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愛你 (1)
身下的人兒一顫, 重霄見他眸光閃了閃,沒有馬上回答自己,有些失落,阿黎許是還是不能接受自己,便道:“如果你怕的話,那我就不再繼續下去。”
見身上這人眸中失落,唐黎也跟着難過起來, 便鼓起勇氣環上了他的腰, 目光堅定道:“我不怕。”只要是你, 我願意。
這人兒的樣子讓他愛極了也憐極了,重霄将胳膊放在他的唇邊,道:“阿黎,若你覺得疼,便咬我罷。”
唐黎看着唇邊精壯的胳膊, 他怎麽可以咬他呢?
待真的到那一步時,唐黎并未去咬他的胳膊, 反而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一顆顆淚珠像冰玉一般, 讓人憐愛之極。
重霄見這人兒快将自己的唇咬出血來也不肯咬他的胳膊,不由心生憐惜,道:“阿黎,不要咬自己,我會心疼的。”
唐黎滿臉是淚地望着他, 倒是不再咬了。
重霄忍不住低頭去吻他被淚水打濕的長睫,沙啞了聲音道:“阿黎,叫我的名字。”
唐黎隐忍着,如月的雙眸望着這人,叫了一聲:“重……霄……”
第一次從阿黎口中聽到他的名字,重霄心尖一顫,望着這雙頰緋紅、梨花帶雨的玉人兒,仿佛世間所有的景色都不及這人兒美,世間所有的聲音也不及這人兒的聲音動聽,似入了魔般,道:“再叫。”
唐黎又叫了一聲:“重霄。”
仿佛永遠也聽不夠,“再叫。”
大概是真的喜歡,唐黎也未覺得厭煩,一味地滿足他,“重霄。”
唐黎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之前從未開口叫過他的名字,此時叫起來,竟也如此好聽。
看着這人兒一雙清冷如月的眸子因他不再清冷,重霄愛憐地吻上他的唇,啞聲道:“阿黎,我愛你。”
唐黎累得不想再說話,輕輕湊近他的唇吻了一下,算是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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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霄心中一嘆,此生能得到這玉人兒,他死而無憾了。
懷裏這玉人兒似累極,早已沉沉睡去,重霄望着懷裏的人兒,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眉心,阿黎,我愛你,愛極了你。你肯同我在一起,是我這一生最歡喜的事。
從今往後,我會用我全部的生命,去保護你愛護你,不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第二日一早,重霄破天荒地先醒了,看着懷裏還在熟睡的美人兒,眸光溫軟。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什麽叫.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從前時常同小叔來人界,看那些凡人的愛恨情仇,看一個個癡男怨女陷入情愛無法自拔,有的散了家,有的亡了國,當時只當了笑話看,笑話那詩裏的君王昏庸,竟為了一個美人兒荒廢政務,卻不想他也有今日,如此愛一個人,如此執着于一個人。
阿黎就是他的命,刻入骨血裏,再也無法割舍掉,為了阿黎,他甘願散家、亡國,他願意将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捧到他的阿黎面前,只為博他一笑。
指尖撫過他如玉的容顏,昨晚他将阿黎累極了,竟也忘了替他擦身子,阿黎向來有潔癖,定然不喜歡身上這般黏膩,便披衣出門打了盆水,知阿黎一定不喜歡自己邋遢着碰他,将自己洗漱得幹幹淨淨後,才坐在床邊為他擦着臉,頸,身子……
唐黎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碰他,記憶深處還殘留着昨晚的痛,身子不由瑟縮了一下,睜開了一雙如月的眸子,看到面前這為他擦身的人,不禁想到昨晚的事,玉頰飛上兩團紅暈。
縱使昨日與這人……可見這人毫不避忌地為自己擦着身子,心裏仍有些不好意思,不由道:“我……我自己來吧。”
重霄卻望着他,笑道:“阿黎,我們什麽都……你還害羞什麽?”
這話羞得他低下了頭,小聲道:“你不要總是說這些話。”
他的阿黎真是太容易害羞了,重霄心裏癢着,便擡手挑起他的下巴,道:“阿黎,我還沒說什麽更過分的話,你就這樣害羞,我要是真說了……”
唐黎眸光中透着乞求,一個勁兒地搖頭:“你別說。”
重霄看着懷裏人兒乞求的神色,不由起了調戲之心,道:“想要我不說,那阿黎你得将我哄得開心了才行。”
唐黎有些難色,“要怎樣哄,你才會開心?”
