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手
還沒走到化妝間，林森便看到徐穎化妝間的門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裏面走出來。
他頭上戴着發套，身上穿着古代的戲服，模樣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只一眼，林森便認出來了，是這部戲的男主角——王翰。
看到林森，他的腳步頓了頓，加快了腳步，從林森身旁走過。
林森随着他的身影轉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擡腳往化妝間走去。
敲門。
門很快被打開，徐穎換了衣服，頭發仍舊有些淩亂。
見林森一直看着她，徐穎不自在地抓了抓頭發，問：“我……臉上有什麽嗎？”
“沒有，很漂亮，”林森壓下心裏的不對勁，“下午還有戲嗎？”
“下午沒有，晚上有夜戲，”徐穎說着轉身，坐在化妝鏡前，打電話讓趙璐叫化妝師一起過來。
趙璐很快過來了，身後還跟着個年輕女人，是她的專屬化妝師。
卸妝之前，徐穎手肘撐在桌子上，回頭俏皮地笑着：“你要看我卸妝嗎？”
林森知道圈子裏有些女明星很忌諱素顏被人看到，而在之前他也的确沒有看過徐穎化妝，便有些遲疑，卻見徐穎大笑起來：“開玩笑啦！卸妝之後我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不過你可不許被吓到！”
“你不管怎樣都好看，”林森放松下來，說道。
徐穎又是一陣笑。
林森說的并不是假話，徐穎長相大氣美豔，是公認的美女，就算化妝能讓七分變成十分，但底子總不會太差。而且徐穎雖然沒有在他面前卸過妝，但他看過她的身份證，雖然沒有妝後精致，但仍是漂亮的。
徐穎并沒有打算素顏出門，卸妝過後，化妝師又給她化了淡妝，才和林森一起走出化妝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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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穎晚上才有戲，中間有幾個小時空閑，便和白導請了假。
離開片場前，林森往後看了一眼，遠遠的對上王翰的雙眼，心裏的那絲不安更重了些。
林森轉頭，側低着頭看着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女孩兒，似是不經意間問道：“你是一個人用化妝間嗎？”
“是啊，怎麽了？”徐穎擡頭，面露疑惑。
林森的身體一僵，徐穎的腳步也停了下來，面色“刷”的變得蒼白。
林森一直都知道這個圈子很亂，一·夜情、出軌的例子比比皆是，他自己就見過不少，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林森疾步回到酒店房間，徐穎跟在他身後，腳步淩亂。
這一路上，她一直沒有說話，進了房間關上門，才喊道：“林森！”
林森下午剛住進來，只放了東西就出去了，包都沒拆開，他将包背上，轉身想走，看到徐穎一臉傷心的看着他，躁氣湧上心頭，他一把将包扔在床上，坐下來，擡頭冷冷地看着徐穎：“你想說什麽。”
見林森這樣，徐穎松了口氣，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碰他，卻被他躲開了。徐穎低頭，眼淚落了下來，聲音中帶着悔意：“我和他沒有什麽的，今天的事，只是個意外，我是愛你的，阿森……”她擡頭，看到林森冷漠的表情，低泣變成痛哭，“阿森，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麽做了，這次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徐穎一向是聰明的女人，除非演戲，她很少哭泣，也很擅長将眼淚變成自己的武器。倘若林森心軟一些，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原諒她，但林森看着溫和，性格卻并不綿軟，更何況，他實在無法相信今天的事情只是徐穎一時犯錯，在他看來，這更像是有恃無恐。
林森不想這樣去揣測徐穎，卻忍不住去猜這究竟是第幾次，林森擡眼看她，只覺得她突然變得很陌生，明明在此之前，他們還是熱戀中的情侶。
林森緩緩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我們分手吧！”
徐穎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卻見他繼續說道：“你送我的禮物，我會盡快整理出來還給你。”
