湧上一股想要殺人的欲望,她這麽想的,也這麽做了。

鞭子殺人是肯定不行的,正巧地上有一堆摔出了銳利棱角的陶片,韓曼祎直接從地上撿起陶片沖着趙王就過來了。

韓熠眼角餘光看到她狀若瘋癫,吓了一跳,下意識喊道:“小心!”

此時趙王正背對着韓曼祎,只不過他不注意,他身邊還有侍衛,怎麽可能放任韓曼祎傷害趙王?

而韓曼祎那點三腳貓功夫連如今的韓熠都打不過,更遑論這些訓練有素的禁衛。

很快韓曼祎就被壓在地上,而此時韓曼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一時之間不由得十分崩潰哭喊:“王上,饒命啊,我沒有……我沒想刺殺您。”

趙王也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韓熠,輕咳一聲說道:“先帶下去。”

韓熠冷眼看着韓曼祎面容呆滞的被帶下去,此時此刻她似乎也不在乎自己的臉上還有傷。

趙王轉頭對韓熠說道:“長安君……”

韓熠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不客氣說道:“王上身為王者,還是光明正大寫好,魑魅魍魉之技易留笑柄,臣……告退!”

韓熠說完就走,态度十分潇灑,只留下趙王跟在他後面喊道:“長安君,你的臉……”

韓熠說道:“不勞王上擔心。”

他就這麽快步的離開了王城,坐在牛車上的時候,他忽然覺得特別的沒意思。

他是想給韓曼祎一個教訓的,嫉妒是毒藥,飲下去害人也害己,只是親眼見到韓曼祎因為趙王而崩潰,他又覺得這一趟走的沒有任何意義。

回去之後,顏徵正在看書。

對于顏徵這份靜氣功夫,他也是真的服氣了,似乎無論發生多麽大的事情,他都能平心靜氣的看書或者做自己的事情。

難道這也是成功人士的必備素質?

顏徵聽到聲音,擡頭剛想問什麽,結果看到韓熠之後立刻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捏着他下巴迫使他仰頭說道:“你的臉怎麽了?”

韓熠:……

你們一個個這麽關心我的臉幹啥!

他無奈說道:“就是破了一點,沒事兒。”

他嘴裏說着沒事兒,然後就看到顏徵松開他的下巴,轉頭摸出了一個藥瓶和一卷帛說道:“過來。”

韓熠看了看他,覺得他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看,便老老實實坐在顏徵對面,任由顏徵細心的給他上好了藥。

上完藥之後,顏徵才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韓熠這才将王宮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感慨道:“她怎麽就這麽死心塌地的愛着趙王呢?趙王哪兒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顏徵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覺得頗為順耳,便不在意說道:“你無需想太多,這是她咎由自取,有那個時間,不如想想我們怎麽離開。”

韓熠說道:“我之前已經準備好了東西,結果……哎,明日我出城看看吧,回頭以重建窯爐的名義,讓人順便建個地窖。”

顏徵說道:“要快,趙王長時間找不到我,必然會猜到我在這。”

韓熠冷笑:“這次沒有了韓曼祎,他還能讓誰騙人開門呢?幸虧我還沒有将造紙術告訴他。”

韓熠讓甲士将整座府邸圍了個水洩不通,并且下了死命令,無論是誰,他不在的期間一律不放進府,有什麽事情等他回來再說。

至于會不會得罪人,他會怕這個?

然而趙王用實際行動告訴他,趙王的确沒有理由再搜他的府邸,但趙王卻禁止韓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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