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也一樣
霍華德聽到托尼輕松又中氣十足的聲音，下意識松了口氣。
或許是這幾小時始終懸着的心終于落下，霍華德本該對托尼說出的言辭教訓也轉變為了一聲平淡的招呼：“托尼，是我。”
驟然聽到老爹的聲音，托尼手一抖，剛接到手的冰激淩差點被他一不小心打翻。
“老爸，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托尼有些納罕，他剛才分明看到來電顯示是房東先生來着。
被兒子這麽一問，霍華德難得有些尴尬。
他和托尼的私人聯絡向來不多，多數還以兩人的争吵結束。猛地這麽心平氣和交談起來，霍華德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塞缪爾早就識趣地走到一邊，好像對辦公桌上雜亂無章的物品擺放忽然産生了莫大興趣的樣子。
霍華德扭身幹咳一聲，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些：“難道沒事我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與此同時，這位天才發明家在腦中飛快思考着和兒子應該說些什麽共同話題。
被霍華德這句話一堵，托尼只好無奈道：“行，你随時打電話都可以——”
在托尼十幾年的記憶裏，霍華德給他主動聯系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
要知道，就連某一年的生日，霍華德都是一份禮物附一張便簽打發了他——這讓當時的托尼非常不明白，他的父親怎麽會有那麽多比自己兒子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以至于連他的生日都能錯過。
當然，現在托尼對此還是抱有怨言的，不過他也習慣了老爹的忙碌狀态。
托尼覺得兩人時常不見面也挺好的，總比見一次對方就從頭到腳挑剔他一次強。
霍華德想到不久前拿到的調查報告，“聽說你交朋友了？”
“媽媽告訴你的？”托尼瞄了眼夏洛克，他走到一邊應了一聲。
Advertisement
霍華德對那個來歷不明的家夥很是懷疑，得到兒子肯定的回答後，他不滿道：“就算交朋友，你也該擦亮眼睛，不要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亂認……”
“什麽叫亂七八糟？”
托尼本來還在想，霍華德為什麽突然想起來關心他了，感情是對他的交友狀況又看不順眼了。
父子二人沒說幾句又吵了起來，最終結果還是不歡而散。
塞缪爾安靜如雞地假裝自己不存在，一不小心聽完斯塔克父子的家庭矛盾，他分外懷念起和413無憂無慮看狗血劇的快樂時光。
霍華德揉揉被托尼三言兩語氣得青筋直跳的額頭，心中暗嘆，孩子越大越不好管了。
那邊托尼看着挂斷的電話顯示，怄氣地一口吃掉一大塊冰激淩。
“和你父親吵架了？”
“好了夏洛克，不要在這時候顯擺你的偵察能力了。”
托尼心累地擺擺手，好像這樣就能把霍華德和他争論的煩惱揮之而去一樣。
然而如果夏洛克能聽別人的話，那他就不是夏洛克了。
即使看到托尼一副惱怒又疲憊的神情，他還是理智到冷漠地開口說道：“這根本不需要推理，事實上你剛才和你父親的每一句對話我們幾乎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夏洛克揚起下巴示意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傑森。
被忽然點名的傑森張口結舌：“呃……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吧……其實我是後來才過來的。”
無力地為自己辯解後，傑森惡狠狠瞪着夏洛克這個小混賬：別把我也拖下水！
無意間聽到別人的家庭争吵，傑森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是好。他沒什麽立場，也沒什麽經驗去做這個——如果硬要說的話，在傑森曾經的經歷中，他處于單方面被鎮壓的地位。
看到托尼本就不善的表情因為夏洛克的幾句話變得更差起來，傑森不得不絞盡腦汁地試着在自己貧瘠的語言天賦中尋找對策。
“其實你也不用這麽難過，大概天底下的父親都是這麽強勢……？”
傑森帶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猶豫，他盡力安慰着托尼：“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的……養父，他可比你父親過分多了，他……或許也是好意。”
傑森像是竭力吞下毛球的貓一樣，勉強自己說起了布魯斯的好話——那是他自己也曾堅信的想法。
托尼聽出了傑森的安慰，雖然那幾乎聽不出有哪裏值得高興的，但他還是給傑森面子地扯起了一個微笑：“天下父親一般黑，是吧？”
傑森看着托尼，默默地想：不，你父親絕對沒有老蝙蝠黑——他那身戰甲可是從頭黑到尾了。
“雖然那聽起來很讓人感動，我是指你為了我和你父親吵起來那段——”
氣氛破壞王夏洛克完全不在意雙份的怒目而視，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适可而止這回事似的，依舊自顧自說着話：“但是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斯塔克先生——我是說，你的父親，他也許是在擔心你的人身安全。”
“我們的房東先生想必正被斯塔克先生邀請，否則他不會用塞缪爾的手機給你打電話。”
“他關心你，以至于你的定位信息消失沒多久，他就親自找到了塞缪爾頭上去，”夏洛克沒什麽誠意地說着，“可憐的塞缪爾。”
“至于我，托尼，雖然現在我們都知道413的秘密了，但是在你父親看來，恐怕那就是個綁架了他兒子的犯罪分子窩點，而我——”
夏洛克伸手指着自己：“我就是身份不明，演技高超，特意誘拐你這位單純男大學生的不軌之徒。”
一時間，三人都安靜下來。
托尼被夏洛克的推理，尤其是他最後一句話震得有些靈魂出竅，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在我身上裝了定位系統？”
傑森：重點是這個嗎？
夏洛克一臉理所當然地反問道：“當然了，不然你以為你母親當初怎麽知道你搬到413了呢？”
似乎是後知後覺這種情況下需要安慰托尼，夏洛克符合社交禮儀地客氣道：“沒關系，我身上也有，還是你親手幫我拆的呢。”
托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