想了想,便湊近他的唇,昨日他說吻不是輕輕碰一下,後來便吻得他喘不過氣來,那感覺有些難過又有些新鮮,可自己又不知該如何像他那樣吻他,只貼着他的唇不動,看着他問:“這樣……你會開心嗎?”
“開心,開心極了!”這人兒主動吻他,重霄自然把持不住,當即将手裏的帕子丢了出去,攬過這玉人兒,在他唇上狠狠蹂.躏一番才肯罷休。
一吻過後也不願放開他,鳳眸看着懷裏又嬌又軟的人兒,怎麽也看不夠。
“阿黎,叫我的名字。”
一聽他這樣說,唐黎不由想到昨日他逼着自己叫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名字,自是羞赧不已,卻仍乖乖地叫了一聲:“重霄。”
“再叫。”
“重霄。”
“再叫。”
“重霄。”
他怎麽也聽不夠!低頭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看着他的唇因為他變得嫣紅無比,流連着,“阿黎……”卻未将剩下的話說出口。
阿黎,我只想狠狠地欺負你,欺負到你哭了為止。
叫了好久他的名字,唐黎此刻感到有些口幹,又見他遲遲不放開自己,他穿着衣服,而自己卻什麽也沒穿,不由有些羞臊,伸手推他,道:“我該起了。”
重霄看着他,忽然問道:“阿黎,你身上……感覺怎麽樣?”
聽他這樣問,唐黎感到有些不舒服,一動便會痛,忍不住蹙了眉。
見他如此,重霄伸手去掀他身下的被子,道:“讓我看看。”
唐黎慌忙地按住他的手,道:“別,我不疼了。”
“不疼了?”重霄重複了一遍,一下子湊近他,低笑,“那我們再……如何?”
聽他這樣說,唐黎更慌了,連忙說出實話來:“不,我疼。”
“那就讓我看看。”重霄一笑,反手包裹住他的小手,掀開了被子。
這次唐黎沒有再阻止重霄,默默配合着他,一張小臉從雙頰紅到了耳根。
重霄有些難過地擡頭看他,道:“阿黎對不起,你那裏因我……好像不太好……”
那該怎麽辦呢?唐黎亦有些無措。
重霄想了想,他小叔逛花樓逛得最多了,一定有這種藥膏的,便道:“我去找小叔要藥膏來。”說完,起身欲離開。
唐黎卻抓住他的衣服,懇求道:“別去。”
重霄知這人兒是不願讓這私密的事被旁人知道,可是這人兒的情況又讓他心疼,便安撫這人兒道:“小叔是自家人,不會笑話你我的。”
見他仍有憂色,便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道:“阿黎,你在這裏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唐黎這才不甘不願地松了手,見他松手,重霄便放心地起身離開。
未料,重霄方一打開門,一個紅袍男人便踉跄着跌了進來,正是他小叔丹朱。
丹朱正聽得興起,猛得跌進來,倒是尴尬的很。
唐黎一見丹朱進來,慌得用被子将自己蓋了個嚴實。
丹朱第一次進自家大侄子這屋子,覺得有些新鮮,不由望了望四周,除了自家大侄子,還看到床上躺着一個人,還未看清便被自家大侄子擋住了。
重霄動作極快地站在唐黎的正前方,擋住他小叔看向唐黎的視線,看着他小叔咬牙切齒道:“小叔,你這聽壁角的功夫不錯啊!”
丹朱見自家大侄子這臉色黑得吓人,不由有些驚吓,忙打着哈哈道:“大侄子你別誤會,我可沒聽什麽壁角,我只是路過!路過!”
“路過?”小叔的人品……他才不信!小叔究竟是什麽時候來的?他竟然沒有察覺到,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從前他混吃等死,修為只比混吃等死更久一點的小叔差上那麽一些,後來他在三十三重天上被阿黎教了一段時間術法,修為長了一些,現在他的修為該同小叔差不多了,按理說小叔在門口,他應該會感知得到,可他為何一點也沒察覺到?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小叔是昨夜來的,他同阿黎……阿黎嬌軟的叫聲可被小叔聽到了?若是方才來的,那他方才同阿黎的私密談話可被小叔聽到了?想到這裏,他就十分煩躁,只想要了藥膏将他小叔快些趕走,于是,他毫不客氣地向丹朱伸手道:“給我!”
