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又瞧了眼懷裏的小東西,話題一轉,問道:“新來的良種戰馬,你們安置的怎樣了?”
“回王爺,都已安置妥當,只是這些馬匹皆是些性子暴躁的烈馬,又不喜被圈養,栅欄已被它們撞壞不少,想來,是要好好訓練訓練,才能為王爺所用。”宋疾道。
“訓練之事交付馴馬師便是。”褚珩淡聲道,轉而又問:“若急用,可否短期內拿來上戰殺敵?”
“怕是要等兩三個月。”宋疾道。
“不妥。”馮緩道:“王爺,這些馬雖是戰馬,但更是野馬,沒個半年一年的,怕是很難駕馭。”
“哦,是嘛。”褚珩語氣平淡,有些贊同。
“馮将軍這是在質疑我們的馴馬師能力不足?”宋疾瞪眼。
“我可沒這麽說。”馮緩道:“我只是想告訴某人,做事切不可操之過急,這訓練出精湛的好馬,更不能急,要知這些可都是聽不懂人話的畜生。”
“你罵誰畜生呢?”宋疾眼瞪得更大。
“馬。”
“兩位将軍,當着王爺的面整日吵鬧,成何體統啊。”同僚沈謝笑呵呵道:“你們倆這般你一句我一言,頗有小兩口吵嘴之意。”
宋疾、馮緩:“……”
褚珩嘴角扯出一絲淺笑,道:“馴馬之事,日後再議,本王累了,去歇息了,你們自便。”
“那這白狐如何處置?”宋疾問道。
褚珩垂下眼眸,淡淡看着懷裏的小白物。
白軟在褚珩懷裏動了動,尾巴輕搖,耳朵微動,眼睛圓溜溜的往上看褚珩。
Advertisement
短暫對視,褚珩收回目光,沉聲道:“帶回我書房,玩玩。”
玩玩?!
衆人皆是一愣,頗有幾分不敢相信之意。
靖王可是出了名的冷漠,如今不僅對淩煙閣新來的王妃上心,現如今也對一只狐貍有了興致,真是稀奇。
回了書房,将懷裏的狐貍給下人,褚珩準備去沐浴。
“王爺,這活物關在籠子裏可否?”一小厮問道。
褚珩微頓,後點下頭,走了兩步,頓住腳步吩咐道:“給它弄點吃的喝的。”
“是。”
白軟反抗不成,就這麽被關進了木籠子裏,氣的他當即火氣一下子沖到腦門,正要發作,忽地想起自個現在是只狐貍,若是張嘴說了人話,還不得把人吓死。
可把他關進籠子裏算得什麽?偏偏褚珩還同意的,這下可把白軟委屈的不輕,癟着嘴巴,一雙眼瞪得渾圓,小爪子抓着籠子門,望着走開的褚珩。
等褚珩進了屏風後沐浴更衣,白軟小胸脯起伏的弧度有點厲害,顯然氣的不輕,目光幽幽的盯着褚珩。
下人們關好白軟,準備了些水和食物,便去了門口候着。
白軟一雙葡萄似得眼睛圓不溜秋,盯着下人們給他準備的食物,小爪子扒拉扒拉,哪裏有什麽胃口,他家阿珩将他關在籠子裏,真是好不生氣。
白軟小爪子撓了撓臉,後蹄子又撓了撓耳朵,大尾巴搖啊搖,一雙圓眼水光光的瞅着洗完澡出來的褚珩。
伺候的丫鬟上前遞上一杯溫水,褚珩端起喝了口,放下時,視線不經意掃過籠子裏的那只小白物。
小東西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那小模樣透着可憐氣兒,讓他不由的眉頭微蹙。
他緩步走到籠子跟前,跟白軟對望。
白軟歪着小腦袋回望褚珩,這一刻他是多麽想變成人形,好好的抱一抱他家阿珩,然後跟他親熱親熱吶。
可也只能想想了,他可不想吓着他家阿珩。
褚珩見它沒動準備的水和吃的,開了口,“不餓?”
