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樓道裏已經沒什麽臭味了,只是越往上面走, 陰氣就越重, 到最後就連眼鏡和周隊長這種普通人,也察覺出不對勁。
“怎麽這麽冷了?”
周隊長上次來的時候沒有這麽冷, 現在就好像整個樓道都變成了一個冰箱一樣。
其實梁鑫清楚,這是陰氣的作用, “這是陰氣,如果上次周隊長來的時候沒這麽冷, 那麽就說明現在情況更加嚴重了。”
周隊長看了看梁鑫, 眼鏡立刻介紹道, “這是我們事務所的梁大師,之前您聽說的那些案子都是她處理的。”
之前打聽事務所的時候, 介紹人倒是說過幾件梁鑫處理的案子,周隊長還以為對方怎麽也得是四十往上的男人, 沒想到居然會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原來是梁大師, 久仰您的大名。”雖然是這麽說, 但是周隊長還是半信半疑。
“周隊長不必客氣。”
梁鑫也沒往心裏去, 這種反應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周隊長,之前在電話裏不方便說, 現在能把情況和我們介紹一下了嗎?”
周隊長打電話的時候死活不肯在電話裏明說,只是說情況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眼鏡當時也猶豫了一下,要不是有介紹人保證說搭上了周隊長這條線,會對以後處理案子方便, 眼鏡也不會接下。
正說着三人已經到了五樓,五樓的樓梯上坐着兩個便衣,周隊長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讓他們下去休息,一直等到他們的腳步聲聽不見這才和兩人說道,“這個現場是我從警二十多年以來見過最慘烈的,剛到現場我差點沒吐出來。”
一想到之前的場景,周隊長臉色鐵青。
周隊長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樓長已經暈在了房間裏,地上黏糊糊的一片,似乎是血液裏又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樓長就躺在裏面,也沒人敢弄出來,在樓長的身邊,則站立着幾具屍體,那些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奇怪的是,按照現在的天氣,房間裏除了有臭味之外,竟然沒有半個蛆蟲。
樓長躺在那裏也不是個事,還是周隊長率先進去把樓長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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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場有樓長的進入,但是并沒有破壞多少,把地上的血液取完樣,周隊長他們穿着鞋套進入,意外的發現在房子的其他兩個房間裏,竟然也有同樣數量的屍體。
這些屍體的情況都是一樣,正處在腐爛的過程中。
這些屍體光着身子,四肢和頭部都有縫合過的痕跡,周隊長也是第一次見,帶着手套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沒想到屍體的腹腔卻突然裂開,流出一堆黑紅的液體,裏面還有一些已經無法分辨的物體,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內髒之類的。
這些東西腥臭無比,立刻讓屋子又臭了一個度。
強烈的視覺刺激,加上嗅覺暴擊,有些警察已經忍不住跑出去吐了,只有周隊長還能硬撐着。
法醫初步檢驗,這些屍體大概死了三四天了,不過這和居民所說已經臭了一個星期有些對不上,具體的情況只能拉回局裏做詳細的屍檢再說了。
等到周隊長他們處理完現場,已經是晚上了,地上的血液在拍照取樣之後,也被大家踩的亂七八糟,這時他們才發現,在地板上面畫着一個特殊的圖案,而發現屍體的另外兩個屋子裏也有同樣的。
就在周隊長他們以為這可能和某種宗教崇拜有關,屋子裏的燈閃了幾下就熄滅了。
在案發現場停電,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到,聯想到屋子裏的發現的十幾具屍體,衆人還有些緊張。