自家大侄子這手伸得突然,丹朱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重霄冷聲道:“藥膏。”
原來是藥膏啊!丹朱想到方才聽到的話,又是一番慨嘆,自家大侄子竟然将帝君托生成的凡人弄得傷了,自家大侄子這功力,啧啧啧……便從袖中拿出一管藥膏來。
重霄伸手便将藥膏奪了過來,小叔果然是聽到了他和阿黎的談話!更加不客氣地提起他小叔的後領,将他小叔扔出去,“好了小叔,你可以走了!”說完,冷冷地将門一關。
丹朱在外面拍門大叫:“大侄子我真是路過啊!”
他發誓他真是路過,今早起來他想起昨日自己看到自家大侄子抱着帝君托生的那凡人回來,便覺得他大侄子的仙氣有些不穩,猜測自家大侄子定是違了神仙不能在人界使用大型術法的規矩,本身術法又不精,修為八成遭到了反噬,便好心地想來看看自家大侄子怎麽樣了。
誰想到他一來便模模糊糊聽到自家大侄子對那帝君托生成的凡人說什麽我将你弄傷了,忍不住震驚起來,他大侄子竟真的睡了帝君托生成的凡人,心裏既歡喜又悲傷,歡喜的是,自家大侄子終于睡到了帝君,那他丹朱臉上也跟着生光,有帝君這麽大的後臺,從今以後,再沒有人能看輕他丹朱、說他敗家了,悲傷的是他要随那麽大一份份子錢,想想就傷心!
屋內,唐黎聽着外面拍門的聲音,又見重霄面色不好,不由道:“你小叔……”
重霄沒好氣道:“別管他,他拍一會兒就不拍了。”
唐黎點了點頭,不知該說什麽好。
過了一會兒,拍門的動靜停了,重霄忽然坐到床前,看着唐黎定定地道:“阿黎,我帶你出去住。”剛才的事讓他十分生氣,仔細想了想,他既然同阿黎在一起了,那住在他小叔這裏确實多有不便,保不準哪天他和阿黎行那事時又被小叔聽了壁角。
唐黎想到方才的情形,也覺得不妥,看着他道:“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聽到這人兒的話,重霄心中感動不已,方才因為小叔的那點不快也煙消雲散了,重霄撫上唐黎的臉,道:“阿黎,我是個窮光蛋,你跟着我,不怕吃苦嗎?”
唐黎搖了搖頭,眸光雖溫柔但不失堅定,“只要能同你在一起,我不怕吃苦。”
阿黎不嫌棄他是窮光蛋,重霄感動得一塌糊塗,将這玉人兒攬入懷中,道:“阿黎,有你這句話,便是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無懼。”
唐黎望着他,眸光溫柔道:“我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平安。”
重霄亦看着他,深深地道:“阿黎,為了你,我也會平安。”
聽此,唐黎只覺十分安心,又見面前這人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藥膏,對他道:“阿黎,我幫你上藥吧。”
唐黎聽此,一時又紅了臉,上藥……那個地方……
重霄俯身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道:“阿黎,你放心,我不會弄疼你的。”
唐黎紅着臉點了點頭:“嗯。”便放開了身子任他擺弄。
重霄上着藥膏,望見這人兒的羞色,想到昨夜那銷.魂蝕骨的畫面,身下又竄出火來,恨不得再壓着他再……可他的阿黎都這樣了,他又怎麽忍心只顧着自己高興而不顧阿黎的身體呢?
這樣想着,低聲在這人兒的頸側道:“阿黎,你該好好養養身體了,你的身體這樣經不起折騰,今後怎麽同我……長長久久?”
長長久久……
這是什麽話?
聽他說這話,唐黎本就紅得不行的臉更紅了,那感覺讓他身體顫顫的,心裏也是顫顫的。
重霄見他不說話,思量着藥膏也抹得差不多了,将藥膏扔在一邊,吻住他頸側的肌膚,低低地道:“阿黎你知道嗎?你好美,美得讓我好想蓋一座金屋将你藏起來,讓誰也看不見。”
一時又想起那些戲本裏的故事來,低笑一聲,道:“我聽說在人界,這叫金屋藏嬌。”
久久未得回應,重霄從唐黎的脖頸中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眼睛,指尖劃過他如玉的面容,道:“阿黎,你為什麽不說話了?是被我羞得說不出話來了嗎?”
