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怕疼?”

頂着童菡略帶懷疑的眼神,傅霖鄭重其事地點了兩下頭,在場的衆人不約而同垂頭,實在是沒眼看。

“好吧。”童菡捏住他的食指,他的大手骨節分明,且修長好看,在這雙手上動刀,她還真有點省不得。

童菡沒有廢話,一刀見血。

血滴到符紙上,再貼在死者的屍體上,僵化反應立馬有所緩解。

童菡拿了盒創可貼過來,從裏頭挑出了一個圖案最不幼稚地準備給他貼上。

傅霖捏着傷口:“不要這個,換一個。”

“哪個?”童菡扒拉了一下。

傅霖精準指向那個帶愛心圖案的:“這個。”

童菡明白他的小心思,無奈笑起來:“傅霖,你幼不幼稚?”

“就要那個。”像個不講理的孩子。

“好。”

童蔚被雷思暖死死按住。

童蔚: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會裝的男人,他真的是傅氏總裁嗎》幼兒園還沒畢業吧?哄騙我姐,我要#@¥@

雷思暖:別沖動啊,你怎麽知道菡菡姐不願意呢?

童蔚看了眼那旁若無人的兩人,好吧,是他多餘了。

小情侶都這樣的嗎,貼個創可貼都能這麽膩歪,欺負他單身嗎?這個世界還能不能第一單身狗友好一點了?

童菡拿着創可貼剛要貼上去的時候:“既然已經在流血了,不如再送我幾滴?”

傅霖:“?”

“一點點。”

“又一點點?”

“你給不給?”

“給。”

童菡笑起來。

她忽然想到,如果貓煞再出現作亂,屆時出現的貓僵可能會越來越多,她必須盡早找到那制作貓煞的人。

——

一陣瓷器碎裂的噼裏啪啦聲。

“廢物,你們是怎麽看門的,那麽重要的東西居然讓它跑了,你們知道那是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做出來的東西嗎?”焦修平憤怒地踹向兩個弟子。

“師父,師父,徒兒知錯了,那個罐子沒蓋緊,徒兒只是想把蓋子蓋好。”李慶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動作能引起這麽的嚴重的後果。

焦修平是死命地打,一點沒留情。

李西求情道:“師父你消消氣,弟弟他不是故意的,我們馬上就去把那東西找回來,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焦修平眼神一眯:“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你們真的願意?”

“願意願意。”李西答應地快,李慶悄悄拽了他哥哥衣角。

李慶知道焦修平是個六親不認的主,他可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他們名義上是師徒,可實際上,焦修平根本就沒怎麽把他們當人看。

要不是家裏需要用錢,焦修平平時态度不怎麽樣,錢還是給到位的,他們早就不在這裏待了。

焦修平笑起來:“很好,李西,随我進來。”

“師父,你要帶哥哥去哪?”

焦修平狠狠瞪了李慶一眼:“你給我原地呆着!”

随後李西被帶進了屋,李慶在屋外焦急地等待。

房裏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濃重到令人反胃的程度,味道透過門縫飄散出來,李慶急的拍門,“師父,你放過我哥吧,闖禍的是我,你取我的血吧。”

他知道焦修平收他們倆為徒弟是有原因的,算命的說過,哥哥屬陰,自己屬陽,他們是少見的陰陽同脈。

焦修平時常取他們的血,他們也已經習慣,不過這一次的量,肯定不是從前的一滴兩滴。

李慶猜得沒錯,屋內,李西的手腕處接了一只瓷碗,鮮紅的血液汩汩地流,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焦修平施了咒,他想停下來的時候才會停。

“差不多了。”焦修平停了咒語。

李西已是滿面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焦修平取完血後并沒有管他,任由他手腕的傷口流血,連一絲簡單的包紮都沒有。

李西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他伸手去夠一旁的紗布,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睜開眼睛,一陣頭暈眼花,天花板上的燈明明滅滅,他覺得身上的體溫都在被抽離。

焦修平美滋滋地看着那碗血,八寸見方的碗,竟然是滿了!

