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朋友

估計是神格被鎖,身體沉睡的原因,塔納托斯的身體才會變為最原始的孩童狀态。

要是原型還好,現在變成了孩童狀态,要是哪個亡靈不認識他把他甜點一口吃了,波洛斯可沒有辦法去給冥府再找一個死神。

若是人類沒有了死亡,又一直生生生,那畫面,波洛斯有些不敢相信。

他自己是絕對沒有去當死神的想法的。

他不願意,條件也不允許。

去的時候孤身一神,來的時候手裏卻提了個小孩。

冥府吃瓜群衆看到這一幕,恨不得傳出十個流言,這其中,有一個傳得最為有模有樣,仿佛已經成了真正的事實一般。

未來冥後和冥王陛下有孩子了!

喜大普奔,互相告知。

不到一天時間,波洛斯就獲得了得寵、善妒、秀恩愛以及生子的傳言,不過此時的波洛斯還不知道他在冥府攪動起的風雲。

衆所周知,冥府的死神與睡神是雙生子,他們同為倪克斯的子嗣,由倪克斯女神單獨孕育,塔納托斯出事,修普諾斯又怎麽會感覺不到。

一察覺塔納托斯的氣息出了問題,修普諾斯立即丢下手邊的工作,向着真理平原的方向趕去。

波洛斯剛到愛麗舍樂園以及塔爾塔洛斯的分叉口,就遇到了迎面走來的修普諾斯。

神明之間,不一定是靠面容認人的,也可以通過神力。

說是雙生子,塔納托斯以及修普諾斯并不相像。

他們一人黑發紅眸,一人銀發紅眸,氣息也有所不同。

可能是與神職有關,塔納托斯作為死神,氣質偏冷,周身也是久與亡靈接觸而所有的冷凝氣息。到了修普諾斯這裏,睡眠作為亡靈死時的最後一抹溫柔,這讓他的氣質比起兄弟溫和了許多。

性格也不同。

波洛斯手中還提着塔納托斯,他能夠感覺到修普諾斯看過來的焦急目光,但是對方不像塔納托斯,一上來就撈着武器要在他身上留兩道疤,看起來是比較好說話的類型。

這樣的話正好,他今天不需要多個對手了。

都是不錯的靶子,就是後續要處理他們的安置問題真的是個麻煩。

波洛斯走過去,順帶把塔納托斯也遞了過去:“給你。”

看到縮成一團閉眼大睡的塔納托斯,修普諾斯極其無奈地接了過來。他的神力對于這種沉睡的神明的并沒有什麽作用,不過剛剛塔納托斯還要與波洛斯動手,他要是要求對方把塔納托斯從沉睡中解救出來估計比較困難。

早知道當初怎麽說也要把塔納托斯攔住了,也不至于讓他鬧出現在的亂子。

修普諾斯居然不讓他解開兄弟的沉睡。

波洛斯疑惑。

難道這就是神話版的兄弟阋牆嗎?

不過他對于哈迪斯手下員工的家事沒有興趣,直接從修普諾斯面前走開。

見他那副無動于衷的模樣,修普諾斯心中的猜測更加肯定了。

波洛斯果然還在記恨塔納托斯襲擊他的事情。

看着自己呼呼大睡的兄弟,修普諾斯覺得自己自出生以來要嘆的氣都在今天嘆完了。

變成奶娃娃的塔納托斯卻還在呼呼大睡。

望着那圓潤鼓起的臉頰,修普諾斯的手蠢蠢欲動,上前揪了一把。

真軟啊!

要不然就讓塔納托斯保持這個樣子好了。

修普諾斯大膽想象,心裏卻在思索該如何解決波洛斯帶來的這個麻煩。

似乎被武器打中的神明都會陷入沉睡,也許問題就在那個武器之中。

冥王神殿冷清得吓人,波洛斯回去的時候,神殿中只有哈迪斯一個神在,就這樣,對方還在奮筆疾書,似乎很忙一樣。

波洛斯扯來一個雲椅,坐在了他的對面,好奇地問道:“你每天都在看什麽?”

哈迪斯坐在冷冰冰的石椅之上,再看看他整個身體都窩進雲椅的樣子,目光停頓了一會。

“公務。”

他不說還好,一說波洛斯就有滿腹的怨念要說。

他伸出手,在哈迪斯的眼前比出三根手指。

第一次有神在他面前這麽做,哈迪斯略感新奇。他放下手中冥府成員的資料,想看看波洛斯要說些什麽。

“第一個,明塔,他說我和你有暧昧關系,還詛咒我。”

“可我聽說,你把她沉河了。”想到那個冥後善妒的傳聞,哈迪斯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轉瞬即逝,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是她先挑事。”波洛斯嚴肅地撇清自己,繼續說道,“她的爸爸,科庫托斯過來找我麻煩。”

“你讓科庫托斯從此在河水中沉睡。”還有了他們感情很好的傳聞。

“第三個,塔納托斯。他忽然要殺我。”波洛斯下意識抓了一下脊背的位置,那裏已經沒有了翅膀,“還變成了小孩,是我帶他回來的。”

明明是他打暈了塔納托斯,讓他失去神力變為了孩童模樣,到了波洛斯口中,卻是嫌棄起了塔納托斯的麻煩,還要說一句自己勞苦功高。

哈迪斯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翡翠一樣的碧色眼眸,柔和了裏面的冰冷,化出一片雲霧。

“你知道現在冥府的傳言嗎?”

