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黑羽盜一沉吟了會兒:“我之前說過,密室,怪盜裝備,都是我留給他的。”一代基德目光悠遠,看向又是從漆黑變成一片雪白的熒幕,白色的光芒照在臉上,為他的表情添上了幾分涼意,“八年的時限,以及寺井那麽巧合的出現,你……你們應該有猜到,不止身份,連時間點也是計劃好的沒有錯。”

留意到幾乎全場的人都在聽自己說話,盜一默默改換了稱呼。

真正在心裏将此列為疑點的人其實并不像黑羽盜一認為的那般多,前排偵探們互相交換凝重的眼神,與此同時中森銀三瞪大了眼睛。

他觀看那個影片的時候腦子裏塞滿了其他事情,真沒多想。

現在回想起來,事情的發展的确湊巧到過分了。

黑羽千影低頭擺弄着自己的手指指節,一言不發。

盜一說完那段話後并沒有馬上接下去,眼裏隐晦地流露出一絲猶豫。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得坦白,他也想過,為了最後能真正将組織連根拔起,和日本這邊的某些人也不是不可以坦誠相待。但他設想的諸多情況中,絕對不包括被困在一個奇怪的空間裏,以仿佛演說家一般的姿态揭開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

毛利小五郎不明所以地瞄了旁邊的男人一眼,不太明白他為什麽突然不說話了。

第一排的工藤新一遙遙和工藤優作對上視線,看出兒子眼裏狐疑和詢問的意味,小說家微笑着沖他搖了搖頭。

他沒有權利代替黑羽盜一說出真相,哪怕他知道的八九不離十。

寺井憂慮地看着闊別八年之久的老爺,欲言又止。同樣被蒙在鼓裏的他內心對真相的渴求其實并不比其他人少,但他更不願意黑羽盜一為難。

況且這個古怪的空間……不是什麽吐露心聲的好地方,他摸不準這些自己沒怎麽打過交道,算不上多了解的人們會作何反應。

而中森提出那個問題,想聽的就是盜一真正的想法。

沉默許久過後,似乎終于理清了思緒,黑羽盜一沉聲開口:“從最開始我被組織盯上,到後來他們對我動手,從頭到尾目标只有我一個人罷了。”

“他們希望看到怪盜基德從世界上消失,我出于對身邊人安全的考量,将計就計,在那次表演的時候假裝落入他們布下的陷阱,假死,如他們所願從世上消失。”

中森銀三似乎想要打斷,強行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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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後的第一步就是要讓組織相信我确實已經死了,這并不容易。”盜一嘆了嘆,“要想确認這點最好下手的就是千影和快鬥,快鬥那個時候太小了,我不确定如果他知道我是假死,還能不能展示給監視的人比較真實的反應,我冒不起險。”

一天二十四小時,沒人知道究竟哪些時間段會暗中有人盯着你,或許甚至是全天不間斷的監視。快鬥從小就聰明不假,但那也支撐不了他時時刻刻做着僞裝。如果露出一點點破綻,功虧一篑不說,還會面臨真正的趕盡殺絕。

那個時候千影一邊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邊不着痕跡地躲避眼線,和盜一勉強聯系上了幾次,二人都是長話短說,三兩句讨論最後便決定了出國的方案。

“我在國外花了幾年時間才算徹底擁有了新身份。”過往的回憶湧上心頭,盜一拉平了嘴角的孤獨,“不過我最終的目的并非隐姓埋名,而是要把那個組織連根拔起,所以早晚有一天,怪盜基德會重新和他們對上。”

“不是基德,是黑羽盜一會又一次站到他們眼前才對。”千影輕聲糾正。

盜一笑了笑:“對,是黑羽盜一。”他轉動眼珠緩慢地掃視了一圈,“所以當未來我再次對上組織的時候,他們發現當年我沒有死,那麽在日本一無所知的快鬥會怎麽樣?”

