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試探
傑森收好尾，狀若無意地看了眼一扇閉合的門。
門後就是413公寓，他把爆炸地點定在這間倉庫，未嘗沒有試探的意思。
不管413是好是壞，傑森都不想把這麽一個無法掌控的存在留在哥譚。
之前托尼他們走了也是歪打正着，否則傑森也怕他們倆滞留在這個時空，無法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傑森已經勘察過工廠的造材，集中爆破絕對能把他的目标倉庫炸個粉碎。
一切就等演員到齊……
就在傑森準備離開時，那扇已經有些生鏽的門板忽然發出了聲音。
那是一陣十分急促的敲門聲，就像是有人在房門的另一端在努力喚起這邊人的注意。
傑森腳步下意識一頓，但他很快又視若無睹地重新往外走。
可敲門人卻堅持不懈，一直到傑森走出倉庫還能隐約聽到動靜。
也許門後是托尼他們，也許是房東塞缪爾。
如果是塞缪爾，對方可能是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想要就這件事談談。
如果是夏洛克或托尼，這兩個小鬼說不定又有什麽讓人頭疼的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而且夏洛克八成會發現自己的布置，這件事難免瞞不住那個熱衷破案推理的家夥……
傑森的表情陰晴不定。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開門，直接當做沒聽見走掉。
然而，讓哥譚的整個地下王國矚目的紅頭罩沉沉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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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邁着沉重的腳步，默默轉身，每一步都好像在訴說着主人的不情願。
“……萬一他不在，我們就去找塞缪爾……哦！傑森！”
——很好，就算自己不開門，這兩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小鬼也會找人來開門的。
想到這裏，傑森竟在面罩下笑了一下。
托尼依舊維持着敲門的動作，他正扭頭和夏洛克說着話，差點連房門開了都沒注意。
等托尼看到傑森又一次戴上了那個看起來令人呼吸困難的紅色頭罩時，他小聲嘀咕道：“我就知道，帶上我的寶貝們這個決定是對的。”
傑森一低頭就能看到托尼背了一個巨大的登山包，夏洛克滿臉不耐——他手中也提了兩個同款包，就連托尼腳邊也有兩個容量不小的行李箱。
這麽別開生面的見面場景，讓傑森十分懷疑這兩個不省心的家夥是不是打算長期定居哥譚了。
夏洛克一見傑森就雙眼一亮，他神态自然地把兩個行李遞給對方，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
傑森下意識接過，頓覺手臂一沉。
他狐疑地盯着兩個看起來滿當當的背包，有理有據地猜測這裏面可能裝了啞鈴類的健身器材。
“這裏面裝的什麽東西？你們這是打算在哥譚開健身房？”
“不是我，是托尼。”夏洛克轉着手腕，語氣不爽，“他把自己的實驗室搬來了，就為了研究空間理論。”
“夏洛克，這裏面也有你的東西好嗎？”
托尼不滿地撇嘴：“說得好像把那些瓶瓶罐罐塞到我行李箱的人不是你一樣。”
吐槽完夏洛克，托尼對傑森解釋道：“我們回去帶了研究設備過來。”
兩人總是待在傑森的安全屋也沒意思。與其換個地方家裏蹲，托尼寧願回學校，至少他用特權申請的實驗室裏還能做點新東西。
傑森看了一眼他們大大小小的行李，目光複雜：“你們要在哪研究？”
托尼拉着行李箱走出來，他環顧四周，一副“雖然這裏很不行但是我就湊活一下吧”的表情。
傑森見他這番四處查看的舉止，心中警鈴大作。
“當然是在這裏了……”托尼遲疑了一下，“你會幫我們把這收拾好的，對吧？”
剛埋好炸.彈的傑森：“……”
在托尼期盼的注視下，傑森罕見地感受到了一些壓力。他不得不轉移視線，正對上夏洛克若有所思的目光。
傑森：“……”這個推理狂肯定看出什麽來了。
“傑森大概不能答應你的請求了。”
夏洛克果然不愧是夏洛克，一句話就挑明了傑森莫名說不出口的拒絕。
這位大偵探好像還在怨念不久前的事，他故作不在意，實則酸溜溜道：“沒關系的，托尼，反正你也不是唯一被他拒絕的人——要知道，就在幾小時前，傑森還義正言辭否決了我主動提供的幫助呢。”