他從裏屋拿了些法器之後,去客廳擺陣。

緊鎖的房門終于打開,李慶看見那碗血,心顫了顫。

等他沖進房,哥哥的臉色蒼白地向一張白紙,他手忙腳亂地給李西包紮:“哥,你撐住,補血丹,快吃。”

焦修平為了更好的取血,有時候會給點補血丹。

李西吞下去之後,臉上好看了一點,起碼不是看着一點生氣都沒有。

焦修平已經開始擺陣,貓煞最喜陰物,這麽一大碗血,一定能把它吸引回來,那可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和另外的可不能比。

他開始施法,屋裏的貓鬼齊齊發出痛苦的哀嚎。

——

“嘶——”雷思暖心口一疼。

“怎麽了?”童蔚看她抓着胸口關心道。

雷思暖跑過去拉着童菡的手:“菡菡姐,面包在叫我,它很痛苦,它在哭,面包在哭,你快點救救他吧!”

“你怎麽可能感受到一只貓的情緒。”童蔚不相信。

童菡安慰她:“人與貓待久了,沾染了貓的靈氣,是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思暖,你不要着急,面包在等你找到她,你先冷靜,好好照顧自己。面包還等着和你團聚呢。”

“嗯嗯。”雷思暖點頭如搗蒜,将想流的眼淚憋回去。

童菡在特調處門口擺了張桌子,桌子上放了個普通的壇子:“把血滴進去吧。”

傅霖照做。

血已入壇,童菡讓衆人退後,遠離一些。

小毛蛋:“菡菡注意安全啊。”

【放心。】她的純陽體質就算被抓傷,也就是皮肉傷。

下午兩點,本該是太陽高照的時候,今天卻烏雲滾滾,昏暗地天空宛若傍晚。

童菡祭出兩張符紙,拔下發間木釵,以木釵靈氣為引,散發出壇中的強烈陰氣。

江九市某處的廢棄垃圾堆裏,一雙血紅的眼閃閃發光,朝着散發着陰氣的地方狂奔,速度敏捷不遜于獵豹。

童菡靜靜等待,聽着周圍的動靜,周遭都很安靜,她的符并不會對正常的貓有影響。

天空中烏雲齊聚,卻還不下雨,似乎是要放個大招。

“菡菡姐,要不先進來吧,馬上就下雨了。”

“噓——我姐在做法,不要打擾她。”

傅霖雙手抱臂,緊盯着院裏的一舉一動,童菡閉着眼睛,披肩長發随風飄揚,風将她的衣裙吹地烈烈作響,她櫻桃紅的唇緊抿,抓着桌子角的雙手,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童菡總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模樣,卻鮮少有人看出,其實她也會緊張。也會害怕。

“來了。”童菡耳朵微動。

貓煞乘着風來。

“喵——”只聽一聲喵叫,衆人都沒有看清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桌上的壇子開始不停抖動。

童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蓋上蓋子,且在壇口貼上符紙。

壇子仍舊不停地左右搖晃,裏面的東西拼命地頂着蓋子,童菡用小刀割開手指,又在符紙上加了一道血符。

貓煞碰到純陽血符,叫聲凄厲,響徹天空。

“轟隆”一聲雷響,豆大的雨滴砸下來。

焦修平面前的純陰血沸騰起來,然後嘭地一聲,瓷碗炸開,血濺得到處都是。

焦修平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染紅,他面目猙獰:“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他明明,明明感受到貓煞正在向他靠近,怎麽可能會失敗!

除非……除非有人和他一樣在召喚貓煞,且那人的陰氣比他重。

焦修平知道自己做的這個事情是上不了臺面的,萬一讓特調處或者是玄門的人知道,他就死定了。

不論是誰,這地方都不能待了。

焦修平連夜收拾東西:“李西,李慶,快走,今天就離開這兒。”

“去哪兒?”李慶問,“哥還很虛弱,走不了路,師父,能不能休息幾天再走?”

“不行,馬上給我走,他走不了路爬也得給我爬走。快!”

“你……”李慶捏緊拳頭,李西虛弱地拉了一下他的手。

李西小幅度地搖頭。

李慶鼻頭一酸,媽和妹妹還等着用錢,媽媽治病要錢,妹妹上學要錢。他們李家就妹妹一個出息的,不能耽誤了她的前程。

“背我走。”?????李西氣若游絲。

“哥,你這樣不行,我送你去醫院吧。”

李西還是搖頭,他們身上有好多傷口,如果去醫院,醫院一定會追問,也許還會報警,一旦報警焦修平就會被牽連。

“沒事,我撐得住。”

大雨傾盆,有人在雨中搬家。

焦修平要求帶上所有的罐子,那裏面都是他收集來的貓鬼。焦修平自己只拿了一個,其餘的通通讓李西李慶搞定。

焦修平忿忿,現在還不知道是誰抓走了那個貓煞,萬一……

他摸着手裏的壇子,這裏面也是貓煞,而且是一胎的三只貓,不過威力沒有跑掉的那個強。

沒有別的辦法了,焦修平咬咬牙,撥通了一個電話,一個貓煞和命比起來,那還是命重要的。

“岳老板,我這邊有個好東西,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又是一聲驚雷,閃電閃得亮如白晝。

“這是趕着劈誰呢?”童蔚吐槽道。

“劈——心術不正之人。”童菡望了眼天空。

黑雲壓下來,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

童蔚瞥了眼傅霖:“你怎麽還不走,不是說三點鐘有會要開嗎?”