中森瞪大了眼睛。

第一排的女孩們互相看看,均是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驚懼和恍悟。

“給他留下怪盜基德的裝備是給他一個了解真相的機會,不過也算是在對他性格的了解下做出的決定吧。”盜一悠悠說道,“快鬥不是那種喜歡被保護起來的孩子,我們借着保護他的名頭隐瞞了那麽多年,我很确定這并不是他想要的。所以八年後,我給他一張進入我們這個世界的門票,也是讓他在決戰來臨前有個準備。”

“不過……是有點為難這孩子了。”

中森驚得說不出話來,一旁毛利小五郎皺了皺鼻子,困惑開口:“可為什麽是八年。”

“八年後在你們看來是怪盜基德的複出時間,但在我們那邊,是對組織宣戰的開始。畢竟我們的目标從來不是茍且偷生……算下來現在我們雙方也你來我往好幾個來回了。”千影淡淡道,說出的話卻仿佛一個驚天巨雷,震得衆人說不出話來。

“交鋒是在國外開始的,但慢慢地總會發展到日本,快鬥不可能一直置身事外。”盜一接話,“與其最後被動地陷進來,不如直接參與。”

他話音剛落,屏幕上畫面驟現,同時浮現出了新的标題。

【怪盜基德孤島決戰】

衆人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

第一排的服部覺得自己完全不在觀影的狀态,直愣愣地盯着那行字,神游般地開口:“怎麽辦我突然覺得他們做的合情合理一點毛病都沒有。”

先前在奮筆疾書的白馬這會兒甩着手腕,微蹙起眉峰說道:“的确……但我總有種他還沒交代完的感覺。”

行事如此周全的黑羽盜一,真的會就這樣将兒子拉入戰局嗎?蟄伏的八年不可能全都用來洗白自己,他肯定有準備什麽手段,令他自信能在組織派出大部分主力前往日本前,贏下這場戰鬥。

他自信的資本是什麽?

白馬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把腦海中紛亂的猜測暫時甩出去,翻過一頁筆記本,露出了嶄新的一面紙張。

得先看下去。

工藤新一環着胳膊沉默了一小會兒,平靜地開口:“孤島那次我在。”

“呃……”服部抓抓自己的後腦勺,也明白現在不是糾結之前那些事的時候,他迅速調整了一下表情,接嘴道,“又有你參與啊,黑羽該頭疼了吧。”

“那次讓他最頭疼的可不是我。”關東的名偵探聳了聳肩膀,想起三個孩子事後興致勃勃跟他描述“新一哥哥”是如何保護他們的,頓時有點想笑的沖動,幹咳了一聲以作掩飾。

“哦?”白馬揚眉,來了興趣。

偵探們迅速擺好最佳狀态,場中有些人則依然沉浸在方才的沖擊中,看向屏幕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呆愣感。

【開場仍是月色之下,這次的地點是海上一座小島。

中森警官帶人守着酒店頂樓擺放的阿爾忒彌斯的眼淚——本次基德的目标。】

看到熒幕上的畫面,中森從亂成一團漿糊的腦袋裏挖出了那件事的始末。

他從島上一路追出海,最後收獲了一個假人。

中森把拎出來的始末抛到腦後,重新陷入混亂。

假人重要嗎假人又不重要——重要的是黑羽盜一的說辭,一番解釋下來他有理有據有苦衷,幾乎要把中森說服了。警官情感上仍然不太能接受隔壁家孩子因為父母吃的各種苦,但理智又告訴他這是沒辦法的事,況且誰都不想。從各方面來說,黑羽盜一并沒有做錯,身為他兒子的黑羽快鬥的确不可能完全從那堆破事兒中完全抽身,接過父親的角色甚至給他一種命運既定的感覺。但中森忍不住又在想,真的只有這個辦法嗎?

就因為是黑羽盜一的兒子,所以做不到平凡?

他快糾結瘋了。

後排,安室透眯着眼睛,跟少年偵探們想到了一塊兒。

“沒有把自己的計劃完整地說出來而是有所保留……是信不過我們麽。”他喃喃自語,擡起一只手捏住下巴,陷入沉思。

那個組織光在國外混也就算了,既然敢跑來日本撒野,就別想着他會袖手旁觀。

可惜目前情報太少,還得從黑羽盜一那裏套話才行。

或者等出去之後可以和黑羽快鬥聯系一下,問點什麽出來,雖然二代基德沒有一代基德了解的多,但有跟組織多次交鋒的經驗在,肯定比他知道的清楚。而且說實在的,這少年在這般年紀能有如此心性和各種技能,連他都心動了。

公安不會拒絕人才,到時候開個特赦洗白了把人拉進來,完美。

表面不動如山的安室內心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

第二排的一課警官們則費勁地調整着自己的狀态。

“又是中森警官啊……”

“我聽說二課往島上派人手了,但媒體似乎沒有報道?”

