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演技一流
托尼難以置信地看着自稱夏洛克的家夥。
他從頭到腳把這個書呆子模樣的人打量了個遍，愣是沒發現對方和之前見到的那個性冷淡臉有哪裏相似。
小福爾摩斯倒是和瑪利亞相談甚歡，很快就被這位女士稱贊了好幾遍待人有禮又懂事。
托尼：“……”
見自家兒子難得一臉吃癟的模樣，瑪利亞暗地裏一笑。
這位女士年輕時可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夏洛克的些微不對都被她看在眼裏。雖然這個年輕人僞裝技術精湛，但以瑪利亞的閱歷，到底是敏銳察覺到了夏洛克身上的違和。
不過怎麽說也是托尼的朋友——瑪利亞只當是托尼拗不過她，讓朋友假扮一個規矩的老實學生應付自己，哪能想到兒子還有聘人做友的騷操作？
何況托尼自己也是一副沒想到樣子，瑪利亞懷着母親的微妙惡趣味，就故意假裝被騙住了。
托尼眼看着夏洛克在母親面前花言巧語，感覺自己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對夏洛克故意裝出來的行為舉止，他心裏說不出的膩歪古怪。
但事已至此，托尼只好假笑着上前，不動聲色地扯開夏洛克被瑪利亞拉住的手，“媽咪，不是說要去看公寓嗎？我帶你過去。”
快走快走，離這個家夥遠一點。
收錢辦事的夏洛克卻盡職盡責地扮演着一個腼腆的乖乖仔形象，他亦趨亦步地跟上托尼，語氣怯生生地問道：“托尼，我能和阿姨一起過去看看嗎？”
活生生一個校霸小跟班的樣子。
托尼只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争先擁後冒了出來。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目光複雜地和鏡片後的淺色眼睛對視一眼。
“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托尼很想這麽問，但是瑪利亞女士正在一旁看着，他只好勉強地點頭：“那你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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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在一旁将兩人的舉止看得清楚，她強壓住嘴角的上翹弧度，心中卻不禁感慨，托尼終于找到可以說笑玩鬧的朋友了。
托尼還不知道母親大人是怎麽看待他們間的關系，他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因為給錢太痛快，而産生了後悔不疊的情緒。
好好和母親說一下，也不至于讓夏洛克這個戲精有表演的機會。
偏偏此時“小跟班”此時還對瑪利亞露出純真的笑容，道謝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都帶着一股軟綿綿的味道。
托尼：“……”你收錢的時候可比這利索多了！
瑪利亞對托尼的頭疼表情喜聞樂見，但是和夏洛克第一場見面後的行程安排，可不能真的去參觀公寓。
被寵大的托尼沒什麽概念，瑪利亞可不能對兒子的第一位好友這麽失禮。
于是瑪利亞輕巧地阻下托尼，她友好地看着夏洛克，獨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溫柔自然地流露出來：“夏洛克，如果你接下來沒有其他安排的話，不如陪我一起吃頓飯吧？”
看出托尼想要拒絕的神色，瑪利亞輕飄飄道：“正好，我還沒和托尼的朋友們一起用餐過呢。”
被母親這麽一說，托尼頓時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了。
瑪利亞感覺到自己說出這句話時身旁兒子的僵硬反應，心頭對他們之間的友誼關系不由得生出些許好奇。
也不知道托尼平時都是怎麽和朋友相處的呢？瑪利亞忍不住思考起這個甜蜜的煩惱。
夏洛克沒想到還要臨時加戲，他不禁愣了一下。