好在之前房門開着,外面樓道裏的燈還亮着,雖然有些昏暗,但是也好過于沒有。
正當周隊長想打發人去看看是不是電閘燒了的時候,突然一個影子從他面前閃過,然後就聽到一聲槍響。
他們是刑警隊的,有時出案子會帶着槍,聽到槍聲周隊長的頭發都麻了,不過也怪,槍聲響過,燈也就亮了,就見一個新來的警察哆哆嗦嗦的舉着槍,一臉的驚恐,在他前面倒着另外一個同事。
周隊長立刻就急了,無故開槍,又打傷自己的同事,這事要是報上去,別說自己的職位了,就是能不能當警察都不一定了。
衆人手忙腳亂的把受傷的同事擡出去,周隊長一巴掌把開槍的警察扇到了地上,詢問他是怎麽回事。
開槍的警察顯然也是吓壞了,結巴了半天才說剛才停電的時候就覺得有人靠近了他,他還以為是同事,結果借着樓道的燈,眼前赫然出現的卻是他今天下午才搬過的屍體。
警察吓壞了,下意識的開槍阻止屍體的靠近,沒想到等燈亮了,卻是自己的同事。
一開始周隊長對開槍警察的說法不以為然,以為只不過是他為了躲避責任而亂說的。
這件案情重大,一共發現了十八具屍體,這是自從成立以來,這個地區第一次發生這麽惡性的案件,因此局裏非常重視,晚上留了兩個警察值班,誰知道這兩個警察晚上卻遇到了邪性的事情,看到了男男女女十幾個人渾身是血的要撲向他們。
再後來,整棟樓的居民也或多或少的遇到了奇怪的事情,不是聽到哭喊聲,就是看到有人渾身是血的站在前面,等靠近又不見了。
雖然上面也知道了事情的古怪,但是并未表态,周隊長這邊的調查也因為鬧鬼而無法進行,所以他在自作主張,找來眼鏡。
說完這一切,周隊長踟蹰了一下,邊開門邊說道,“進去的時候你們有個準備,裏面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擦幹……”
房門被打開,一股濃烈的怨念鋪面而來,這些怨念濃重的幾乎要化成了形體。
梁鑫忍不住舉手遮擋,而周隊長和眼鏡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直到梁鑫抽出短劍,兩人才稍微好受一點。
“梁大師,剛才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您帶着短劍?”
周隊長一方面震驚于那股詭異的氣息,一方面又覺得梁鑫怎麽能帶着管制刀具。
“周隊長啊,這是我們的道具……我知道這次是您自己掏錢,但是我和您一見如故,這錢就給您免了怎麽樣……”
就在周隊長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眼鏡一把摟住周隊長的脖子,周隊長比眼鏡高出一頭,一個踮腳伸脖,一個彎腰撅屁股,兩人的樣子有點滑稽。
梁鑫小心翼翼的邁進了房間裏,現在是白天,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但是卻并沒有驅散房間內的陰森,仿佛陽光都被過濾掉了威力,變得微弱無力。
房間內果真如周隊長所說,血跡并沒有清理掉,但過了這麽多天,血跡依舊是半凝固的狀态,只是屋內的味道輕了不少。
門口旁邊還有鞋套,梁鑫穿上之後,這才敢往裏走。
客廳已經踩的亂七八糟,露出下面的圖案,這時候眼鏡也走進來,“這是什麽東西?”
梁鑫蹲在地上,皺着眉,“只有一個邊,看不清,得清理一下。”
“周隊長?”眼鏡回頭和周隊長詢問。
“可以,反正我們該幹的也都幹了,也許清理了還能發現什麽線索。”
顯然周隊長已經被眼鏡說通。
梁鑫找了個拖布,正擦着,樓道裏又響起了腳步聲。整個樓的居民已經都撤離了,下面還有人看着,能進來的也就是周隊長的手下。
周隊長有些生氣的沖着樓道裏一喊,“哪個兔崽子上來了?不是說讓你們在下面待着嗎!”
樓下沒人回答,而是蹬蹬蹬跑上來一個人,正是樓下守門的小警察。
“周隊長,樓下是局長派來的專家。”
“專家?什麽專家?”
周隊長正納悶,來人也走了上來。一共是四個人,兩個穿着制服,兩個便裝,其中一個青年長大的高大英俊,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沉穩。
青年走到五樓,一擡眼,看到驚訝的梁鑫,先是一愣,而後沖着她點點頭,示意有話一會說。
梁鑫沒想到在這裏見到牧青源,作為事務所的顧問,一開始梁鑫也聯系過他,只是他說有些事情,可能要下午過來,沒想到居然是來這裏。
牧青源雖然還是沉穩淡然,但是表現有了些微的不自然,牧江濱見到梁鑫也是一愣,心中冷笑,再看牧青源,耳後居然有了一絲可疑紅色,似乎是在不好意思?