“林森！”徐穎大聲喊，她的妝花了，沒有了平時的大方得體，看起來凄楚可憐，“你真的愛我嗎？是，我是出軌了，可是你呢，你不想碰我！就連親我都讓你那麽為難，我長得難看嗎？我看起來很惡心嗎？你不喜歡我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她一把将要站起來的林森推到在床上，大哭，“你不許走！”
林森坐起來，耳邊是徐穎的控訴，聲音低沉：“你是這樣以為的嗎？”
不碰她就是不愛她。
不吃醋就是不愛她。
沒有甜言蜜語就是不愛她。
沒有時時刻刻的驚喜就是不愛她。
林森嗤笑：“如果是這樣，就當我不愛你吧！”
他站起來，從徐穎身邊走過，身後傳來徐穎嚎啕大哭的聲音。
方路原本給林森定的是次日早上回去的機票，但林森沒想到自己在這裏竟然沒有待到兩個小時。
坐在飛機上，林森想起來時的打算，只覺得可笑，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壓着，讓他有些喘不過氣，難受得厲害。腦海裏卻一次次回放着徐穎說的話，讓他心中不得安寧。
他愛徐穎嗎？
林森知道自己是喜歡徐穎的，但要說愛的話，可能沒有到那種程度。
但他們在一起這麽久，感情是真的，心也是真的，他也是真的在考慮和徐穎共度一生的，這些不是一句徐穎覺得他不愛就可以抹殺的。
林森越想越覺得憤怒，可是一想到徐穎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又無法去做什麽。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刻薄，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可憐，哪怕是分手，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坦坦蕩蕩大大方方的。
可是徐穎的那些話梗在心頭，讓他十分難受。
夜幕緩緩降臨，雲海墨色籠罩。
林森看着窗子裏映出的自己面孔，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輪廓線條流暢，并不會過分粗犷，也不會顯得女氣，怎麽看也不比那王翰差，徐穎是瞎嗎舍自己而去就王翰？
也許他該上論壇上八一八，帖子的名字就叫《818那個搶了我女朋友的混蛋！》，林森暗搓搓地想着。
又想到方路，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和徐穎分手，絕對會被他怼死。
一想到這，林森便覺得生無可戀。
剛下了一場小雨，霧氣讓暖色的燈光變得朦胧。
夜風帶來絲絲涼意，林森裹緊了大衣，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在路邊張望着。
這個時間點，車多人也多，計程車并不好等，林森打開打車軟件，将小費從五塊提高到三十塊，才有人接單，只是打電話一問，才知道對方離這裏還有好幾公裏路，林森瞬間産生了退單的想法。
退了單，遠遠一輛計程車開過來，林森往前站了一步，揚手正準備将車攔下來，卻見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面前。
林森側頭，不由得爆了句粗口：“靠！”
林森的父親是個性格溫和的人，卻在這方面管得嚴，林森小時候跟人學了一句“他媽的”，不小心在父母面前說出口，從來不打人的林父拿竹條抽了林森一頓。
有了那一次經驗，直到林森上了高中，再也沒有說過粗口。
他高中的時候，有段時間和班裏的混子混在一起，那些人都出口成髒，林森剛開始聽的時候有些不喜，但事件久了便習慣了，甚至跟着說了起來。
後來随着年齡增大，說的也少了，但真正不說粗口還是這幾年，林森漸漸成熟，褪去了年少時期的青澀與張狂，說話有了分寸，便不再說髒話。
直到現在，看到眼前的人，一個“靠”字才忍不住脫口而出。
林森這才明白，不管他修煉多久，這個人的出現，總能輕易将他打回原形。
“好巧，”男人眼眸如夜色般深沉，聲音淡淡的，卻讓林森瞬間炸毛，皮笑肉不笑回了句：“好巧！”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林森的情緒，問道：“回家？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林森冷硬拒絕。
“這裏可不好打車，”男人蹙眉，又說，“我們之間，不必客氣。”
林森揚起下巴，睨了男人一眼：“誰跟你客氣了，坐就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