然而面對瑪利亞柔和的目光，夏洛克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三人就這麽在413公寓大門前折返，一起轉道去了餐廳。
目睹了這一切的413：“哇……”
它不僅自己用公寓門前的高清攝像頭觀看，還體貼地全程轉播給了塞缪爾。
“真是一場好戲，妙啊！”塞缪爾舒爽地發出看戲的聲音。
413最近在看唐頓莊園，對人類間的暗潮湧動隐約有所體會。此時它也終于後知後覺，為什麽當初自己說出修羅場這個詞後，塞缪爾會那麽羞惱。
但是413還是堅強地向塞缪爾展示着自己學習成果：“這次是真的修羅場了吧！”
塞缪爾看着三人離去的影像，笑容飽含深意：“不，這應該叫花錢買罪受。”
坐上餐桌後，食不下咽的托尼确實感覺自己是花錢找罪受。
夏洛克的用餐禮儀可以說無可挑剔，只是他對瑪利亞獻殷勤的樣子實在讓他不爽。
瑪利亞見兒子郁悶抿唇，根本沒動幾道菜，立馬抛下了看戲的心思。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夏洛克已經把幾道托尼愛吃的菜轉了過去。
“夏利，你真是太貼心了。”瑪利亞越看夏洛克越滿意。
托尼則是茫然地看着夏洛克：夏利？？？你們什麽時候這麽親近了？？？
用演繹法觀察出一切的福爾摩斯微微一笑，暗藏功與名。
夏洛克暗道，加上這頓飯的精彩表現，完全展露了自己和托尼的深厚友誼，對方應該對他今天的應對很滿意——最好事後尾款主動加價，他要研究413可需要添置些新裝備。
夏洛克垂眸切割着牛排，心情愉悅極了。
今天的夏洛克之所以這麽好耐性地陪着演戲，除了和托尼有金錢交易外，還是因為當托尼推開門後夏洛克見到的景象——
晴朗明亮的天空，耳中闖入的路人口音，還有和倫敦截然不同的街道景致。這一切都彰顯着自己已經不在英倫敦，甚至已經不在英國了。
雖然早推理出托尼這位房客生活在不同城市，但是真正親眼目睹這一切時，夏洛克也不得不為自己所見的一切而驚嘆。
只是換了一個推門人，就從英國跨越了遙遠的距離，來到了異國他鄉。
這種奇妙的經歷，讓夏洛克産生了滿心的驚喜和探索欲。
以後想要有這種神奇的經歷，還少不了托尼這個推門人。夏洛克打定主意要漂亮地完成對方的委托，為日後可持續發展奠定良好的信任基礎。
然而夏洛克卻渾然不知，正是因為自己的用力過猛，雇主已經考慮事後把他拉黑的打算……
一頓飯下來，瑪利亞對夏洛克的印象大好，夏洛克好像也真的入戲了一樣，始終有意無意地強調着自己和托尼的友情關系。
明明之前兩人還是陌生人，卻因為托尼的關系，達成了奇怪的交情——尤其是作為中間橋梁的托尼，他本人還很不樂意……
托尼面無表情地看着夏洛克的表演，心中冷笑：等瑪利亞一走，他就出雙倍價格把夏洛克那層公寓也租下來，讓這家夥哪來的回哪去！
等瑪利亞心滿意足地離開後，托尼立馬翻臉不認人：“你快把這身礙眼的打扮換了。”
夏洛克把眼鏡拿在手中轉着，明明只是取下了一個無用的裝飾，他的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饒是托尼，也被對方這麽簡單粗暴的便裝驚着了。
夏洛克卻疑惑地看着托尼：“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托尼被對方莫名其妙的發問搞得一頭霧水。
夏洛克盯着托尼的眼睛，向來讓別人忍不住移開目光的視線依舊理智而鋒銳：“為什麽你對我的表現很不滿。”
哪怕說出的話是疑問句，夏洛克卻硬生生講出了陳述的效果。
托尼輕哼一聲，為什麽不滿，難道這個人心裏就沒點數嘛！
“你覺得呢？”托尼拖長了聲音，他想到母親誤解的神情和夏洛克的種種行為，“精通易容和演戲的福爾摩斯先生，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表現得有多麽‘優秀’嗎？”
夏洛克看着他，似是恍然大悟：“因為我和瑪利亞夫人的關系突飛猛進？”
托尼：“……”
夏洛克好像根本沒注意到托尼的怒目而視，緊接着自言自語道：“還是因為你覺得我搶走了她的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