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呸。

韓丞羽沉浸在無限的自我唾棄中,黑色柔軟的頭發濕噠噠趴在額角,他眼角噙了未幹的淚珠,偶爾偷偷看一眼候在一旁的雌蟲,不知道在等待些什麽。

空氣中雄蟲的信息素還很濃郁,兩只雌蟲通紅着眼眶,沙啞着嗓子左一句寶寶右一句寶寶哄了一陣見沒有效果,雄蟲還是縮在角落沒有理他們,于是開始互相指責對方的兇殘行徑。

“卡納多你長得太醜陋了,簡直不堪入目,吓壞了我的雄蟲。”科廉首先跳出來,他将對手從頭到腳貶低了一通,然後巴巴地轉頭看向他可愛又動人的小雄蟲。

白白嫩嫩的,香噴噴的。

科廉心口癢癢的,雄蟲縮在角落拿毯子裹住身子,只有一雙腳露在外面,他于是探身過去想要舔雄蟲的腳丫。

濕漉漉的軟膩觸感讓韓丞羽反射性地收回了腳,他瞪了一眼這只雌蟲。

艦船信號燈的燈光從穹頂落下來,雌蟲一頭銀色的短發散發出耀眼的光輝,亞人獨特的狹長猩紅的雙眼和俊美的樣貌讓他整個人邪氣肆意,見雄蟲看過來,科廉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這個笑容看起來頗為挑釁,當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韓丞羽微不可見地皺眉,琢磨着的确是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這些雌蟲無恥到連他的腳都想啃。

科廉成功吸引了雄蟲的注意力,卡納多當然不樂意了,他冷哼着一字一頓地糾正。

“是我的雄蟲寶寶。”

“呵,分明是我買下來的。而且你早已經有伴侶了,卡納多你真是一只不知廉恥的雌蟲。”科廉開始揭卡納多的痛處。

卡納多沒答應對方那又怎樣,雄蟲最是看重雌蟲的忠貞,對待競争者雌蟲從來不會手軟。

“我可以原諒你對我的誣蔑,只是威爾你跟很多雄蟲都交0配過,算得上身經百戰,這次又何必在意?”卡納多立刻反諷回去,想在雄蟲面前诋毀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名聲。

“卡納多,你是在找死!”科廉弓起脊背,發出警告的嘶吼。平時他不會在意這些無中生有的閑言碎語,但是他的雄蟲在場就不一樣了,他為了維護自己在雄蟲心中的形象,甚至可以與其他雌蟲拼死搏殺。

兩只雌蟲之間的戰争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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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韓丞羽其實在走神。

索亞,也就是和他一起被抓的銀河二艦的那個男子,本來是要一起拍賣的,結果不知怎麽的秘密送往潘多拉了。這人也是神通廣大,在莫二的嚴密監視下和他遞了個信兒,托他告訴前來接應的人。

這正是個逃離的機會,韓丞羽當即應下來,在拍賣他的時候趁着神志還算清醒反複用手勢打了幾次索亞的名字。

就在剛才,有個房間用閃爍的燈光回了信號。

唯一的問題,是他身邊的兩只雌蟲。

而兩只雌蟲現在因為一些在韓丞羽看來無關緊要的問題幾乎要撕打起來了。

韓丞羽從毯子裏鑽出來,露出整個兒赤0裸的白皙玉澤的身體,他仰起修長的脖頸,秀麗的眉眼微蹙,一臉嫌惡之色。

“我不喜歡有伴侶的雌蟲,”韓丞羽輕聲呢喃着,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補充道:“我也不要不幹淨的雌蟲,好惡心。”

雄蟲嫌棄的神色徹底點燃了火藥桶。

韓丞羽眼見着銀發的雌蟲長聲嘶鳴,揮舞着鋒利的爪牙向另一只金色卷發的雌蟲撲了過去。

他愣了片刻。

肉搏?

原來蟲族之間的戰鬥這麽...樸素?不是應該能源槍亂掃,熱武器對轟嗎?

雌蟲紅着眼打得很激烈,血淋淋的連皮帶肉一起撕下來,濃郁的血腥味更刺激了他們的野性,何況還有雄蟲在場,誰停手誰就是慫蛋。

韓丞羽把浴巾撿起來裹在身上,偷偷摸摸地從通道跑了。

大部分蟲族已經搭載艦船走了,和之前的人聲鼎沸完全是兩個模樣,只隐約能聽到槍聲和蟲族的嘶吼。

整個拍賣區顯出一種激戰之後的殘破,到處是破碎的能源水晶和玻璃金屬碎片。

韓丞羽□□着雙腳跑得飛快,急速的奔跑讓他胸腔缺氧要炸裂一般,快到第二層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踩在玻璃碴上,腳底瞬間就多出來幾條紅口子。