他撲在頸側的呼吸讓唐黎戰栗不已,一雙如月的眸子裏波光閃爍,似被欺負得十分委屈了的模樣,聽着他的話知道他羞還逼着他說話,他怎麽這樣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十分沒氣勢的話來,“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重霄猛地攥住唐黎的手,鳳眸裏似有漩渦,像是要将他吸進去一般,“阿黎,你不理我?”
低頭咬住他花瓣一般的唇,“那我就吻你,吻到你理我為止。”
唐黎才想起來什麽,直推他道:“我還未洗漱……”
見阿黎如此緊張,他還當是什麽,一聽竟然是這洗漱之事,重霄并未在意,道:“阿黎,我不嫌棄你,況且我剛才都吻過你好多次了,阿黎一直都是香香的。”
阿黎愛幹淨他是知道的,其實他在替阿黎擦身之前就已經用那清潔的術法為阿黎簡單洗漱一遍了,只是當時阿黎還睡着不知道而已。況且阿黎一點都不髒,即便不用清潔的術法也是香香的,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嘆,阿黎就算投成凡人,也這般香,嗅了嗅他頸側的棠梨花香,迷戀道:“阿黎,你怎麽會這麽香?”
不覺又想起昨夜那極美的情景來,雙手不自覺用力,将這人兒放倒在床上狠狠地吻着。
唐黎只覺身上這人重得很,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只得閉眼承受着他的吻。
吻了不知多久,重霄忽然放開唐黎坐了起來。
身上陡然一輕,唐黎覺得有些空落落的,裹着被子也跟着他坐起來,如瀑的長發散下來,眸中有些委屈,似在問為什麽要放開他。
這委屈的樣子更是讓他忍不住想欺負這玉人兒,重霄努力壓下心裏的火,撫着這人兒的發,啞聲對他道:“再不放開你,我怕會再傷到你。”
他不舍得傷害自己,唐黎說不出是感動多一些還是害羞多一些,只羞得低下了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道:“我……我想穿衣服了。”
從他昨夜同這人……到今日一早醒來,他就這樣被他摟着抱着親了許久,他十七年的人生中,從未這樣荒唐過,此刻他只想盡快穿上衣服,擺脫這尴尬的氣氛。
聽此,重霄忍不住暗笑,将眼前這人兒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直到看得這人兒連頸都透着可愛的粉,才溫聲道:“讓阿黎這麽久沒穿衣服,是我的錯。”
其實在他看來,阿黎不穿衣服的樣子更美,他倒希望阿黎永遠不穿衣服,只給他一個人看,只給他一個人親,只給他一個人欺負……
可這似乎不太現實,總讓阿黎不穿衣服怎麽行呢?方才還險些讓阿黎的身子被他小叔看了去,想到這裏,他一定要盡快與阿黎搬出去,免得他小叔又來聽壁角。可他又想了想,明明是他小叔偷聽他們說話,為什麽是他和阿黎搬出去?