“沒記錯的話其實是-……”酒店方有問題。

高木說到一半猛然剎車,閉緊了嘴。

差點劇透。

【虹膜識別系統是這次行動的關鍵,中森銀三自信的同時緊張地等待預告的時間來臨。

不遠處的大光燈卡着預告時間驟然亮起,強烈的白光照得所有人都是睜不開眼。

“基德一定會趁着這陣光亮混進來,不要掉以輕心了!”

中森用胳膊擋着眼睛大聲喊道,正此時,有人貼心地遞上一副眼鏡:“警、警部,太陽眼鏡。”

“哦,謝了。”

警官沒多想,接過眼鏡直接架上鼻梁。

虹膜識別系統發動,所有機關應聲而開。】

“啊哦。”服部看着那一幕,明明是驚嘆詞被他說的語氣平平很不走心。

“被拿下了啊。”白馬探嘆了口氣,并不意外地道。

“中森警官,果然還是鬥不過……”工藤新一同樣沒什麽驚訝的情緒,話音裏流露出一抹果不其然的意味。

收到三位少年偵探的嫌棄,中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卻也不得不承認每次他自認天衣無縫的布置最後總能被快鬥以他想不到的方式破解掉。

“唔哇,好亮。”隔着屏幕都覺得燈光有些刺眼,青子揉了下眼睛,随後被機關解除的那個場面吓了一跳,“這個,那個眼鏡是快鬥……?”

之前一大段解說的場景給足了時間讓她收拾好心情,這會兒勉強算是先把注意力集中在觀影上了。

“哇喔,不愧是基德sama,強光之下假裝遞墨鏡,好辦法。”園子啧啧贊嘆道,兩眼放光。

小蘭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不太能理解她是如何做到在普通粉絲和媽媽粉之間無縫切換的。

一開始她想不明白的狀态随着時間推移她自己也琢磨透了——鈴木大小姐偶爾露出的慈愛模樣可不是充斥着母性的光輝嗎?

也不知道這種觀影後新添的屬性是好是壞。

小蘭又是看了看大概還沒意識到這點的京極真,微微嘆息。

【順順利利拿到寶石的是一名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警員。

他先是腦袋彈離身體亂飛一氣,最後那顆頭落到了中森手裏,把警官吓得不輕。說完幾句話後那個腦袋跟着無頭的身體一并炸出陣煙霧。朦胧的環境中怪盜現了身,笑容戲谑。

“基、基德!”

基德擡手揮了揮,語氣很是輕松:

“那我就先告辭了,拜拜~”

頂棚的玻璃碎開一個缺口,煙霧散去後中森只能看到夜色中遠去的那點白色。】

不得不說在經歷了上部影片結尾沉重氛圍後,再次見到如此活潑的小怪盜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輕松,面色憂憂許久的不少人臉上都忍不住帶出了一絲笑容。

青子雙手托腮,面帶複雜的笑容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管看幾次我看快鬥戲弄爸爸還是……”不知道該幫誰。

“如果不是有那個讨厭的組織的話,看基德sama和警方鬥智鬥勇每次都像在看一場盛大的表演啊。”園子雙手合十把臉貼到一手的手背上,“雖然有點對不起伯伯和中森警官,但真的挺有意思的。”

“可是如果沒有那個組織的話,基德根本不會出來偷寶石不是嗎。”小蘭猶疑地說道。

園子一頓:“呃……也對。”

“每次出手都伴着風險,但每次也同樣是一場表演秀。”工藤優作微笑着看向盜一,“在同時駕馭刀光劍影危險和魔術表演精彩的本事上,你們不愧是父子。”

黑羽盜一笑了笑:“在怪盜之前,我們首先是魔術師。”愉悅觀衆從來都是會被考慮到的要素。

千影捏着自己的一小撮頭發,目光悠遠。

【惱怒的警官帶着人當即就是追了出去。

酒店方的金發男人看着塞滿警員的電梯逐漸下行,嘴角勾起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毛利小五郎一手摩挲着下巴,微眯雙眼:“有問題。”

