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穆百裏登門

皇帝忍了幾日,最後實在被朝廷大臣們煩得頭疼,只得召見穆百裏。

“督主?”陸國安上前,“皇上這一次,怕是要召回了。”

“準備着!”穆百裏留下一句話,便趕去了永壽宮。

皇帝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想來是這段時日“操勞”過度。原本朝廷上的事情,趙無憂總是安排得妥妥當當,所以皇帝壓根不會太操心。如今倒好,朝臣們吵得他腦仁疼。

“吾皇萬歲。”穆百裏行禮。

皇帝一聲嘆息,“你過來。”

穆百裏近前,沒有吭聲。

“朕交代你個事兒,你出宮一趟。”皇帝猶豫了一下。

穆百裏躬身,“奴才遵旨。”

“去丞相府一趟。”皇帝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落在穆百裏的臉上,“你懂朕的意思嗎?”

“奴才明白!這些日子皇上萬分操勞,如今心念舊臣也是理所應當。趙大人雖然頂撞了皇上,可趙大人也是為了天下黎民。皇上懲罰他不過是因為他不識禮數沖撞龍顏,皇上赦免他,是念着他為天下百姓謀福祉。皇上仁德,事事以百姓為先,實乃天下明君。”穆百裏一恭維,皇帝又有些找不着北了。

皇帝想着,沒錯,朕就是明君,朕是為了天下百姓才召回趙無憂的。

這麽一想,似乎自己也沒有吃虧。對于趙無憂,跪也跪了,打也打了,在文武百官面前皇帝也算賺足了面子,讓趙無憂顏面盡失。

穆百裏給的臺階,果然是極好的。

“朕把此事交給你,暫且別露了消息說是朕的意思。”皇帝臉皮薄,尤其是在這件事上,他就算要服軟,也不能先認栽。

畢竟,趙無憂是臣,他是君!

“皇上放心,臣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穆百裏行禮。

皇帝點頭,“此事交給你,朕也放心。事兒辦好,朕一定好好賞你!”

“多謝皇上,奴才為皇上辦事,不敢求賞。奴才這就去!”穆百裏畢恭畢敬的模樣,讓皇帝覺得很舒服。不管穆百裏有多少權力在手,于自己跟前,永遠都是奴才。

出了永壽宮,穆百裏望着極好的天色,撫着自己虎口的疤痕。

今兒個陽光燦爛,的确适宜出行。

養了這麽多日子,按理說趙無憂的傷也該好得七七了。

只不過,穆百裏似乎有些高估了趙無憂的傷口愈合能力。她本來就身子不濟,淋雨後受了風寒,再加上臀部受傷,寒毒熱毒齊聚體內經久不散。

這些日子的調養,也只是能下地行走罷了,如今還不敢坐硬板凳。

穆百裏來得不巧,趙無憂剛吃了藥歇下。

因為皇帝吩咐過,暫時不許驚動任何人。所以穆百裏進來的時候,不許門衛通報,直接去了趙無憂的房間。

奚墨在外頭守着,雲筝去廚房給趙無憂準備午後的點心。

乍見穆百裏進來,奚墨當下心驚,還不待喊出聲來,陸國安的冷劍就已經架在了奚墨的脖頸上。

“噓!”穆百裏示意,“本座來看看趙大人,你們誰都別出聲,若是擾了趙大人休息,提頭來見。”音落,他直接推門進去。

奚墨沒敢動彈,擡頭望着把守着房門的東廠番子,一個個面色素白、毫無表情,看上去就跟行屍走肉一般,實在教人心裏瘆的慌。

不過奚墨心裏清楚,若是要殺人,穆百裏不必親自來。

公子說過,皇帝就快要耐不住了。

難不成這一次,穆百裏是奉了皇命?

心下一怔,奚墨狠狠盯着眼前的陸國安。不愧是東廠的爪牙,下手果真快準狠,絕不給人招架之機會。

而穆百裏進去的時候,趙無憂正慵慵懶懶的趴在床上歇息。

房間裏有些昏暗,趙無憂不喜歡屋子裏太明亮,所以只是開了一扇小窗。她怕冷,是故春冬之季火爐不熄。許是屋裏太過溫暖,讓人不經意的放下了戒備,又或者是穆百裏的腳步聲太輕,她竟忽略了。

慵懶伏卧,單薄的寝衣松松垮垮的穿着。她趴在那裏,側臉枕在交疊的胳膊上,面朝床內。

穆百裏站在床前,微光裏的趙無憂并不似平素那般豎起滿身的刺。此刻的她,顯得格外安靜。素白瓷肌,透着一種剔透的光感,又有一種異于常人的蒼白。被褥半遮半掩,随意覆在身上。如緞長發,整理得幹幹淨淨,挽在腦後,與平常無意。

“雲筝,我現在吃不下,你先放着吧!”她低柔的開口,懶洋洋的腔調,帶着一種如沐春風的溫軟,教人聽得格外舒服。

沒得到雲筝的回應,趙無憂眉心微蹙,正欲轉頭,突覺褥子快速陷下去。一扭頭,竟是穆百裏坐在了床沿,一雙清潤的鳳眸,溫柔如斯的望着她。

快速起身,趙無憂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第一反應是拽過被褥遮去自身。疼痛讓她的臉色的血色悉數褪卻,唇瓣緊抿,愣是沒吭一聲,沒喊一句疼。

“怎麽是你?”眼底的淡然清澈被防備取代,她退到床角,眸色幽幽的盯着他,“奚墨!雲筝!”

“別喊了。”穆百裏轉動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沒有本座吩咐,誰敢進來?”

這話倒是真的。

“趙大人如此緊張做什麽?本座對男人不感興趣。”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語罷顧自一笑,帶着幾分自嘲,幾分戲虐繼續道,“本座是來探視趙大人的,不知趙大人的傷勢恢複得如何?”

趙無憂快速恢複理智,穆百裏不會無緣無故前來,能這般大張旗鼓的闖進相府,必定是有原由。而最大的原因,很可能來自于皇帝。

皇帝?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最快的平複情緒波動。素白的臉上,浮起淡然笑意,“多謝督主,這個時候還能想着我,實乃我的福分。只不過如今我有傷在身,很多事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已經猜出了他的來意,可她不是着急的人。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穆百裏撫上趙無憂冰涼的手背,許是受了驚吓,這雙白嫩修長的手,涼得吓人。他笑得溫和,“趙大人憂心國事,實乃大邺的棟梁之才。皇上雖然動了氣,可終究也是個曠世明君,不曾真的想要趙大人的性命。趙大人若是對皇上心存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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