不等波洛斯回答,哈迪斯給他一口氣說完:“你是未來的冥後,善妒,強大,與我感情很好,變小的塔納托斯是你我的子嗣。”

他越說,波洛斯的眼睛睜得越大,到了生子話題的時候,波洛斯終于忍不住問道:“男人……神可以生孩子嗎?”

哈迪斯點頭:“美神阿芙洛狄忒與複仇女神厄裏倪厄斯便是曾經的神王烏拉諾斯孕育而成。”

在蟲子之後,波洛斯遭遇了他人生中的第二個危機。

男人可以生孩子。

想到自己與哈迪斯的傳言,波洛斯踢了一腳屁股下的雲椅。綿軟的雲椅仿佛裝了兩輪子,平移後退。

他的小動作哈迪斯看在眼裏,心裏那點開心沒忍住又跳了出來。新生的小家夥也不是什麽都不怕。端着面無表情的臉,動作卻是認輸的模樣看起來也很有趣。

這麽想着,哈迪斯倒想看看他表情崩壞的樣子,忘了自己平時也是一張面癱臉。

“你的背部怎麽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波洛斯又想到了那種忍耐不住的癢意,沖着背後又抓了一把。

不加掩飾的動作讓那片衣服蹭開一角,顯露出上面的一大片紅痕。

哈迪斯臉上的表情消失,沉着臉來到他的背後,伸手抓向他的肩膀。

波洛斯伸手去攔,卻是慢了一步,哈迪斯的手已經抓上了他的手臂。

哈迪斯撩開他的那片衣服,露出背脊出的大片紅痕,僅是一眼,他就看出那是身體的主人自己抓出來的。

手指碰上那塊皮膚,哈迪斯問道:“怎麽回事?”

冰冷的觸感碰到那塊皮膚上,波洛斯身體輕顫,抓着衣服往回扯:“抓的。”

他靠得太近,波洛斯有些不習慣,抱着懷裏雲朵做的抱枕,把自己打包送遠一點。

哈迪斯手上剛拿出一個藥瓶,就看到他跑遠的身影。看起來剛剛所說的話還是給他帶來了一點影響。他那點小動作哈迪斯看在眼裏,剛才沒來由的不悅心情也消散了一點。

“司掌醫藥的神明所制成的藥膏。”哈迪斯放到他的面前,“你能自己抹上嗎?”

波洛斯伸手抓到自己面前,不行也要說行。

“可以。”

哪知哈迪斯一只手捏着他的脖頸拖到了自己的懷裏,控制住他之後說道:“我覺得不行。”

身體驟然倒轉,波洛斯抓住他衣服的下擺。兩人姿勢已經有了變換,哈迪斯坐在雲椅之上,波洛斯被動趴在他的膝蓋上面。胸膛貼着對方的大腿,過于接近的距離讓波洛斯下意識想要起身,按在脖頸上的那只手卻動了一下,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他神力微動,不高興地抽出武器,想要給哈迪斯一槍子。

“你打了我,宙斯總能發現問題。”哈迪斯捏了一下他的脖子,波洛斯脖子一縮,就落到了他的手裏,“只是幫你上藥。”

停頓了一下,哈迪斯知道他這是因為之前的話帶來的沖擊太大,出聲安撫他的情緒:“對小孩子沒有興趣。”別說小孩子,目前還沒有誰能引起他的興趣。

波洛斯要是對希臘神話有些了解,就知道希臘的話都是放屁。神明沒節操的很多,希臘神是最沒節操的那一撥。

更別說,他可不是個小孩子。

不過現在的他對這裏的情況沒有更為清晰的了解,再加上目前哈迪斯的表現極為正直,于是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甚至放松了心情的他在哈迪斯腿上打了個哈欠。

那模樣看起來悠閑極了。

哈迪斯眼裏的零星笑意又冒了出來。波洛斯的衣服很好脫,再加上上藥的只有脊背那一點。去除肩部的白色布料,哈迪斯在手上粘上藥膏。綠色藥膏覆蓋在手指之上,哈迪斯伸手,一點點地塗抹到紅色抓痕的地方。

接觸到肌膚的那塊手指冰冷不已,每在上面滑動一下,都讓波洛斯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他有些後悔自己的之前的妥協,想要出聲阻止。

哈迪斯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先一步說道:“小朋友,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什麽想法?”

之前的想法全成了氣球,一句話就給戳爆了。波洛斯乖乖趴了回去。

真正的男子漢,從來都要說話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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