一段時間下來中森和盜一沒怎麽制造緊張氛圍,毛利也算适應了被夾心的狀态,不再如先前那樣渾身不自在。

“這一看就有問題吧……”次郎吉半月眼。

中森嘆了嘆:“我不能劇透,不過其實還挺好猜的。”

怪盜基德除了被警方追捕,被組織追殺,也經常被一些別有用心不懷好意的人給盯上,背黑鍋的事情更是常有。

在場對怪盜有點了解的人心裏基本有數了。

黑羽盜一一手的食指輕輕叩擊着椅子的扶手,面露沉吟之色。

他在國外一直有關注着“怪盜基德”的各種消息,但由于相隔甚遠的關系,總歸是無法做到面面俱到,就屏幕裏正在播放的這段過往,因為完全沒有媒體介入,他的了解便僅限于千影從寺井那兒打聽到的——黑羽快鬥跑了一趟孤島,沒找到潘多拉——僅此而已。

既然能獨立成影片在這個空間內播放,估計事情并沒有那寥寥幾句話描述的那麽簡單。

寺井和自家老爺想到了一塊兒去。

孤島那次他負責事成後的接應,沒有上島,最後是在海上接到的快鬥。少年那時一身怪盜裝除了單片眼鏡幾乎全給丢了,有氣無力地把事情用三句話概括了一下,嚷嚷着想回去休息。

寺井自然依了他,覺得整件事有頭有尾便也不再多問。

老人捂上眼睛長嘆一聲。

看出了老管家的糾結,千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不用自責,這種貨色而已,快鬥自己可以處理好的,沒有多提很正常。”

【坐上車準備追擊的中森銀三面對的是早被基德放過氣的輪胎,所有車輛全軍覆沒的場景頗為滑稽。

随着遮陽板翻下掉出來的是基德貼好的留言紙條,比着剪刀手的頭像外加真遺憾三個字,嘲諷力度max。

火冒三丈的中森帶着手下跑出車庫。

“跑着給我追!基德,我是不會讓你逃走的!!”

鏡頭一轉,只見滑翔翼上的發動機繼續勤懇地在工作——帶着氣球假人越飛越遠。】

“噗……!”一群警察浩浩蕩蕩在地下車庫狂奔實在是有點好笑,服部憋笑憋得肩膀都有點抖。

中森看見這一幕嘴角頓時一陣抑制不住的抽搐,他沒少被假人騙,但像孤島這次開船在海上追假人追了一路還是少見,故而印象很深。

鈴木次郎吉則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難得地和基德意見一致:“你是真的不長教訓!”

朱蒂半是好笑半是無語:“沒有別的勢力插手的話,基德和中森警官的對決總是很歡樂啊。”

“算是本身性格使然吧,喜歡使點壞。”赤井秀一覺得倒也沒什麽特別不好的,黑羽快鬥少年心性中仍具有的那抹孩氣,和“基德”這個名號意外的相配。

朱蒂推推眼鏡:“問題是不大,就是慘了中森警官……”老是被耍。

【恢複安靜的頂樓展臺突然傳出一聲嘆息:“還真是不吸取教訓呢……”

怪盜推開一面鏡子走了出來,瞥向滑翔翼離開的方向:“每次都被那個假人騙過。”

被蓋回原位的鏡面中映出了少年嘚瑟偷笑的表情,背後随即傳來的少年嗓音令他突然之間有些措不及防,表情一變,猛地轉過身。

“很沒有長進吧,那位警部。”

他看着從樓梯走上來,正對着變聲器說話的小孩,了然一笑。

小偵探嘴角也勾着,笑容裏是勢在必得的自信。】

服部眯起眼睛打量二人相對而立那個畫面,總覺氣氛微妙:“這個時間節點……你們也算是老對頭了吧?”

