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蜘蛛感應
華燈初上, 辦公室依舊亮着。
坐在電腦前的彼得終于忙完了份內工作，他伸了個懶腰, 起身眺望這個城市的夜景。
看了眼時間, 彼得順手把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 準備結束這一天的勞碌。
“诶, 你看，是總裁。”
“帕克先生今天也在加班啊。”
“哇，他剛剛是不是看我們了？”
出了辦公室的門, 彼得正巧看到幾位下屬也陸陸續續下班了。
拜過于常人的聽力所賜, 彼得輕易聽到了下屬們小聲的言論。對這些談論沒放在心上, 彼得友好地對他們打了個招呼, 幾人一起乘坐着電梯下樓。
雖然彼得是公司總裁, 但他平時并不算嚴苛，反而有些平易近人。下屬們和頂頭上司共乘電梯, 也沒覺得多不自在。
有兩人甚至還就着剛才中斷的話題，繼續讨論了起來。
“你是不是睡糊塗了, 怎麽可能會有許願精靈這種東西啊？”
“我現在也不确定了, 但是我當時想着要趕快讓女友原諒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就答應了那個聲音。”
“然後呢？你就夢醒了是不是？哈哈哈，聖誕節可還沒到呢, 你別做這種白日夢啦。”
那人有些遲疑, 最終含糊地說：“也不是……就是……就是後來我忽然收到了扣款短信, 打電話給銀行也追蹤不到對方的賬號。”
“不過我女友後來确實很快就和我和好了。”
聽他說話的人啞然：“你是不是被催眠遇到什麽騙局了？就是那種用藥水把人弄得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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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可能吧。”說話人尴尬地應了一聲，心裏卻有些發毛。
同伴不相信的話其實句句屬實，女友不再和他吵架當然是好事，丢失的錢財也不是多大額的數字——只是剛搬到新居，就遇到這種古怪的事情，男人總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什麽靈異事件。
彼得本來也沒在意下屬們的閑聊，他們說的頗具奇幻色彩，直到最後被一錘定音是某種神奇的騙局，其他偷偷旁聽的人才同時松一口氣。
就在電梯到達一樓時，一個私下愛好恐怖電影的人玩笑般說了一句話。
“如果是騙局，那個聲音又是從哪傳來的呢？”
所有人：“……”
可憐的許願男惡狠狠道：“我明天就搬家！”
衆人不約而同瞪了說話人一眼，對方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引起了公憤，他讪讪笑着走出電梯。另外幾人出門時，還在抱怨他那句驚悚的話。
電梯仍在往下，彼得見事件男主角依然有些恍惚的樣子，好奇心發作似的随口問道：“你現在住在哪兒來着？”
許願男一聽是老板發問，立馬下意識乖巧地說出了地址。
負一層到了，所有人都走了出來。許願男只當剛才是老板一時興起，衆人紛紛告別後各自離去。
彼得坐上駕駛座，他低頭看了眼時間。
唔，大概夠紐約好鄰居去關心一番下屬的生活。
數十分鐘後，穿着紅藍配色緊身衣的彼得來到了許願男報出的地址。
他在房間外攀爬——就像是壁虎一樣——
不，彼得把這個念頭驅逐出腦外，他可是蜘蛛俠，蜘蛛俠才不會像壁虎。
蜘蛛俠圍着房子轉了一圈，他沒感覺到這個房間有什麽不對。可是蜘蛛感應卻隐約提醒了他，這裏的确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簡單勘探過房屋，蜘蛛俠無功而返。
次日，彼得暗中關注着下屬的轉租情況。果然，對方還沒找到合适的房子，寧願暫時住在賓館也要退掉那間房了。
這個行為是對的，彼得想，因為就連他也覺得那間房子不對勁，普通人确實不該在一個有隐患的古怪房屋裏。
在轉租信息挂出來的第一時間，彼得聯絡上了對方。
當晚，彼得以房屋新主人的身份入住了。
已經檢查過室內，知道這裏沒有監聽或傳聲設備，彼得也不禁奇怪了，難道真的只是下屬的幻覺？
可房屋給自己的危險感又是怎麽回事？
“嗨？請問這裏有人嗎？如果打擾到你的話，那麽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對了，你應該不介意我在沙發上吃東西吧？”面對空無一物的房屋，上班時一臉正經的彼得意外地話多起來。
只是任彼得怎麽說，也沒人搭理他。
說了半天彼得也餓了，他拿出自己帶回來的快餐，大快朵頤起來。