那個穿着制服的警察看着歲數大一些,和周隊長也是相識,三人寒暄了一陣,便告訴周隊長,牧青源和牧江濱是局裏請來的專家,專門負責疑難雜案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作為使用過同樣理由的周隊長當然猜到兩人的身份,沒想到局裏不言不語,居然和自己一樣“封建迷信”。
那兩個警察說了一會便離開了,離開之前他們居然委托小警察全權負責牧家二人在現場的查看。
周隊長一聽臉色就陰了下去,這一般局裏請來的“專家”要不就是局裏直接負責,要不就是讓隊長負責,哪有越過他讓一個小警察負責的。
小警察連忙點頭哈腰,恭送兩個領導,梁鑫卻覺得那兩個警察有些不對勁,表情僵硬十分不自然。
就像是木偶一般。
“周隊長,太巧了,沒想到兩撥專家湊一起了。”
小警察笑嘻嘻的和周隊長打着招呼,周隊長也不願意搭理他,哼了一聲就進了屋。
小警察只是嘿嘿一笑,引着牧家兩人進屋,那老練從容的模樣根本不想是之前生瓜蛋子的那股耿勁。
現在兩撥人撞在一起,牧江濱雖然是長輩,但是在牧青源面前,除了面子上拿着些勁,具體的還是要聽牧青源的安排。
牧青源來的時候就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但是小警察還在那一個勁的介紹,整個人有些莫名的亢奮,眼底也有些不正常的紅色。
牧青源皺了皺眉,也沒理小警察,而是看了看梁鑫手中的拖布,淡淡一笑,“梁大師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說着就走向了梁鑫,梁鑫和眼鏡也會意,往裏走了幾步,牧江濱和小警察也想跟進去,但是周隊長梗着脖子擋在他們的面前。
小警察和牧江濱對視了一眼,也就不再堅持。
“牧公子,這您就不地道了,您也不早說,要不我們倆也不用倒了公交倒地鐵,直接做您的車得了。”
牧青源難得沖着眼鏡一笑,“事出突然,沒想到最後咱們竟然都是奔着一個案子來的,還真是有緣分啊。”
牧青源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是看的梁鑫,梁鑫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既然都是一個案子,牧公子手裏還有什麽線索嗎?”
牧青源沉吟了一下,說道,“還真有一個剛剛出來的消息。”
“什麽消息?”梁鑫和眼鏡一同問道。
“今天早上屍檢報告出來了,一共十八具屍體,但是他們身上都有縫合的痕跡,而且軀體并不是來自同一個人。”
“被拼起來的?”梁鑫抱着肩膀,覺得有些想不明白,“也就是說這些軀體未必是這十八具屍體的?”
牧青源一挑眉,頗為贊賞,“梁大師果然聰明,沒錯,這些雖然都是拼湊的,但不能确定它們就是來源那十八具屍體,也許還會有更多的來源。”
那就是不止十八具了,弄這麽大的陣仗是為了什麽?
“那些屍體肚子裏的東西是什麽?”
“是內髒,還有一些香料,最重要的是,裏面發現了一些類似于宗教性質的黃紙,上面都有一些圖案。”
“符咒。”
“對,就是符咒,只是因為長時間被血液浸泡,已經看不出全貌了。屍體上已經沒什麽線索了,現在就只能看看這裏了。”
牧青源視線向下,正是地板上露出來的圖案一角。
地上的血液雖然是半凝固的,但是因為時間長了,不容易擦淨。梁鑫費力的擦了幾下,胳膊都酸了。
“我來。”
牧青源握住拖布,大手和梁鑫的手幾乎挨在一起,溫熱的感覺讓梁鑫像是觸電一樣松了手。
梁鑫勉強的對着牧青源扯出一個感謝的笑容,手上還殘留着剛才的觸感。
牧青源人高力氣大,幾下之後地上圖案就顯露出來,說是圖案,其實一個畫上去的符咒。
這個符咒有些怪異,按照符咒上面的其他筆畫判斷,正中央的咒文居然是倒着的。
梁鑫暗道一聲不好,對着周隊長他們喊道,“快出去!”
作者:抱歉昨天沒有更新,因為我有點不知道應不應該堅持下去,想了一個晚上,覺得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把我心裏的那個故事講完,雖然這個故事小衆,但它也是自己的孩子,這本也是我最用心的一本,從案件到構思,我會堅持下去,一定要讓那個我心裏的故事呈現給大家。
謝謝一直支持我的親們,有你們真好。
感謝在2020-04-10 22:51:02~2020-04-12 22:49: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神山九穗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