先撇開他小叔那糟心事不想,眼下為阿黎穿上衣服才是正經,阿黎如今是他的人了,他自然是要親自為阿黎穿衣服的,想到為阿黎穿衣服,阿黎昨日穿的衣服已經被自己扯得不能看了,便起身從櫃子裏取了一件新衣服來。
唐黎看見重霄拿着的新衣服走過來,想着,這人是想為他穿衣服嗎?自記事起,他就自己穿衣服了,別人為他穿衣服他會不習慣,縱使他昨夜與這人……但讓這人為自己穿衣服,總也不太好,便對這人說出想自己穿衣服的話來。
未料唐黎剛說出來,就被重霄霸道地阻止了,唐黎向來性子軟,重霄一強硬起來,他便無法推拒,只好點了點頭。
見這人兒點頭,重霄這才心滿意足,拿起衣服想為唐黎穿上,可他從未替別人穿過衣服,阿黎這凡人衣服又十分複雜,動作自然笨拙得很,這個袖子那個袖子都分不清,
唐黎見狀,忍不住嘆氣,道:“我自己來吧。”說完,從重霄手中将衣服接過來,沒一會兒,便穿好了。
重霄看着眼前這如玉的人兒,想道:還是白衣最适合他的阿黎。
他知阿黎喜歡穿白衣,特意讓小叔為阿黎準備了許多白衣在櫃子裏放着,沒想到此時卻派上了用場。
又想到方才的事,自責起來,自己這般笨拙,阿黎都沒有嫌棄他,他今後一定要好好學學這些穿衣的方法,好日日為阿黎穿衣,将阿黎打扮得美美的。
見阿黎穿好衣服便徑自去鏡子前绾發了,重霄想,阿黎绾過發定然要洗漱了,那一定需要他去打水,在三十三重天時他時常為阿黎打水洗漱,這穿衣的活不行,可打水的活他倒十分擅長,想到這兒,對穿好衣服正在绾發的唐黎道:“阿黎我去為你打水!”說完,便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為唐黎打水。
唐黎坐在鏡邊,望着他的背影,不由笑了起來,這一笑,似三千世界齊放光彩,容色真真是極動人的。
這确實是唐黎難得的一笑,唐黎本就清心寡欲,又苦了十年,更是連喜怒哀樂都淡了,如今重現笑顏,卻是因為重霄。
可惜重霄卻沒看到這一笑,如果讓他知道了他因為打水錯過了阿黎難得的一笑,不知要懊悔多久。
重霄打水回來,便看他的阿黎已绾好了發,一時又看直了眼。
唐黎一雙如月的眸子望着他,如瀑的長發用發帶束起,不知是否因着昨夜同他行了那事的緣故,此時的唐黎,不似三十三重天那般清冷,反而面色紅潤,唇色如朱,容色妍麗,處處勾人,倒是美得愈發像畫上的人了。
忍不住嘆了一句,當真是個絕色美人兒啊!
從前他也這般看阿黎,只覺阿黎高高在上,可如今看阿黎,感覺竟不一樣了,大約是因着這風華絕代的人兒是他的了。
我的阿黎,我的美人兒。
一想到阿黎是他的了,重霄心裏不知有多歡喜,恨不得召告三界阿黎是他的。
不過他倒是不想打破這美好去碰他的阿黎小美人兒了,阿黎小美人兒被他欺負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恢複了一些,萬一自己再碰阿黎小美人兒驚到他的阿黎小美人兒了可怎麽辦?
阿黎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他不想像那些只想着自己舒服卻不顧愛人感受的人一般,他同阿黎,是要長長久久地在一起的,自然不急在這一時。
唐黎看他呆住了,他與他熟悉了,知他是對着自己發花癡了,也沒在意,顧自去洗漱。
重霄也跟着他的阿黎小美人兒洗漱,捧着一張臉欣賞着他的阿黎小美人兒。
見他這花癡模樣,唐黎嘆了口氣,只要這人不時常說那讓自己臉熱的話,他想看便也随他去了。
唐黎好不容易洗漱畢,卻聽面前這捧臉發花癡的人又道:“阿黎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為你買飯!”
重霄一朝得償所願,覺得自己動力十足,不斷想着自己都能為阿黎小美人兒做什麽,樂此不疲地為他的阿黎小美人兒忙上忙下。
眼見着他又要在外跑,唐黎卻叫住了他,“你等等。”
重霄回頭問:“怎麽了?阿黎。”
唐黎走過去,擡手整了整他的發髻,道:“你的發髻歪了。”
因着昨日他将阿黎累壞了,便也不準備讓阿黎為他绾發,今早他好不容易嘗試一下自己绾發,竟也成功了。
绾好發之後,重霄對着鏡子裏那個衣冠整齊的自己,不由得意地想着,看來他在绾發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
可聽阿黎小美人兒這麽一說,他才回過味來,原來跑了幾趟他這自己绾的不牢靠的發髻竟歪了,還要累他的阿黎小美人兒為他整理發髻。
想到這裏,又看了看眼前這如水的人兒,再忍不住,執了他的阿黎小美人兒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口,鳳眸含着讓人溺斃的溫柔,叫出了心心念念的稱呼:“我的阿黎小美人兒,等我回來。”
聽此,唐黎水潤的面頰上霎時飛上兩團紅暈,他叫自己阿黎小美人兒……這比他叫自己阿黎還要讓他不好意思,有點肉麻,但心裏又有些酥酥的,讓他有些無所适從,只羞得抽回自己的手,點了點頭道:“好。”
那嬌羞的樣子活脫脫像一個送丈夫出門的妻子一般。
只一句阿黎小美人兒就讓他的阿黎嬌羞成這個樣子……他的阿黎小美人兒當真是個寶,讓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寶。
癡癡地看着他的阿黎小美人兒,重霄忽然有些不想出門了,就這樣守着他的阿黎小美人兒,哪裏也不去,多好。
可是,他的阿黎小美人兒要吃飯啊,忍不住又親了親這人兒的臉,随即一狠心一跺腳,推開門走了出去。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就要改變主意了。
重霄出了門,一路腳下生風,只想快些買完飯快些回去見他的阿黎小美人兒。
奈何他還走出府門,便被守在院子裏的丹朱給攔住了。
只見丹朱一身紅袍,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問道:“大侄子你這是要去哪?”
