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的衣物。
我從他腿上翻下來,從煙盒裏掏煙,縮在沙發上笑他:“對啊,所以我沒反應。”
然後我就看見他笑了。
我說過,他要是真的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我就看他這麽如沐春風一般地笑着反駁我道:“直男不會跟男的做`愛。”
我喉嚨一哽,突然一下好像自己回到了一個星期前的南京。
下着細雨的南京。
賓館的空調制熱效果真的很差勁。
我想到自己冷的哆嗦的又熱的狂躁的樣子,想到這個男人悶着聲音哼的樣子,蹙着眉頭有些難熬的樣子。
那騷粉色的保暖衣的顏色實在是太騷了。
我尴尬地咳了兩聲,低頭裝作在點煙。
莫傑湊過來拿過的打火機幫我點上了煙,火苗滋的一聲竄上來,然後又掉下去。
我吸了口煙,很無奈地看着他。
他收了打火機低頭看了下,然後看着我,我煙前的火光在他眼睛裏像兩簇火苗在燃燒一般,他說:“直男不會跟我說那我們先試一下吧。”
我攤手:“那0.5個直男吧,那也得循序漸進。”
他看着我。
他沉默地看着我,許久,他垂下眼睛這麽說:“公主,敵人的軍隊已經撤離,勝利女神已經降臨了我們的土地,春風都席卷了大陸,你還要我等多久才能等來我的春天?”
第四個關鍵詞 柏拉圖
說起來我跟陳應楷熟起來的過程應該能稱得上有些可笑的了。
大學四年我們都是同學,但是說過的話沒超過十句。
他有他的朋友圈我也有我的,彼此不交融,所以也沒有什麽交流。
畢業那年我自己咬牙來了個沿海的城市,找房子的時候刷了下微信發現他也在同一個城市。
立即敲上一起租房子吧。
我們起先租的是個兩室一廳,雖然廚房和衛生間都狹小的幾乎不能讓人轉身,但至少兩個人都有彼此的私人空間。
我們兩個之間關系也仍舊是不鹹不淡的。
各自經營着各自的人生。
偶爾會敲門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我工作了兩個月一氣之下辭職後交不起房租我都沒好意思跟他開上一句口。
某個晚上他抱着筆記本來我房間問我要不要看電影。
我說好。
他抱着筆記本坐在我床上,我記得我們看的應該是蝙蝠俠。
安妮海瑟薇美到讓我窒息。
結尾英雄回歸生活,讓我莫名其妙地感動到不行。
看完後陳應楷問我看第二部 嗎?
我說看過了。
他問我喜歡小醜嗎?
我就笑:“你覺得呢?”
那之後我們的關系驟然變得密切了起來,兩個月後窮酸的我們搬進了一個窮酸的出租房內。
蟑螂爬過地板和水龍頭漏水的聲音永不停歇地在寂靜的夜晚響起。
我跟陳應楷永遠有說不完的話說。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有一個人,完全跟性別無關的,你能幹坐着跟他光聊天就能聊上八九個小時。
從最近看的電影到看的書到生活中一些細微的事情,每一件都能跟他說,他也能準确地接收到你的信息,再發表他的觀點。
沒有任何跟情`欲有關的成分。
我可以跟他分享任何一個珍藏在自己硬盤裏面不舍得删的AV女`優,可以跟他讨論姑娘柔軟的胸`部和筆直修長的大腿。
并且我能很肯定他結婚我會送上一個很大的紅包,絕對不會摻雜任何其他的想法。
但是,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你要我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這樣我也一點不會介意的。
我一點也不挑剔。
至少我們有聊不完的話題。
我記得我們有一次在水聲滴答的出租房內看斷背山。
看完後他說傑克情深,至死不渝。
我掏煙感受看完電影後心裏沉沉的鈍感。
過了一會兒,陳應楷又說埃尼斯情深。
我咬着煙頭看着他笑:“他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他只喜歡傑克。”
喜歡一個人跟性別無關的。
陳應楷說:傑克是同性戀,埃尼斯不是。
我說:所以呢?