血一個勁兒往外冒,鑽心的疼痛從傷口蔓延快速主宰了整只腳的神經,韓丞羽疼得小腿都不自覺地顫抖。

這下好了,不用跑了。

靠在牆上踮着腳尖呼哧呼哧地踹氣,韓丞羽絕望地看着中央的拍賣臺,他不清楚那兩只雌蟲什麽時候反應過來,只能希望打得越久越激烈越好。

“蟲族真他媽破壞力十足,瞧瞧這些能源水晶,都碎成啥樣了。”白楓罵罵咧咧地從底層往上走。

“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見我們的消息。”黑色寸頭的男人手裏端着能源槍,眉宇間滿是焦慮,他們本來想出了拍賣行再去劫人,誰知道蟲族莫名其妙發瘋,亂成一片。

對方還在拍賣行裏,他們只得一層一層往上走。

微腦不在,也沒有聯系二艦的通訊工具,韓丞羽扶着牆一瘸一拐地摸索前行。

他卻是不知道雌蟲對雄蟲的血腥味極為敏0感,意味着有雄蟲受傷,這是不能容忍的。

在去往下一層的入口,一只陌生的成年健壯亞人攔住了去路。

亞人的腰腹部有明顯的槍口暴擊的傷口,傷口邊緣是熱武器灼傷的焦肉,他在混戰中受了重傷躺在不遠的廢墟中。

雄蟲的血腥味讓他從昏睡中清醒過來。

“你受傷了,我幫你止血包紮好不好?”

韓丞羽警惕地看着攔住去路,目光溫柔的英俊亞人,他可不認為對方僅僅是好心給他止血的。

“不用,我的雌蟲馬上就過來。”

亞人似乎很是受傷,他淡金色的長發柔軟地散在胸膛前,目光隐隐含了一層淚光,嗓音溫柔卻不容拒絕:“可是你受傷了,人家會心疼的。”

說着亞人就要上前來,只是他傷得的确嚴重,盡管雌蟲恢複能力很強,走動間濃稠的血液還是淅淅瀝瀝流了一地。

“不,你真的不用管我。”韓丞羽連忙後退兩步,這場面也太驚悚了,對方像是被控制的傀儡一樣,執着地要過來給他止血。

讓人不由得想起某些恐怖電影裏的情節,比如吸了他的血可以讓傷口愈合得更快。

“又是蟲族,白楓開槍吧。”

從入口後方上來幾個人類,一個年輕的男子毫不猶豫地開槍打死了本就重傷的蟲族。

韓丞羽和對面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那個知道索亞下落的雄蟲?”二艦的人終于是趕上了。

同為人類,對方卻以蟲族稱呼自己,韓丞羽心裏有些別扭。

“索亞在哪裏?”其中領隊模樣的男人急切地詢問道。

“去往潘多拉的艦船上。”

“該死,要是直接拍賣我們還有機會。”潘多拉在亞人腹地,憑他們來的這點人去就是找死。

“還是直接上報吧。”隊長盧海嘆氣,要是索亞只是一個普通二艦軍人還好,可他名字後頭冠着格蘭特的姓氏。

銀河聯邦五個大元帥,其中就有格蘭特元帥,可是手握實權統率了整個第三艦隊。

索亞.格蘭特,是這位元帥的小兒子。

奶奶的!幹嘛不去自己老爹的艦隊實習。

盧海覺得他的仕途算是完蛋了。

似乎對面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韓丞羽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他擔心對方得到消息後抛下自己離開。

盧海是想抛下這只雄蟲走掉,因為對他們來講一只雄蟲意味着無窮無盡的麻煩。就像索亞,雖然這樣說元帥的小兒子兼受害者不厚道,但要不是他沒對自己說的事上心,出任務的時候被黑域的蟲族盯上,能淪落到現在嗎?

要是帶這只雄蟲離開,估計會比他們自己逃走困難一百倍,不,也許是一千倍。

盧海想象了一下被憤怒的雌蟲和他手下的亞人軍隊追着狼狽逃竄的情形,噢,那簡直是一個噩夢。

“謝謝你提供的消息。夥計們,我們立刻離開回飛船。”盧海狠心無視了韓丞羽懇求的目光,就要轉身離開。

“可是海哥,這只雄蟲腳受傷啦,待會肯定跑不快拖後腿,我先給他包紮下。”白楓扶着韓丞羽,不理解為啥海哥這都沒看見。

草,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帶他走了。盧海氣得想給白楓一拳頭。

上方隐約傳來蟲族憤怒的咆哮,盧海看了眼死死挽着白楓手臂的雄蟲。

“還包紮,包你麻痹,等他相好過來了把你們都包餃子。白楓背上他趕緊跟我走,其他人在後方火力都給老子開大點。”

韓丞羽手腳麻利地趴上了年輕男子的後背。

白楓感覺到後背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白皙光滑的一對胳膊摟在他肩上,他才想起來這只漂亮的雄蟲只裹了一塊浴巾,看他的時候楚楚可憐極了。

“你抱緊,我要加速了。”白楓耳根一紅。

作者有話要說: 碼得我要廢了,大概還有兩三章完結,然後開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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