看見他小叔,重霄又想起早上他這不地道的小叔聽他壁角的事,并不想理他這不地道的小叔,轉身就走。
一見重霄要走,丹朱立刻腳步麻利地追上來,道:“大侄子你聽我解釋,你是否想問我什麽時候來你門口的?”
重霄腳步一頓,他确實想知道他小叔是何時來的,聽沒聽見他同阿黎……
見他大侄子停下腳步,心想這事有回轉餘地了。
丹朱十分清楚那帝君托生成的凡人對他大侄子的重要性,心想此事若不解釋清楚,他跟自家大侄子的關系可能會就此斷了。
他就這麽一個大侄子啊,從小帶大的,感情比誰都深啊!滿九重天的人都看不起他,也只有他大侄子不嫌棄他敗家,跟着他滿三界闖,他可不能失去他這寶貝大侄子啊!
于是伸出四根手指認真道:“大侄子我發誓,絕對沒看到你那阿黎一絲一毫的肌膚!而且我是今早來的,也只聽見你想來找我要藥膏的事,并沒有聽見你同你的阿黎那啥啥,我昨晚在房裏睡得跟死豬一樣,不信你問泰迪!”
泰迪?泰迪是誰?重霄皺眉。
這時,一只卷毛狗就汪汪着跑過來,又蹭丹朱的腿又搖尾巴。
見此,重霄嘴角抽了抽,幾日不見,這卷毛狗竟有了名字。
丹朱十分認真地問那卷毛狗泰迪道:“泰迪你說,我昨晚是不是在房裏睡得跟死豬一樣?”
那卷毛狗狂點頭,又去蹭丹朱的腿。
丹朱擡頭看重霄,笑眯眯道:“大侄子你看,我說的是真的吧?”
重霄冷漠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抹掉他這不地道的小叔聽了他同阿黎壁角的事實,轉身欲走。
見他大侄子還是要走,丹朱十分納悶,他都解釋得這麽清楚了,自家大侄子對他咋還是這麽冷漠,想着想着,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又撲過去,萬分忏悔道:“大侄子我錯了!我不該聽你的壁角,大侄子你說你要什麽?我都滿足你!”
聽到這句,重霄眼睛一亮,直直地看着丹朱道:“什麽都滿足我?”
丹朱見自家大侄子看自己這眼神,覺得十分驚吓,難道自家大侄子對他有意?連忙捂了胸道:“大侄子你想幹什麽?”
見此,重霄一臉嫌棄地看着他小叔道:“就小叔你這姿色,還比不上阿黎的萬分之一,小叔你還是跟你的泰迪過吧。”
聽了自家大侄子這話,丹朱只覺無比紮心,他竟然被自家大侄子嫌棄了,那帝君托生的凡人長得是十分好看,可他丹朱就長得那麽難看嗎?竟然只配跟一條狗過,簡直不要太紮心!
丹朱正傷心着,卻聽重霄道:“小叔你說,你聽了我同阿黎的壁角,還險些看到了阿黎的身體,這罪過大不大?”
見重霄主動提起這事,丹朱連忙道:“大得很大得很,大侄子你就說你要什麽,你小叔我有的是錢,一定滿足你!”