傅霖沒理他,問童菡:“你不陪我回去?”

“喲,這麽大人了,開車都不會啊,還要人陪。”童蔚搶話道。

雷思暖把他拽走,這家夥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童菡道:“傅總應該能自己回去吧?”

“利用完就扔,不愧是童菡。”

“唉,話可不能這麽說,你自己跟來的。”童菡開始耍賴。

傅霖無法反駁,确實是他自己跟來的。

“傅總慢走。”童菡伸出一只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霖眉梢一挑,一把拉過她的手,将人帶入懷裏,嗓音低沉在她耳邊道:“總得要點報酬。”

他呼出的鼻息近在咫尺,癢癢的。

童菡沒有動作,任由他抱着,嘴上卻不饒人:“傅總,這就是你想要的報酬?”他的心跳的好快,她能感覺的到。

“當然……”當然不止,他還想要更多。

這個擁抱并未持續太久,原因之一當然是童蔚殺人的眼神。

童菡一如往常,傅霖不爽她的淡定,臨走前壞心思地揉了揉她的耳垂。

他指尖冰涼,她耳垂發燙。

這男人……什麽時候發現的。

耳垂是她的敏感點,所以她從不打耳洞也不帶耳飾。

他指腹粗粝,那獨特的觸感經久不散。

小毛蛋:“菡菡,臉快紅成猴屁股啦!”老爸真是天賦異禀,開竅之後完全不用他的助攻。

一小時後,雲收雨霁,天上久違地出現一輪彩虹。

童菡他們趕往一個小區,她多番推算之後終于确定了小區的具體位置。

一到小區就發現有人在讨論某家租戶散發出來的怪味,敲門也沒反應,大家已經準備像物業投訴了。

物業找到房東,房東聯系了半天沒聯系上人,帶着鑰匙去開門,一開門,裏面的景象把人吓傻了。

“報警啊!”

童菡他們是這個時候到的,邊陽亮出警官證,居民很快就帶他們去了相應的房間。

那裏宛若一個兇殺現場。

牆壁上,門框上,地板上,到處都是幹涸的血跡,鮮血已經凝結發烏,濃烈的血腥味直讓人犯惡心。

雷思暖與童蔚互相幫忙捂眼睛沒敢進門。

童菡查看了一圈:“他們應該剛走沒多久。”地上有三個人的腳印,從腳印大小來看,應該都是男人。

這裏有天師居住過的痕跡,也有貓鬼存在過的氣息,地方沒找錯,就是人跑了。

邊陽找房東要了租房合同,合同上是個叫李西的人。邊陽立即核實了身份證和電話,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李西,XX省XX市五瞭鎮白口村人。身份是真的。”邊陽繼續道,“從他們村了解到的消息是李西還有個弟弟,李慶,他們兄弟倆五年前出來打工賺錢,供養他們生病的母親和正在上高中的妹妹。村裏人說,李西和李慶是被一個道士帶走的。道士當時去村裏收徒弟,只要看上就給兩萬塊錢,”

“當時好多人都去了,道士最後選了李西和李慶。”

童菡能感受到房間裏的血來源與一個純陰之人。

“把李慶的生日調出來。”

童菡看了眼,果然是純陽。

邊陽鼠标一動,李西與李慶的照片出現在電腦屏幕上:“理論上來說,只要找到他們倆,就能找到那個制作貓煞的人。”

童菡皺眉,盯着他們倆的照片道:“恐怕來不及了。”

“什麽?”

“他們要出事。”

作者有話說:

小判官的冥友圈

【圖片】痛恨和傅霖手指都被貼了一個創可貼

一人一口子,就是兩口子啦~

牛頭贊過

黑無常:誰想出來的土味情話,太土了!

孟婆:yue

馬面:yue

玫瑰整容醫院院長:省略號不足以表示我此刻的心情,::::::

地府禿頭程序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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