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世之謎終揭曉

龍應寒道,“夜羽,你們要直接去皇城嗎?”

狼夜羽看向好心好意給可憐的黑蛇精拍拍背的蘇公子。

蘇盡雪道,“直接去吧,不回村裏了。”

虎嘯風道,“你身上可有任何物件?”

蘇盡雪搖搖頭,他道,“走一步算一步。”

狼夜羽道,“你們要去找玉湖?”

龍應寒點點頭,“下凡無處可去,只能去找他。”

狼夜羽不再多說,他帶着身邊這個時刻拘禮的凡人走上一條羊腸小道,後面的黑蛇精從地上咕嚕站起來,他拍拍身上的雜草道,“等等我,我跟随你們去。”

蘇盡雪道,“你去做什麽?”

黑蛇精道,“聽說陶絮也去了皇城。”

狼夜羽道,“所以你要去找她?”

黑蛇精道,“反正我閑來無事。”

狼夜羽沉默無話,蘇盡雪道,“即便去了皇城,你也是無事可做。”

黑蛇精:“…………”要不要這麽擠兌人?

三個人一起跋山涉水,終于在半個月後到達皇城,當站在山頂上俯瞰那巍峨皇城,蘇盡雪感覺剎那間有種淩雲天下的錯覺。

狼夜羽始終淡漠無話,他似乎習慣了這般相處方式,三個人中,總有兩個喋喋不休,而寡言少語的人始終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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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盡雪道,“你說我們來皇城做什麽呢?”

狼夜羽道,“查你身世。”

“可你怎麽知道來到這裏就能找出線索?”

狼夜羽道,“你之前說過,有人阻止你來皇城,這麽說,你的身世只能和這裏有關。”

蘇盡雪可不想就這麽破解身世之謎,他道,“不如,我們四處走走。”

兩人進入皇城,找機會甩掉好奇心旺盛的黑蛇,他們自顧走到酒樓裏喝酒。

狼夜羽對凡間的熱鬧不感興趣,他對這裏的繁華也沒有多少興致,他只是例行一種宿命本能,跟随着,尋找着,然後就想毀滅着。

蘇盡雪幾次想說離開,然而都被沉默的人冷冷的瞪回來。

狼夜羽說,“是男人就不要當縮頭烏龜。”

蘇盡雪道,“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自從他們進入皇城,便有人暗中關注,那一雙雙眼睛,就像一把刀,它們懸挂在他們的後背,稍有不慎,這些刀即可直接置人于死地。

狼夜羽道,“你并非手無寸鐵,怕什麽?”

蘇盡雪争辯不過,雖然身懷棋道之術,可身邊多了一個需要保護的人,他不能置于他不顧。

兩人偷偷混入皇宮,這個不得已的辦法,出自黑蛇精的聰明建議,他道,“陶絮此刻在皇宮裏一定很不好過,你看坊間都傳着當今皇上昏庸無能,要是他強行對陶絮做些什麽?那如何是好?”

蘇盡雪百般不願進宮,一是心裏排斥,二是他深感不安。

狼夜羽道,“你有事瞞着我?”

蘇盡雪不想否認,他道,“我不想你受困。”

這是蘇盡雪的真心話,他說的話,已經真的不能再真。

狼夜羽剛開始還不能習慣這個人的步步緊逼,然而相處久了,卻發現悄悄的被影響着,他不知道繼續下去會走到哪裏?

黑蛇精旁觀着兩個關系不清不楚的男人,對于斷袖這種事,作為一只聰明并且勤學苦讀的妖,他當然了解了一二三,只是看看蘇盡雪那種小心謹慎又一步不敢逾越的姿态,別說他要把人據為己有,現在連攻克的門檻都踏不進去,想來狼族的三殿下不好娶,要想娶他,可需費盡周折。

三人選擇在深夜裏偷偷潛入皇宮,原本想摸清方向然後直接去找陶絮,哪想誤打誤撞看到了血腥一幕,當今被傳得越來越昏庸的帝皇,居然一氣之下要了本來該侍奉其一夜春宵的女人的命。

黑蛇精看着都不忍了,他轉開身捂住眼睛道,“凡人比妖還殘忍,誰說只有妖怪會吃人。”

蘇盡雪道,“夜羽,你同黑蛇精先離開,我找到陶絮即刻出去。”

狼夜羽道,“我的去路由不得你來安排。”

狼夜羽不想一走了之,他說過,我陪你。

他這輩子,沒有承諾過誰人,而承諾過唯一的神,他為了一只毫無關系的狼安身立命,毅然墜落人間。

蘇盡雪不知對方心中郁結,故而小心握着抓住的手。

狼夜羽仍舊有些不習慣,他并非不明白這個人的追求,然而他不懂何為情愛,那是不是駱青天對白玉湖的癡情?那個人直到死,還是不甘心。

三人繼續偷偷摸索着方向,當在後宮中找到目标,他們準備現身,哪想皇上派了大隊人馬過來請陶絮過去侍寝。

陶絮吃驚的看着連夜陪着的姐姐,她道,“怎麽辦?”