說得好像他真的受了天大委屈一樣。
要不是托尼知道夏洛克是想搞事，說不定他就信了。
對于夏洛克的戲精附身行為，托尼現在已經可以做到無視了。
他睜大雙眼看向傑森，為科研事業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托尼式盯人法：“真的不可以嗎？”
被托尼如此凝視着，傑森短暫地失語了片刻：“……”
見鬼，你們十幾歲男孩的世界就這麽黏糊糊的嗎！
傑森輕咳一聲，有一個自帶已經看透一切眼神的夏洛克旁觀，就算他想敷衍過去都難。
“托尼，這個倉庫我自己有用處。”
傑森不想解釋他要怎麽處理倉庫，但托尼卻緊接着說：“那我可以等你用完。”
托尼想着，反正傑森就在這裏也跑不了，他就算推遲一段時間也沒關系。
而且托尼還可以去研究夏洛克的住所。
只是穿越空間和穿越宇宙的差距未免太大，有哥譚的誘惑在，從波士頓到倫敦的神奇就顯得沒那麽突出了。
這麽說的托尼還不知道，傑森其實已經準備炸掉這裏。等他的想法真正實現，萬一413這邊的基地真的消失了，說不定托尼他們再也不能過來了。
“而且我還能給你改進一下你的那個頭罩！”托尼積極舉手。
他可是看傑森的紅頭罩不爽很久了。這次回去後，托尼還專程找來了些特殊材料，用來給頭罩做個升級版，最好改一下托尼眼中單調的配色。
“你确定是升級不是拿來玩？”
傑森開玩笑似的帶過這個話題，然而他心中卻好像被羽毛拂過，酸軟了一瞬。
比起托尼，夏洛克早就發現了不對勁。見傑森神色有些微松動，他立即順勢說道：“再說一遍，我可以幫你實現你那個……計劃。”
夏洛克可疑地停頓了一下，他瞄了眼傑森手上沉重的背包，明智地把後續形容詞咽了回去。
傑森敢保證，那遲疑的沉默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仿佛知曉傑森接下來的話不合心意，不想遭遇第二次無情拒絕，夏洛克力證對方失去自己會是多麽大的損失。
“再完善的計劃也會有漏洞，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我想就算是你自己，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吧？”
夏洛克若有所指地用視線掃了倉庫一圈，“還是說，你覺得一個粗糙的僞裝更有利于你的複仇計劃？”
傑森是真的佩服夏洛克這種三句話內就輕易挑起別人火氣的天賦技能。
也幸好他還處于負面情緒消失狀态，不然這位倫敦偵探恐怕要在哥譚知道什麽叫來自社會的鐵拳。
傑森皮笑肉不笑道：“我已經說過了，不用你來給我指導，福爾摩斯先生。”
這件事根本不用考慮，傑森壓根就不希望夏洛克摻和進來。
他要籌劃的是一場随時可能暴露，每一環都會出現傷亡的危險活動，而夏洛克——夏洛克不該加入這個計劃，這個聰明過了頭的小混蛋可不能一腳踏進這種事裏來。
尤其是以幫他的名義。
就算夏洛克如他所言，來哥譚只是為了追尋刺激和謎題，傑森也不能讓一個無關人員的雙手沾上髒污血跡。
傑森沒發覺自己的心态和某人多麽相似，他粗暴地把一個包甩給夏洛克，成功阻止了對方喋喋不休的勸阻。
“今天我有事要辦，你們兩個先待在這裏別亂跑……不，你們先回去，不能讓人發現你們。”
傑森想到他放出去的誘餌，打消了帶兩人回去的念頭。
托尼拉住行李箱，今夜第一次在月光下仔細打量起傑森：“你不會要趁着我們回去，把門直接堵死吧？”
傑森：“……”
夏洛克差點笑出聲。
傑森真想直接打暈他們丢回去。
就在紅頭罩還在兩個煩人精糾纏時，他派出去的手下們已經被手拿攻略的羅賓抓住了五分之一。
羅賓伸展了一下身軀，他遠遠看到警車往這個方向駛來，才轉身往下一波搞事者們的聚集地趕去。
羅賓身姿輕盈地在廣廈高宇間穿梭，呼嘯的風聲将他的喃喃吹散在空氣中。
“到底是誰留下的信息……”
城市的某個角落。
老約翰是被人給踹醒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只覺得手腕上一涼。
“喲，老約翰你可算是醒了。今天要抓的人太多，手铐不夠用，先緊着你這種熟人拷了。”
老約翰：“……”
一激靈下，老約翰猛然回神。他轉身一看，幾位警官身後臊眉耷眼站了一溜兄弟。
老約翰：“……”
老約翰沮喪地想，他就知道紅頭罩是個不靠譜的。想到今天和兄弟們無意間談及的話題，老約翰湊到一位警察跟前：“長官，我要是能提供紅頭罩的消息，能不能早點放我出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