“算的吧。”新一也記不太清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和怪盜基德形成了一種亦敵亦友的奇妙平衡。

有些事情上雙方都不會手軟,有時卻又能毫無保留地互相信任進行合作,明明是針鋒相對,但也享受着較量的快意。

有希子看看工藤優作又看看自家師父,捂嘴偷笑:“有父必有其子呢,兩孩子鬥起來那興奮樣跟你們鬥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嘛。”

“我和盜一的對手戲可沒他們那麽多。”優作無奈地看了妻子一眼,“不過能擁有這樣的宿敵,何嘗不是幸事。”

“嘛,你們那種偵探式的想法我是不懂的啦。”有希子擺了擺手。

【二人氣氛和睦地交談起柯南是如何識破怪盜的手法的,順帶解釋了柯南會出現在這裏純屬巧合,以及中森警官為何不動用直升機的原因。

“好了,閑聊就到此為止。”

和諧的氛圍随着柯南蹲下的動作消失了,基德看着他撥動運動鞋上的旋鈕,愕然後退:“喂,你不是又要用你那個怪物一樣的足球吧?”

“讓你猜對了。”

柯南說着直起身子,伸手摸上腰帶。基德見狀當機立斷按下手裏的一個開關,布置好的鏡子紛紛碎裂,打斷了小偵探的動作。

趁機轉頭就跑的怪盜撐開滑翔翼飛走了。】

毛利小五郎無語地看着柯南和基德一副關系很好的模樣甚至還聊上了,還沒來得及吐槽,就是看到怪盜毫不掩飾對足球的忌憚,跑路之幹脆令他大跌眼鏡:“這,不就是足球而已嗎?至于麽。”

話一出口他便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曾經目睹足球踢衛星的安室透:“……足球而已?”

見證過足球殺傷力無數次的警視廳衆:“足球而已?”

赤井秀一幽幽看了毛利一眼,随即移開目光,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不想說。

“基德sama沒說錯啊,那足球跟怪物一樣。”園子嘆道,自從知道工藤新一等于江戶川柯南後,回想以前許多事情她都是心情倍為複雜。

京極真回想了一會兒,點頭認可:“雖然不是不能擋下……但工藤君的足球确實厲害。”

小蘭幹巴巴地笑了兩下,覺得京極真能擋住柯南的足球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更加說明問題。

收到來自各方吐槽的新一按了按眉心:“……比起我,難道不是作為發明者的博士更加厲害嗎。”他明明只是使用者而已。

灰原笑着看了一眼突然渾身緊繃的阿笠博士,後者摸着後腦勺笑得有幾點尴尬:“嘛,東西也就那樣,新一确實把我發明的威力發揮到了最大。”

安室透就看前排的兩人互相踢皮球,無語地小聲嘀咕:“我看他倆也別争了,都不是省油的燈。”

風見:“……”很難不贊同。

邊上,朱蒂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等等,之前不是說黑羽君有不少道具也是出自阿笠博士的手嗎?”

女探員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衆人,感覺身上再次聚焦了大家的目光,阿笠博士有點欲哭無淚。

——他就喜歡搞搞發明而已,放過他老人家吧!

幸好繼續播放的視頻解救了他。

【坐觀光電梯打算追過去的柯南看見另一部電梯內滿面笑容的根津社長,察覺到情況異常。

酒店內的園子和小蘭十分悠閑,與此同時,在森林裏守株待兔的少年偵探團三人用望遠鏡捕捉到了基德飛來的身影。】

衆人就看三個小孩用遙控飛機配合胡椒粉和釣魚竿,十分亂來,小兒科,但确确實實地——把怪盜從天上弄下來了。

孩子們的成功對于常年和怪盜基德作對,總是被耍的團團轉的人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個巨大的沖擊。

中森銀三:“……”

鈴木次郎吉:“……”

灰原嘆了口氣:“博士,你太慣着那些孩子了。”

提供“兇 器”的阿笠博士一臉尴尬,剛剛放松的情緒再度提了起來:“他們說想要嘛,再說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我也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把怪盜基德給打下來。

“那群孩子蠻能幹的嘛。”佐藤吃驚地道。

高木不知該說什麽。

算下來在場大多人其實都與少年偵探團有過接觸。孩子們的主心骨是柯南,平常有柯南和灰原管着有時都收斂不住,離了這兩人的話幾位小朋友更加容易發揮他們與生俱來的搞事天賦,有時會壞事有時卻又是能起到決定性作用,高木對此也一直抱着比較矛盾的看法。但憑他們幾個就可以擊落怪盜基德,如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打死不信的。

多數人與高木警官的心情差不多。

第一排,工藤新一翻着半月眼無聲呵呵,服部平次在想笑和同情之間徘徊不定,就連白馬探嘴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間。小泉紅子則是眯起酒紅色的雙眼,有點咬牙切齒地瞪向屏幕中不斷往下掉落的那個人影。

作為她的獵物,這種落敗方式太丢人了簡直!