重霄聽他小叔這麽說,頓時來了興致,他正愁房子的事,既然他小叔主動送上門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想到這裏,重霄笑眯眯地對他小叔道:“既然小叔你知道自己犯了如此大罪,那是不是應該想辦法補救?你聽了我同阿黎的壁角,那就該好好補償我同阿黎,小叔你說我說的可有理?”
丹朱點頭道:“有理有理!”
見他小叔終于上鈎了,重霄眼珠轉了轉,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道:“我同阿黎在一起了,小叔你住在這裏多有不便,既然小叔你說自己錢多得很,想必在這人界另買一座府邸也是十分容易的,不如小叔你搬出去,将這房子讓給我同阿黎,如何?”
聽他大侄子這番話,丹朱不由瞪大眼,桃花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道:“大侄子,這可是我的房子!你要把我這個房主趕出去?”
重霄眨眨眼,頗為可憐道:“小叔,我同阿黎沒房子住,你那麽有錢,難道連一座府邸也不肯讓給我們嗎?況且你也說了要補償我們,這是想出爾反爾嗎?”
丹朱一想,确實是自己答應了自家大侄子要補償他們的,可自家大侄子這條件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一想到他要被趕出自己在人界好不容易經營了十年的窩,想想自己就要變成無家可歸的人了,就十分傷心。
見他小叔如此,重霄尋思他小叔既然舍不得房子,那不如……又笑眯眯道:“小叔你要是不想走也行,那我換個條件,不過這回這條件,你可是一定要答應的。”
丹朱一聽這話,連忙問道:“大侄子你說什麽條件?我一定答應你!”
重霄鳳眸一轉,道:“我的老婆本為阿黎修繕觀音寺時都花光了,小叔你既然同意我同阿黎在一起,怎麽也得贊助你大侄子我點老婆本吧?”
“贊助老婆本?”
丹朱一聽,覺得這條件還算有些合理,這贊助老婆本不就是花錢嗎?他錢多的是,不怕花,便點頭道:“你同你的阿黎在一起,小叔出點錢這是應該的,應該的,不過,大侄子你要我贊助你多少老婆本?”
重霄伸出雙手比了個數,道:“我要這個數。”
丹朱一見自家大侄子竟兩只手都上來了,有些吃驚,試着猜道:“十萬?”他錢多得很,十萬金珠他還是拿得出來的。
“非也非也。”重霄搖了搖頭,道:“再加兩個零。”
丹朱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道:“一千萬?!”一千萬金珠幾乎是他全部的積蓄了,自家大侄子是要讓他傾家蕩産啊!
“這錢我出不起。”說罷,頓時躺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大侄子你幹脆殺了我吧!”
重霄将他小叔拉起來,替他拍拍灰,道:“小叔你先別着急尋死,你大侄子我話還沒說完呢!”
丹朱一聽事情有轉機,忙抓着他大侄子的袖子道:“大侄子你說,只要不是一千萬,我都能承受!”
重霄老神在在道:“你大侄子怎麽忍心要你的全部家當呢,我是說,我要這個數的一半,五百萬金珠,如何?”
“五百萬金珠?”丹朱一聽,作出一副肉痛的樣子,給出五百萬金珠雖說比給出一千萬金珠強了點,可這也是他的一半家當啊!
重霄見他小叔不似之前那般抗拒了,便勸他道:“小叔你說你錢那麽多也花不完,不如贊助給我,待阿黎歸位,我回到九重天同阿黎真正在一起了,你就有阿黎這麽大的後臺了,你說這九重天還有誰會再瞧不起你?”
丹朱眼睛一亮,重霄這話真真是說到他心窩子裏去了,他丹朱一生最痛恨他的出身,他的母親是個妖界的舞女,是個随性的女人,與前任天帝看對眼了,一夜風流,又不願被束縛,生下他之後把他送到九重天,留給他一大筆錢就繼續在三界中浪了。
因着他母親的行為,前任天帝也不太待見他,于是,他就成了九重天的笑柄,先前他還以為只要他努力,就會挽回他在衆人心中的形象,後來他幹脆放棄了,反正他不管如何做,都會被瞧不起,那他為何還要努力?于是他便帶着他母親留給他的一大筆錢滿三界風流,導致後來九重天上的人一提起他,便一副輕蔑的語氣,丹朱?九重天上那個風流敗家的親王啊!
正如他大侄子所說,帝君是三界地位最尊貴的人,現下如果他大侄子同帝君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