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童菡仍舊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不信高夏？其實她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就是女人的直覺。
“就像他今天說，是不好拒絕朋友才同時請了孫天師和我,這理由看似合理，細想卻不太正常。”
童菡從接單到來高家足有一天的時間,這一天的時間內，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取消，但高夏沒有這麽做，反而選擇了最差的場面，讓兩人遇上。
童菡想,高夏大概率看到了那個争執的帖子,知道她是個白板天師想取消，又因為金原大師的事情，對她的能力将信将疑，所以又請了孫得正，雙重保險。
高夏，絕對不像表面那樣單純沒心機。
“你們人心眼子真多。”小毛蛋感慨。
童菡挑眉：“彼此彼此。”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夠進醫院的人出院了。
寇語坐着輪椅,腳上打着石膏，好不可憐地來上班了。寇語最近實在是有些走背運,又得罪了童菡,大家對她也是能避則避。
童菡看見她一個人搖着輪椅艱難挪動時，還是心軟了，過去推了一把。
寇語感受到輪椅後的推力，回頭一看,皺起眉：“不需要你假好心！”她現在這樣,還不都是她害的。
雖然不知道她使了什麽法子,但一定跟童菡脫不了幹系。
童菡輕笑：“知道我的本事還敢忤逆我，另一條腿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寇語被吓得一激靈：“你你……你要幹什麽，我可以報警的。”
“随便啊，”童菡把她退回工位，“你看警察會不會理你。”
寇語攥緊了拳頭，童菡笑眯眯的，她卻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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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告你一句，回家把門前的八卦鏡挂好。”
寇語驚恐地盯着她，童菡怎麽會知道她家門前有個八卦鏡的？
這個八卦鏡是她媽非要挂在她家門口的，說是風水，鎮宅安神，她拗不過她媽就随她去了。
前幾天挂着八卦鏡的那根繩子斷了，她正打算借着這個機會把它扔了呢。
“蛋總，你說我是不是太善良了。”童菡在洗手間裏洗水果。
“呵呵呵，是，你最善良。”寇語印堂發黑，怕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這個事情可與童菡的天煞命格無關，應該是她身邊人造成的。
“幹嘛不直說？”小毛蛋問。
童菡啃着李子，“她不會輕易相信我的，就算求別人也不會來求我。”
這倒是，寇語丢了那麽大醜，她又是那麽要面子的一個人。
“她遲早會來找的。”小毛蛋肯定道。
童菡不可置否。
小毛蛋還打算調侃幾句，手機忽然發出耀眼的紅光，并且幫随着警報聲。
“什麽情況？”童菡不由得緊張起來。
小毛蛋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正經，“這是冥界的召喚信號。”不論在哪裏的鬼差都要立即回到冥界，看來是冥界出了事，他需要結束他的休假了。
童菡能理解：“那你先回去吧。”
“爸爸如果……”
“放心，有我幫你照看，你爸爸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什麽事情的，你安心回去。”
小毛蛋點頭：“嗯，菡菡，你好好照顧自己，高夏家裏的那個女鬼雖然等級比你高，但看着是沒攻擊力的。你要是怕搞不定，提前買幾張高等級的符咒。”
童菡笑起來：“你怎麽像個老媽子，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招手與小毛蛋告別。
小毛蛋也揮舞着小胖手，很快消失不見。