第二排的中森心情複雜到了一定境界,他唯一可以篤定的是自己——假使依然不知道基德就是快鬥——就算得知了怪盜此次難得的吃癟也不會高興到哪裏去的。

快鬥太大意了!!!怎麽會栽在此幼稚的招數裏!讓他這個基德的老對頭情何以堪啊啊啊!

黑羽盜一眨了眨眼,對于這種神奇的發展明顯也有覺得意外,千影更是輕笑了一聲,滿臉揶揄。

對于日常會互相揭短的母子而言,知道兒子一件糗事是十分愉快的。

打一個噴嚏往下掉一點的降落方式不會造成什麽傷害,底下又全是枝葉密布的樹木可以做緩沖,不用擔心兒子的安危,這麽樁事情用來取笑快鬥簡直再合适不過了。

在看到三個孩子為了追基德穿過鐵絲網,跑進了禁止入內的區域後,她面上笑意一頓,難得有點無語:“這些孩子……膽子挺大的啊。”

“之前的視頻不是也看到過的麽。”有希子道,“連拆炸彈都不是很慌,一個鐵絲網而已,裏面可是怪盜基德那條大魚,況且他們還沒看到牌子。”

阿笠博士嘴角一陣抽搐,悲哀地發覺自己對于三個孩子的行為一點都不驚訝,邊上的灰原嘆息着抱起雙臂,同樣算不上吃驚。

“他們幾個……”新一頭痛地擡手扶額。

服部嘴角扯開一個無奈的笑容,微汗:“這群小鬼還是老樣子啊,一個不留神就跑到危險的地方去。”

“挂着禁止入內的牌子……光彥他們不會有危險吧?”小蘭面露擔憂之色,“孤島那次的話……啊等一等!”

“怎麽了蘭?”園子疑惑地看向突然止住話頭的小蘭,後者神情稍許有些僵硬,轉頭對上園子疑問的臉:

“你還記不記得那次我把整個島都轉了一圈。”為了找工藤新一。

“嗯?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這回事……啊!?”園子恍然驚叫。

知道園子已經明白了她想說什麽,小蘭無力地幹笑了一下,她算知道為什麽幾個小孩會那麽确定他們遇上了工藤新一,還繪聲繪色地和她講述“新一哥哥”是如何厲害,令她沒怎麽多想就跑出去幾乎把島嶼翻了個底朝天來尋找那個不告而別又自說自話出現的混蛋。

一番探尋的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的,當初她還奇怪一個人怎麽可能憑空從島上消失,現在看來,少年偵探團碰上的根本不是工藤新一,而是另外一個人。

不得不再次感慨那張臉實在是太好用了。

她們的交談沒頭沒尾的,看到中森青子和京極真一起投來的困惑視線,兩名少女對視了一眼:“看下去吧,應該會提到的。”

屏幕內鏡頭一轉。

【怪盜又打了個小噴嚏,面上的表情極度無語。

滑翔翼在掉落過程中變得破破爛爛,卡在樹枝間,令他整個人都懸在半空,搖搖欲墜的看起來十分危險。

“诶……”他抱着胳膊瞥向上方,“這下該怎麽辦。”

話音剛落,不堪重負的滑翔翼還是折斷了。

黑羽快鬥直接摔了下去,發出一聲痛呼,所幸高度不算太高,并無大礙。他無奈地盤膝坐在地上,一邊嘀咕一邊卸下報廢的滑翔翼:“先被撞然後又掉下來……傷腦筋,這下可飛不起來了。”】

看着嘀嘀咕咕的怪盜,園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基德sama,好可愛!

迫于後排幾位不熟悉的長輩在場的壓力,鈴木大小姐艱難地按耐住了自己想要激情打call的沖動,只是沖小蘭擠眉弄眼了一會兒。小蘭心神領會,無可奈何地做出讓她冷靜點的手勢。

中森心情更加複雜了:“居然連滑翔翼都給他弄壞了……”

毛利半月眼:“少見的狼狽哪,說起來這塊地方是禁止入內對吧,這麽看沒什麽特別的啊……噫!!!”