他皺了皺眉頭,蓋下了自己的筆記本,然後告訴我:喜歡是一個靈魂和另一個靈魂的交流,跟性別無關。
我龇牙嘲笑:厲害,不經意間道出了人生真理。
兩天後我看見他躺在沙發上看書,問他在看什麽。
他朝我眨眼笑:柏拉圖。
我十分肯定:會飲篇。
看見他伸手翻了一頁書,沒說話。
我坐在他腳邊從這個角度看人其實是有點奇怪的,他的臉被書擋住了,只有一個下巴出現在我視線裏面。
我窩在沙發裏從這角度看着他捧書在讀,笑:啊,看一群基佬坐在一起談論愛是什麽是不是感覺很棒。
他關了書,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他問我:所以愛是什麽?
所以愛是什麽?
兩個精神産生的共鳴嗎?
我問他:那你覺得愛到極致的表現是什麽?
他想了想:至死不渝?
我笑:太空泛了吧。
他又想了想:具體的?
我說:嗯。
他說:婚姻?
我問:那是什麽?
他反問:生命的延續?
我攤手:基佬不配有愛?
他哈哈哈躺在沙發上笑,笑的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有絲絲微光從眼角的縫隙裏碎了出來。
笑了一會兒,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語中仍舊含笑,他沖我招手:來,蕭,我們來讨論下婚姻是什麽吧。
我覺得好笑,用他的話來答題:不是愛的極致嗎?
他笑:基佬也配有愛,就我國國情來說,暫時不是了。
最後我們兩個窩在沙發上聊了一整個晚上。
等到窗外第一縷陽光射在我們地板上的時候,我聽見他懊惱地咒罵了一句:卧槽怎麽就天亮了。
然後說:跟你在一起感覺壽命都短了不少,時間都被折疊起來了。
所以愛是什麽,婚姻又是什麽?
其實那個時候到太陽完完全全挂在了天上,整個世界都開始醒了過來我們也沒讨論出個什麽結果來。
陳應楷明天一早就要去迎娶他的新娘,他可能會找到答案,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
我會給他送上一個大紅包,然後祝他幸福。
我真的沒什麽別的想法。
誰叫我是個筆直的直男。
但是莫傑不信。
他覺得我在他面前直了四年,跟陳應楷在一起住了四個月就彎了。
還彎的十分徹底。
所以我彎的那個對象結婚的消息一傳到他耳朵裏,他便千裏迢迢趕來我身邊迫切地要給我獻身。
并且義正言辭地告訴我,我不直。
他還說:公主,我等的真的太久了,長劍都已斑駁生鏽。
第五個關鍵詞 時機
陳應楷跟我說他陷入愛河的那個晚上他剛進行了為期一個半月的長途旅行,晚上剛回來就約我出門撸串。
整個人黑的跟碳一樣,至少瘦了十斤以上。
但是是這樣的,他滿眼的波光足以顯示他有多熱愛這樣的生活。
他跟我說別辜負這麽好的光陰啊蕭,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媽爸剛掏出錢給我買房支付了首付。
三線城市,一百二十平方米,首付六十萬,我要一個月還幾千的房貸還上個十幾年這棟房子才真正屬于我。
我正忙着裝修房子的事情,哪裏的牆壁可以打掉,哪裏必須留着。
我沒有時間去想着怎樣才是不辜負這麽好的光陰。
其實就算我裝修完了我也沒有時間,我要上班,我要還房貸,我沒有能力去不辜負這麽好的光陰。
第二天的時候陳應楷就走了,背了個包,走了十二個城市。
他回來的時候頂着自己一張黑炭似的臉笑眯眯地告訴我他不知道自己是坐了多長時間的車,走了多長時間的路,他只知道自己現在黑了很多,他笑着說他甚至走破了一雙鞋。
他說他飛去重慶轉了成都上了蘭州去了西寧到了拉薩,他說他看見青海湖的藍和深遠,他說他看過查卡鹽湖,一片晶瑩的白。他說他第一次在八月這樣的夏天穿大衣,看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草原,他說他看見拉薩的天空,閑雲飄着,好像觸手便可及。
他說他在尼泊爾的博卡拉泛舟,看着鳥從湖面輕盈的掠過,他說蕭,真的太美了,你沒去真是太虧了。
然後我就可以告訴他:“人生總歸是不圓滿的嘛。”
他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我笑,笑了一會兒給我倒了杯啤酒,把老板端上來的烤串推在了我的面前。
接着他告訴我說:我想我被愛神給敲擊了一下,蕭。
我哈哈哈哈笑:誰讓你陷入愛河了?
他說我遇見了一個姑娘,在機場離別的時候她抱着我失聲痛哭。
我覺得好笑:什麽感覺?
他凝神想了想,然後說:大概是那種一個溫暖春天的午後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