白軟搖搖尾巴,餓了的,跑了這麽久找你,不餓才怪。
“不喜歡?”褚珩又開口,想了想,他記得狐貍最喜吃鼠類魚蟲蝦,便吩咐下去讓人準備這些東西。
聞言,白軟一骨碌站直了,圓溜溜的眼睛瞪了又瞪,大尾巴搖了又搖,他不喜歡吃的,卻無奈以狐貍身不能說人話,更不能變成人,便有些急了……
自有靈智以來可是沒吃過那些東西,鼠類更別提了,在山中時吃的是果子,下山吃的是人類的食物,口味與人類一樣,哪裏能吃的下生肉……
褚珩以為白軟是急着想吃東西,催促下人快去準備。
王府的廚房食材應有盡有,就算沒有憑借這幾個侍衛的伸手那也是手到擒來,片刻就有侍衛端來新鮮的生老鼠肉、魚肉、蚯蚓、蛐蛐什麽的,腥味兒撲鼻。
“…………”白軟看到這些吃的,渾身一顫,再看到褚珩打開籠子門,不嫌髒的端着那些生肉遞到他嘴邊,兩眼一瞪,腮邊鼓起,擡起爪子打翻了。
褚珩:“……”
狐貍的口味他一人類哪裏知道得清,抿緊了雙唇,看了看這氣性挺大的狐貍,起身欲走。
白軟見狀,猛地躍起,跳在他肩頭,又強行的滑進褚珩懷裏,擡眼望了望褚珩,見他神色清冷,連忙将自己的腦袋埋進褚珩的胸膛裏,只留下大大的尾巴軟軟的伏在他身上。
白軟動了動耳朵,褚珩的下巴線條,挑不出一點不好來,心裏忽而喜滋滋的,覺得自個的阿珩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
褚珩被這只狐貍弄得有幾分無措,稍稍思量,命人收拾了那些生肉,又命人把籠子搬走。
抱着白軟去吃飯了。
白軟這才算滿意,先前那點對他家阿珩的氣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只覺得他家阿珩是一等一的好娘子。
褚珩坐在飯桌前,把懷裏的小白狐貍放在桌上,他夾了一小塊雞肉,放在它嘴邊。
本以為會跟狗似得用嘴接肉,哪裏想小狐貍伸出爪子接過那塊雞肉送進嘴裏。
褚珩的神色不可抑止的一滞,愣神的望着白軟。
白軟把雞肉吃下肚,見他愣神,眨眨黑不溜秋的眼睛,想到自己現在是普通狐貍,便做出一副呆呆的模樣。
褚珩皺皺眉頭,又拿了塊雞腿喂他。
白軟躊躇了好一會兒,心裏猶猶豫豫,架不住餓意,還是怯生生的伸出小爪爪抱住那雞腿吃了起來。
褚珩:“……”
忽而來了興致,又夾起一塊排骨遞到了小狐貍嘴邊。
白軟來者不拒,通通用爪子抱住送進自個嘴裏,他還覺得不夠呢,與娘子成親多日,兩個還真沒如此一起吃過飯,更別說喂食了。
今兒真是來對了,即便是變成狐貍被阿珩看見也是值得的。
白軟心思一轉,把排骨吃下肚,骨頭一丢,伸出爪子去拿盤子裏的,而後遞到褚珩嘴邊。
哪能單單讓娘子喂自個?作為相公也是要疼愛娘子的呀。
白軟想的理所當然,見褚珩不接,也不張嘴,便上前一步,費勁的往他嘴裏送。
褚珩怔了一瞬,随即躲開了,他直直的望着眼前這只太過靈性的狐貍,心思轉了又轉。
雖心有疑慮,但還是選擇不動聲色暗暗觀察,如同觀察淩煙閣的小細作一般。
過了些時日,他再喂完小狐貍之後,開了口,“你能聽懂人話。”
這句是肯定的。
白軟有些呆愣,雖不知褚珩說這話是何意,但秉着疼愛娘子的心情,點了點腦袋。
褚珩挑起了一側眉毛,略微頓了頓,又問:“你是野狐貍還是家養訓練有素的狐貍?”說完這話又覺自個有些好笑,太複雜的問題怕是它根本聽不懂,即便是聽懂也無從是說。
先是皺皺眉後又搖搖頭,指尖輕輕撫了撫白軟毛茸茸的身體,道:“去玩吧。”
白軟沒動,玩哪裏比得上看他家阿珩來的有趣。
只是這段時日,跟阿珩相處是以狐貍樣,在阿珩眼裏自己是一只四腳獸,不會有相公娘子那等心思意念。
白軟趴在軟榻上,尾巴輕輕搖着,餘光偷偷的瞄坐在那看書的褚珩,何時能變回人和娘子好生親熱一番吶。
正憂心,外面候着的家仆彙報馮緩将軍和宋疾将軍求見。
褚珩允了他們進來,一進門便看到軟榻上那只白茸茸的靈物,馮緩自是高興,可宋疾卻神色不好。
不過,眼下并不是跟一只寵物較勁的時候,他們禀明了來意。
聽後,褚珩眉頭皺起,道:“馴馬師被踢傷?”
“沒錯,那些馬的性子太烈,實在是難馴服的很。”宋疾皺着一張臉,看樣頗為頭疼。
“早說過,不可操之過急,宋将軍偏不聽。”馮緩道。
宋疾看向他,“聽馮将軍這意思,看來是有高見了,宋某願聞其詳。”
馮緩神色一滞,瞪向他。
“馮将軍準備如何訓練這匹野馬?可否告知宋某?”宋疾将笑不笑的追問道。
“你……我何時說過我有高見?”馮緩被他氣得反問了這麽一句。
“既無高見,那就別對我的馴馬師們指指點點。”
“我何時對你……”
他們倆争的不相上下,褚珩知道他們倆的相處模式,倒也沒生氣,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倆一眼,兩人立刻住了聲,不敢再多說一言。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小雪糕們,最近太熱了,一定要注意防暑降溫
阿軟:馴馬師,現成的
王爺:誰?
阿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