沒了這小鬼叽叽喳喳的聲音，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習慣。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過，童菡卻一直沒收到高夏的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又改變主意找了別的大師，譬如那天的孫大師之類。招魂這事，哪個天師都能做，高夏要是不想找她，她也沒辦法。
正好，她還省事了呢。
小毛蛋不在身邊，讓她一個人單獨去，确實有點沒底。
“菡菡，菡菡……”陳向薇喊她。
“啊？怎麽了，有事？”
“叫你好幾聲都沒理，盯着黑屏的手機發什麽呆呢？”
童菡轉了下手機：“哦，沒事。”
陳向薇壞笑起來：“不對勁，菡菡，你這兩天時不時就盯着手機發呆，有情況哦~是不是在等誰的電話？”
陳向薇眼神揶揄，童菡輕笑，“沒有啦。”她确實在等電話，卻不是陳向薇想的那樣。
童菡戳着手機屏幕，通訊錄裏那個旁人看不見的電話號碼沒有一點動靜。
這小家夥，忙得連個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哎，你算命那麽靈，幫我算算呗。”陳向薇問。
童菡輕笑：“咱倆認識第一天我就給你看過手相，不記得了？”
陳向薇還确實有?????些忘了，她呵呵笑道：“那不是當你開玩笑沒在意嘛……”
“要我算命，收費可是很貴的哦。”
“說吧，要什麽。”陳向薇無奈笑。
“至少也得一周的奶茶。”
“沒問題！”
“手伸出來。”
陳向薇伸過去右手，童菡看完，“另一只。”
陳向薇乖乖把左手也遞過去，“不是男左女右嗎？”
“誰說是男左女右了？網上看的吧。”童菡語重心長道，“網上的信息有些不準，手相男女不分左右。”左右區分的是先天與後天。
左手代表先天，右手代表後天的命，先天命不可變，後天命可改。
他們天師能幫人規避的都是後天的命。
“你這婚姻線……”童菡故意皺起眉。
“怎麽了怎麽了，”她許久不說話，陳向薇急了，“快說！”
童菡噗嗤一聲笑出來：“沒事啦，婚姻線清晰且水平延伸，日後家庭幸福，婚姻美滿。”
“真的嗎？”陳向薇半信半疑，“那我男朋友怎麽還沒影子呢。”
“天機不可洩露，不可說，不可說。”
陳向薇吐槽：“你們這些懂點什麽的人呀，一到關鍵時刻就不說，真是找打。”
“別介呀，看在咱倆的交情上，我再給你個提示，你的姻緣與水有關。”
“那我可得好好注意。”
入夏後，白天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快下班了，外面還是亮堂堂的。
童菡在落地窗前俯瞰樓下，三十幾層的高度把下面的貨車都變成了玩具車。
人影更是細小如蟻，她随意向下一瞥。
“咦……”站得高看得遠，只一眼，她就看見了樓下有三四只鬼。
若是放在十幾年前，這确實是正常現象，可近幾年已經很少出現這種情況，還是短時間內出現這麽多。
看來冥界真的發生了大事，否則不會讓這些鬼游蕩四方的。
童菡有些擔心傅霖，他那麽一個香饽饽，這些鬼還不都往他身邊湧。
童菡不放心地來到了樓上，她怕自己護不住他，畢竟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傅總不在，稍等會兒吧。”總裁辦的一位姐姐好心地提醒她。
她是偷溜上來的，不能久待。傅霖不在她也就沒有逗留，等電梯的間隙，她終于接到了小毛蛋的電話。
“菡菡，我快忙死了！”他一上來就是訴苦。
童菡感覺他的聲音都被風刮地聽不清：“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害，十八層地獄塌了。”
“什麽！十八層地獄塌了！！”
小毛蛋明顯比較淡定：“安啦，又不是第一次了。十八層地獄年久失修，近年來又擠了那麽多鬼進去，早就不堪重負，塌了也正常。”
童菡聽他語氣好像确實不嚴重的樣子，稍微放心：“怪不得我看見街上多了好些孤魂野鬼。”
“雖然塌了不是什麽大事，但逃出來不少惡鬼，地府人手不夠，到處抓鬼呢，這些沒攻擊力的小鬼，暫時沒人管了。等忙過這一陣再回去收他們，這也是你們天師賺功德點的好機會。”
“有道理唉。”
童菡打開天師論壇，裏面不少天師都發覺了異樣。
主題帖：大家有沒有覺得從昨天開始，多了好多鬼。
1樓-見見世面：早發現了，而且都是最近剛死的。
2樓-不甜不要錢：看來不是特例。
3樓-逍遙老夫：依老夫的猜測嘛……下面出事了。
4樓-八十萬禁軍教頭：這場面，幾十年前也出現過一次，機會可遇不可求，大家抓緊時間攢功德吧。