不過就算嘴裏吃着東西，彼得也還是在抽空和空氣單方面聊着天。他咽了口三明治，含糊地繼續說道：“其實我是聽同事說的，這裏好像有許願精靈……”
這句話仿佛開啓了什麽開關，一時間彼得的汗毛直立，蜘蛛感應瘋狂預警起來！
彼得驚訝地發現整個世界的時間都仿佛在變慢——
他耳孔中的血流聲緩慢而沉重；視網膜接收到的圖像像是接收信號不好的視頻設備，斷斷續續有了噪點；而心跳和呼吸也同時成為一種近乎靜止的運動……
彼得覺得自己在原地好像變成了雕塑，又或者是全世界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好像只有一秒鐘的時間，又或者過去了很久很久。彼得猛地喘口氣，像是剛從可怕的噩夢中驚醒般掙紮起來。
“哇哦……”
彼得動了動身體，确定自己毫發無損後，他忍不住嘟囔起來：“真可怕，剛才是怎麽回事？”
***
回到熟悉的古堡，塞缪爾在老位置躺下：啊，就是這個感覺！
果然還是自己地盤最舒服，塞缪爾調整了一下姿勢，把整個身體窩在沙發裏：“413，我覺得我們得談談。”
合作人一回來就說要談談，壁爐裏的火苗騰地竄高，化成一個火焰問號。
413奇道：“你要和我談什麽？”
“當然是談基地開啓頻率的問題。”
頻繁的基地覺醒給塞缪爾帶來不少意外情況，雖然至今只剩下三個基地沒有動靜，但是按照慣例——塞缪爾想到這，忍不住嘆息——在第五天時，下一個基地也會共鳴了。
“你一開始不是說，只有引起共鳴才會激發其他基地嗎？可這才幾天，已經有四個基地都覺醒了。”
“……四天？”413語氣弱弱的。
塞缪爾：不，我沒有真的問你的意思。
413心虛不是沒道理的，因為這件事确實是它理虧。
自從誕生意志以來，413對于基地的認識全都來自于本能。關于為什麽基地會接二連三地密集開放問題，413也是新手上路，自己都摸不着頭腦。
當事房不清楚，塞缪爾對這種情況更是一無所知。
他無奈道：“所以我們才要商量一下解決措施。總不能連你自己身上出了狀況，我們都不去調查一下。”
413這個憨憨，自己的基地到底出了什麽事都不知道。
413對這件事卻好像看得很開：“應該沒關系吧，我沒覺得有哪不舒服的。”
塞缪爾：“……”
塞缪爾的沉默讓413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回答，它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按照人類的說法，自己的合作夥伴應該是在關心它。
413有些感動地說道：“其實我都可以，而且我也沒覺得有哪裏出了問題。”
大概是難得的人類情緒上頭，即使覺得塞缪爾的提議對它而言無所謂，413也還是贊同了他的意見。
就在413準備說什麽時，它的感知中又有一所基地的紋路亮了起來。
413：“……”還好剛才答應了塞缪爾，否則又要被打臉了。
只是這次基地裏……好像自帶小寵物？
413迷茫了一下，在它的感知中，一個生命體正在新基地裏到處亂跑，顯然是個非常活潑又健康的小家夥。
把這個消息告知給塞缪爾，一人一屋同時陷入沉默。
塞缪爾神色微妙：“413，你能懷孕嗎？”
***
彼得在屋內重新檢查了一番，可奇怪的是，房間好像一點變動都沒有發生。
想不明白的年輕總裁也不打算繼續待在這個地方，他打算明天帶着儀器過來檢測一下，這裏究竟有什麽古怪。
然而當彼得拉開房門時，他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眼前的場景沒有消失，依舊頑固地映入眼中。
彼得覺得一定是他出現了幻覺——可能是那場時間停止産生的後遺症，否則他本該從房屋走出見到的樓梯口，怎麽忽然變成了頂奢公寓？
就在彼得懷疑人生時，今日第二波蜘蛛感應來了——
彼得一激靈，他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正巧見到一個青年走過。
克拉克下班回來，他剛回到公寓，就聽到了一聲急促的呼吸，緊接着，那呼吸聲就停住了——就像是一個人過于驚訝，而做出的下意識反應。
難道公寓裏有人遇到了什麽意外？
就在克拉克準備沖過去時，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道視線。克拉克不禁擡頭，正和視線的主人對視。
他看到一張青年的臉，對方看起來比自己要成熟一些，眼神裏滿是警惕和疑惑。
克拉克不明白這個陌生人為什麽會是這副反應，可對方仿佛不經意地調整的姿勢卻是一個進攻的前兆——
危險。
克拉克心神緊繃，他意識到這個男人十分危險。
彼得的蜘蛛感應好像根本不會停下了一樣，在那人和自己對望的瞬間，彼得幾乎要下意識反擊了！
見鬼！這個年輕人怎麽會給他這麽不妙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