陶玉道,“絮兒,你必須逃出宮。”

“可是姐姐,我若是走了,你如何向皇上交代?”

兩人急切的想策略,而外面過來迎接的公公已經說了第二遍,皇上請陶姑娘過去……

黑蛇精看着陷入困境的女子,他道,“太過分了,這昏君。”

蘇盡雪正想說你莫胡來,哪想黑蛇精快了一步,他陡然現身,正想拉着陶絮離開皇宮,可是那些迎接的侍從瞬間圍成了一堆,那為首的太監道,“何人如此大膽,居然夜闖皇宮。”

狼夜羽道,“出事了。”

蘇盡雪道,“是出大事了。”

他們明明知道帶着黑蛇精鐵定亂事,卻沒想到會亂成這般。

如果強行帶走陶絮,陶玉肯定性命不保,而若不帶走陶絮,她自然被強行帶走侍寝,而若不去,自然此事也不能不了了之,因為這點風吹草動驚擾了夜巡隊,甚至是皇上近衛。

狼夜羽道,“不如先撤。”

蘇盡雪道,“不行,絮兒有危險。”

況且黑蛇精貿然出現,他要是離開又作何解釋?

蘇盡雪正想走出去,沒想到夜巡隊越來越多,而且連高高在上的君主也現身了。

蘇盡雪剛才看不清楚背對的君主的面目,此刻,對方轉過身來,他看見了,他躲在房頂上看見底下的君皇的眉目,那是和自己有一點點相似之人。

狼夜羽吃驚不小,他轉頭看一眼身邊的人,狼夜羽竟毫無反應,他道,“你可還好?”

蘇盡雪明顯吃了吃了一驚,他道,“還,還好。”

他心裏其實很不安,他想逃跑,他想遠離這裏,因此急忙抓着這個唯一在乎的人的手,他想一走了之,可是,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近衛,他們個個手執弓箭,并且彎弓搭箭直指鬼鬼祟祟的兩人。

狼夜羽道,“最近傳聞有人入宮行刺未果,我竟忽略此事,這裏守衛已然防範到最高級。”

兩人起身打算束手就擒,他們不敢強行沖突,怕連累陶絮,本來她還可以多活幾個時辰甚至更久,誰知他們無事生非,以致害她進退兩難。

陶絮看了一眼蘇盡雪,她道,“盡雪哥哥?”

當今皇上則眯眼看向原本該死絕的人,那可是同父異母的皇兄啊,聽說母後為廢其生母,花費了不少心思和精力,甚至害死了不少人,可到如今,這個人居然回來了。

蘇盡雪莫名覺得周遭的空氣陰冷得可怕,他說不清楚為何,他也不可能聯想到背後的身世之謎和波雲詭異政局,他以為這個昏庸聞名于天下的人打算趕盡殺絕,卻不想對方從看清自己的眉目開始,他已經有了更為精明的打算。

狼夜羽身居宮中,他身邊的皇兄有的為了皇位不擇手段,有的為了皇權兄弟阋牆,作為旁觀者,即便沒有深在其中未雨綢缪,但多多少少也能通透其中的爾虞我詐,為此道,“蘇盡雪,絕不能讓他們抓住。”

蘇盡雪道,“怎麽?”

狼夜羽道,“逃。”

這要是被抓住了,必定受到連環威脅,要是逃了,興許還能救陶絮一命。

可是蘇盡雪一時想不出那般長遠,他道,“可是……”

狼夜羽道,“走啊。”

蘇盡雪不能丢下陶絮,那是他視作妹妹的親人,生活在那個不受世俗紛擾的小鎮這麽久,除了身邊這個人,陶絮便是第二個牽挂,如果說旁邊的這個人是心底裏的摯愛,那麽陶絮便是至親之人。

狼夜羽不懂凡人間的牽系,他問,“你到底走不走?”

蘇盡雪腦子裏一團亂,他已經無法思考,從看到當今皇上的真面目後,他就被一種沒來由的恐懼包圍。

即便不曾涉略朝堂,可畢竟讀過萬卷書,對于皇權争奪多少一知半解。

他說,“我不能丢下絮兒。”

狼夜羽狠瞪着義氣用事的人,他想說什麽?然而來不及,那些手持弓箭的人發現兩個人有異動,當即做出反應,他們齊齊放箭。

蘇盡雪來不及說話,他眼睜睜看着那些不長眼的箭镞直刺而來,就向着自己的腦門眼睛和身體,還有身邊這個最重要的人。

他本能的想轉身護住狼夜羽,然而狼夜羽把人踹開,他揮手掃下飛來的箭支,本以為可以有喘息的機會,哪想站在外圍平靜觀看的皇上卻下旨,一例格殺勿論。

蘇盡雪猛然看向那個人,那個和自己長得相像卻從未見過面也未曾有過交情的人?

他陪着狼夜羽一起抵擋箭镞,黑蛇精看着陣仗,陪同作戰,他們并不知道雙手負背的君主在作何決定?