他正說着,就看怪盜因為頭頂的動靜取下禮帽,帽頂赫然一只扭來扭去的黑色水蛭,不自覺地把脖子往後仰了仰。

同樣不适的還有前排的女孩子們。

“唔啊,好惡心。”

“該說自然環境好還是什麽……啊,又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了。”

“什……诶诶诶好多!!”

青子擡手搓了下自己的胳膊,感覺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擡頭看見一大堆蟲子雨點般掉下來确實值得驚恐,怪盜的反應也十分真實。衆人無言地看他把禮帽一扔,慌裏慌張一邊往前跑一邊脫掉沾上水蛭的西裝外套,最後直接躲到灌木叢後面。

鈴木次郎吉眯縫起雙眼:“這算是基德的弱點嗎?”

“呃,不,我覺得是個人都不會希望水蛭掉到身上的。”目暮臉頰上淌着汗說道。

“而且還那麽多。”高木臉色微青。

這玩意兒真的有點惡心。

【少年偵探團三人随即踩着點趕到,恰好看見一地屬于基德的東西,确定了怪盜沒有走遠。

躲在灌木後的少年凝神留意着他們那兒的動靜,擡手扯掉自己的領帶後——被一條驟然出現在眼前的蛇把單片眼鏡都吓飛了。

條件反射般的起身接連後退令他直接暴露在三個小孩的眼前,本就大驚失色的快鬥登時更加驚懼了。

不好,臉被看到了。】

“嗚哇,露臉了露臉了!怎麽辦啊這個!”青子之前因為快鬥戲弄自己爸爸還有點不太高興,這會兒見他真的走到暴露邊緣卻又是着急起來。

小蘭微眯雙眼,跟着鏡頭移動把少年此刻的裝束上下打量了一通,輕輕一嘆。

好吧,認錯也不奇怪……她還是先安慰一下青子。

“放心吧青子,這都是以前的事情,怪盜基德身份暴露的事并沒有上頭條不是嗎。”如果真的被查出了身份,那絕對是轟動世界的大事件。

“咦,也對哦。”青子冷靜下來了一點,茫然地看向熒幕中自家竹馬不帶任何僞裝的面孔,“可是怎麽做到的……”

“他把自己作為怪盜标志性的東西都扔的差不多了啊……”白馬停筆觀察起屏幕裏正慌着的人,目光一轉又是瞥向工藤新一,語氣裏泛起一絲微妙,“我大概明白了……”

服部也是一點就透,聽到白馬半句話便立刻明了了後續,很是同情地拍了拍眼角輕微抽搐着的新一。

工藤新一倒是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他沒想到……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光彥遲疑地開口:“是新一哥哥……嗎?”

黑羽快鬥懵了:“诶?”】

——是了,他沒想到竟然不是怪盜主動假扮成他,而是真面目無心暴露後直接被三個孩子認成了工藤新一。

他原以為怪盜有心僞裝,不想竟是借坡下驢。

作為本尊的偵探有點無力地扶額。

【元太明顯還在狀況外,放松下來的步美和光彥立刻給他解釋,把快鬥說的一愣一愣的。

他眨巴兩下眼睛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用兩手把頭發一通搗鼓:“啊,沒錯沒錯……”

再擡頭時他的發型很是粗糙地換成了新一同款,還看得出些許他本身的炸毛。

“我是工藤新一,好久不見了。”】

除了一早猜到會發生什麽的人之外,幾乎是清一色的豆豆眼。

毛利小五郎使勁眨了一下眼,一旁的中森也頂着豆豆眼端住下巴。

青子呆呆看着這幕,扭過頭看向徹底無話可說的小蘭,另一邊的園子則再次對偶像和某推理狂的相似程度泛起了嘀咕。

工藤有希子噗嗤笑出了聲音——不是沒見過快鬥扮新一,但是如此匆忙且漏洞百出的場景還是第一次見。

黑羽千影也是笑容無奈地托腮,點評道:“快鬥有點大意了。”不提快鬥手忙腳亂的架勢,光是身上藍色襯衫配白色西褲,得虧對面只有三個貨真價實的小孩子,要是柯南在的話妥妥要完的節奏。

“這次确實有點粗心。”盜一望着兒子臨場發揮自我圓謊,目光溫和但也透着一絲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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