5樓-突然冒泡：靠！手速真快！
6樓-沒穿苦茶：呵呵。
來到搶單的界面，童菡單身二十多年的手速還是搶不過他們。
“太難了放棄。”開5G都搶不過，這群人簡直就如餓虎撲食。
“放棄什麽？”
童菡專心致志搶單，身後猛然有聲音響起，她整個人往前彈起。她站在電梯口，電梯此時恰好打開，童菡腳下一個踉跄人往電梯口摔進去。
傅霖長手一拉，将人拽回自己的臂彎，“沒事吧？”
錢勉：！！！這不是他能看的。
童菡：這姿勢，還能再老套一點嗎？
“沒事。”
“沒事就站穩。”傅霖松開手，“上來找我有事？”
“有事。”童菡點頭。
傅霖回頭對錢勉說：“把等會兒的會往後推半小時。”
“好的，傅總。”錢勉一副我懂得的模樣。
“不，不用，我說幾句話就走。”
童菡追着傅霖進辦公室，總裁辦的人開始還目不斜視，錢勉一出來，就忍不住打聽情況。
錢勉清了清嗓子：“一個個都想什麽呢，正常工作交流。”
傅霖淺嘬了口咖啡，錢勉做的，不是那個味道，“有什麽事？”
“最近下面出了點問題，您要注意點，最好哪兒都不去。”
“我還不夠宅嗎？”他眼帶笑意反問。
“不是不讓您出去的意思，只是……外面實在太危險了！您說您長這麽帥，萬一再勾個女色鬼回來，豈不是遭了。”童菡語氣誇張。
吹大boss的彩虹屁總是不會錯的。
傅霖放下咖啡，有了對比就不想喝不好的，童菡看出來了，主動道：“不如我再幫您做一杯，要冰的還是熱的？”
“熱的。”冰的固然也好喝，他胃受不住。
“好。”
童菡站到咖啡機面前，傅霖看着她行雲流水的動作：“以後……教一下錢勉。”
“做咖啡這事全憑手感，錢秘書一定很快能學會的，方糖不必多，再來一點點牛奶調奶味……”
傅霖抿起唇，耳中是她的碎碎念，眼裏是她的倩影。
他心念一動：“你身上的陽氣能克我的陰氣對吧？”
“是啊。”
“那是不是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陷入危險，哪裏都可以去？”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童菡隐隐感覺哪裏不對，“您什麽意思？”
傅霖挑眉：“你說呢？”
童菡吓得鑷子上的方糖都夾不住了，蛋總，你快回來，你爸不對勁啊！！
傅霖看見她驚愕的表情，滿意笑起來：“逗你的。”
——
網約車上，司機幫寇語把輪椅從後備箱拿出來，又扶着寇語坐上輪椅。
“謝謝師傅。”寇語道謝後搖着輪椅回家。
小區門口蹬蹬蹬跑過來一個年輕男人，男人語氣中有着責怪，“不是都說我去接你嘛，怎麽還是一個人回來了，你腿腳不方便。”
“不能總讓你請假，你們老板會有意見的，沒多大事。”
範毅推着她回家：“以後還是我去接你。萬一你在路上又出了什麽事，要心疼死我嗎？”
寇語心裏甜如蜜，“好啦，聽你的。不過我不想坐輪椅了，不方便。”
“行，那就拄拐吧，我也可以當你的人形拐杖。”範毅親昵地親了一口她額頭。
寇語羞澀推開他：“快去做飯。”
寇語在客廳等着範毅，夕陽西下，外頭暖黃色的陽光照射進來，照在茶幾上的八卦鏡上，八卦鏡反光，光折射到寇語臉上。
寇語伸手擋了擋，看見八卦鏡，腦海中不免回憶起童菡說的話來。
童菡說的，能信嗎？
寇語沉思許久，直到範毅叫她吃飯才回過神來。
“想什麽呢？”範毅過來扶她，“這八卦鏡有什麽好看的。”
寇語随手放在茶幾角落，“沒什麽。”
茶幾與沙發的間隙本就窄，兩個人并排一走，範毅膝蓋撞到茶幾。
啪——八卦鏡掉落在地。
八卦鏡外表是銅制，最中心的是真鏡子，這麽一摔，中心的鏡子四分五裂。
“小語你先去吃飯吧，我來收拾。”
寇語輕皺眉，沒有說什麽，一塊鏡子而已，還真能出什麽事嗎？
與此同時，童菡還在與手機做鬥争，眼睜睜看着又被搶了一單，她憤怒地把手機摔在了沙發上。
過分！
被摔在沙發上的手機自己震動了起來，童菡接起來。
手機裏是高夏慌慌張張的聲音：“童大師，不好了，彤彤的魂魄不見了！”
童菡：“什麽情況？”
作者有話說：
錢秘書又被嫌棄了。
小判官的冥友圈
今天又是見不到菡菡的一天，想她。
黑無常，白無常，牛頭，馬面，孟婆贊過
黑無常:今天又是加班的一天，好累。
十八層地獄管理員:今天是失業的第n天，難受。
白無常回複十八層地獄管理員：你真的不是在凡？
十八層地獄管理員回複白無常：不是啊(無辜臉)
冥王:都很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