蘇盡雪心裏的恐懼膨脹到了極點,他覺得不該回來,明明就不該回來。

狼夜羽看着心不在焉的人,他問,“你怎麽了?”

蘇盡雪額頭冒汗,他此刻心緒紊亂,脈象更是如同滔天海浪翻滾。

他驀然壓住額頭站在原地,實在忍不住,只能單腳折下,他極力想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可腦海裏猛然翻起無窮亂象,那就像過去的風起雲湧,此刻它們在他腦海裏翻天覆地。

狼夜羽想靠近去,可他走不進去,那些人有箭,還有萬千兵将近身圍攻,他悴不及防挨了一刀,蘇盡雪跪在地上,他看到那背對自己的身影被人從身後砍了一刀。

猛然間,他驀然沖過去抓住那個背後偷襲的人摔出去,對方直接撞到大理柱上,随後血濺滿地,當場氣絕。

狼夜羽隐忍着傷口上的疼痛回頭看着突然間判若兩人的凡人,當看到對方眼裏的紅光,他喊,“蘇盡雪。”

可蘇盡雪神智漸漸不清,他發了瘋般狂殺周身的人。

陶絮已經尖叫出來,她喊了一聲,盡雪哥哥。

黑蛇精也吃了一驚,他想去拉走陶絮,然而攻不進去,此刻陶絮和陶玉已經被控制住,并且脖子下橫着雪亮的刀身,那是靜默旁觀的皇上責令下的旨意,他道,“叛亂逆賊,還不束手就擒?”

狼夜羽看着極力控制心智的人,他道,“切莫亂了心神。”

蘇盡雪努力的把控自己,他猛然抓住身邊的人道,“你走。”

狼夜羽吃了一驚,他道,“你說什麽?”

蘇盡雪道,“我讓你走。”

狼夜羽欲道,由不得你逞英雄,可是蘇盡雪猛然抓起對方就将其推開,那撼天搖地的推力,全數爆發于棋道法門,石破天驚!

狼夜羽被甩了出去,而圍困于四周的近衛及趕來的禁衛軍,他們将身在其中的逆賊或者是深夜突然造訪的刺客重重圍住,四周布滿了弓箭手,蘇盡雪環顧周身一眼,他明白,如此形勢,即便是神,也插翅難逃。

陶絮脖子下鮮血直流,黑蛇精殺紅了眼,他身上中了數箭,當最後一箭刺入他膝蓋,他跪地上叫了一聲,甚者忍不住幻化出原型。

蘇盡雪看一眼痛苦掙紮的黑蛇精,他想說你莫化回原形,然而已經太遲,他最後的一絲絲希望,竟然破滅在那搖身一變既成巨大蛇身的蟒精身上。

本來還有回旋的餘地,可黑蛇精現身則讓衆人認定,他和黑蛇精都是妖怪,而為什麽和當今君主長得這麽相,肯定是妖怪所化。

蘇啓旻本想下令就地□□,然而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想贏回天下人的心。

因為酒池肉林和夜夜笙歌造就了如今日漸低迷的失心形勢,他想,不如借這個人,讓天下愚蠢的百姓再次臣服歸心,再者天天收到叛亂消息心中煩燥。

為此,他揮揮手道,“所有嫌疑人等,全部打入天牢,至于這等妖物,将其鎖困于死牢中,待尋來高人将其收複。”

他甚是嫌惡的急于離開是非之地,只是在走之前,又回頭看一眼被長刀架在脖子上的蘇盡雪,他看了他一眼,随後說,将其扔進地牢,沒有寡人之命,任何人不得探視,并,禁止給他送吃。

蘇盡雪任由收服自己的人進行五花大綁,他本想說,能否輕點,哪想人家一怒之下,竟然憤憤多踹出幾腳,他們道,“以為是有多厲害的殺人魔,沒想到就這點能耐,還不是被我們擒住了。”

蘇盡雪萬般想不到會受這等侮辱,而且毫無反抗的被扣實了一個大帽子,他成了殺人狂魔。

蘇啓旻連夜召大臣進宮,他道,“幾位愛卿有何良策?”

那幾個大臣都算昏庸無能的君主的心腹,他們道,“不如将其斬首示衆,以此昭告天下,陛下實乃為民除害,想當年皇後居然是妖女化身,她的孩子自然也是妖物所化。”

蘇啓旻從未想過要為自己正名,這麽多年來背負搶權奪位的罵名,還有母親那殘忍毒辣的名聲,他為了逃避這些責任,日日尋歡作樂,夜夜醉卧美人膝,也不好過。

狼夜羽逃出了禁衛軍的追鋪,甚至為了躲避蹤跡,不得已盲目附身到一個活人身上,那是觸犯大忌之行為,他這是第一次利用凡人軀體,本想只稍片刻即可,哪想那人生來體弱,雖非命不久矣,卻也是奄奄一息,因此在一只狼頭附身之後,狼夜羽急着離開原地,結果就害死了那個可憐的無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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